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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了!”

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知道,楚雲娴還是不說,畢竟,管家叔叔喜歡八卦消息,并不是什麽高尚的愛好,反而會讓這個狐貍精嘲笑。

“那還真是謝謝表哥耳聰目明了。”聽到這麽多消息,估計看到的什麽,不為人知。

林芷晴原想來拎着雲娴看賬本,轉而又想,這不是難得病好了松快松快,更難得的是,卓遠陪着說話,表兄妹能增加不少感情呢。

只可惜這對表兄妹不經常見面,見面了,還喜歡鬥嘴。

若是知曉了這層的意思,林卓遠估計愁的頭發都掉光了。還好什麽也不知道,只是偶爾為表妹的将來發愁:這樣的性格,一定要藏好了啊,不然誰娶她?頭發都愁掉了好幾把有木有?

楚雲娴:讓他愁死算了!

人在生病脆弱的時候,是最容易被打動,巧的是,楚雲娴病好了,就算打動,那個人也不是林卓遠,而是他楚恒。

作者有話要說:

21世紀精神病院

趙雲娴正在專心的用彩筆畫畫,看着內容似乎是一個門。

看了眼病床上只有十歲心智的病人,主治醫師問向護士:“你給她看了什麽?”

護士:“冤枉,我只打開了電視!”

“放的什麽片子?”

“神筆馬良……”

☆、婚事一

自從那一晚從楚雲娴的閨房裏出來,就常常一個人發呆,發笑,發神經。

此刻,蘇勝将事情處理好,交上書冊,不等世子爺發話,非常自覺的告退。

他實在不忍心看那一幕:作為身份顯赫,令人聞風喪膽的昌平王世子半卧半坐着,擡起右手,像是握着一團空氣,傻傻的發笑,時不時傳來“嘿嘿”等聲音。

實在是,不忍直視。

當年還是隐姓埋名的時候,若正大光明的論武,楚浩然能與這位世子打個平手,如今,論內功詭辯,這位世子爺是無人能敵;先前陪着皇帝十皇子辦差,他也是做的漂漂亮亮,因而論手段,這位世子爺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後來出了事,被設計進了獄中,也是撐着活了下來,成為下诏獄而活命的第一人,當然,人是半殘半廢,即使後來治好了,續上筋脈,也依舊不被看好。

上京還有很多賭坊,暗地裏有人賭他什麽時候死呢。

只可惜一直沒死。

因而上京常聞不變的話題是:今天昌平王世子又要不行了,或者,到底還能撐多久啊諸如此類。

在這樣的傳聞中,這位世子爺順了大家的意,放任了自己,變得多疑,陰沉,嗜殺,手段殘忍的人。

真是,喜聞樂見。

宋太師也覺得,反正楚恒早晚自己會弄死自己,何必髒了手?

從炙手可熱的皇親世子以及神往久久的絕佳貴婿,變成了談之色變,唯恐避之不及的不詳人,仿佛在說一個傳說的故事。

當然,原本的性情是什麽樣,蘇勝程平等人早已淡然接受,只是可惜,現在這蠢樣,讓他們看了都覺得發麻。

世子爺,求您了,去提親吧。

終于,楚恒笑了,俊美的雙目發出了不一樣的光:該提親了。

先前過于縮手縮腳,卻忘了,自己是男子,二十餘歲成親,剛剛好,而女子則不同,年齡小,先堂而皇之的定下,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昌平王爺楚希乾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放下了手上的弓箭,讓武場的師傅們下去,才發問:“你再說一遍。”

王爺覺得,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否則,這不近女色的世子怎麽變了一個人,直接讓老子去人家将軍府提親?

楚恒十分耐心的陳述了一遍,看了看自己的父王,然後任由這個父王暢想,而再次聽到,兒子要求自己去提親的話,終于放下了一個念頭:還好兒子不是斷袖。

愛欲其生,恨欲其死。這樣的傳統徹底表現在楚家人身上,現在當然也包括楚恒與他的父王。

最明顯的事實就是,父王已經不再用自己滿懷的熱情,探向王妃的生活。

作為先王愛子,可謂是驕縱而高傲,年輕時喜武好勇,後來見到自己的新娘,驚為天人,二十年如一日的體貼讨好,甚至為了王妃開始收起了曾經揍人的拳頭翻開了詩書,學起了文人雅致,琴棋書畫。

直到自己立下的世子無端淪落诏獄,這位一心為妻的王爺終于打翻了硯臺,開始逼自己看清王府的女主人。

再多的感情,都比不過一廂情願的消耗,時間澆滅了他心中的火熱,二十年了,文不文,武不武,讓這位曾經自命不凡的王爺開始羞愧,自卑,悔恨。

羞愧自己一事無成,自卑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悔恨自己任由事态發展,導致最疼愛的兒子命懸一線,釀成諸多錯事,無法回頭,但為了王府不被覆滅,只好撐着一口氣,為愛子尋找出路。

孩子總是無辜的。

一切,還都來得及。

當然,楚希乾對于世子非常看重,作為第一個孩子誕生的時候,還是非常愛慕王妃夏舒華,期盼了無數個日夜,終于有了嫡子世子。只可惜王妃并沒有因為生育了王府的繼承人而一心一意照料王府,侍奉王爺,他的期盼落空了,但那時候成婚不過數年,因此,一直到他們第二個孩子出生,這位癡情的王爺都沒有放棄過贏得愛妃的心。

若是放在現代,這位昌平王就是絕世聽話的好忠犬,為了家庭幾乎放棄了愛好,從事并不精通的文學,時時刻刻在用心體貼妻子,忽視別人,只為了能博得妻子的一句歡喜。

只可惜一廂情願的愛情抵不過時間的磋磨,鬥不過愛慕之人不顧家庭,不顧夫君子嗣,獨自活在幻想的世界,甚至為了并不存在的幻覺漠視親子走在荊棘中……

對于土生土長的王爺來說,傳承後代是絕對不會改變的認知,即便是再如何讨好妻子,王府傳承不可有失,終于,這位王爺親手撕碎了筆下纏綿的詩句,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昌平王世子與幼子身上,雖然不知如何彌補心中的愧疚,只能做到百依百順,絕對放權,但是,世子楚恒身上承受的傷害無法視而不見,內心的堅硬更無法對他這個父王柔軟。

尤其是深夜,這位王爺常常在夢裏心驚膽戰的看到自己的長子孤獨的迷失在殺戮中,,找不到出路……

作為世子,明明身份貴重,家世優渥,應該是享受不盡的暢快随心,而不是跟着暗探在無法看清的世界動用重刑,看盡醜态。

他很想問一句:當年,是不是你對為父也失望了,所以走上這樣的路?

可惜,自己還在兒子年幼的時候呵斥他,讓他不要擾了母妃心煩。

怎麽不讓他失望呢?

就連跟在他身邊的下人程平,都比他這個為人父的了解楚恒。

可自己還僥幸的想,等長子成婚後,自己上奏請沿襲王位,楚恒就會慢慢轉變過來……

上京的傳言他不僅僅是聽說過,更是了解,這種傳言,還有自己的長子,昌平王世子的推動,原因,楚希乾猜測,是看到自己的父母如此存狀态,厭惡了娶妻生子,更厭惡別人的親近。

每多想一分,他的心就痛一分。

明明這麽優秀的兒子,怎麽就讓人避而不及了?

世家貴族的女兒都瞎了眼嗎?

還好,那位的,倒是長了一雙慧眼。

更何況,這位先皇的……雖然十分另類,但在自己這個父王看顧不到的地方,仍然相信着楚恒,在自己無能無力的時候,仍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求皇上徹查真相,還兒子一個清白。

他的女兒,想必也是內秀的,性格也是爽朗溫和,跟楚恒極為般配。

看到父王在自己面前傻笑,楚恒覺懷疑自己做了無用功,只好再次高聲道:“父王?父王,兒子的話您聽清了沒?”該不是被自己的王妃弄傻了吧?

“嗯,吾兒既然有此心願,本父必然成全。”終于能幫到兒子了,好開心!面上也是正經道:“只不過,楚浩然是個愛女如命的,他家的女兒尚且年幼,雖說是門當戶對,大楚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吾兒更合适的女婿,他也不會痛快的應下。”

聽到這裏,楚恒自然明白,自家父王另有主意,只好仍然安靜的等待。

很久沒看到這麽乖的兒子啦,楚希乾暗暗滿足,不再賣關子,道:“若是能有……”說着朝向皇宮彎腰一拜,“那自然水到渠成。”兒子放心,父王肯定會想辦法搞定你未來岳父的!

得了這話,楚恒終于滿意了,這是過了明路,以後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媳婦了~

而這邊,楚浩然看着張管家點着禮單,摸不着頭腦的想:好端端的,昌平王府送什麽禮?

真是奇怪。

林芷晴正在準備冬日的衣物,林嬷嬷走上前,靠近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嬷嬷,你說,這昌平王府,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新上任的郎中令俨然有了自己的府邸,并且早早的搬離了将軍府,這時,林卓遠看了眼林家的來人,又看了眼送來的書籍,愣了半刻,擺擺手,讓這人下去了。

一目十行,看完林家的書信後,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确認自己沒看錯後,林卓遠的臉色青了青,随後又紅了紅,變來變去,終于咬牙切齒,道:“真是自作自受啊我!”

當年自己為什麽作死,非要去接人的?還不是為了妹子?

可為什麽軟糯可愛的妹子進擊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霸王花???我冤枉啊,真不是兒子害羞,是真的避嫌啊後來……

哪兒看出來有情義的?明明後來我都離表妹夠遠的了,好多天不見面的,見了面就是古書練筆,哪有什麽鬼情誼啊?

就是有也是純的比白紙還純的兄妹之情啊!

楚雲娴這個死丫頭,特麽怎麽不跟家裏說清楚啊!

我的紅袖添香,舉案齊眉……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月前,自命不凡的混世小魔王在學校食堂跟人打架,被人打破了頭,身邊的

狗腿子小夥伴吓呆了……

一個月後,終于在病房裏醒來的小魔頭第一句話就是:“大膽奴才,敢對本王動

手動腳,不要命了?拖出去,杖責六十大板!”

聽到這樣的消息,那群小夥伴驚呆了……

三個月後,逃離病院自稱失憶的小魔頭終于回到了校園。身邊一個抱着作業的學

生妹路過,這時的魔王深情款款道:“愛妃……”

身邊的小夥伴互相打了個哆嗦

☆、婚事二

要是真的成婚了……林卓遠越想越心痛,完了,同僚送來的美人也不能沾半分,那個霸道性子,比男人還,想到未來要跟表妹一起搭夥過日子,林卓遠不禁覺得生無可戀。

姑母,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我跟表妹說話的時候您要麽偷笑,要麽帶人走遠,侄兒的名譽喲~

想來想去,林卓遠只好摸了摸眼角并不存在的淚,叫韓六兒給自己整理下行裝,開始往将軍府大門方向去了。

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搶救一下。

反正自家表妹已經病愈,實在不行,帶她多見識見識大楚的青年才俊,總有一個眼瞎的被她的皮相迷惑的。

嗯,到時候給她選個好人家,要是那人敢欺負表妹,自己也不是手軟的,将軍的拳頭也能打的他開花,只要不是自己娶她,就算她以後把夫君給閹了,家裏也能想辦法讓她安穩一世,最不濟養着她,喜歡幹嘛就讓她幹嘛。

這樣也不是不可以的。

于是,剛剛清點完禮單的張二,再次迎來了林家表少爺,客客氣氣的迎着這位年輕的文人官員進了将軍府,張二念頭一偏,想:怎麽什麽事都趕在今天了?小姐還要學騎馬,底下的人不知道伺候的盡不盡心……

楚浩然對這個林家的小輩也是有些滿意的,雖然自己是武夫,但文人打交道可是一門學問,林卓遠的學問,并不低,甚至比起宋家之輩,也不遑多讓。

林卓遠十分禮讓的跟将軍姑父客氣了幾句,然後開始像将軍問起一些朝堂上的言論,以及一些不為人知的舊事,從當年世家南遷開始講,一直講到如今朝廷的分科之事,楚浩然聽得頭暈眼花,一開始還覺得有意思,跟說書似的,後來就半懂半不懂了,世家學問對這位将軍來說,都是虛的,因為作為皇家人,世家貴族,不過是空有頭腦的擋箭牌,不需要多費心,若是有不好的,一刀一個腦袋,總能殺完的。

林卓遠雖然是文人,但也喜歡看些兵法将謀,因此跟着讨論了一些先輩們打江山的事跡,楚浩然才越來越激動,跟着思路時而高聲喝彩,時而破口大罵,噴了林卓遠一身的唾沫。

林卓遠面無表情的開始轉移話題:“先輩們立下赫赫戰功,為我朝百姓安居樂業做出不朽的貢獻,若是當年戰亂,娶妻生子不過是刀劍後的累贅,活在一個沒有希望的噩夢裏。”

看到将軍姑父撫掌大樂,接着道:“如今晚輩也當是托了先輩的福,若不是您這樣的将士奮勇殺敵,別說是未來娶妻生子,現下的官職也是不能有的。”

楚浩然這才問道:“遠兒這是打算成家立業了,哈哈哈,有了家事,才能更成熟。”

林卓遠佯裝腼腆一笑:“晚輩若是娶親,定然會攜內子拜見将軍,到時候将軍可別吝啬才是。”

楚浩然又是一陣好笑,這個孩子,真是會說話。

又聽到林卓遠不着痕跡的問道:“說來也不怕您嫌多嘴,表妹以後才是有福氣的,有将軍護着,誰敢對表妹一個不客氣?只是不知道會便宜了誰家?”

楚浩然收斂了笑意,目光凝在了他的臉上,林卓遠硬着頭皮接着道:“我這個做兄長的,到時候也會備下好禮,若是有人敢冒犯了表妹,不說将軍,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說這些做什麽,她還小,多留幾年,我這個做父親的可舍不得她這麽小就許了人家。”楚浩然面癱着臉,“誰來求我也不肯應的。”

林卓遠覺得身上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但是仍然死撐着表示了自己的衷心祝願,以及同表妹同仇敵忾的想法,最後還不忘道:“表妹還小,可不能讓外面的人迷惑了,我這個做表哥的也會時不時看顧着,要是有人把主意打在表妹身上,我定然來告訴将軍。”

接着又許下無數的話來,一副“唯恐別人打壞主意”的樣子,最後口幹舌燥的飄着走了。

飄到了将軍府外,林卓遠才松了口氣,發覺身上都汗濕了,粘着難受極了。

楚浩然面癱着,徑自走到林芷晴的院中。

寶貝女兒這麽小,不能被拐走了,自家夫人也該注意,讓那些動了腦筋的人走遠點。

林芷晴:“嬷嬷,我白費心思了。”

“夫人,這恐怕是将軍知道了什麽,既然如此,那不妨……就此罷了。”

林嬷嬷是個老人精,将軍這一趟,不僅僅是提點夫人,更是警告,依着将軍的意思,除非他親自點頭,否則,楚雲娴的婚事不得插手。

“我這就寫信告訴母親,還好沒有露出什麽端倪來。”林芷晴有些害怕。

出嫁從夫,自己也該聽将軍的,這也是母親的意思。

楚雲娴今兒正跟着何媛媛在郊外學騎馬,當然,正經的教學師傅可不敢是何媛媛來,而是将軍府的好手,而不久前才喂過了馬的大牛也在後面看着,若是有不測,他一個鹞子翻身就能保小姐的安危。

何媛媛也牽着馬,站在旁邊,看着狀況百出的楚雲娴,發出一陣陣的笑聲。

“雲娴,你這馬,是不是太矮了些?”何媛媛故意用手量了量身高, “你比我矮。”

呵呵。

邊兒上還有人盯着,作為初學者,只能這樣,楚雲娴不是病了下就傻了,計較這個,只是仍然覺得不爽。憑啥你高頭大馬的笑話我?

正想着怎麽反駁這個鬼丫頭,何媛媛盯着她揚起的手腕,疑惑道:“雲娴,你左手上系的什麽,小孩子的玩意兒嗎?”

“嗯,不好看嗎?”楚雲娴支支吾吾的,決心含糊過去。

“幼稚死了。”何媛媛翻了個白眼,“好看是好看,也就你這麽戴着。”不怕外人笑話。

“見獵心喜罷了,過會兒就解下來。”楚雲娴說是這麽說,但還是心想,以後若是見客,可以拿手鏈遮住,袖口大,不一定每個人都瞧見。

但也不一定沒有人瞧見。

這是他的一片心意,楚雲娴,不願意辜負。

即使不喜歡,也不會踐踏,這是原則問題,更何況,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心裏到底是怎樣的一團亂麻。

真的一團亂麻的,是宋家宋采薇。

她在練字,只可惜心不靜,寫不出好字。

今天下了朝,她的父親宋太師面見皇帝,希望勸下皇帝開科舉的想法,懇求聖上三思後行。

誰知當今皇帝正在與昌平王說笑,宋太師在一旁久候,蔡公公得令讓他進去,隐約聽到幾個字,然後才知道,這兩位說笑的居然是昌平王世子的婚事,身為王爺的楚希乾懇求皇上為他兒子保媒,而結親的女家竟然是那位的女兒,着實荒唐!

在世家而言,同姓不婚,是基本的常識。

同為楚姓,居然意圖勾結,着實讓人懷疑有不良居心!

而自己身為當朝太師,自然義不容辭進行規勸,可皇上竟然以家事為由輕描淡寫,将原本疏議朝政的自己清除殿外,容後再議!

宋太師面不改色,實則怒極攻心:自己是為了皇家,為了另外兩家好,皆是楚姓,如何結為連理?豈不是讓天下之人恥笑?何況昌平王世子多病難愈,若是楚浩然知曉了,還不得鬧翻了天?為了朝堂安寧,他行勸說,合情合理。

不領情?

哼!有你們哭的時候!

宋太師甩了甩袖子,一片儒雅風華無人賞。

宋重原聽到父親的講述,終于明白了這麽一回事,心裏暗暗想:如此一來,妹妹的婚事,是否考慮昌平王府呢?

若是有朝一日,将昌平王府掌握在手,是多麽值得欣慰的事啊。

因此,他立即将這件事當笑話一般的告訴了妹妹,還不忘貶低昌平王府毫無規矩的做派,若是那王府中的當權者有自己一半的學問,也定不會如此惹人輕視。

可惜,宋家人忘了,自家雖然是世家,終究不是皇族宗親,更不是如王謝一般的,是鐘鳴鼎食的世家大族。

宋家,是匍伏在楚家腳下才得以存留上京的弱旅。

宋采薇十分糾結,她的志向很是遠大,太子妃俨然已經有孕,又有太子疼惜,羅家也跟着皇家的旨意行事,十分得皇帝與太子的心意,即使是将來自己成為貴妃,終究還是比不過皇後尊貴,為人妾侍,低人一等。若是成為昌平王世子妃,則可另有圖謀,楚恒如此荒唐行事,終究是坐不穩這世子之位的。

母親擇婿之人,似乎其中有一位,就是楚恒的胞弟,楚承安。

自古以來,王侯爵位,兄終弟及,是常理。他楚恒無能,自然有人可取而代之,而自己,大楚貴女,再無旁人可及!

自認為能成大事的宋采薇終于有了好心情,餘下的,只剩下徐徐圖之。

可惜,才智,謀算皆為上上的宋采薇,遇上了從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注定了下場,圖謀種種,不過一場空。

作者有話要說:

宋采薇:不是說別的,真正的世家貴女,除了我,都是辣雞!

何媛媛:剛剛不小心失神,一腳踢斷了木樁,再來!

楚雲娴:都別看我,喜歡抄書有什麽不對?那天說不定把皇家藏書都抄個遍。

楚恒:看我,看我,看我,別說是藏書,就是藏寶圖我都給你找來!

☆、婚事三

昌平王府,王妃夏舒華皺眉,淡然的氣息有些停滞,只見她放下底下人修剪好的花枝,不悅道:“這樣的事怎麽不同我商量?讓世子過來見我!”

“王妃,世子他在忙,他院裏的小厮方才告了罪。”旁邊的嬷嬷忍不住道,先前打聽了消息,才知道府裏正在為世子選妃,難怪女主人不高興,兒子的親事竟還是從下人耳中傳來。

王妃夏氏閉了閉眼,然後又睜開,仿佛嘆了一口氣,道,自己這樣的蓮荷終究還是擺脫不了淤泥。

這樣的表情,似乎帶了幾分難過,讓旁邊的嬷嬷十分心疼。她們的王妃,可是如同蓮花一般高潔的美人,親眼見過王妃的外人都這樣稱贊,當年嫁入王府,那鴛鴦紅蓋頭一掀開,露出精美絕倫的小臉,讓人贊不絕耳,只道王爺有福氣,取了谪仙一般的美人,果不其然,王爺獨愛王妃,二十年如一日。

雖然近來王爺忙于公事,也不忘令派下人照顧周全。

當然,在王爺認為,這樣嚴密的監視,該不會出岔子,王妃等人怎麽想,他完全不知。

在王妃看來,成家立業,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應當好好挑選,總要娶個門當戶對,知書達理的書香貴女。

而楚浩然就不那麽好心情了。

尤其是下朝後,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将他召入內宮,開始家長裏短起來。

“愛卿為了大楚訓練将士,固守邊關,着實辛苦了。”皇上一片慈眉善目,非常親切的關懷道。

呵呵。

這語氣不太對啊?

“皇上,微臣乃是應盡的份內之事,當不得。”

“哪裏哪裏,都是一家人。”皇帝摸着稀疏的胡須,似有深意的說。

楚浩然擺着的是萬年不變的面癱臉,心裏想,不知道皇上打什麽啞謎,不能直接說嗎?

當今皇帝覺得自己還是能猜出來這個侄子的想法,只不過慢條斯理道:“本來是皇後該操心的事情,只不過朕這個做長輩的不放心,也想同浩然商量商量。”

連“浩然”都叫上了。

“單憑皇上吩咐。”

“浩然說的哪裏話?”皇帝擺擺手,道:“朕實話實說,給你打個招呼罷了。你覺得昌平王世子如何?”

什麽意思?

“世子年輕有為,雖略有張狂肆意行事,但心有溝壑,是個不錯的。”

該不是這小子又惹事了吧?楚浩然心想。

皇帝又是哈哈大笑,道:“既然你如此滿意,那就這樣定了,你的女兒快十三了吧,何不兩家互結為連理親家?”

“皇上,微臣小女年齡……”楚浩然猛然擡頭,“微臣舍不得小女這麽早就許了人家,當年她受了苦,微臣還想多照顧上幾年,然後再送她出嫁。”

“無妨,楚恒這小子也是年輕有為,雖然年紀大了幾歲,正是會疼人的,不用擔心照顧不好你的女兒。”皇帝眯了眯眼,拍拍楚浩然的肩膀,道:“就這樣定了,可以先定下親事,若是你實在舍不得,可等你女兒及笄後再商議婚期。”

“是,微臣領命。”

“這麽拘謹做什麽,都說了是家事。”皇帝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心想,還好是扯着皇後的名義來說的,若是這侄子真的犟起來了,丢臉的還是朕啊。

看着侄子畢恭畢敬但估計心有不甘的退下後,楚成陽放下了一樁心事,這也是對恒兒的彌補了。

心情很好的皇帝邁着步子準備擺駕皇後的椒房宮,跟皇後通個氣兒。

這樁婚事,無論從內政上說,還是從家族上說,都是極好的。

楚雲娴作為嫡女,又是皇族貴女,父親是從一品骠騎将軍,掌握大楚兵權,若是嫁入旁家,少不得可能滋生男方的野心,而楚恒身體時好時壞,雖然身為世子,但在王府的處境也十分艱難,真心情願嫁他的女子少之又少,更多是的奔着王位去的,雖然有“同姓不婚”一說,但也并不是沒有例外,楚恒祖宗的吳姓,何況二人沒有血緣關系,到時候兵權收攏于朝,也是順其自然的。

楚浩然大步回到将軍府,準備同夫人林芷晴商議女兒的事情,這時候,人還未到門口,林嬷嬷已經迎了過來,行禮道:“恭喜将軍,夫人有喜了!”

“有了?!”

楚浩然又驚又喜,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因而也一直将雲娴作為獨女看待,誰料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句“有喜了”!真是喜從天降,後繼有望啊!

“夫人什麽時候有了?叫了大夫嗎?”

“夫人最近常常覺得疲憊,今兒大夫叫了大夫把脈,不想大夫連連賀喜,說已經有了快三個月的身孕了!”

“都快三個月了?”楚浩然眉頭一擰,“怎麽不早早叫了大夫,這些天忙碌,可對身體有不好?”

“大夫說,一切都好,就是要多多注意休息。”林嬷嬷笑的十分歡快,心裏高興的都快飛起來了,盼了一天又一天,終于盼來了!

楚浩然直接進了林芷晴的房間,看着發妻站起身來相迎,立即快了兩步扶住了她,說:“辛苦你了,本以為……沒了想頭,如今真是上天厚待,旁的別忙了,養好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是,将軍剛剛下朝,還是休息一番。”林芷晴摸了摸并不突出的小腹,一臉幸福道,“不久前雲娴來請安,得知了這事,也是十分驚喜,非說要去千葉寺上香呢!”

楚浩然才收斂了些喜意,将皇帝牽線的事一一告訴了林芷晴。

林芷晴面帶笑容,安慰了楚浩然一番,然後道:“既然上面插手了,那我們做臣下的,還應當好好準備着,說到底也不能叫人看輕了我們家。”

自己也好安心的養胎。

還好前些日子雲娴傷寒,沒有被影響到,不然可真是後悔莫及。

林芷晴雖然覺得将軍有些小題大做,但又覺得這是疼愛孩子,若是親生子女,必然更加疼惜。

那時候楚雲娴已經嫁出去了,府裏,究竟還是自己家人一起才和樂,不用顧忌外人想法了。

自己的過錯也終于彌補完了。

想到這些,林芷晴笑的越來越滿足。

楚雲娴還在看賬本,得知了女主人有孕後,也主動攬了一些雜事來做,總說還是府裏管事的不夠,自己也得學着做,雖然不太會,好歹還有宮裏出來的嬷嬷打下手。

鈴蘭端了碗玉竹百合鹌鹑湯走來,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道:“夫人有孕,這下小姐少不得要辛苦些,還要小心避諱着,難怪……”難怪小姐病的這般嚴重,夫人也只當作傷寒小病,每天只打發幾個下人來問候着飲食服藥等問題,看似關懷備至,實則多有疏忽。

“無妨,都是應該做的,母親照顧我許久,我也應當多盡心。”楚雲娴不以為意,看出鈴蘭的未說完的心思,也不多加解釋,畢竟,當時的自己無所謂生死,雖然沒有輕聲的念頭,但也沒有多少活下的執着。

“臘梅也不盡心了這幾天,我還以為她在廚房看着湯,誰知道在忙夫人那邊的事。”

“本來就是林家的人,我不好多在母親身邊照料,臘梅幫襯着也好,等到母親産後,可以一并伺候着嬰孩,不用回來了。”

“鈴蘭,你看下邊幾個丫頭可有順眼的,你忙不過來的話,挑個能做事的幫着點。”楚雲娴接着吩咐道,随後看了看行禮告退的鈴蘭,繼續将視線放在了府中雜事上。

本來就不是親生女兒,已經占了很大的便宜,楚雲娴覺得舅母的做法很對,在以生兒育女為重的女子看來,抱養別人家孩子,養大了也是要嫁人的,隔了好幾層,有了別的顧慮是正常的。

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

這些年,得到的夠多了,眼下無事,只擔心以後舅母會覺得,自己占了不該占的位置,傷了情面就不好了。

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楚雲娴低下頭,開始用心學着處理後宅事項。

皇後在椒房宮面見昌平王妃,兩個都是夏家女兒出來的,雖說是閨中姐妹,但如今,一個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一個是令人側目的王妃,身份不同,同處一室,為的,還是商議昌平王世子婚事。

昌平王妃夏舒華面帶愁緒,說起自己兒子,如今的王世子身體來,隔三差五就是請醫問藥,耽誤了親事安排,讓人遺憾。

皇後夏舒桐在一旁安慰着,緩緩将帝王安排告知與她,看着多年前一身書香淡雅的女子變得如今這樣自負與心,也覺得十分遺憾。

夏舒華的手緊緊的絞着帕子,這與她的打算背道而馳,為何竟然……

“娘娘,世子婚事,還是應當斟酌再三,何況小兒身體……不如從前,到底還是有個溫婉恭敬的世子妃照顧,好讓人安心啊!”

“那位姑娘雖然居上京日子不久,但為人大方規矩,和氣誠懇,定然能同世子舉案齊眉。你放心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

趙雲娴養母終于在病房裏看到了女兒

“雲娴,你怎麽瘦成這樣了?”養母悲傷道。

“媽,我們回家吧,我多吃點飯就好了,醫院又想坑錢。”

真是神經病,主治醫師攔住了,道:“病人精神上有問題,不建議出院。”

養母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正歡喜的看着自己,不由分說讓女兒出院,不然就叫村裏人來鬧事。

于是,趙雲娴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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