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轉眼就是期中考試。

葉柏念被分到了高二年級的最後一個考場監考。

考場位次是按照上一次的考試名次排的, 她走進考場，乍眼望過去，十五個考生裏有一半都是熟悉的面孔。

看見來監考的老師是她, 祝凱呲着大牙擱那兒樂：“嘿嘿, 葉老師，您竟然是我們本場考試的監考老師, 這簡直太幸運了！”

祝凱的那幾個小弟跟着點頭附和, 一副與有榮焉的架勢。

葉柏念看着他們, 腦袋裏蹿出一個詞：丢臉。

好丢臉, 這簡直是她教學生涯中最大的一場滑鐵盧T^T

考試預備鈴響, 她暫時收起了回頭要督促班裏這幾個男生好好學習的念頭, 把試卷給大家分發下去。

這場考的是數學。

祝凱拿到試卷，眼前頓時一黑。

求曲線l的方程式？哦，我不會, 不過這條曲線長得挺像屁股的。

證明△ABC是等腰三角形？這不是脫褲子放屁麽，它一看就是等腰三角形啊，出題老師您過來看着，我當面拿尺子給您量。

祝凱擱下試卷，看了眼他的小弟們, 果然一個個都跟他一樣兩眼抹黑。隔壁過道那個直接從文具袋裏掏出骰子, 開始擲點數做選擇題。

祝凱：“……”

要是放在以前, 他早就一把推開試卷趴桌子上睡覺了。

現在嘛……他不敢，他現在是二班的學習委員。他害怕葉老師生氣後, 會把他再次拎起來挂樹上QAQ

祝凱擡頭偷偷瞄了眼講臺上的葉柏念, 認命地拿起筆開始寫名字。

……

葉柏念同樣一直留意着祝凱他們。

她看着一個個皺成苦瓜臉的二班學生, 頭頂冒出小問號：這套數學試卷有那麽難嗎？看看人家坐在門口的九班考生, 同樣在最後一個考場, 為什麽人家的做題速度飛快？

她順手拿起考場名單看了眼，成功找到了那名九班學生的名字，宋學羽。

宋學羽。

葉柏念在心裏喃了遍，總覺得這個名字她在哪裏聽過。

很快，她想起來了，同辦公室的九班數學老師說過，宋學羽是他的愛徒。上次考試中途，宋學羽突發闌尾炎，忍着疼痛考完數學這一門科目，最後還拿到了滿分。

葉柏念：“……”

所以說，人家宋學羽在只考了一門科目的情況下，分數都比祝凱他們加起來的總分更高？？？

這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她舌尖抵住後槽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拿起講臺上多餘出的數學試卷，擺到面前。

來吧，讓她看看，這套試卷到底有多難，才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都愁眉苦臉。

葉柏念去看第一道選擇題，題身還沒讀完，大腦已經給出了第一題的答案。

嗯？這不挺簡單的嗎？再看看第二題。

又是大腦先眼睛一步得出了答案。

葉柏念索性翻過試卷，從最後一道壓軸題看起，這是一道立體幾何題。這一次，她讀完了題目，又看了看一旁畫得相當複雜的幾何圖形。

她放下試卷，眉心微蹙——

這，壓軸題也不難啊？只用求個矩形邊長，邊長答案是2，這道題至少有三種解法。

不行了，等這次考試結束，她必須給祝凱和他的小弟們安排一波魔鬼特訓。

學生學習成績不理想沒關系，畢竟每個人天賦不同，但是！最起碼學習态度得端正呀！

葉柏念疊好試卷擱在一邊，托腮打量起考場裏的學生。

二班祝凱他們那幾位已經連蒙帶猜搞定了選擇和填空題，後面的大題一道不會，各個都停筆了。

幾人正發着呆，冷不丁感受到班主任的死亡凝視，連忙低下頭抄起筆裝模作樣。

葉柏念發卷子的時候，就已經了解了祝凱他們的數學水平，也把幾人的後續學習計劃安排得明明白白，這會兒的注意力倒沒放在他們身上。

她看着宋學羽動筆在寫最後一道壓軸題。

計算過程中，他有條輔助線做錯了，最後得出來的答案是2√3。

葉柏念為此稍稍感到惋惜，宋學羽因為做錯了這一步，至少要扣掉5分的步驟分。

宋學羽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輕輕勾了下嘴角。

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老師心目中的好學生，每一位老師對他的認可，都是他繼續努力前進的動力。

從高一起，“二班的班主任”就一直都是榮梧論壇最喜歡讨論的話題。

他不太關注論壇，直到葉柏念入職，成了二班的班主任，他才慢慢加入了大家的讨論。美女老師、硬剛上官思、世紀大樓的主人，多個詞疊加在葉柏念身上，讓他對葉柏念很有好感。

宋學羽寫完最後一筆，放下筆，挺胸擡頭目視前方，想讓葉柏念清楚看到他寫得滿滿當當的試卷。

在這個考場裏，他絕對是碾壓所有人的存在！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葉柏念看了眼花孔雀般的宋學羽，默默挪開視線，看向祝凱的方向，“寫完的同學可以再檢查一下試卷。”

聽到她的前半句倒計時，祝凱黝黑的桃花眼瞬間被期待填滿，原地滿血複活，剛準備收拾文具，又對上了葉柏念的目光。

祝凱縮了縮脖子，拔開筆蓋，盯着桌上的卷子打算再裝模作樣一會兒。

結果這麽一盯，還真讓他盯出點兒端倪。

最後這道壓軸題他見過！

他考試前去找莊盈盈，莊盈盈不在，她課桌上當時攤着一本習題冊，冊子上就有這道題！

祝凱拍了拍腦袋，試圖回想起當時看到的內容，憑借不錯的記憶力，還真想起了莊盈盈寫在習題冊上的答案。

他攤開試卷開始唰唰寫答案，動靜太大，惹得周圍人都扭頭去看他。

他的小弟們滿頭小問號:？？？

他們沒看錯吧？凱哥在寫大題？看位置寫的還是壓軸題？他不會是因為葉老師盯着，所以在抄原題吧？

趕在收卷鈴聲響起前的最後一秒，祝凱終于寫出了最後的答案，102。

……

葉柏念走下講臺，剛收起考場的試卷。

祝凱就樂颠颠地跑到她身邊，尾巴簡直要翹到天上了：“葉老師，我把最後那道壓軸題背出來了！不說拿個滿分二十，我也至少能拿十八分！”

她淡淡地瞄了祝凱：“你的答案是多少？”

“102！”祝凱自信地喊出答案。

葉柏念搖頭嘆氣，果然，她不應該對祝凱小同學報太大的希望：“錯了，答案是2。”

祝凱對葉柏念有種迷之崇拜，聽她報出答案，失望地啊了聲：“原來是2啊，我還以為這次能考個三四十呢！”

“你們說的答案都不對。”

宋學羽聽完兩人全程對話，得意地插話，“答案是2√3，葉老師。我算出來的結果絕對正确。”

現在收了卷，葉柏念也不藏着掖着，找了份空白的試卷翻到壓軸題給兩人看：“你的步驟出了問題，所以最後得出來的答案是2√3，這裏其實應該這樣……”

“切！”

宋學羽嗤笑一聲，打斷了她還沒來得及進行下去的講解，“葉老師，我記得您是教語文的吧？”

他撇撇嘴說了這麽一句，擺擺手走了。

全校所有的數學老師都誇他有數學天賦，很多難題都跑來找他讨論，問他的想法，葉柏念一個教語文的懂什麽數學？

女生理科成績都不行，看看莊盈盈就知道了，其他科目成績再優異，數學單科成績每次總比他低幾分。

宋學羽表現出的不屑太明顯，祝凱當場就怒了，差點兒掀桌子跳腳：“宋學羽你對葉老師這是什麽态度？！！老子……”

“閉嘴，不許說髒話。”

葉柏念用圓珠筆輕輕敲了下祝凱的腦袋，“他不聽沒關系，這道題你聽我講。我只講一遍，等考完試以後，你給全班同學講一遍，聽到了嗎？”

祝凱的氣焰瞬間蔫兒了：“聽到了。”

她按照自己的思路，利用十分鐘時間，很清楚地将這道題掰開了揉碎講給祝凱。祝凱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等整道題捋下來，祝凱對她的崇拜簡直更上一層樓：“葉老師！您其實是數學老師吧？您講的比我爺爺講得好多了。我爺爺每次給我講數學，講兩句就要抄起拐杖揍我。”

葉柏念微笑：“有沒有一種可能，語文老師曾經也學過數學？”

祝凱猛地一拍腦袋：“是哦！”

但這并不影響他登上論壇賬號，将葉柏念吹得神乎其神：【全論壇我最帥：每當有人問我，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是完美的？我會超大聲地喊道——葉、柏、念、老、師！】

【全論壇我最帥：她會輕功，會武術，還有鈔能力。世界上沒有什麽能難的倒她！包括數學！她剛才當場表演了十分鐘教會我一道數學壓軸題^O^】

【2L：啊，是校霸固馬！活捉！凱哥貼貼～】

【8L：數學、葉柏念、講題，這幾個詞串在一起我怎麽有點懵逼？葉柏念不是語文老師嗎？】

【22L：看得出校霸對葉老師的濾鏡真的很厚了，這次壓軸題明明超難的，我們班的數學老師現在都沒求出來答案。葉老師的答案……Emmm】

【23L：這次我站樓上，畢竟術業有專攻，我也不太相信葉老師能做出來】

【58L：hhhhh，不過有一說一，以校霸的文化水平，就算葉老師給他瞎講，他也聽不出問題吧？（捂鍋蓋逃jpg.)】

【59L：你們奪筍吶？！！沒人規定語文老師做不出數學題吧？】

【63L：就是！我相信葉老師，葉老師就是墜棒的！】

【102L（宋學羽）：不好意思，實在看不下去你們這麽吹葉柏念，我特意來打臉了[圖片][圖片]我剛和數學教研組組長求證了這道題，答案是2√3，葉柏念的答案是錯的。】

【103L：……】

【120L：啊這，事情變得尴尬起來了】

【131L（莊盈盈）：可是，這道題我算出來的結果也是2，這道題裏有陷阱，輔助線畫錯得到的答案就是2√3】

【132L（宋學羽）：呵，替葉柏念說話的都是二班學生啊，她這算不算誤人子弟？莊盈盈你快閉嘴吧，數學成績次次不如我，有什麽臉出來給我指點江山？】

宋學羽一向自傲，最見不得別人說他有錯，脾氣上來，連着在帖子裏炮轟了好幾條：【你們女生理科天生就不行！裝什麽逼啊？要是這道題的答案是2，我直播倒立吃翔！！！】

……

論壇裏的争執很快傳進老師們的耳朵。

數學教研組組長在第一時間過來找葉柏念：“葉老師，我聽說你也算出了咱們這次考試的數學壓軸題？”

這份試卷是教研組組長親自出的，這道壓軸題是去年奧利匹克數學競賽的選做題。他這次把這道題放上來，也只是想試試水，看看年級上是不是有學生有競賽天賦。

葉柏念同樣對論壇的争執有所耳聞，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答案：“沒錯，我用了三種方法求證過，答案的确是2。”

“三種方法？？？”教研組組長當場傻眼。

葉柏念不解：“難道您還有其他方法嗎？”

教研組組長強壓下震驚，掏出草稿紙放到她面前，虛心求教：“葉老師，你能讓我看看你的解題步驟嗎？”

她點點頭，二話不說拿起筆在稿紙上飛速計算起來。

教研組組長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紙上不斷呈現的公式，醍醐灌頂：“啊！這裏原來應該是這樣？！！！我都沒看出出題人的陷阱，哎呀！錯了錯了，全亂套了！”

教研組組長捂着額頭叫苦，誤人子弟的不是葉老師！是他啊！

“葉老師。”

教研組組長掏出手機，點開備忘錄，裏面是一道困擾了他快一個月的數學難題。

他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把手機遞給葉柏念:“您看看，這道題，您有思路嗎？”

葉柏念探頭看了眼手機上的題目，腦海中再次浮現出解題步驟：“您在這個地方延伸一條輔助線，然後……”

教研組組長：“！！！”

……

葉柏念給高二數學教研組組長講題的視頻在教師群裏瘋傳。

不一會兒，她的辦公室裏烏泱泱聚起一群數學老師，各個年級的都有。

這件事很快被二班的同學同步直播到論壇，幾乎是同一時間，教研組組長也在論壇裏發帖了。

【高二教研組組長：老師在此向所有被我誤導的同學們道歉，關于本次考試的壓軸題，正确答案應該是葉老師算出來的結果2，不是2√3。葉老師的數學思維敏捷，我自愧不如，還希望以後能再和她進行數學上的更多交流切磋。】

下面的回複瞬間疊起高樓。

【34L：什麽情況？葉老師的答案是對的？！！】

【56L:豈止啊！她還一口氣給組長解答了好幾道數學難題，這會兒其他數學老師都帶着問題去請教她了！】

【99L：世界變得魔幻起來，葉老師不是語文老師嗎？為什麽感覺數學很牛的樣子？】

【128L：不是感覺！是真的很牛！我們班的學霸已經抱着小板凳去辦公室旁聽了】

【156L（全論壇我最帥）：我就知道！葉老師就是全能天才！@宋學羽，我記得某人說壓軸題答案是2，他要幹啥來着嗯嗯嗯？還女生理科不行，笑死我了，都202×年了，還能聽到這樣的睿智發言，我也是服氣！】

【163L：嘿嘿，坐等@宋學羽直播～】

【164L:@宋學羽，乖巧蹲】

宋學羽看着私信爆炸的後臺，立馬卸載掉了榮梧私高的論壇App，開始裝死。

……

葉柏念經此一役，一站封神。

看着絡繹不絕前來向她請教數學難題的數學組老師們，對面的歷史老師李芳不禁咂舌：“葉老師，你好厲害啊！不像我，對數學真的一竅不通。同為文科生，為什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能這麽大？”

葉柏念：“……”

其實，她沒覺得數學組老師們向她請教的問題有多難，基本都是瞄一眼就能出答案。

當然，這樣的話說出口太拉仇恨，她很識趣地轉開話題：“李老師也很厲害啊，你的小提琴演奏水平，足以去國立交響樂團當首席演奏家。”

李芳前幾天在二班上歷史課，拉的一曲《梁祝》令葉柏念震撼極了，深刻意識到榮梧私高的老師們身懷絕技。

李芳聽完她的話，瞬間喜笑顏開:“葉老師，你也學過小提琴嗎？我感覺你很懂的樣子。”

在像她父母那樣不懂行的人眼中，一個人是拉小提琴的還是拉棉花的沒什麽區別。

葉柏念一愣：“我、我不懂吧？只是單純覺得你拉的真的特別好聽。”

可是為什麽，她腦海中會突然浮現出一套國立交響樂團的小提琴評級标準？

【因為你曾經在國立交響樂團當過首席評委呀！】

系統冷不丁開口搶答，【你會做所有的數學題是因為，你花了整整五十年在我的空間裏上網課刷題！】

葉柏念沉默半晌。

那麽問題來了，她還會什麽？有沒有适合搬出來應付校慶表演，又不會和其他老師撞車的技能？

……

“葉老師，這是你們班的成績單。”

傳達室的老師将成績單遞給葉柏念，“你們班的上官思這次考得不錯呀！全年級第一名呢！比莊盈盈還要高兩分。”

葉柏念接過來從上到下都看了一遍，除了上官思以外，其他每個人的成績基本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前三名是上官思、莊盈盈和另一個男特優生沈故，秦心、穆尚澤和孫一伊的名次處于中游，吊車尾的還是祝凱和他的幾個小弟。

下午的自習課上，她給大家念了遍班級排名。

上官思聽到自己是第一名，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又問了遍：“葉老師，我真的是第一名？”

“當然。”

葉柏念抿唇笑笑，“恭喜你，上官思同學，你終于得償所願了。”

平心而論，她一開始并不喜歡上官思，甚至對對方的感情更接近于厭惡。

上官思在金錢和權勢浸染下成長，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欺壓着莊盈盈。她的手段或許幼稚拙劣，惡意卻一絲不少。

但她的身份是一名老師，她需要插手矯正上官思的錯誤，讓對方意識到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現在看來，效果似乎還算不錯。

上官思之前想着通過欺負莊盈盈，搞垮莊盈盈的心态成為第一名，可一次都沒有成功。現在，她安安分分地端正态度學習，反倒收獲了意想不到的成績。

孫一伊作為上官思的好朋友，率先捧場鼓掌：“思思好厲害！”

教室裏很快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葉柏念下意識地看了眼莊盈盈，小姑娘混在人群中随着大流鼓掌，水亮的眸子沒有任何負面情緒，而是充滿幹勁。

“我下次會超過她的。”

她聽到莊盈盈小聲對同桌穆尚澤說。

穆尚澤從書裏擡頭看了莊盈盈一眼：“那，加油？”

莊盈盈重重點頭。

……

葉柏念分析完每個人的成績，正好到了放學時間。

最後一排的祝凱早就坐不住了，下課鈴一響，他立刻哼哧哼哧地把籃球往書包裏塞，打算一會兒帶着小弟們去操場打籃球。

剛裝好籃球，身前突然投下一道窈窕的身影：“學委同學，你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嘿嘿，葉老師。”

祝凱抓了抓腦袋，“你也看出來了，我真不是學習的料，我爸媽都不逼我學習了，您也別逼我了，好嗎？求求了。”

祝凱的幾個小弟跟着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還有人說道:“葉老師，我父母留給我的錢夠我花一輩子了，我根本不需要學習，真的！”

他們幾個人能聚在一起不是沒有原因的。

幾人志趣相投、家境相當，有父母的龐大家業在後面支撐，都不約而同地等着混完高中這三年，再出國水個學歷。等到回國以後，就順順利利地接手家族企業。

這是他們父母早就替他們安排好的人生。

葉柏念耐心聽完幾人的表态，贊同地點點頭：“挺好，聽起來的确是很幸福的人生。”

祝凱猛地擊了下掌：“對吧？葉老師！我也這麽覺得！”

“想不想更幸福一點？”

葉柏念不緊不慢地抛出誘餌，“我在A國買了座島，上面什麽都有，摩托艇、滑翔傘、私人直升機……哦，還有豪華游輪。”

剛才還在壕氣沖天表示自己有錢的幾個人都沉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祝凱首先緩過勁兒來，吞了口唾沫：“葉老師，能冒昧地問一下，您到底還有多少資産嗎？”

到底多有錢，才能用買顆白菜的口吻說出自己買了座島？！！

葉柏念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而是問：“心動嗎？校慶後的一周小長假，我可以帶你們去我的島上，随你們怎麽玩都可以。”

“條件呢？”

祝凱深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

葉柏念：“每節課都拿出你們上我的語文課的态度，認真聽講，不要搗亂，按時完成作業。等一放假，我就帶着你們去玩。”

祝凱感到不可置信：“？？？就這麽簡單？？？”

他還以為會有下次考試要考到年級多少多少名這類的要求。

葉柏念：“就這麽簡單。”

幾個少年又跳又叫的歡呼着，都快要把房頂給掀翻了，恨不得時間立刻快進到校慶後的一周小長假。

少年們都沒注意到，他們親愛的葉老師，眼底閃過得逞的笑意。

……

葉柏念回到辦公室，其他同事都已經走掉了。

她四下檢查一番，确定電源都關閉了，拎着包剛準備出門，上官思突然從門外鑽進來：“葉老師，我能不能麻煩您給我爸爸打個電話？”

葉柏念愣了下：“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上官思低着頭，手指不停地絞着衣角：“他很聽您的話，如果您告訴他我在學校表現很好，他一定會相信的。”

她得讓爸爸明白，她聰明又有能力，不是一個只能用來聯姻的花瓶女兒。

上官家和席家是至交，父母在她小時候就給她和席家的席昊天訂下婚約。她不喜歡席昊天，曾經也想過接近祝凱，借助和他談戀愛來擺脫席家的婚事。

但是，祝凱喜歡的只有莊盈盈。

現在席家徹底破産，按理說，兩家的婚約該徹底取消了。

可席昊天一家人卻像狗皮膏藥一樣纏上了她們一家，經過席昊天他們的軟磨硬泡，上官奉現在已經隐隐有了松口的念頭。

畢竟，比起兒子，她這個女兒在上官奉眼裏顯得無足輕重起來。

葉柏念想起那天在校門口偶遇的席昊天，嫌棄地擰了下眉毛，想不通上官奉怎麽會相中這樣一個人。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告訴你爸爸的。”

她答應下上官思的請求。

原本以為替上官思解決了這個問題，結果，上官思站在原地，遲遲沒動彈：“葉老師，我能一會兒和您一起走嗎？席昊天喊了一群人在校門口等我，我、我害怕。”

上官思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行事格外乖張。

直到她見識到席昊天的死皮賴臉，才明白自己的小打小鬧放在那些人身上，不過是過家家的程度。

“等你？”

葉柏念挑眉，“他們等你做什麽？”

上官思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臉色難堪地漲成豬肝色。

葉柏念沒再追問，陪着上官思一路走到校門口，看清校門外的景象，她差點兒一口氣沒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