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蘇晚的逆鱗
古諾單手環胸,高傲地別開臉,冷哼一聲:“裴小姐不過一個女伴,說什麽招待不周的話,不覺得有些喧賓奪主嗎?”
“古小姐可別這麽說,楊少向來低調,卻頻頻帶裴小姐出席各種宴會,可見其對裴小姐的在意不輕呀!”
“是呀,沒準裴小姐不久之後就成為楊太太了,古小姐這般說話,若是得罪了楊少心尖上的人,跟艾尚的合作怕是會黃了。”說是宴會,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戰場,每一句都藏着暗芒。
聽了某個經理的話,裴姝宓掩嘴一笑,假裝謙虛地說:“這位先生說笑了,姝宓只是個女伴,配不上景然。”
雖然嘴上說着配不上,卻是親昵地叫着“景然”。
蘇晚靜靜地聽着,不言不語。
可裴姝宓怎麽會放過她,朝她舉了舉杯:“蘇小姐,真是對不住。方才一直跟着景然,都忘了跟你打招呼了。”
這話一出,氣得古諾沒差點一杯酒潑在她臉上,蘇晚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她朝裴姝宓莞爾一笑,舉杯與裴姝宓輕碰。淡淡開口:“裴小姐不必介懷,畢竟裴小姐初來乍到,也不怎麽熟悉,跟在楊先生身邊,總比走丢了好。”
意料之中,看見裴姝宓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她眉眼微彎,又添加到:“沒關系,裴小姐忙,這裏我們熟悉,會自己找樂子。”
話落,本來滿臉怒容的古諾,一下子心情爽快。
倒是剛才幫裴姝宓說話的兩個經理,見事情有些不妙,立馬明哲保身,離開了兩人的硝煙圈。
看着裴姝宓幾乎崩裂的表情,古諾毫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別繃着了,這裏沒有其他人,裝給誰看。”
“蘇晚,別以為你嘴上會逞能就了不起,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說完,她又勾起一抹笑意,眼神中藏着一抹陰毒,“我這裏吧,有些大概你挺感興趣的東西,想要嗎?”
“我的照片是不是在你那兒?”蘇晚沉下臉,冷聲問。
裴姝宓挑眉,輕晃着酒杯中的液體,“對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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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照片?”楊景然突然出現,吓得裴姝宓手中的酒杯差點脫手,她緊忙穩住,酒還是灑了滿手,尴尬地從旁邊拿過紙巾擦拭,想要躲避這個回答。
而古諾更是一頭霧水,轉頭看向蘇晚。
“沒什麽,裴小姐在說她的封面照呢。”蘇晚淡淡回了一句。
“嗯。”楊景然點點頭,拿走蘇晚手中的酒,重新取了一杯果汁放到她的手上:“喝酒不好。”
她擡頭看了一眼,對上他的漆眸,幾秒後,別開了頭。
“景然。”自從楊景然過來後一直沉默的裴姝宓,突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語氣中透着委屈,夾着一絲害怕。
楊景然感受到胳膊一緊,見裴姝宓帖上前,他看着蘇晚回過頭,靜靜地望着他,看不出什麽情緒,他心底莫名地一陣煩躁,有些不耐地擰起了眉頭。
裴姝宓見楊景然沒有動,便輕輕地晃了晃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提醒了一句:“林南風。”
楊景然聞言側頭看過去,看見林南風旁邊的裴悅,不耐的神色才收斂了不少,端起酒迎上前。
有侍者從身邊經過,林南風取過兩杯酒,一杯遞給裴悅,上前跟楊景然酒杯輕碰了一下,寒暄了兩句後,就朝蘇晚走來,一雙招人的桃花眼微挑,“晚晚,沒想到你也在。”
身旁的裴悅心中無語,不知是誰聽說楊振壽宴,猜想蘇晚肯定會來,搶了林董事長的請柬來參加的。
蘇晚笑着回到:“我也沒想到楊董事長會請你,我以為會是林董來的。”
被挑破的林南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頭,“我爸帶我來見見各位長輩。”
“景然,好久不見。”裴悅上前,站到楊景然身邊,故意朝他抛了個媚眼,暧昧地說:“想我嗎?”
楊景然臉色一凝,下意識朝蘇晚望去,卻見她與林南風談得正歡,不知道說了什麽,正掩嘴輕笑,眉眼明媚燦爛。
“裴小姐,還請你自重。”裴姝宓瞪着裴悅,看着她跟楊景然親昵的模樣,轉頭看向林南風:“不知林總看到自己的女伴勾三搭四,有何想法。”
林南風回過頭,望着裴姝宓,輕輕眯起桃花眼,本來勾人的眼睛裏此時彌漫着危險:“這位小姐是在說林某眼瞎嗎?”
他斂起神情,眼中盡是嘲諷:“不過一個女伴而已,還能翻了天去?!”
這一句指桑罵槐,讓裴姝宓感覺自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地疼。
“林總真是好無情啊!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跟走T擡的裴小姐天壤之別,但好歹我也幫林總做了不少事呀。”裴悅面露傷心,很配合地說到。
林南風嗤笑:“林氏旗下那麽多戲子,我都不看在眼裏,更何況是連戲子都不如的女人。”
兩個人一唱一和,諷刺得裴姝宓一張小臉雪白雪白的。
“林總這般風姿,想做林總女伴的,自然猶如過江之鲫,數不勝數。”楊景然擡手拍了拍裴姝宓的手,“楊某的女伴只有裴小姐一個,自然是比不得。”
“唉,林總無情就算了,沒想到楊總更是狠心。”裴悅貼上前,纖指輕輕地拂過楊景然的肩,故意帶着幾分風塵味:“有了新歡,對前女友就當做陌路人了。想當初,那些個日日夜夜,楊總可是很溫柔的……”
楊景然一聽,神情有些崩裂,看向蘇晚,恰巧她也看着他,臉色像是無風的湖泊,平靜無波。
“作為前女友,跟楊總打聲招呼罷了。裴小姐作為一個女伴,管得不僅太寬,怕是心胸也太狹隘了些。”裴悅嘴角挂着嘲諷,妩媚的眉眼輕挑。“還是說,裴小姐別有用心,惦記着楊太太的位置?”
不待裴姝宓發作,裴悅又說到:“有些人啊,就是摸不清自己的身份,總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是,井底之蛙都是這麽癡心妄想的。”
被裴悅戳到痛處,裴姝宓氣得面色扭曲:“你!”
“裴悅。”林南風适時地叫了一聲,面露不悅,看似在責備,實則維護:“好好的壽宴,別弄得大家不歡喜,還不過來。”
“啊!”裴悅假裝恍然大悟。面帶歉意地看着楊景然:“打擾了楊總的興致,真是對不起了。”
“林總和裴小姐到此,都是客人。是姝宓不懂事。”楊景然面色如常,漆眸清冷,淡淡添加到:“不過既然她是我的女伴,還希望裴小姐能給楊某個面子,跟她說聲抱歉。”
聽到楊景然這麽說,裴姝宓的臉一下子就燦爛了起來,高揚着下巴,像只鬥勝的母雞。
裴姝宓等着裴悅的低頭,臉上滿是輕蔑。
裴悅沒有料到楊景然竟會公然護着裴姝宓,還讓她給裴姝宓道歉,臉色有些繃不住。
林南風是個聰明的人。不會為這麽小的事情,生出導火索。就算以後針鋒相對,現在也還不是時候。
一時間,場面寂靜尴尬。
“楊總這般咬着前女友不放,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楊總跟裴小姐藕斷絲連,餘情未了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蘇晚。
卻見蘇晚只是低頭凝視着手中的果汁輕輕搖晃,神情沉靜。
又是一片沉寂。
過了一會兒,她才擡起頭,看着楊景然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在他跟前站定,唇瓣一張一合,輕聲問:“裴悅小姐前兩天于我有收留之恩,想借此機會好好跟她說聲謝謝,不知楊總給不給這個面子。”
蘇晚如此直白地袒護裴悅,與他對着來。
楊景然神色閃過錯愕,他看着蘇晚深邃的眼睛,裏面有什麽微微蕩漾,帶着些許涼意,他心下一緊,颔首:“既然你有話與她講,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立馬拉着不滿的裴姝宓離開了。
“沒想到,會幫我的竟然是你。”裴悅神情有些悲涼。
“彼此彼此。”蘇晚淡淡回答。
裴悅一愣,随即紅唇上揚。
是呀,她本大可不必這麽針對裴姝宓,只不過是看不過裴姝宓當着蘇晚面跟楊景然親近,讓蘇晚糟心罷了。
兩個人并肩而立,卻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宴會開始,先由銘鼎集團的總裁楊孟霖講話,然後才是由壽星楊振講話。都是些客套的開場白,和官方的白話。
講完話後,才是宴會的開始。
大家吃吃喝喝,跳跳舞,互相寒暄,尋找合作的機會。
“蘇總,是否有榮幸能請你跳一支舞?”
面對邀請,蘇晚先是一愣,她以前很少參加宴會,是畢業以後溫叔叔讓她多參加适應才開始慢慢出席的。?
正當她準備拒絕的時候,就聽見裴姝宓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吳總真是好眼力呀!蘇小姐以前可是跳舞的高手。”
拒絕的話到嘴邊,卻沒有機會說出口。她看向裴姝宓:“我與裴小姐先前并不認識,怕是裴小姐說認錯人了。”
“是嗎?大概是我認錯了吧。”裴姝宓故作抱歉的表情,特別添加到:“蘇小姐若是會,肯定不會不給吳總面子的。”
呵……這是報複她剛才幫裴悅解圍,沒讓她下得來臺吧。
吳總?蘇晚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似乎是伊莎的剛上任的總裁吳凡。
“果然古諾這等姿色入不了吳總的眼啊!”古諾故作哀傷地往前一靠,看着吳凡,楚楚可憐。
“古經理說笑了。”吳凡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卻與林南風截然不同,林南風是花名在外。卻手段雷霆。而他,名副其實。不過對這個圈子他并不陌生,只是面對兩個都不能得罪的人,不知道怎麽處理。
“那古諾有沒有這個榮幸跟吳總跳支舞呢?”
既然有人給遞臺階,他自然得趕緊下。
但他顧及到蘇晚,故作抱歉地看着她。
“吳總玩得開心。”蘇晚朝她莞爾一笑。吳凡趕緊拉着古諾撤離。
吳凡和古諾離開後,裴姝宓冷不丁冒出一句:“不知道蘇小姐跳舞會是什麽樣子呢。”
蘇晚一愣,當年的事,爺爺已經封鎖,連楊景然都不知道,她應該不會知道吧?
見蘇晚不理她,裴姝宓氣得牙癢,湊到她耳邊。咬着牙低聲說:“從照片上看,蘇小姐跟母親更像些呢。”
“照片在你那裏。”聞言,蘇晚周身的溫度徒然下降。
“看你這個樣子,那照片似乎對你來說很重要呢。”裴姝宓把玩着肩頭的長發,輕笑着說。
“裴姝宓,把照片還給我。”她壓着心底的火,盡量平靜地說。
“好啊,我還你照片。”裴姝宓回答得很爽快,蘇晚眉頭蹙起,果然聽見她的後話,她說:“我要住回梨苑,你自己搬出去。”
“呵……”蘇晚冷笑一聲,她不知道,竟然還有如此無恥之人,“裴小姐做小三很開心是吧?不如你別叫裴姝宓了,改姓叫沈姝宓吧,這樣跟你更搭。”
“蘇晚,別給臉不要臉!”裴姝宓沉着臉,一把抓住蘇晚的手腕,低吼道。
“放手。”蘇晚冷聲道,“叫你還我照片,是通知,不是在跟你商量。”
“是嗎?”裴姝宓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然後虛推了她一下,然後自己直直地往後面的酒架倒去。
“宓兒!”伴随着酒架倒下,各種瓷器玻璃碎在地上的聲音,和身後男人緊張的驚呼聲,整個宴會的人無一不朝這邊看過來。
滿身狼狽的裴姝宓,朝她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蘇晚無語,她既然要演苦肉計,那她就理當配合。
男人三兩步上前,一把推開蘇晚,把裴姝宓扶起來:“宓兒,怎麽樣?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受傷?別怕,有爸在,沒人欺負得了你!”
不遠處的林南風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即将摔倒的蘇晚。
“爸爸。我沒事的。”裴姝宓窩在裴棟國懷裏,小鳥依人,好不可憐,瑟瑟發抖:“爸,你別怪蘇小姐,蘇小姐也只是一時氣急,她不是故意的。”
這話說得……反正坐實了是她推的就是了。
蘇晚站在原地冷笑着。
“你都這樣了,還幫她說什麽話!”裴棟國滿臉心疼地摟着裴姝宓,看向蘇晚的眼神像是甩着刀子。“你這個女人,簡直沒教養!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絕不放過你!”
“我沒有推她。”蘇晚淡淡地回答。
“沒有推她!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狡辯!枉我女兒都這樣了,還不斷為你說話。真是不知道是哪家沒用的父母。教出你這樣亂七八糟的女兒!”
了解蘇晚的人都知道,父母,是她的逆鱗,誰也不能觸碰,哪怕是她最在乎的楊景然,也不可以。
裴悅剛走近,聽裴棟國的話,就知道大事不好,緊張地看着蘇晚。
“裴總,是吧?”蘇晚嘴角挂着冷笑。
“我不知道,裴家什麽時候有個女兒叫裴姝宓了。我記得,裴爺爺是有個孫女,叫裴悅,比我大兩歲,當年我跟她玩兒得挺不錯。只是不知道,這個比裴悅還大的裴家女兒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聞言,裴棟國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在衆人面前漏了底,裴姝宓是他跟現任妻子的孩子,既然她比裴悅大,只能是……當初他執意娶她母親沈靜進門,老爺子就撂下了話,只要他還在,就不會讓裴姝宓進裴家的門,甚至連景城都不讓她呆,連夜送她出了國。
這次裴姝宓跟着楊景然回來,他是高興的。假如裴姝宓真能跟楊景然在一起。嫁進楊家,這樣沈靜就不用日日挂念這個女兒了,他也就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不知道裴爺爺有沒有教過你,只用眼睛看事情,只會被蒙蔽雙眼。我蘇晚從小到大,敢作敢當。沒有推她,我絕不背鍋。何況……”蘇晚款款上前,站定在裴棟國和裴姝宓跟前,一把将裴姝宓從裴棟國懷裏拉出來,另一只手動作迅速地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本來安靜的現場更加清脆,裴姝宓白皙的臉蛋,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蘇晚直視裴棟國的眼睛。冷冷吐出:“我要是看不慣她,推她作甚,直接上手不是更解氣?”
聞言,大家同時倒抽一口氣,好張狂的女人!
裴姝宓被打得一臉懵逼,裴棟國也被蘇晚的舉動氣得臉色鐵青:“別以為楊家罩着你,就無法無天!要不是看在楊家的份上,你這個沒人教養的野丫頭,早就讓人把你扔出了景城!”
他的話剛落,蘇晚直接奪過圍觀賓客手中的香槟,直直地朝他臉上潑去,快很準。
“你這種放着女兒不管,專寵着小三和野種的渣男沒有資格說我父母的不是。看在你是長輩,我不跟你動手,只送你一杯酒,讓你清醒清醒。倘若你再敢牽涉我父母半句,我絕不顧忌。”蘇晚說話很慢,擲地有聲,平靜的神情中透着殺氣。
“你這個女人!”反應過來的裴棟國氣得揚起手上前。
剛才跟楊孟霖談事去了的楊景然趕來,看見蘇晚站在人群中央,氣得發抖,像只遍體鱗傷卻仍舊準備随時進攻的小獸。
他連忙推開人群上前。
裴棟國揮下的胳膊,被林南風和楊景然同時擋下。
“我女兒被欺負成這樣,你竟然還幫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宓兒是你帶來的,在你這裏受了委屈,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裴棟國也顧不得旁人怎麽看了。拉過裴姝宓,質問楊景然。
裴姝宓此時那可謂梨花帶雨,仍舊特別“善良”地哭着說:“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景然你別怪蘇小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蘇晚看着楊景然,淡淡地說:“我沒有。”
楊景然點點頭,反手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似在安撫她的情緒。“阿晚說她沒有推姝宓,那就是沒有。裴叔叔,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誤會?你看看我女兒這張臉,她可是靠臉和身體吃飯的。要是有個什麽,你負責嗎?!”
“不就一巴掌嗎。又不會毀容,難不成是整的麽?再說了,摔一下會殘廢嗎?花着我們裴家的錢,還好意思說自己賺錢吃飯嗎?”裴悅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冷眼看着裴棟國摟着裴姝宓。
“裴悅,這裏沒有你的事!”看見裴悅,裴棟國黑着臉吼了一句。
“裴總,有一點希望你明白,蘇小姐來這裏,是因為她代表艾尚,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于她,甚至還侮辱蘇小姐已過世的父母,本就是裴總的不是。”
林南風瞥了一眼裴姝宓。林氏娛樂旗下的藝人什麽樣的他沒見過,裴姝宓這種還沒成精的,有哪些小九九,不用想他都清楚。
“裴總,小晚是楊董事長帶大的,你的意思是,楊董事長沒用。小晚,也是我和你爸看着長大的,還是說你覺得老頭子我沒用,或者說你爸沒用?”人群中走出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林南風上前乖巧地叫了一聲爺爺。
林君天的話一出,衆人看着蘇晚的神色一變再變,原以為只不過是楊家花閑錢養大的,誰知道卻是被景城四大家族,三個家族掌舵人放在心上的人。
“林董,您這話……”裴棟國明白林君天這句話的意義,別說林君天和楊振,就是放在裴家,老爺子也是任由裴姝宓自身自滅,不會讓他插手的。
此時,蔣伯淡然地穿過人群,走到蘇晚身邊:“小姐,老爺說有要事與您商量,讓我請您去一趟書房。”
這句話就擺明了楊振的态度,裴棟國知道,不管蘇晚有沒有推裴姝宓,她那一巴掌和他這杯酒,算是白挨了。
蘇晚點點頭,朝大家微微鞠了一躬:“掃了大家的興致,抱歉。”
說完,她挺直後背,在蔣伯的護着下,離開了溫室。
先前,最開始,大家還覺得蘇晚推人不承認沒有教養;後來又因為她當衆甩耳光潑香槟,覺得她個性比較張狂;之後又因林氏掌舵人的話對她頻頻側目;如今卻見她輕聲跟衆人道歉,雖然只是禮儀上的,但可以看出,她不是那種犯了錯拉不下臉道歉的人,那麽這個推人事件……
各人心頭有了各人的計較。
蘇晚走後,宴會又重新回到了原定的軌跡,這個小小的插曲,不過就成為一個飯後閑談罷了。
上了樓,剛到門口,還未等她敲門,便聽見屋內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小晚嗎?”
她擰開門,見楊振拄着拐杖站在窗前,外面雖然天色漸暗,但仍有微光,他整個人融合在光與暗的交合處。
“爺爺。”蘇晚走近,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花園,燈光下的香槟漾着迷離的色調。
“聽說你找景然離婚了?”
蘇晚猛地擡頭,有些詫異。不過想了一會兒,便明白了,也對,有什麽事是爺爺不知道的呢?
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上,笑到:“他拒絕了。”
有時候她在想,愛上一個人,真的很奇妙,哪怕是在人山人海,也能在第一眼認出他來,哪怕只是背影,也從來都銘記于心。
“小晚,爺爺知道。三年前,不該逼着讓你嫁給景然。其實在很早前,爺爺就有放你自由的念頭。不過是,我不甘心,想着等他回來,一切都會好的。”
“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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