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楊振突然停頓,又是一聲嘆息,蘇晚知道,他想說的是楊景然和裴姝宓回國的事情,“要不是爺爺自私,也不至于耽擱你這麽多年。”

“可是爺爺記得,三年前,簽字時,你跟我說過:結婚是你選的,那麽離婚的選擇權你留給他。”

“我沒忘記。”花園裏,不知何時響起了音樂,賓客們和各自的女伴跳起了華爾茲,最中央的男人和女人跳着舞,曼妙而默契。

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腿,聲音有些幹澀:“所以,我讓他選擇了。”

她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唇,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我可以等他三年,也可以再等他三年,哪怕三年又三年,可是……如果感情只是我的單方面,那麽這一切沒有絲毫意義。”

“可是你和景然一直那麽要好,他都願意為了你回頭,他對你肯定是有感情的。”蘇晚的注意力在楊景然身上,所以并沒有注意到楊振說話的時候。正凝視着她,觀察着她神情的每一絲變化,眉頭越擰越緊。

她的視線裏,女人的手放在男人的掌心,很自然的旋轉,像只翩然的白色蝴蝶,在這夜色裏美得好耀眼。

“對不起,爺爺。”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視線逐漸模糊:“我已經決定了,就這最後一次機會,不管結果如何,不怪他,不怪我。從今以後,我不欠他,他不欠我。”

楊振看着蘇晚沉默許久後,長嘆一口氣:“既然你執意如此,爺爺也只能尊重。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你只要記住,爺爺是你永遠的後盾。”

“謝謝爺爺。”蘇晚扯了扯嘴角,“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我買了海棠酥,不過中途耽擱了,有些涼了,讓雲姨去給你熱一下了。”

“好。晚晚有心了。”楊振眼眶含淚,欣慰地點點頭。

離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窗邊楊振落寞的身影,不由得想起奶奶孟蕪還在的時候,每個午後,他也是站在這裏,靜靜地望着窗外溫室裏看書的奶奶。

如果問她為什麽還相信愛情,除了她的父母,也就是爺爺跟奶奶的深情了。

她拉開門,看見門口黑着一臉的楊景然一愣。“你怎麽在這裏?”

楊景然滿臉陰霾,一言不發,扣住她的手腕就往樓下走,出了門,繞過喧鬧的溫室,到了老宅的後花園。

一路上,他走得很快,蘇晚因為腿的緣故,本來就不能快走,被他拉扯着,幾次都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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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景然,你幹嘛?”她甩開楊景然的手,有些生氣。不知道是在氣楊景然不顧她的身體;還是氣自己沒有用,現在就連他的腳步也跟不上。

夜色很涼,黑暗中傳來了楊景然冷冷的聲音:“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卻仿佛兩人相隔好遠。

“什麽?”她不知道楊景然是什麽時候在門外的,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了多少。

“什麽?就是你準備放棄這段婚姻,就是你三年前你跟爺爺究竟做了什麽交易,就是你是不是現在還……”還想着要離開我……最後楊景然還是沒能說出口,只能鐵青着臉,把最後幾個字咽回肚子。“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相比楊景然情緒的起伏,蘇晚表現得就平靜得多。

她面對楊景然,靜靜而立,輕聲說:“三年前我逼你結婚的時候,就暗自下了個決定。當年,你回來,不管你對我做什麽,都是我欠你的。哪怕你當晚就跟我離婚,我都能立馬簽字。”

“這段婚姻,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既然結婚是我逼你的。那麽離婚我欠你一個選擇。”

“給我一份離婚協議,讓我拒絕。這就是給我的選擇?”

“景然,你走遠,我可能不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一句最簡單現實的話,仿佛一把匕首,沒入身體裏。

楊景然深呼吸一口氣,顫着聲帶問:“你到現在也不肯告訴我,當年爺爺到底逼你什麽,會讓你同意嫁給我嗎?”

“那你不也是不肯告訴我,你的傷究竟怎麽來的嗎?”

太過了解彼此,也就知道,哪句話最傷人。

雖然不忍心,卻情不自禁。

“阿晚……”楊景然的語氣中透着蒼白的挫敗和深深的無力感。

晚風吹過,已經入冬的夜風鑽進衣領裏,忍不住輕輕顫栗。

“當年。”她望着楊景然剛毅的輪廓,望着那雙讓她着迷的漆眸,投降開口:“爺爺只是提出了方案,我答應,不是他逼我,而是因為我想嫁給你。”

“我知道你并不想娶我,但在那樣的情況下,至少,我有百分之五十的籌碼。”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如此坦白地吐露她的心聲。

她用她自己的整個未來,賭一場沒有把握婚禮。

楊景然回來了,完成了他們的婚禮。

她賭贏了,卻同樣滿盤皆輸。

“就像那天我說的,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放你自由。我不再是小孩子了,哪怕是我一個人,我也能好好地生活。”

她依舊能夠好好地生活,只是沒有跟你在一起那麽滿足罷了。

蘇晚感覺喉嚨發幹發疼,本來就光線不好的畫面,更加模糊。

“既然,你這麽直白地問我,那我也明确地告訴你。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我給你的離婚選擇權,也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用掉。如果你依舊堅持不離婚,我們就好好過日子。不然,就你離開,或者我走。”

“我覺得有些累了,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說完,蘇晚越過楊景然離開。

擦肩之際,楊景然握住了她的手,她腳步頓了頓,只是一秒,毅然擡腳離開。

感覺到掌心的柔軟抽離。楊景然跌坐在後花園的長椅上,雙手覆臉。

風吹過背後枯萎的向日葵花田,枯葉與枯葉摩挲,像是在私語,像是在低聲哭泣。

他依舊記得,跟蘇晚初見的那個明媚午後。

不像那些紮着兩個辮子的女孩,她留了一頭及肩的頭發,烏黑柔順,幹淨利落。

那天,蘇晚穿着一件橘色的T恤,搭了一條白色的短款背帶褲,脖子上系着一個小小淺藍色的帽子。扣在她的後腦勺,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突然從花田裏鑽出來。

他到現在依舊記得,那個淺藍色帽子上用絲綢綁着一個蝴蝶結,随着她的蹦蹦跳跳,振翅欲飛,像極了她當時雀躍的心情。

就這樣,笑得滿臉燦爛,帶着陽光,由遠及近,走進他心裏,溫暖了他的整個冬季。

“楊景然,別擔心。就算大家都不理你了,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沒關系,盡管他們都走了,你還有我。”

“楊景然,你放心,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永遠不會離開你。”

“楊景然,那我們說好了,要這樣,一輩子。”

“我,蘇晚,發誓,最在乎楊景然一個人,不離不棄,不對他有秘密。”

……

楊景然兩眼放空,頹然地坐在長椅上,手肘撐在膝蓋上,十指深深地插入頭發中,整個人淹沒在夜色裏,像是被黑暗吞噬。

這一夜,不管是楊景然還是蘇晚,都徹夜未眠。

第二天,蘇晚頂着眼底濃重的烏青上班,剛到午休的時間,她窩在沙發上,剛準備好好睡一會兒,就接到溫渃漓的電話。

然後就被溫渃漓火急火燎地叫到餐廳,聽她的糾結。

“我承認,我是喜歡餘杭的。可以說,從當年他當着全校強吻了我,我就沒有忘掉過他。雖然說這個婚是被結,但是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除了懵逼,更多的是小竊喜。”

“我不是那種敢愛不敢承認的人。”溫渃漓低頭吸了一口蜜桃冰茶,垂眸說到:“我有時候也讨厭自己這樣扭扭捏捏的,但是我……對那方面比較排斥。”

“別說餘杭對我做什麽,就是他親我一下,我都惡心得想吐。”

“是因為你撞見他那次醉酒後跟秘書在沙發上嗎?餘杭跟我說過,那真的是沒站穩,意外,當真沒有發生什麽。”不得不說,這點蘇晚還是比較欣賞餘杭的,為了溫渃漓,一點也不覺得拉不下臉面,不斷跟溫渃漓解釋,甚至跟蘇晚坦白,讓她幫忙勸勸。

“我知道什麽都沒發生。”出奇地并不太介意這件事。“問題不在餘杭,而在我身上。”

“怎麽回事?”蘇晚蹙眉。思忖了一會兒問:“以前溫爸溫媽沒把你接到身邊的日子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溫渃漓低着頭,沉默許久之後,點點頭。

“蘇蘇姐知道的,以前我爸媽為了公司,我都是一個人在家,只是有保姆和司機而已。”溫渃漓似乎在回憶那件事,看她的神色,極力忍耐着,她哪怕是想起就有生理反應。

“就是有個晚上我餓了,冰箱裏也沒有現成可以吃的。我去保姆房間想讓她給我做點吃的,結果我推開門看到她跟我們家司機在做那種事情。我當時也不太明白,就這樣走了過去,伸手去扯了扯司機半脫的褲子……”

說話間,溫渃漓幹嘔了兩下,嘔得眼淚都快出來,平複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他大概是沒料到我突然會出現,抽身出來,詫異地回頭。他的那個東西剛好對着我的臉,然後就直接……”

想來是那個畫面給溫渃漓的陰影太大,她實在無法繼續說下去,轉身在一旁又幹嘔一會兒,眼淚潤濕了睫毛,她難受地灌了好大幾口冰水。

蘇晚坐到她身邊,把紙巾遞給她,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別說了。”

古諾曾說,溫渃漓是她見過最幸運的人,有漂亮的臉蛋魔鬼的身材;又有爸媽的寵愛,還有一個優質的竹馬傾心守護,該有的一樣都不缺。

誰又知道,所有繁華背後,她也曾一個人孤零零地守着一座空蕩蕩的房子苦守着一段惡心的歲月。

“蘇蘇姐,你說如果我一輩子都這樣,我跟餘杭,要不要趁早離婚更好?”她幹嘔完之後,手裏捏着一團紙巾,靠在蘇晚的肩頭,哽咽着問到。

蘇晚沉默了一會兒,柔聲說:“都過去了,都會過去的。”

“可是,”溫渃漓立起身子,咬了咬下唇,說到:“其實每次看他憋得各種難受,我心裏也挺難受的。但是難受的同時我還……”

“那你覺得明明都領證了,他為什麽還忍着不碰你?”

“因為我不願意。”

“那你覺得,比起現在不能碰你。和永久失去你,哪個對餘杭來說更致命?”

“我……”

蘇晚輕柔的聲音仿佛帶着一種治愈的魔力,漸漸安撫她糾結難過的心:“你要相信,你只要站在原地,餘杭能走完一百步到你面前。”

“如果他愛你,他就會包容你所有的好與不好,你的全部。他花了這麽多年,跨越重洋才回到你身邊,別這麽輕易地斷了他跟你的未來。”

“可是如果我永遠都……”

“別擔心,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就像,當初他迫不得已離開,時隔多年。扛住千辛萬苦,還是回來找你了。”蘇晚溫柔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潺潺的細流,溫潤,舒服。“你知道當年餘杭為什麽突然出國嗎?”

聽到蘇晚這麽問,溫渃漓才恍然想起,她雖然生氣,但她從來沒有問過餘杭為什麽。

“因為他爸爸在美國去世了,她媽媽帶着他去主持大局。他當時多大?剛滿十八歲,卻要肩負起一個公司的命運。雖然你看他現在過得很好很光纖,但其實這些年他過得很艱難。”

“至于他當年為什麽當着全校強吻了你,第二天就一聲不響地出了國,大概就是寧可用最卑劣的手段也想要在你心裏留下最深的印記吧。這樣,至少你不會忘了,曾經有一個叫餘杭的男生,總是欺負你也願意任你欺負。”

“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溫渃漓聽餘杭離開的真相,腦袋有些放空:“其實我給他打過電話,發過郵件的,但是他一個都沒回過我。”

“據我所知,餘杭,剛接手公司的時候,曾今不止一次因為喝酒胃出血而住院,連着好幾天通宵熬夜都是常事。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沒有回你,但我曾幫你探過他的底。他在美國這些年的煎熬,全靠着你給他的短信和郵件撐了過來。”

聽後,溫渃漓呆呆地看着蘇晚,似乎還在消化這些年餘杭一個人的死撐,蠕動了一下嘴唇,但一個字也沒有吐出。

“對,我跟你講這麽多,是想告訴你。他曾經也為了你在苦苦支撐,承受煎熬。這一次,你也別輕言放棄,為他努力一回。”蘇晚擡手輕輕地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淚,像是在輕聲地哄着一個孩子。

“這麽多年來。追求你的男孩子我都沒法細數。可以這樣說,所有人當中,最愛你的那個男人,除了溫叔,就只有餘杭了。”

“蘇蘇姐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溫渃漓突然問到,有些疑惑:“照理說,是你對我們家有恩,我們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不管何時何地,你卻從來都對我有求必應,什麽都為我考慮?”

面對溫渃漓的提問,蘇晚唇角的弧度僵硬了一秒,随即緩和,想了想回答:“我母親去世的時候,其實肚子裏已經有了一個寶寶。”

“怎麽說呢,我母親的去世,我又很大部分的責任,如果不是因為我,大概那個孩子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溫渃漓看着蘇晚,她臉頰挂着笑,看在眼裏心口卻堵得難受。

“我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但是我想,要是那個孩子出生,應該會跟你一樣漂亮吧。我承認。我是把那份愧疚和罪惡感補償在了你身上,對于這一點,真的很抱歉。但,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也是真的喜歡你。”

“對不起。”溫渃漓心疼地抱住蘇晚,“有你這樣的姐姐真好。”

“好啦。”蘇晚摸了摸溫渃漓的頭,無奈地笑到。

兩個人坐在一起,完全沒有注意到裴姝宓朝她們走過來。“原來你就是這樣坐上艾尚開發部總監的位置的呀。”

蘇晚回頭,見是裴姝宓,她臉頰一側雖然用粉底遮住了印子,但還是有些浮腫,蹙眉不滿:“你什麽意思?”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可是艾尚溫總的女兒吧?你說人家潛規則自是有付出的交易,你這巴結人家女兒算怎麽回事?”裴姝宓居高臨下,冷哼一聲。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溫渃漓雖然名字中都帶來水,但卻是個一點就炸的性格,“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蘇晚也不想仰着頭跟裴姝宓說話,也站了起來,拉住端水的溫渃漓,回到:“看來是我昨晚的力度不夠,你才敢頂着這兩邊不一的臉出門呀?”

聞言,裴姝宓眼底閃過一抹恨意,但立馬又揚起下巴,得意地說:“景然正在包間跟我爸媽吃飯。蘇小姐要不要一起呀?”

蘇晚眼底一暗,開口說的卻是:“我的照片,什麽時候還我?”

“想要回照片啊?”裴姝宓賤賤地湊上前,眉尾高挑:“求我啊!”

看到裴姝宓這樣跟蘇晚說話,溫渃漓氣得端起咖啡就準備朝裴姝宓潑去:“你……”

“怎麽,想潑我?”裴姝宓瞥了一眼溫渃漓,冷笑,“艾尚雖然勢頭不錯,但終究是新起之秀,說話做事動動腦子,別到時候……”

她話還沒說話,就被迎面潑了一杯加冰的咖啡,有細碎的冰塊滑進她的衣領,凍得她止不住一顫。

裴姝宓被凍得腦子有一些死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裴棟國和沈靜從包廂裏出來,随後是楊景然、裴悅。

見裴姝宓被潑了咖啡,裴棟國和沈靜立馬上前,特別是沈靜,一張臉垮下來:“你這個瘋女人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嘴巴太臭,用咖啡給她去去味兒。”蘇晚淡然地擱下杯子,說到:“你說得對,說話做事要動動腦子,不是誰,你都可以教訓的。”

旁邊的溫渃漓還有些發懵,她認識的蘇晚都是溫溫柔柔的,說話從來不大聲,而且臉上挂上讓人很舒服的淺笑,她從來沒有見到潑人咖啡的蘇晚。

看着蘇晚快很準的動作,她先是一驚,反應過來後,随即抄起桌上的沙拉就往裴姝宓扣去。

“啊!!!”一聲尖叫響徹整個餐廳。

雖然裴姝宓躲得及時,漂亮的臉蛋沒有遭殃,胸前脖子上,糊一片,咋一看,還有些惡心。

見蘇晚詫異地看向她,溫渃漓一臉莫名:“這麽看着我幹嘛,這個醜女人不僅不要臉,還敢威脅你,我就糊她一下,又沒打她。”

蘇晚無奈地笑了,她倒是忘記了,溫渃漓從小被餘杭慣出來的無法無天的性格了。誰敢說她一句不是,定是要還對方十個巴掌才解氣的。确實,她這樣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

“你們兩個女人,竟敢對我女兒做這種事!知道我們是誰嗎?!”沈靜看着渾身狼狽的裴姝宓,心疼,卻又覺得實在髒得厲害,無從下手。

“蘇小姐,昨日的事,我已經不同你計較,今天你又這樣羞辱我女兒,是不是你覺得有楊老爺子和林老爺子為你撐腰,我就真動不得你?!”裴棟國見識過蘇晚的張狂,他有些擔心地把沈靜拉到身後,外強中幹地來這麽幾句。

裴棟國在宴會上丢臉憋屈,自然不會回去跟沈靜講,沈靜沒有見過蘇晚,不懂裴棟國介意什麽。毫不猶豫上前叫嚣到:“你拉着我幹嘛?我女兒好不容易才回來,她竟然敢這麽羞辱我女兒,這一身衣服多貴,傷了我的寶貝女兒,你們賠得起嗎?!趕緊給我女兒跪下道歉,不然我一定要讓你們傾家蕩産,滾出景城!”

“喲!這麽兇吶,你要是吓到楊總的小嬌妻,怕是剛剛到手的合同就要飛走了。”裴悅瞥了一眼沈靜這個愚蠢的女人,冷笑道。

這話一出,各人臉色不一。

“景然,我沒事的。”裴姝宓,這下又擠出兩滴眼淚,委屈巴巴地“撐”起一抹笑容,“剛剛都是誤會,是我說錯了話,惹着蘇小姐了。”

裴棟國立馬也不說話了,他沒太細想裴悅前半句話,整個關注點都在後面的合同上,有些擔憂地看向楊景然。

“女兒你怎麽……”沈靜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還為裴姝宓如此委屈感到不滿,正要為她打抱不平,就聽見溫渃漓問了一句:“你就是我蘇蘇姐老公?”

蘇晚沒有回答,倒是裴悅唯恐天下不亂地應了一句:“可不是?我說溫妹妹呀,還不為你姐姐上點心,你姐夫都快被某些人搶走了。”

“卧槽!你個小三在我這跟前流弊神氣個屁啊!老娘今天打不死你!”聽了裴悅的話,溫渃漓立馬小手“啪”地一聲拍在桌上,把蘇晚拉到身後,打了雞血一樣朝裴姝宓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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