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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了。

“媽,女兒要永遠陪着你。”

“乖女兒。”

”媽,你手上拿的暗器怎麽用的?”

“什麽?”

“媽別把我關在大籠子裏!”

……

“醫生救救我女兒啊!!”

☆、婚事落定

皇後并不多說,而是直接表明是皇上的意思,她不過是遵旨行事而已。

看着慈和有度的皇後,昌平王妃終于還是不甘不願的點頭,心想,皇後雖然是後宮之首,但從事還是要遵守宮規,後宮佳麗三千,不比自己在王府一人……

想到這裏,覺得自己略勝一籌,開始不着痕跡的自得起來。

皇後沒有時間多費心,她的乖皇孫再有幾月就要問世了,要管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不能有半點疏忽。

當天下午,楚恒跟着皇宮來人,帶着皇上的旨意,也準備十分得體的前往将軍府,他想她了,非常想見她一面。

宣旨的公公是皇帝身邊的第一紅人蔡總管,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将軍府,楚浩然暗暗不悅:這麽急做什麽,我的女兒還小啊。但是還不得不尋了女兒楚雲娴前來接旨,這樣的情況,全家都得前往行大禮。

楚雲娴還是第一次接旨,只看見将軍及夫人都恭恭敬敬的穿戴好,十分鄭重的樣子,不由得也有些緊張,因為位置靠後,等這位非常有皇家腔調的總管念完聖旨,還沒有覺得有什麽,只是覺得驚訝聖旨的內容:……咨從一品骠騎大将軍之女也,秉性溫和……封為嘉和郡主……待字閨中,與昌平王世子為天作之合,成佳人之美,特将……為世子妃,交由……操辦,擇良辰完婚……

什麽鬼?

我怎麽就封為郡主了?

然後,嫁誰?昌平王世子楚恒!!!

信息量太大,容我緩緩……

直到自己本鈴蘭扶起身,那位風格熱切的總管被送走了,楚雲娴都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候,張大在楚浩然耳邊嘀咕了兩句,楚浩然大怒道:“什麽,這小子居然還敢來?”

看着将軍父親氣勢洶洶的走了,自己還在發呆,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原來,我就是那個郡主啊。

感情是換了一個身份重新嫁了他,全都屬于他。

真是,太好了。

想到這裏,楚雲娴覺得,自己像是做了美夢,嫁給了一個絕世無雙的男人,楚恒。

胸膛的心跳的快了許多,原來如此,原來我真的能同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若是這樣,若是這樣,那我之前不是白擔心了嗎?還好自己好好的,若是那時候一個不慎真的去了……豈不是辜負了許多?

方才來的,似乎就是他吧。

他也很高興的嗎,是來見我的嗎?

“你來做什麽?”

楚浩然氣勢洶洶的走向眼前這個登徒子,即使他再怎麽有能力,也不能原諒他想拐走自己女兒的事實。

“将軍,我心儀令嫒,何況你我家門當戶對,我定會将雲娴視若珍寶。不讓她受半點委屈。”楚恒放低了态度,這樣的姿态倒是有了先前當小厮使喚的樣子,讓楚浩然有些恍然。

“真是不要臉了?我女兒才多大?”楚浩然還是氣不過,覺得自己受騙了,往年的禮貌都是有預謀的,“老牛吃嫩草!”

楚恒不作辯解。

事實勝于雄辯。

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世子爺,楚浩然冷笑了兩聲:“身體好了?來比劃比劃!”說着一掌劈過,帶着淩厲的內勁似乎要将這位年輕的公子劈成兩半。

楚恒一個閃身,連忙告罪,心知今天是萬萬不能得到未來岳父的許可了,遺憾不能與未來娘子相見,俨然是一副任君處置的姿态,然後只身告退。

只等擺脫了這位未來岳父大人再做打算。

楚浩然哪有這麽好糊弄的,當下就吩咐了衛大等人過來上前圍住,一副“今天一定要揍死你”的表情。

“父親,你們這是做什麽?”

楚雲娴聽到偏房的聲音,後來有看到侍衛們紛紛闖入,覺得是出了什麽事情,連忙跟在後面,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面。

楚恒原本畢恭畢敬的樣子立馬欣喜起來:“你來了。”

“嗯,見過昌平王世子。”楚雲娴微微羞澀了,面如如桃花,輕聲應道。

楚浩然狠狠道:“不是要走嗎,還不走?”

混蛋想占便宜?立馬滾出去。我女兒是你想見就見的。化為女控的将軍轉而溫暖的對雲娴道:“我兒今日被封為郡主,大喜!府裏還有事,就不留世子了。”

匆匆一見,匆匆一別。

楚恒覺得,今天确實是好日子,雙喜臨門。

終于能光明正大的見她了。

不過,在這一切落定前,還有些雜事沒處理幹淨,不能讓無關人等擾亂了自己與她的未來生活。

該處理掉的人,還是趁勢處理了,方能無後顧之憂。

出了将軍府,楚恒照例往城郊去了,直到走到那顆參天大樹下,才慢慢悠悠的向神醫師傅的住處晃悠去。

并沒有敲門,楚恒轉到後院,一個飛身而下,又拐了個彎兒,走到一個荒廢的舊屋前,門上的鎖輕輕的被震開,才慢條斯理的進了昏暗的內室,低頭瞧了眼被拴在梁上的人,冷冷的說了句話。

被栓的人是個渾身髒兮兮的瘦如竹竿的中年男人,眼睛似乎有些看不見了,嘴裏含着血肉,有力無氣的懇求道:“放過我吧,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

“你這不是沒死嗎?”楚恒微微一笑,背着昏暗的光,顯得陰冷而猙獰,輕聲道:“今天是個好日子,要不要送你一家團圓呢?”

“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他們一條生路吧。”那人似乎有些發瘋了,眼睛因為看不清楚,拼命的搖着腦袋,道:“小人都是按命令行事,小人只是聽命……”

“開個玩笑而已。”楚恒似乎正經道:“都說了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宜見血。”

看着半死不活的人放緩了呼吸,楚恒才接着道:“只不過,埋在土裏,不一定能撐過這幾天,真是遺憾,恐怕暫且不能送你走一走了。”

“你個魔頭!!!不得好死!”渾身開始痙攣起來,那人歇斯底裏的咒罵:“當初就該讓你死在裏面,我真不該一時心軟叫你活着受刑!你不是人!!”

“随你怎麽說,既然真的招不出來別的了,還是人盡起用的好。”

當初多虧了這些人,才學會了諸多殘忍的手段,那些在獄中得了吩咐,好好“照顧”了他,他得一個一個的道謝。

這是最後一個了,叫什麽來着?楚恒想來想去,都不記得這人的全名是什麽,只是今天要忙別的事,沒心思陪他玩兒。

不再跟這老熟人敘舊,楚恒走到藥房來,對着正在配藥的金神醫道:“神醫師傅,你先前配置的祛疤藥在哪兒。”

“呵呵,你小子怎麽改變主意了?”

一年多前,好不容易救活了這個人,可惜一身的傷疤,難看死了,作為神醫,自然不想留有瑕疵,可當他說要為他除疤的時候,這人居然不要?

好歹沒有毀了根基,在王府裏頭的大夫一個個抖得跟鹌鹑似的,那王爺的臉色可真是好看……

“我并不在意這些,不過是擔心別人看了會害怕。”

吓得自己的父王母妃大驚失色,自那以後母妃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他身上的傷,太過腌臜吓人了,也難怪會招人嫌棄。

金神醫伸手就從靠牆的櫃子一排拿出一瓶出來,遞給他道:“內服外敷,你自己調配下就行,我這還在試藥呢。”

楚恒伸手接過:“多謝神醫。”

“叫聲師傅會死嗎?”金七針瞪了他一眼。

楚恒笑而不答,轉移了視線道,“那人已經沒用了,不必費工夫掉着半口氣,你試藥的時候不用顧慮了。”

“似乎心情不錯?”神醫看出來了,這人今天要給個痛快,似乎掃盡了多年的陰鸷與執念。

“皇上為我同她賜婚了。”

楚恒忍不住露出了令人陶醉的神色,多年前的第一宗親貴公子形象鮮明起來,金神醫覺得,似乎他早些年是白費口舌了,瞧瞧,這該是怎麽樣的,到底還是會怎麽樣,解決了心頭的不痛快,就該給自己娶媳婦了。

似乎很被嫌棄了。

楚恒有些激動,也有些不安,她會不會嫌棄我呢?

再次被趕出去的世子爺搖搖晃晃的回了府,蘇勝早早的候着,見到自己的主子,立馬道喜,恭賀主子心想事成。然後非常熟稔的告知了未來世子妃的行程:明日要前往千葉寺上香。

楚恒非常滿意。

直到昌平王妃身邊的嬷嬷走過來親自請他走一趟,才收斂了喜色。

昌平王妃從皇宮出來後,一直有些不舒爽,回到府中,沒見到往昔在自己眼前蹭的王爺,更不悅了:王爺不知道忙什麽,世子的終身大事居然也沒有同她商議,叫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王妃夏氏:我兒傷痕累累,不敢看~

王爺:嘤嘤嘤,兒子好可憐~

楚恒(訂婚前):就要膈應你們~

楚恒(訂婚後):要美容,要祛疤,要秀出肌肉來~~

☆、新政三友

“母妃大安。”

楚恒非常尊敬的走進了王妃的院落,看了眼母妃精心伺候的花卉,心裏一片漠然。

“世子如今得了皇上的眼,着實勞累。快快坐下吧。”

看了眼母妃精致的妝容,楚恒自然聽話的坐在下首,非常耐心的回話:“朝堂之事,兒子一向聽父王的安排,皇上看重兒子,也是厚待。”她的母妃,向來覺得女子不得幹政,因而也很少過問自己與父王的在外辦事,如今,倒是坐不住了。

“今日得了皇家旨意,你與嘉和郡主的婚事,到底還是倉促了些。”王妃夏氏很是優雅的說話,“若不是早些年我兒受了些罪狀,如今能是兒女承歡膝下,夫妻情深。”可惜兒子不懂事,惹了禍,不然,多少世家貴女殷切逢迎?

如今娶不到書香貴女,到底是兒子沒有福氣。還好,小兒子還沒弱冠,來得及為他尋個佳人,紅袖添香。

“皇上聖明,自有深意。”母妃,以您多年的明哲保身定然不會多生事端。

母子二人雖然面上各是親近有加,可惜一個是被王妃不喜文筆平庸的兒子,一個是被兒子冷了心的不慈母妃。勉強維持了個融合的假象。

本想多囑咐兒子好好研磨詩書,但又想到兒子身體不康健,心裏也漸漸的厭煩了這樣無用的兒子,但為了不被外人說自己的不是,只能隔三差五的叫人問了大夫,令下人妥帖照顧。

可惜,若這位向來孤芳自賞的王妃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用點心,哪怕是有平日裏擺弄花卉,焚香調琴一半的用心,也不會有這樣的局面了。

可惜,楚家人,天生對武藝有着非同一般的執着,與這位王妃的行事只能背道而馳。這是昌平王的不幸,卻是他的王妃夏舒華的幸運,半生未有不随意,性格自由,得寵二十年如一日。

二十年過去了,一個是習慣了付出,一個是習慣了享受,付出的人開始悔悟,享受的人變本加厲。

皇族與世家的矛盾,并未如文昭宗的的心意而消除。

皇族中人用武力屠殺了舊朝代,開創新的王朝,對開國元勳而言,世家即使再怎麽頑抗,也抵不過血肉之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世家人覺得,不過是換了個皇帝,皇族人野蠻,哪裏比得上世家底蘊深厚?以姓為國號,簡直贻笑大方。

王謝等世家南遷,選擇避世而居。

另有世家選擇臣服,皇家不可能殺了所有人,安邦定國,少不了他們,因而這些世家很快就表示了忠心,尤其是宋家,早早的就站了隊,所以才日漸膨脹了野心。

楚雲娴被封為嘉和郡主這一消息就像一顆石子落入池塘,世家貴族議論紛紛,頗為不平。

有道是“論功行賞”,她楚雲娴論哪門子功?

更有大膽的世家認為,皇帝年邁,糊塗了。

因而在上朝議政時候,諸多官員以宋太師為首,質疑這個“不聖明”的旨意,太子楚天佑看在眼裏,心裏有了定論,于是在父皇的首肯下,開始正言:“諸位皆知曉‘有功者賞,有過者罰’,骠騎大将軍之女溫婉聰慧,堅韌寬和,孝順長輩,其父骠騎大将軍為國鎮守邊關十餘年,廢寝忘食,因公忘私,疏于看護幼女,實乃是大忠大義之輩!小小郡主之位補償與人,有何不可?”

多年前朝政變動,邊關告急,若無楚浩然在邊關坐鎮,突厥怎麽會低頭求和?

有本事,你們這些文人去打仗啊!

愚不可及。

宋太師也不好說話了,看了眼一言不發的楚浩然,仿佛這位大将軍真的是在愧疚什麽,心裏不屑極了。

衆位文人官員也不敢再說話,對邊的武将怒目而視,像要生吃了他們一樣,可怕極了。

于是這些人轉念又想,還好是賜給昌平王世子做世子妃的,到底還是有些緣由,這麽小的女兒家嫁給大她不僅近九歲而且多病的世子,也算是吃苦了。

幾番考慮,不再多提這皇家之事,反而照舊為了數月前“分科取士”的決策而争議起來,衆說紛纭,但最終大臣們還是表示了這項決定的英明,如今經過科舉而來的年輕士人多是有識之輩,文學,涵養,品行等都各有溝壑,看到這樣好的局面,科考的官員也十分自豪,不斷稱贊皇帝聖明雲雲。

宋太師也一樣高興,新選□□的年輕官員很多是投靠宋家門下的寒門子弟,朝堂之上,宋家的影響越來越大,宋太師,位高權重,上比丞相之尊。

宋家一族紛紛彈冠相慶。

太子楚天佑自然看在眼裏,林卓遠私下的時候曾經伴在一側,說了一句話,很得他的心意。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宋家,已經爬的足夠高,可以下餌了。

宋太師的母親宋老夫人正在同自己的兒媳婦商量采薇的事,采薇身為宋家女,有着極其厚重的好名聲,區區閨閣女子,已然文采斐然,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宋夫人柳氏為了嫡女的親事,可謂是費盡了心力。

因而在前不久采薇及笄的時候,典禮奢華而高調,世家大婦相聚一時,紛紛贊嘆宋家嫡女之容貌風華,舉止猶然有度,高傲而端莊。

因而前來求娶的媒人每日都登門不絕,宋夫人同婆母在一邊自豪而又認真挑選,其中一位媒人居然還是為昌平王府的二公子而來,令她們神疑不定,如今商議的,就是此事。

“你說,這昌平王府,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婆母坐在正堂,對着一邊正在對比的媳婦道。

“母親,王妃是世家人所出,自然對宋家褒揚有加。”宋夫人柳氏放下了手裏的冊子,低眉順眼。

“昌平王王妃深入簡出,一向不問外事,此番派人說親,到底也是有交好的意思。”

“母親說的是,咱們宋家門風貴重,旁人多有殷羨。”柳氏覺得非常自豪,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昌平王妃夏舒華到底是低頭了啊,想到這,柳氏心裏一片舒爽。

“他家的二公子也該是說親的年紀了,世子流年不利,昌平王王妃怕耽誤了幼子,也是常情。”老夫人這才想到,先前皇上為世子賜婚,眼下正好。

“那位……封了郡主,不過是蓋了一身錦衣,內裏子到底比不上采薇半分才華。”嘉和郡主,到底還是要嫁與那個多病的不吉之人,朝堂制衡,怕是如此。

婆媳二人面面相看,心照不宣。

若是能有機會做主昌平王府,也是給宋家添了一把助力。

柳氏随即翻了翻冊子,又覺得疑惑,自家女兒這樣出衆,怎麽沒有柳家的來人?

不過也好,當年自家被分出主家,終究還是時來運轉,主家如何,已經沒有多大關系了。

眼下是得了運,做了小官,還算有自知之明,不敢上門求娶,否則,定要給他們個沒臉。

柳于誠:多大仇?

宋家?算什麽?呵呵。

柳于誠此刻在滿層香酒樓的廂房宴客。同為陪客的,是吳太傅嫡子吳懷谷,形貌綽約,溫和謙讓,十分得柳于誠稱道。廂房中布置也十分雅致,古玩字畫,不落俗套,二人似乎在飲茶等人。

林卓遠推開廂房半掩的門,拱手做了個見面之禮,柳于誠站起身道:“這是哪裏來的登徒子?”

吳懷谷笑而不語。

林卓遠只手解了腰上的扇子,一把扔到了這多嘴的人身上,道:“你這是哪裏來的美人?”

“不跟你計較了,帶你見識過吳家兄弟。”柳于誠伸手一指。

吳懷谷這才起身作揖:“見過郎中令。”

“哪門子郎中令,我林卓遠不做這論辯,有名有姓的人也。”

三人互相看着,都開始發笑起來,氣氛變得熱烈而有趣。吳懷谷喚聲小二,酒菜才一一上來。柳于誠這才歡喜的倒了杯酒,然後對着林卓遠道:“懷谷兄向來周全,既然都備好了,那怎麽也不能客氣了!”

林卓遠才跟着飲了一口酒,對着吳懷谷笑,道:“還未給二位賀喜呢。”

“喜從何來?”

“若說喜,也該是道你郎中令一喜。”另一位接着道。

“哪裏哪裏。”林卓遠搖頭晃腦,做了個醉酒的姿态,說:“一是賀喜懷谷兄喜得貴子,二是賀喜你柳于誠科舉殿中,來日六曹尚書都做得。”

柳于誠作勢要打這牙尖嘴利之人,吳懷谷伸手拉了拉,道:“都道是你這郎中令會詭辯,瞧瞧,我兒子出生的時候沒得了紅封,如今一杯酒就完事了,于誠老弟,你莫要自作自受了,道喜也有兩分好意歸你。”

林卓遠嘿嘿一笑,然後跟着幫着兩位倒了酒,非常無邪的樣子,道:“可是哪裏說的不對?”

“對對對,你說的對,等哪天你做了禦史臺,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黑的說成白的也成。”柳于誠擺了擺手,跟着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我還沒說完呢?黑的怎麽會變成白的?”林卓遠随口道:“況且将來的事還說不定。”

三人不再說笑,開始吃吃喝喝,直到杯盤狼藉,才歇了些許,因為是在較為隐秘的廂房中,這三位青年才俊開始探讨朝政,議論要事,直到薄暮,幾個人恨不得引以為知己,才各自依依不舍的分離。

作者有話要說:

好基友~一輩子~~

林卓遠:?

柳于誠:?

吳懷谷:?

楚雲娴:閨閣女子,不好此風。

☆、同行千葉寺

楚雲娴已經被封為嘉和郡主,身份地位不同往昔,如今前往千葉寺上香賞景不如尋常,只見往昔乘坐的馬車變換三輛,都為雙馬套乘攆車,護衛整齊的站在兩側,莫約十餘人,馬車前方侍衛十餘人,原本跟在楚雲娴身邊的大牛等人不在其內,加上鈴蘭等丫鬟五人,嬷嬷兩位跟着伺候,排場可觀……

鈴蘭覺得驕傲極了,即使主子被封為郡主,自己仍然是郡主眼前的第一丫頭,也最得主子看重,往常幾日在王府中并不得人眼,如今都換了副嘴臉,除了給郡主掌廚的楊三鮮還是老樣子,其他人都熱情極了,生怕輪不到自己說話的樣子。

比起鈴蘭的激動,楚雲娴十分淡定,宮裏已經來人開始劃府建造郡主府,自己雖已經被當今聖上賜婚,但如今年紀小,建好郡主府還能多住兩年呢。

算上日子,自己才還不滿十三歲,還是小孩子,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也就是說,除了皇親宗室,三公三師,別人都可以不放在眼裏了,真爽!

被鈴蘭服侍着坐進了車廂,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千葉寺,因為靠近年關,前往千葉寺上香祈福的人行有些密集,但看到這樣聲勢的一行,紛紛避讓,楚雲娴這一路暢通無阻,于是也不想着看閑書了,反而開始吃起了糕點,畢竟,爬山也是需要力氣的。

一個晃身,楚雲娴放下了手裏的零食,擦了擦嘴角跟手,怎麽停了?

還未等起身問,身邊已經有一侍衛隔着車廂回話道:“禀郡主,昌平王世子在前方……”

衆人都知道,這兩位已經得了皇家賜婚,因而這樣半道相攔,也并無不妥(?)。

“郡主一路可好?”楚恒早已翻身下馬,步履從容的走近了車廂,伸手就要掀了車簾。

廢話。

到底是未來老公的心意,楚雲娴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向很有耐心,因此還是溫和的回話道:“一路都好,多謝世子關心。”

楚恒已經掀開了車簾的一角,半個身子探進去,楚雲娴只看到半個身子的楚恒朝她望着,目光灼灼。

“郡主身體大安了?”

“嗯,是的。”楚雲娴覺得有些緊張,不知道該怎麽說,“你的傷,痊愈了嗎?”

“無妨,已經好了。要看看嗎?”說着就将手放在前胸的衣襟上,作勢要掀開一樣。

不,不,我不想看。

楚雲娴連忙搖頭阻止:“請世子務要如此行事。”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世子,楚雲娴覺得,這未來相公有些,不拘一格。

楚恒寵溺的一笑:“聽你的。”

打了個哆嗦,楚雲娴覺得有些怪異。

“怎麽了?”楚恒關心道,難道是哪裏不舒服?

“無妨,有些風大,世子何不駕馬一同而行?堵在半道,究竟不妥當。”楚雲娴連忙解釋,所以說你還是放下車簾出去吧,再這樣看着我,總感覺哪裏要壞了。

“郡主說的是。”楚恒點頭,寒冬将至,風吹着郡主就不好了,想到這,立即放下了車簾,轉身走了。

楚雲娴松了口氣,忽又聽到外面的聲音,是楚恒,他道:“有我身邊護送,郡主定能安全無恙。”

靠,這是集體上香,又不是去做賊,還要有人望風?

今天的楚雲娴覺得,她有些看不懂大楚皇室宗親的做法了。

回去還是翻翻書吧,我感覺我是個文盲。

想來想去,楚雲娴的心情一會兒歡快,一會兒羞澀,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沉重,自己都覺得稀奇了。

未來要嫁給這樣一個病嬌,感覺好複雜的樣子。

而昌平王世子仿佛是做慣了随從的樣子,跟着郡主的隊伍非常的自然,縱馬飛身就直接趕在了楚雲娴車廂的左側,俨然一副盡職盡責的護衛主管。

原本陪着世子來的是程平,但他覺得太掉份兒了,讓老熟人蘇勝頂上,得了指示的蘇勝覺得,自家老大很有風範,以後揍翻了他上位也這樣幹。

隐隐跟着後面的是衛二等人,面色有些古怪,想到将軍的吩咐,又看了看老熟人世子,覺得還是淡定的好。

楚雲娴非常安分的坐在車廂裏,嗯,裏面布置的很舒服,墊子很軟,點心也很可口,簾子,也算精致……

還沒等這位郡主亂七八糟的想着什麽,耳邊又傳來外頭昌平王世子的聲音:“郡主,到了山腳了,是否下來走走?”

廢話,我倒是想一路高調坐車上香,可是我敢嗎?“多謝世子提醒。”

穩住!

給自己打了打氣,楚雲娴覺得自己端的上從容不迫,慢吞吞的要起身下車。

“郡主小心,慢些來。”楚恒溫和的說着,親手打開了車簾,作勢要扶着楚雲娴下車。

鈴蘭非常快速的走來,大膽道:“不敢勞煩世子。”然後快一步扶着自己的主子下來,頭上已經冒了點點的細汗。

壓力山大。

蘇勝非常識相的牽過世子爺的馬,然後慢騰騰的落到後面,跟着衛二等人打了招呼,畢竟是從前協同辦事的,衛二等人雖然已經有兩年多不怎麽接觸昌平王世子,但還是有些信任在裏頭的,然後看了看蘇勝說:“這兩年沒見,你家主子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蘇勝打了個冷顫,他敢說嗎,敢說現在的主子比閻王爺還狠?完全不顧往昔的表象,暴戾而多變。

打了幾個哈哈,這位暗中關注郡主的小子開始不着痕跡的為自己的主子說好話,然後又說:“如今你們小姐同主子有了婚約,眼下在成婚前多多相處些時日,也好有了了解,成就一段佳話。”

所以大哥我求你們了,睜只眼閉只眼吧,讓世子趕緊“叼走”郡主,我們下人才有好日子過啊~

楚雲娴的腳步很慢,楚恒也走的很慢,仿佛是配合着未來娘子游戲一番。

“郡主,你看,三色堇開的多好看,在這山下別有一番絢麗,跟你今天的衣裳很相配。”看到身邊的女孩不說話,楚恒開始挖空心思,讓身邊的人一起賞花,順道讨好她。

我不想理你了。楚雲娴覺得這話好別扭,身前帶路的男人年過二十一,比自己大了約有九歲,此刻像個情窦初開的男孩,對着心儀的人殷勤相看。

可是自己只有十二歲半,感動是感動,可是總有一些奇怪的念頭:這人莫不是蘿莉控?

一個是身長不低于一米八的翩翩公子,一個是還不到一米五的年幼女孩,二人互為左右,年幼的女孩還不到他的胸口。

實在是,太羞恥了有木有,楚雲娴是這樣面無表情的想着。

而楚恒則非常興奮,他最喜歡的就是自己的娘子(未來)用那雙清麗通透的眸子望着他,仿佛在她的眼裏,都是自己。

實在是,太想将她裝在口袋,放在胸前,與她親近……

意識到娘子有些沉悶(?)的楚恒,開始耐心的講述這一路的山水花草,講述千葉寺曾經的建立,講述自己在寺中的見聞。楚雲娴時不時的應聲說好,“嗯啊”幾聲作為回應,覺得自己吸引了娘子(?),楚恒更加歡喜,但并沒有失去理智,将自己與枯葉大師的交情輕描淡寫,随即說起了各位大師們的禪意來……

“世子,已經到了寺前,謝謝你。”你說了這麽多,口幹舌燥有木有?

“我去廂房,讓人給你準備茶水。”

楚恒這才覺得,自己說了這麽多,不知道她是不是覺得累了,一會兒可以一起喝茶。

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楚雲娴神色微動,卻不說一字。

然後照例開始拜佛,敬香。

跪在蒲團上,楚雲娴心裏充滿了疑問。

當時自己從宮中回來,雖然有些驚疑皇室中人的處事,但并不覺得自己被吓病了,自己抄書靜心,廢了些心神,夜裏睡的遲,最多是得了感冒,為什麽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在喚自己回去?

自己渾渾噩噩,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整個人的靈魂都似乎飄在天際,突然就被拉回來,難道這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感覺自己清醒的那一刻,明明是楚恒在幫自己醒來,他是不是知道什麽?

我與他,是否是前世有緣?今生才能相會?

即使不信鬼神,楚雲娴也不禁慶幸老天對這一切的安排。

于是乎,成為嘉和郡主的楚雲娴吩咐嬷嬷加了兩倍的添油香。

這邊,楚恒吩咐人準備好兩處的廂房,蘇勝非常會忽悠,這些郡主的人馬自然樂意成全這對未來的新貴,楚恒自然得了便宜,還不忘賣個乖。

楚雲娴走到了他的身邊,對他點頭一笑,笑的他幾乎神魂颠倒,只聽這心上人道:“你本是不必做這些勞累事的,眼下該休息一番。”然後指了指不願的長亭,又說:“不若往那邊坐坐,稍做休息,讓底下的人送了茶水來,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楚恒:你真可愛~

楚雲娴:變态,病嬌,蘿莉控……不過我喜歡~

☆、情深幾許

本以為是趕自己走,沒想到峰回路轉,楚恒連忙淺笑應聲,邀其共往。

長亭空曠,并不是非常隐蔽的地方,遠處行走的小僧,進出的侍從丫鬟,都非常清楚,何況又沒有見不得人的人事,自然十分坦蕩。

鈴蘭端過了蘇勝陪笑着遞來的茶水,終于不覺得壓力大了,開始為自家主子以及世子倒水,然後神色不變的走遠了些,這丫頭也被說動了,這是為了二人培養感情。

楚雲娴親手将茶水用送往楚恒的一側,道:“以茶代酒,多謝世子一路相護。”

楚恒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回道:“無需道謝。”能為你做些什麽,我已經很歡喜了。

“……我心裏有一個疑慮,希望世子能為我解惑。”

“郡主請說,必然知無不言。”

“世子,為何待我與常人有所不同?此番議親,是否倉促了些?”為什麽喜歡我?這樣迫不及待娶我?

楚恒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道:“當年初見時,隐隐有個印象,然再見時,不知情起何處,一往而深。”

楚雲娴目光一滞,心跳加快。

“此番請求聖上賜婚,為的不過是名正言順。”楚恒看着她一字一句,誠摯道:“無論世事變遷,郡主,為我之魂魄所牽,心儀神往,再無二人。”所以,就算你不願意,我也絕對不會放手了,因為你有了我的心頭血,一生一世都要糾纏在一起。

楚雲娴呼吸急促了起來,這,這……

這樣濃烈的情感,居然是緣起于她!

何其有幸。

“我,我并不常與人打交道,你說的……”偏了偏頭,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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