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争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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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心裏是不服趙勝天，甚至這件事情上對他不滿，可是誰敢和隊長對着來呢，現在的人又都老實，就是被欺負了也多貓着不作聲，都有那當縮頭烏龜的樣子，也不敢和勢力對着來的。

二春對于趙美麗的指責并沒有急，反正趙美麗越急，在所有人眼裏那就是越心虛，可是一旁的李顏宏卻看不下去了，他原本就性子桀骜不馴，當年在戰場上打戰的時候，有時都不經過上級就自己直接帶着人按自己的想法來，是個紀律性差又有些叛道離經的人，文化也低，那就是從一個小要飯的起身的，要不是後來回國上了幾年的軍校，那就更像個匪，而不是像個兵。

“趙勝天，你大小也是個隊長，隊上的人都信你，把命也都交到你手裏，但是今兒這事到底是個咋回事，大家心裏都有數，你要是條漢子，就說句良心話，就是那些被火燒死的，那也是為國家而列，也沒有誰會怪你。可是你要是颠倒黑白的說話，我老李可不同意。”李顏宏此時又露出來他的兵匪之氣來。

轉身又看向趙美麗，“趙家丫頭，你也不用拿那些覺悟啥的來說話，我老李現在也是虱子多不怕癢，今兒就是拼着再多一條罪名來，也不能讓你們把好人說成了壞人。”

李顏宏的話也是落地有聲，裏面透着不容忽視的決絕。

說現在說到這個份上，趙美麗的上下唇動了動，愣是沒有找出反駁的話來，也沒有人站出來打圓場，就見李顏宏對持着趙勝天。

至于一旁的二春，卻沒有感謝李顏宏的意思，反正李顏宏就是那多管閑事的性子，而且他不站出來，自己也有理反駁趙美麗，如今他這麽一說，弄的自己還踏他的情份。

被逼到這一步，趙勝天怨女兒看不清輕重，現在他就是不表态也不行，而且還必須得認錯，壓下心底的煩燥，趙勝天清了清嗓子，“今天這事是我沒有看清形式，出了這樣的後果，我會向上級寫報告反應自己的錯誤，而為國家犧牲的人，我也會最大能力的幫助大家。眼下正是緊要關頭，咱們還是要先做好防火通道，這才是重要的，其他的事情過後在說。”

到底是領導，幾句話就把事情從一件事上，跨域到另一件事上，還把自己的覺悟從衆人中提高了。

二春也沒有想過去揭發趙勝天什麽，他畢竟是隊長，眼前只要把傷亡減到最少就行，目地達到了，也就沒有再抓着這事，再說真把隊長給得罪死了，以後人家動動手指就能壞到她。

在趙勝天的指示下，衆人也都重新打起了精神，可到底有失去家人的，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樣的事去勸也沒有用，只能任着人哭着，一邊往山下去弄防火通道，只是隊上有的只是斧頭，火苗那麽快，他們人又少，防火通道哪裏那容易弄，幾個人砍一棵樹都要半個小時，何況那一大片的樹。

好在趙東子去公社那邊送信，公社那邊聽到了他們的辦法也派了大卡車和人過來，車上有着電鋸，這樣做起來就容易多了。

一直忙到了深夜，加上別的公社上的人也陸續的趕過來，忙到了天亮，總算是弄出了一條防火通道，可是到底太小，按這樣的大火，這防火通道也頂不了多久，眼下只能聽天由命了，衆人眼巴巴的望着大火，沒有人說話，所乎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

直到傍晚，衆人已經放棄的時候，突然天陰了起來，一陣大風卷着火苗往山上的方向去，風向改了，然後緊接着就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來，衆人控制不住的歡呼起來，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兩天一宿，衆人終于在大雨的洗禮下散了，各人身上大少都有着擦傷，但是和那些失去生命的人相比，又都暗暗慶幸，這點傷也就不覺得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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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春回到家裏的時候，就見爺爺正在喂豬，張老頭看到孫女，也是忙把手裏的活放下，拉着孫女上下的打量，“好在沒事，你可不知道這兩天來把我擔心壞了。原本我是在放老牛，可是這大火一起，老牛也驚了，好不容易把牛都趕回來，想去山上找你，他們都攔着，說這麽亂也找不到你。”

“餓了吧？我貼了餅子，快去洗洗吃飯。”張老頭見孫女好好的，也才真正的放下心來，一邊叫着後進來的李顏宏也洗手吃飯。

二春也是真的餓了，當時在山上那緊要關頭，只記得緊張了，也沒有去尋思餓，現在一放松下來，只覺得五髒六腑都攪在一起難受的厲害，也沒多說洗了手就先抓了個餅子大口吃了起來。

雖然爺爺做的餅子又幹又粗的磨着嗓子難受，可這一刻二春覺得這餅子竟格外的好吃，比平時自己做的都好吃。

張老頭進屋見孫女就這樣抓着餅子站在外屋吃，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笑，進東屋去放桌子，等吃了五個餅子兩大碗湯之後，二春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這次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要難熬啊。”張老頭抿了口酒，嘆了口氣。

這麽大的火，哪裏能沒有傷亡呢。

“哼，我看那趙勝天做表面功夫行，真到的大事的時候怕擔責任，只會躲。”李顏宏也是一臉的氣憤。

二春下了炕去小北炕把咯巴拿出來，又找了剪子，把爺爺的鞋樣子放了上去，這一場大雨過後，天也就冷了起來，她也得抓緊把爺爺的棉鞋做出來才行，還有自己的。

二春上輩子沒有做過鞋，她只看別人做過，所以這輩子這兩雙鞋才讓她放在心上，不然這都是村裏女人飯後閑着沒事弄的，哪裏會覺得有壓力。

張老頭往北炕看了一眼，“春兒，你這是要做鞋啊？那就給你李叔也做一雙，他和村裏的人也不熟，求別人也不好。”

二春不情願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爺爺怎麽就對李顏宏入了眼，啥好事都想到李顏宏，不過嘴上應着，心裏可不這麽想，有王寡婦的，哪裏用得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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