28 給頂流當助理

甘糯在自己的劇本上, 看到的只有“您是公爵最忠實的侍從和最美味的血包”這一行字。

在季戰笙的劇本上,對這個鏡頭,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描述——進食(備注:導演現場指導)。

當時甘糯根本沒多想, 當然即便他想了,也想不到這個“進食”方式居然這麽原始!

說好的公爵都用紅酒杯喝血呢?!啃脖子什麽的根本就不優雅呀!

季戰笙倒是猜到了一點,現在驗證之後, 頓時心跳加速。

他這回真算是公費戀愛、假公濟私了。

“基本就是這流程。”馬導溫聲對甘糯說:“小糯別緊張,你就放松了把一切交給笙哥, 拍不好也沒事, 咱們可以多拍幾次。”

甘糯倒也不是緊張,就是有點別扭。

光是想想那個場景, 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總能想起被席殷困在懷裏啃脖子的場面。

多少有點異曲同工了,

季戰笙微微湊近他, 小聲道:“沒關系, 實在不願意拍咱們就不拍了。”

以退為進, 他篤定他家善良的小甘糯肯定不願意麻煩別人。

果然,甘糯一聽這話立刻道:“沒事的, 我可以拍。”

“真的?”季戰笙蹙眉,“不會勉強嗎?”

“不會。”甘糯往門上一靠,拿出英勇就義的姿态, “來吧。”

“來來來!”馬導招呼攝影師擺機位。

季戰笙遲疑了, 他用最後一點良知,又問了甘糯一遍:“真的願意嗎?”

甘糯點頭:“願意的, 你不要墨跡。”

季戰笙失笑, 他在甘糯面前只有半步的位置站定, 微微彎下腰說:“糯糯, 你這個角色是很忠誠于我的,而且這種進食方式你已經很熟悉了,所以你要表現出很信任我,很迷戀我的樣子,好嗎?”

他從來不給人講戲,也從來沒對誰這麽耐心和溫柔過。

在場幾人驚奇不已,再看向甘糯的時候,表情裏似乎都帶出了同一種情緒——果然如此。

這位小助理最近真的很出風頭,又是席殷又是季戰笙,兩大男神都對他呵護備至,而且神奇的是,居然沒有人嫉妒和诋毀他,甚至甘糯自己都有不少粉絲,路人緣更好的不像話。

當然,跟他接觸過之後大家都會有種感覺,甘糯真的很吸引人,而且會激發大家無限的保護欲。

就好像,大家從靈魂深處感受到了他的溫柔善良,忍不住喜歡他。

再誇張一些,就像他們上輩子得到過他的恩惠,這輩子換他們來守護甘糯似的。

很玄,很妙,也很迷人。

季戰笙保姆式教學,給甘糯講了戲,然後指導他的動作,“我一會兒會摟住你的腰,你就抓着我的手臂,用點力,不用擔心會掐疼我。”

甘糯點頭。

“試一下?”季戰笙問。

“好。”

馬導立刻示意大家安靜,等攝影師比了“OK”之後,他便拍板:“Action!”

甘糯緊張地咬住下唇,仰頭看着季戰笙。

他澄澈漂亮的雙眼中倒映着季戰笙完美的臉龐,透露出一點不自覺的無措,讓人想要抱着他溫柔地安慰,或者把他欺負的更狠。

季戰笙顯然是後者。

他唇角微揚,有力的雙臂環住甘糯的腰,緩緩收緊,讓人緊緊地貼過來。

他低着頭,視線從甘糯精致的眉眼,滑落到他的唇瓣上。

軟軟的,泛着粉,吻上去的滋味肯定非常棒。

季戰笙喉結滾了下,鬼使神差般側頭湊近,以預備接吻的姿态。

他高大的身影将甘糯完全籠罩住,甘糯看着他越湊越近的臉,忍不住偏過頭。

側臉柔和的線條延接着柔韌的脖頸,沒入衣領中。

季戰笙眸色一深,忽地湊過去,略長的犬齒噙住了一小片肌膚。

甘糯一抖,下意識擡手推人。

但沒用技能的他力氣小的別說推了,連掙紮都做不到。

鏡頭裏,甘糯穿着一絲不茍的燕尾服,耳根有些紅,季戰笙脫了披風和外套,只随意地穿着寬松的襯衣,有種不言而喻的性感。

兩個人相疊在一起,齒尖輕輕将側頸磨紅,甘糯纖細的手指緊緊抓着季戰笙結實的手臂,閉着眼,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抖着,自上而下在眼睑處打下一小片陰影。

緊咬着的唇變成鮮豔的紅,就像隐忍着被享用的痛苦,又像壓抑着某種不可言說的欲望。

季戰笙咬破齒間藏起來的人工血漿,殷紅的液體在白皙的脖頸上蜿蜒而下,浸濕了雪白的衣領。

“卡!”馬導驚喜道:“非常好!”

這鏡頭哪是綜藝效果啊,說是拍電影都沒問題,品質太高了。

季戰笙在甘糯脖頸上輕吻了一下,這才退開身,擡手擦了下唇角的“血漬”。

甘糯下意識想摸摸自己被咬過的地方,被導演快速攔住了:“等一下等一下,咱們再補兩個機位的鏡頭,辛苦兩位再來兩次。”

不是吧!甘糯快不行了,他覺得再這樣下去,即便季戰笙對他沒什麽想法也要有了。

這可不是他自戀,而是、而是季戰笙他不當人!

就這麽一小會兒,他倆剛才又貼的那麽近,甘糯都感覺到季戰笙那什麽地方硬起來了。

啊啊啊救命!季戰笙是男同啊嗚嗚嗚!

季戰笙低笑一聲,對馬導說:“差不多得了,就一個還原畫面你還要留多長時間的鏡頭啊。”

馬導糾結道:“可是這個畫面真的很好啊,早知道我就多安排兩個機位了。”

他夢想就是拍電影,但沒錢沒勢沒資源,最後誤打誤撞幹起綜藝,一幹就是這麽多年。

但他還是很想找機會拍個電影的,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他真想過過瘾。

“後面有的是鏡頭給你過瘾,這次就這樣吧。”季戰笙說一不二,馬導只好唉聲嘆氣地走了,準備去拍下一組嘉賓。

甘糯小心偷看季戰笙,發現對方臉上沒有一點不自在。

他又悄悄向下瞥了一眼,發現季戰笙的襯衣下擺挺長的,擋住了一些該擋住的地方。

難怪呢,原來是擋住了,怪不得這麽淡定。

季戰笙發現他正盯着自己看,頓時起了壞心眼。

他忽地湊過去,左手護着甘糯的頭把他重新擠到門上,緊緊貼在一起。

甘糯:“!!!”

他想也不想地買了拳擊手技能,猛地把人推出去好幾步。

季戰笙略有些狼狽地捂着胸口,詫異地看向甘糯。

化妝師和她的助理被這忽然的一幕吓了一跳,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沒敢說話。

甘糯耳根通紅,磕磕巴巴道:“你、你自找的。”

季戰笙就笑了,他揉了揉胸口:“還有點疼。”

而且他怎麽覺得這感覺不是第一次了,就好像他之前就被甘糯這麽推過一次似的,就連推的位置都一樣。

但他确實是第一次遇上這事,真怪。

不過遇到甘糯之後,他遇到的怪事也不止這一件了。

他打量了甘糯一圈,這小甘糯可真是個大寶貝,不知道還藏着多少有趣的小秘密,真想扒開來一下看個幹淨。

甘糯被他盯得直發毛:“你看什麽看啊,還不趕緊......”

他話音一止,看了化妝師一眼。

在女孩子面前說這個不太好,幸好他及時剎住了。

可季戰笙真的很不當人吶!

這麽大庭廣衆的他都能有反應,真夠變态的。

就沖這一點,他就肯定不是主角攻!

季戰笙神情自若地對化妝師道:“我去趟衛生間,你們先給他弄。”

現在的妝造是為了和昨晚一樣好補鏡頭,如今衣服弄髒了當然要換新的。

“好嘞笙哥。”化妝師應道。

甘糯想起自己脖子上還有未凝固的血漿,下意識擡手去碰。

化妝師急忙道:“別碰啊小糯,會髒手的。”

“哦。”甘糯急忙收回手,任由她拿着濕巾給自己擦幹淨。

季戰笙轉身朝房間去,甘糯悄悄瞥他背影,季戰笙卻似有所感地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沖他笑了下。

甘糯:“!”臭不要臉!

建海市已經是淩晨時分,席殷睜開眼,幽藍的瞳孔在夜色中閃着不自然的暗光。

他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淡淡的梨子香在鼻尖回蕩,唇間還殘留着溫熱的肌膚觸感。甘糯可愛的小反應,不自覺的小鼻音,一切都還留在腦海,一遍遍反複重映。

他沒管身下本能的反應,只沉默地望着天花板。

他很清楚,季戰笙已經感知到他的存在了。

終将走向融合,但又想要獨占溫存,他們這兩塊碎片發生了默契的分歧,因為他們同樣屬于靈魂中的黑暗面。

自私偏執,正是他們靈魂的底色。

他們原本就不算多好的人,是甘糯給了他們光明的部分。

而那一部分的“善”不知道化作了幾塊碎片,又都流落到了什麽地方,但他們最終都會回到甘糯身邊,化成霧,迎來新生。

不過在最後的時刻到來之前,競争仍然存在。

席殷不會放任甘糯和其他碎片長久相處,其他碎片自然也會如此做想。

不過沒關系,他很快就能把他的甘糯接回來了。

洗手間。

季戰笙面無表情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忽然覺得這張臉異常陌生,只有那病變的藍色瞳孔給他熟悉感。

他擡手撫摸胸口,被甘糯推過的地方泛着不正常的熱度,心髒超負荷跳動着。

可他卻沒有一點不适,反倒覺得有什麽空洞在被緩慢填補。

而且,就在他吻上甘糯脖頸的那一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上傳來異樣。

那種感覺非常奇特,非常可怖,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他的靈魂發生了震顫,甚至和另一個靈魂,産生了片刻的“相融并排斥”這兩種矛盾共處的狀态。

洗手間的門被敲響,甘糯尴尬地催他:“你快完事了嗎,還要化妝換衣服呢。”

季戰笙的心跳忽地恢複如常,他驚奇地感受了下。

“季戰笙?”甘糯繼續叫他。

馬導說十點鐘開始拍攝,現在都九點了,季戰笙怎麽還不出來?

那啥一下用得着這麽久嗎?

門從裏面打開,季戰笙慢條斯理地擦着手,把紙巾扔進垃圾桶。

甘糯瞬間腦補了一切,他悄悄道:“你洗洗手吧。”光擦怎麽行呢?

季戰笙:“......”

要不是看在甘糯做了發型的份上,他怎麽也要狠狠揉他一頓,怪氣人的。

***

正式拍攝的第一個場景,就是入住的七位來賓的第一頓早餐,早餐就設置在大廳那張能坐二十來人的餐桌上。

也是在這個時候,管家會發現古堡主人死在二樓房間裏。

甘糯和季戰笙來的最晚,其他幾位嘉賓已經入座了。

甘糯看到了之前見過面的蔣守誠和齊彩星,兩人都換了妝造。

蔣守誠穿着一身黑色的皮毛外套,他的臉色也刻意營造出了一種病态感,眼底還化着紅色眼線,微駝着背,整個人蒼白陰沉,和之前那個溫和的長輩判若兩人。

看來他是個演技派。

齊彩星穿着洛麗塔風格的裙子,寶藍色裙身白色花邊,頭發燙成羅馬卷,眼神靈動地看向甘糯,驚喜道:“嗨,你們好!”

這和昨天那個有點社恐的小姑娘也完全不一樣,真就全員演技派。

她的一聲“嗨”,讓桌上所有人的視線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甘糯抿唇,有點緊張,更多的是興奮。

要開始啦!

他跟着季戰笙來到餐桌前,按理說他這個侍從是不該和主人上桌吃飯的。

但季戰笙到了之後就直接拽過一把椅子放到自己身邊,拉着甘糯坐下來:“來寶貝,你的身份地位可比這群鄉巴佬高多了。”

一句話,把在場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蔣守誠砰地拍桌,怒道:“你是什麽東西,有什麽底氣說這種話!”

他的臉色似乎更白了一些。

坐在他身邊的齊彩星急忙按住他的手:“你別激動。”

蔣守誠看了她一眼,竟然真的收斂了火氣,但看向季戰笙的眼神仍然不算友好。

另一位男演員怪笑了兩聲,他穿着破衣爛衫,頭發也很髒亂,臉上化着古怪的特效妝,還有很多屍斑一樣的點。

他佝偻着背,神情怪異猥瑣,看着人的時候會讓人非常不舒服。

甘糯回想節目組給的嘉賓資料,認出這位演員叫陳索,是個很有名的演技派老影星,拿了國內外數座最佳男配角,只是一直沒能等來一個影帝。

“姓陳的你笑個屁啊。”蔣守誠又開始暴躁。

“別激動。”齊彩星繼續安撫,像個盡職盡責的滅火器。

陳索繼續怪笑,牙上似乎沾了很多黑乎乎的髒東西,呼吸聲尤其的重。

他笑着笑着就開始咳嗽,氣管似乎都在漏氣。

坐在他隔壁的兩個人都下意識捂住口鼻。

他左邊的是個穿着紅裙子的禦姐,叫孟靈。

她留着黑色的大波浪長發,紅唇烈焰,是圈內著名的濃顏系女明星,姐弟戀專業戶。

她今天的角色,應該還是禦姐,有點小高冷的那種。

陳索另一側坐着的是個男演員,叫劉申儀。

他留着很難駕馭的寸頭,五官輪廓鮮明,雖然沒有季戰笙和席殷那麽驚豔的帥,但也是個實打實的大帥哥。

尤其他今天還穿了身非常有質感的黑色長衫,有點古風,更襯的他整個人英氣十足。

這五個人特色鮮明,還有高傲到目中無人的公爵季戰笙,這幾個人短短幾句臺詞和幾個眼神動作,就把人設立住了。

并且還透露了一點隐藏的關系,比如蔣守誠和齊彩星的關系就肯定不一般,陳索被所有人嫌惡。

偵管家笑眯眯走上前,毫不嫌棄地給陳索倒了杯水。

蔣守誠安靜了沒兩分鐘又開始暴躁,“這個西維爾什麽意思啊,他就讓我們在這幹等着?!”

西維爾就是古堡的主人。

齊彩星這次沒攔着暴躁的蔣守誠,顯然她也對西維爾遲到的行為很不爽。

管家好聲好氣解釋說:“非常抱歉尊貴的客人們,主人通常都要九點鐘才開始用早餐,現在還不到時間,他先前吩咐過請各位先用餐,用餐之後他會親自帶大家參觀古堡。”

“那就趕緊上菜吧。”季戰笙懶懶道,“我的小侍從要補充體力。”

他側頭看向甘糯,暧昧地笑,“畢竟昨晚出了很大的力呢,對吧?”

他說的是“進食”這件事,甘糯覺得他這話說的很怪,但又挑不出毛病,只好點頭:“對的。”

桌上另外幾人全都看着他們,表情都有些古怪。

齊彩星興奮地看着他們,直白地問道:“你們是那種關系?”

甘糯一怔,季戰笙卻笑了:“你說呢?”

“哦~”齊彩星起哄,陳索又開始笑,發出那種氣管漏氣的聲音。

甘糯的人設就是一切唯主人是從,從來不會反駁主人的任何話,因此現在他很想給自己辯解一句“不!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也無從開口。

算了,反正是演戲,而且就這一段,等後面開始破案就沒人會調侃他們了。

豐富的早餐被傭人們送上來,幾人飽餐一頓。

管家看了下時間,道:“各位請稍等,我現在去請主人下樓。”

看起來正常一點的季戰笙和孟靈點點頭。

管家離開,其他人基本都已經用餐結束,也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忽然,管家黑着臉從二樓下來,手裏還拿着沉沉的鐵鏈,鐵鏈上面還挂着厚重的鎖。

“怎麽回事?”劉申儀問。

管家沒回答他,而是徑直走到別墅門口,快速用鎖鏈把大門鎖上了。

桌上的人都停止了動作,齊齊看着管家。

蔣守誠倏地起身,吼道:“這是什麽意思!要關着我們嗎!”

管家卻一點沒有之前卑躬屈膝的樣子了,他沉着臉走過來,視線從所有人身上掠過,最後停在季戰笙身上。

“公爵先生,雖然您有權利離開我們的古堡,但請您暫且留下,因為您也有嫌疑。”

“嫌疑?”

“沒錯。”管家看着衆人,一字一頓地說:“很遺憾,今天的古堡參觀活動取消了。因為我們的主人已經死去。”

衆人适時表現出震驚。

管家扯了扯唇,道:“他死于非命,而兇手,就在你們中間!”

作者有話要說:

柯·甘糯·南:開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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