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雲想衣裳花想容
“你可算回來了,快讓我看看。”回到府內,剛歇息了一晚上,一大早的,雲容裳便一腳踢開了她的房門,直接将許清歡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然後二話不說,讓許清歡一頓洗漱穿着打扮,就拉着她出了定遠侯府。
“你回來就想來看你的,可是爹說你舟車勞頓肯定很累,說需要休息。我說那好吧,結果沒想到第二天你就被帶進了宮,可是把我想死了。”說着,雲容裳一把抱住許清歡,蘋果臉蛋在許清歡肩頭蹭了又蹭。
“呵呵……馥兒,你慢點走,腳好了嗎?”雲容裳蹭得許清歡肩頭癢癢的,她拉着雲容裳,仔細提醒到。
“沒事兒!我是誰?那點小傷,還能把我吓住了?”雲容裳傲氣地把頭一揚,見許清歡有些懷疑的眼神,證明性地扭了扭腳,猝不及防的一疼讓她一聲驚呼:“嗷!”
見許清歡捂着嘴笑,雲容裳把嘴一撅,指着她:“你……你……你不準笑!”
“嗯,不笑。”許清歡上前扶住她,唇瓣抿出一個幅度。
見許清歡憋着笑,雲容裳大掌一揮:“算了,想笑就笑,別憋着。像我這麽光明磊落的人,害怕你這笑?”
許清歡聞言一愣,光明磊落?跟她這個好像哪裏都搭不上邊兒吧?
“別愣着,快跟我走。”
被雲容裳一扯,許清歡才回過神來,茫然問道:“去哪兒?”
雲容裳朝她神秘一笑,悄聲在她耳邊說:“我在城東的鐵匠鋪那裏定了一把劍。可是我爹不讓我舞刀弄劍的,我能不能跟我爹說,是你送的?”
你能不能跟你爹說是我送的?許清歡重新把這句話理了一遍,讷讷點頭。
“哈哈……我就知道清歡最好了。”雲容裳高興得跳了兩下,一把挽起許清歡,朝前走去。
兩人走走停停,許清歡停下就是看看這個好玩兒的,買買那個好吃的,雲容裳就是看看這把匕首,那條軟鞭的。
“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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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許清歡朝聲源處望去,随即展開笑顏:“方大哥。”
“北小姐。”方青霖身後走出葉澤韻,朝她打招呼。
“方大哥。”舞清影朝他點點頭。方青霖回以點頭。
兩相行禮,雲容裳本來在一旁試弓箭,見突然出了這麽多人,本來是一臉警惕,但見許清歡一臉笑意,便收斂了起來。湊到許清歡耳邊茫然問道:“誰呀?”
“方青霖。他比你也年長,叫方大哥也可以。”許清歡擡手朝方青霖一攤,跟雲容裳介紹,随即指向葉澤華,“丞相獨子,葉澤華,葉大人。”
“雲戰将軍愛女,雲容裳。”許清歡又跟方青霖和葉澤華介紹雲容裳。
“雲容裳見過方大哥,葉大人。”雲容裳将手中的弓抛給身後的夢枝,中氣十足一抱拳。
方青霖看着眼前的雲容裳,呆愣了許久,久久回不過神來。情不自禁擡起手,伸過去,還好在最後一刻止住了自己的動作,一拱手作了回禮。
“呵呵……馥兒比較豪氣,方大哥不要見怪。”許清歡見方青霖愣神,笑着解釋到。
“播芳蕤之馥馥,從青條之森森。”方青霖低聲呢喃,垂眸握拳,看不清他的情緒神思,嘴角翹起若有若無的弧度,看不出是悲是喜。
“诶……你也知道呀!”雲容裳驚訝地看着方青霖,敲了一下自己腦袋,雙手環胸:“看來也只有我一人這般無知了。”
葉澤華看着雲容裳一襲血色紅衣,繡着赤線金絲,菊色怒放,一身英氣飒爽。一瞬間,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他眼中,雲容裳,豪爽地将弓一抛,那一抱拳,一環胸,眼中的驕傲風采,毫不拘泥做作。如同一股湍急的泉水,清澈而有活力,讓人移不開眼。
雲想衣裳花想容。很有雅韻的名字,只是擱在眼前這個鮮活的人兒身上,倒是鮮明的對比。
“喂!”雲容裳笑嘻嘻地伸手在葉澤華眼前揮了揮手,見他還無反應,于是動手推了推他。
回過神的葉澤華,一陣難堪,但見雲容裳臉上毫無取笑之意,眼底一片澄澈晶亮。“雲小姐,在選弓?”
“是呀!是呀!”雲容裳連連點頭,不由得問:“你懂嗎?”
“談不上懂,略知一二。”葉澤華輕笑回答。
“懂就懂,不懂就不懂,說什麽一呀二呀的。”雲容裳不爽快地瞪了他一眼,“我從來都不念書的,別欺負我識字沒有幾個。還有你們那些什麽琴棋書畫,別來攪和我,我聽着都頭疼。反正你就當我什麽都不會就是了。”
葉澤華聞言一愣,還從來沒哪個女子把自己說的如此這般……一無是處。“惹雲小姐生氣,是在下的不是。”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生氣了?我只是不爽快而已!不爽快懂嗎?”雲容裳睥了葉澤華一眼,又添加到:“還有,既然你們跟清歡那麽好,叫我馥兒就行了。雲小姐,雲小姐的,聽着就渾身不爽快!”
“呃……馥兒。”葉澤華大腦迅速運轉,努力跟上雲容裳的節奏:“在下……”想了想,葉澤華換了一種方式:“我既然惹你不爽快,那不如我替你選一把好弓?”
“好呀!好呀!”雲容裳一聽,立馬将葉澤華拉到攤販前,完全不顧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也不管是不是第一次見面,一巴掌拍在那攤板上,笑得一臉讨好:“那我可以跟我爹說是你幫我選的弓,然後送給我的是吧?”
葉澤華拉弓的動作一頓,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放心,我自己付錢。雖然我肚子裏沒什麽墨水,但從不訛人的。”雲容裳豪氣地一拍胸脯。
“雲……馥兒誤會了。既然幫你選弓,自然是我付錢。我只是在想,将軍府的好弓應該不少……”
“說什麽呢?!”雲容裳一把揮在葉澤華背上,讓毫無準備的葉澤華險些一個趔趄,還好扶住攤子,穩住了自己。“清歡送我的劍,都是我自己付的錢,你幫我選劍,我怎麽能還讓你付錢?!”
葉澤華放下手中的弓,換了一把,眉頭緊鎖,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好在許清歡适時解開他的疑惑:“雲将軍似乎不太喜歡馥兒舞刀弄劍,所以……”
葉澤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若是她自己買,回去定是會讓雲戰将軍“充公”,如果是別人送的,那雲戰将軍就沒有理由拿走了。
一旁的方青霖眉色深沉地望着蹦蹦跳跳,活力無限的雲容裳,久久地伫立。
“葉大人,方大人。梁王在醉仙樓等您們。”一個小厮上前一行禮,禀告到。
“知道了,下去吧。”葉澤華一揮手。
“方大人?”許清歡疑惑地望向方青霖。
葉澤華已經挑好了一把弓,見雲容裳抱在懷裏滿心歡喜,不知為何,感覺心口滿滿的,替方青霖解釋到:“之彥兄如今可是翰林院掌書,所以以大人相稱也不為過。”
翰林院?葉澤華?南瑾瑥?
“恭喜。”許清歡輕輕笑了笑,望着方青霖淡眉輕輕蹙起,他是走到了哪一步了?是真在南瑾瑥幕下了?那這樣的話,南瑾瑥身後豈不是多了一個無虛閣?
方青霖知道許清歡大概想了很多,但他并不打算解釋,有些事,不讓她知道,對她才是最好的。
“既然你們有事要談,我和馥兒就先告辭了。”
“且慢。”葉澤華擡手阻到,“北小姐何不同我等同行?”
“你為何北小姐北小姐的叫?直接叫清歡不就好了?”雲容裳拉了一下弓,聽它在空中輕鳴,同時問到。
葉澤華嘴角抽了抽,最終沒有回答。說起,叫清歡也可。只是她是南瑾瑥未來的王妃,總是有所疏別的;加上他看得出來,南瑾瑥對她是上了心,怕逾越了身份。
見許清歡神色,葉澤華猜度她會拒絕,南瑾瑥知道他放走了許清歡,讓他錯失一次與他未來王妃相處的機會,鐵定是饒不了他的。
再則,不知為何,一想到她不去,雲容裳也會跟着離開,他就覺得心裏空了一塊。
“馥兒,喜歡軟鞭嗎?”葉澤華轉頭就問雲容裳。
“軟鞭?喜歡啊!我使得最順手的就是鞭了!”一提兵器之類的,雲容裳就立馬精神起來。
“那真巧,先前梁王殿下得了一條軟鞭,由天蠶絲編織而成,使着順手,威力也極大,世間少有。”
聽着葉澤華的講述,雲容裳的一雙眼睛亮得不能再亮了,不過在最後還是暗自壓下心中的激動:“可是你也說那是梁王殿下的。又不是我的。”
“你可以告訴梁王殿下,問他:可不可以告訴你爹那軟鞭是他送你的呀!”顯然,在這其中,葉澤華最能跟上雲容裳,才一會兒就能跟着她的思維,學着她說話了。
“可是那也得梁王殿下先送我才行啊!哪怕是賣也行,可是我又沒有那麽多銀子……”雲容裳好不苦惱!
“不用,你只要問北小姐要就可以了。”葉澤華此時仿佛變身雲容裳的軍師,不斷地替她出謀劃策。而在旁觀人眼裏卻是狐貍在誘拐小白兔。
“為什麽?”雲容裳不明,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疑惑。
“你想,北小姐是不是梁王殿下未來的王妃?”
“是啊!”雲容裳點頭。
“你再想,北小姐成為梁王府的主人,府上的東西是不是都是她的?”
“是呀!”雲容裳繼續點頭。
許清歡見狀,感覺眉心突突突地跳個不停。“可我還不是。”
雲容裳聞言,感覺許清歡說的也對,不由得看向葉澤華,意思是:怎麽辦?
葉澤華無視許清歡,繼續誘導:“你再再想,如果是北小姐跟梁王殿下說她要把軟鞭送給你,梁王殿下會拒絕我們,但會拒絕他的王妃嗎?”
雲容裳皺眉深思,篤定搖頭:“不會。”
“那不就行了。所以只要北小姐同意,就成了嘛。”
許清歡看着葉澤華滿臉笑意,嘴角抽搐又抽搐,心道,先前看不出,葉澤華竟會這般騙人。她不得不懷疑,葉澤華是不是在報複之前在江流閣她說他是長舌婦的事情。
“清歡?清歡!清歡。清歡……”雲容裳一下子跳到許清歡旁邊,抱着許清歡的胳膊,用她那蘋果般的臉蛋兒蹭着她的肩頭,一聲聲喚,一聲比一聲更讓許清歡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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