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結局

……

幾個月後，瑪雅終于收集齊了材料。

為了試驗這個方法的靠譜性，她從市場上買回來一只死掉的兔子。把藥水（？）塞進兔子耳朵裏，靜靜的等了二十四小時。

第二天一早，看到活蹦亂跳的兔子，瑪雅差點哭出來。

可以的，真是太好了。

于是她繼續收集材料，用來繼續複活傑羅姆。

每逢陰天下雨，瑪雅都比蚯蚓還開心，拿着鏟子和桶，跑到樹林裏去挖鼻涕蟲。

被黃鼠狼和狐貍咬的次數更是數都數不過來。

她就這樣抛棄了自己的工作，每天像個神經病一樣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

她将這幾樣東西放進攪拌機，也劃開手腕放了血進去。

随着攪拌機嗡的一聲響起，房間裏瞬間彌漫起一股類似臭鼬發了黴的味道，惡心的簡直辣眼睛。

瑪雅當時就忍不住了，沖進洗手間就是一陣狂嘔，吐得胃都快掉出來了。

她很納悶，上次拿兔子做實驗的時候沒這麽惡心啊。

但是這惡心不是白費的。

這樣一想，瑪雅很欣慰，本來只是想休息一會兒，卻趴在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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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羅姆狗帶之後的小半年裏，她總是隔三差五的夢見他，也許是混入了她的主觀情緒，夢裏的傑羅姆總是有點不易察覺的溫柔。

所以，大概是總想見到他的緣故，瑪雅的嗜睡更加嚴重。

夢裏的場景總是不斷的變化着，這次是她抓過蝙蝠的山洞。

傑羅姆嫌棄的站在洞口，不肯進來。

瑪雅看他這個樣子，覺得有點逗，一手拿着蝙蝠，一手拿着帶着泵的吸管，湊到他面前。

“你看，還是挺可愛的吧？”她舉着蝙蝠，認真的道，“它們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嗎？”

傑羅姆一臉疑惑的從她手裏接過蝙蝠，手指猛的一用力，咔的一聲響起來，蝙蝠的腦袋立刻歪了下來。

“哇啊！你幹什麽！？”

還不等她搶救，他便把蝙蝠屍體扔到了懸崖下，轉過頭，陰恻恻的道：“我讨厭蝙蝠。”

瑪雅有些無語：“你當我喜歡嗎？還不是為了弄醒你！”

“哦！完了！”傑羅姆振臂悲呼，接着絕望的抹淚道，“小甜心，你這個白日夢做的太長，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病？或者我幫你開顱檢查一下呢？”

她第N次想給他科普霍爾特家族的神奇之處，但是又覺得浪費時間，便道：“這樣吧，我保證沒問題，到時候你一睜眼就能看到我。”

他摸了摸下巴，做了個誇張思考狀：“如果沒有呢？可以殺了你嗎？”

瑪雅心說你都躺在冰櫃裏凍了六個月了，還殺誰啊？

她忍不住笑出來，“嗯”了一聲點點頭。

“非——常好，這可是你說的。”傑羅姆也跟着揚起嘴角，一副非常期待的樣子。

看到他的笑容，瑪雅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郁悶的擡起手，摸了摸他的嘴角。

“殺你的那個狗娘養的，給你這裏開了兩道口子，我給你縫了，但是……估計要留疤。”她心疼的皺了皺眉，“怎麽辦？”

不料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有些驚喜：“是嗎？我很想看看是什麽樣子哦！”

他說罷，也伸手摸向了她的嘴角，陰森的笑起來：“不如，我也給你劃一個看看吧？”

“不要。”瑪雅一甩頭避開他的手，“親的時候會不方便的！”

“嗯~說的對啊。”他嘆了口氣，捧起她的臉，用力給她擠出了鬼臉，遺憾的道，“那就暫時方便一下好了。”

說罷，給了她一個方便的吻。

***

每次從夢裏悠悠轉醒的時候，瑪雅都非常失落，但是這次沒有。

因為惡心的複活水配好了，傑羅姆也很快就要回來了。

和之前複活兔子的方法一樣，她倒出藥水，卻發現家裏沒有紙了。

她轉了好幾圈，在抽屜裏發現了一副撲克牌。

那是她之前賺錢的時候用的道具，塔羅牌有點貴她買不起，只能用十塊錢一盒的撲克牌湊數。

撲克也是紙，來吧。

她随手抽出一張牌，看了一眼，牌上畫着花裏胡哨的小醜，是大王。

“無所謂，不是二就行。”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将王牌撕成兩半，浸滿惡心的藥水，一左一右的塞進了傑羅姆耳朵裏。

……真的好惡心。

瑪雅坐在旁邊，靜靜的等待着。

她發誓這是她人生中最漫長的二十四小時。

她突然一拍腦門，想起了一件事。

一直給別人占蔔算命，看了大半個哥譚市的未來，但是她從來沒有給傑羅姆算過命。

不是她不想算，是沒機會啊。

霍爾特家族的能力總是那麽奇怪，一定要和對方的左手中指指尖相對，才能預見對方的未來。

這麽長時間以來，她不是被他醬醬釀釀，就是漫山遍野的找蟲子，哪有閑工夫摸他的中指？

很好，現在有時間了。

瑪雅莫名的有些緊張，拉起傑羅姆帶着冰的手，貼上了他的中指。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過也毫不意外。

傑羅姆的未來簡直太精彩了，他是哥譚市當之無愧的反社會之王，殺人放火炸大樓，放毒氣、搶銀行，還一點也不嫌忙。

看着他和一個黑披風的緊身衣男在樓頂上互毆的樣子，瑪雅都忍不住想喊加油了。

身後的哥譚日報大樓轟的爆炸，始作俑者傑羅姆卻悠閑的蹦蹦跳跳離開，正所謂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他淡定的在一個黑/幫小頭目嘴角開了口子，順便把他捅死扔在地上，自己則沒事人一樣往沙發上一座，誠懇的和他的同夥談起生意。

瑪雅剛想感慨一下我男人就是厲害，卻突然看到了什麽不對的畫面。

他第N次從阿卡姆越獄出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個漂亮妹子，那個妹子看他的眼神随時随地都在放光，不是簡單一句話能形容的。

再之後的畫面裏，那個妹子一直跟在他身邊。

看着她和他雙雙跳上直升機，然後沒羞沒臊的擁吻起來，瑪雅吓了一跳，連忙縮回手指。

媽的，怎麽回事？

她定了定神，再度貼上傑羅姆的中指。

她在他的未來中翻了個遍，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的影子。

等一下，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瑪雅突然想起他說過很多次的話——“我玩膩之前，不會丢掉你。”

玩膩之前？

那玩膩了呢？玩膩了之後會怎麽樣呢？

她回憶了一下剛剛看到的他，殘忍随性，讓人捉摸不透。

這也太諷刺了，我連你的屍體都不怕，卻怕即将活過來的你。

瑪雅吓得手抖，伸手湊到他耳邊，想将他耳朵裏的紙拿出來，但這個想法只存在了一刻，她還是縮回了手。

我不想被你丢掉或者殺掉，但是更不想你就這麽死了。

哪怕你的未來沒有我。

跑路的念頭在她腦內無數次的冒出來，每次都被她壓了下去，但是這次沒有。

她想起半年前，莫莉來找她，說了關于霍爾特家族要搬家的事情，後半年……現在就是後半年了啊！

她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管家爺爺的電話。

“喂！老頭！快把電話給莫莉——呃，我是說，我有事情找大小姐。”

管家這次講話客氣了很多：“哦，瑪雅啊，大小姐正要讓我給你打電話呢，你等等啊。”

“喂！瑪雅！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想好了沒？”

謝天謝地，想好了！

瑪雅回過頭看了一眼挺屍的傑羅姆，深吸一口氣：“當然。”

不好，空氣中還是彌漫着一股藥水的味道，讓她再次幹嘔起來。

“那太好啦！我看你一直沒信兒，還以為你不願意呢？我正在收拾東西，大概今天晚上九點鐘出發，來得及嗎？”

瑪雅連忙點頭：“當然！當然！”

“好的，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啦！”

她挂上電話，心裏陡然一陣委屈。

真的要這樣嗎？要離開他嗎？做了這麽多努力，最後……

她默默的走到他身前，定定的看着他蒼白的臉。

“其實……無所謂的吧？對于你來說。”

“有沒有我，對于你來說，都一樣的。”

“我看你未來生活的，也挺開心，感覺很不錯呢。”瑪雅嘆了口氣，“也許因為你覺得我太煩了，所以你一個沒忍住把我殺了，我才沒能出現在你的未來裏吧？”

“可是我太喜歡你了，一定會忍不住讓你覺得很煩。”

“所以——”

也許是追求傳說中的儀式感，瑪雅在跟他道別之前，非常中二的打扮了一下。

她塗了莫莉送的迪奧正紅色，感覺美美噠。

她俯下身，在傑羅姆冰涼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也許是冰接觸了體溫有些融化，又也許是質量再好的口紅都會掉色，她擡起頭，看着他嘴上淡淡的紅，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麽，傑羅姆，再見。”

——大概不會和你再見了。

* * *

晚上九點，霍爾特家停機坪上，三架直升飛機準備就緒。

莫莉一看瑪雅帶了旅行箱，納悶的問道：“你不打算再回來啦？”

瑪雅點點頭，胡謅道：“哥譚空氣太差了，受不了。”

“就是！我也不喜歡這個地方！我也不回來了！”莫莉一跺腳，“去尼瑪的布魯斯韋恩！”

兩個少女跟着管家爺爺上了直升機，系好安全帶，準備起飛。

瑪雅透過玻璃看向外邊，自己家的方向，仿佛能透過街道和牆壁，看到傑羅姆。

“哦對，給你這個。”莫莉戳了戳她，從包裏掏出一本書。

“這是啥？”

“霍爾特家科普手冊補全版。”

她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翻了翻，只見目錄上“預知夢”後邊的那一欄，赫然寫着“亡者之夢”。

“……什麽玩意兒？這麽中二？”瑪雅指給莫莉看，驚恐的問。

“啊，就是字面意思呀！”她還在想被布魯斯韋恩拒絕的事情，噘着嘴解釋，“就是說，一個人死了，靈魂還在，會進入你的夢裏與你交流——我奶奶就經常這樣，提醒我給她掃墓。”

……靈魂……進入夢裏……與你交流……？

不是吧？這麽玄乎？

等等，也就是說……

“卧槽，不可能吧。”瑪雅不敢再想，猛地把書合上。

她一顆心七上八下，感覺快從胸腔裏蹦出來了。

在夢裏，她可答應過傑羅姆一件事情啊！

就在這時，直升機起飛了。

強烈的晃動感弄的她一陣眩暈，胃裏跟着劇烈的翻騰起來，一個沒忍住又開始幹嘔。

“哇，你沒事吧？”莫莉騰出一只手去拍她的背。

“沒事沒事。”瑪雅捂着嘴，痛苦的道，“我可能消化不良……”

“哦，這樣啊。”大小姐突然笑了出來，“瑪雅，你剛剛的樣子和我表姐一模一樣诶！”

“表姐？”

她點了點頭：“是呀，她剛生完孩子，折騰死了！前年她剛懷孕的時候就特別難受，老師想吐，看着好可憐，我——”

瑪雅仿佛聽到了火星撞地球，連忙打斷：“什麽？！前年懷孕？剛生完？”

“對啊，前年。”

“……你表姐是懷了個哪吒嗎？”

莫莉哈哈哈哈的笑出來，解釋道：“不是啦，我給你的書上寫了，你沒看嗎？”

書？怎麽又是書？

瑪雅茫然的搖了搖頭，感覺更加不妙。

“哎呀，是這樣的，咱們霍爾特家族的呢，有這古老的東方女巫血統，在接受與生俱來的能力時，也要經過一個漫長的過程。也就是說，我們還是胚胎的時候，發育的速度非常的慢，有的需要十五個月，有的甚至需要将近兩年哦！”

莫莉掰了掰手指：“我表姐好像就是六個月的時候，才開始情緒波動、孕吐、嗜睡……”

“卧槽！你說——嘔！！！”

瑪雅非常丢人的在直升機上大吐特吐。

她感覺自己把膽汁吐出來了，嘴裏發苦，心裏更苦。

蒼天啊！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哎呀，怎麽這麽嚴重？要不一會兒給你買點藥吃吧。”莫莉心疼的給她遞上紙巾，那跳脫性思維不知到了哪兒，又想起一件事情。

她笑嘻嘻的道：“瑪雅，我給你講個逗的事情哈。前兩天晚上我夢見你了。”

瑪雅虛弱的問：“夢見我什麽……”

“我夢見你抱了個小孩，滿大街的跑，好像還有人在後邊追殺你。”莫莉伸手在嘴角比劃了一下，“那個人嘴角有兩道疤，臉上好像畫了那種小醜妝，看着有點吓人——啊瑪雅！你怎麽了！快醒醒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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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

身穿巫婆鬥篷的女子被逼到牆角，一動也不敢動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面前的小醜嘴角帶着兩道疤痕，就像随時随地在笑着一樣。

小醜轉着手中銀閃閃的匕首，悠然靠近，用刀尖輕輕劃過她臉上的皮膚。

“好久不見，小甜心，你讓我找的好辛苦。”

巫婆定了定神，一指自己滿是褶子的臉，道：“大哥——不對，年，年輕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哦，那抱歉了。”小醜咧開嘴，笑的非常慎人，“那麽，請你幫我算一算，她在哪裏呢？”

“……你你你，你說誰？”

“還能有誰呢？她答應了讓我殺掉她的——”小醜伸出另一只手，挑起她的嘴角，“來，不要緊張，笑一笑。”

笑個毛！

巫婆一副要死了的樣子，靠着牆緊閉雙眼。

就在這時，拐角處突然跑出來一個小蘿莉。

小蘿莉舉着一個飛镖盤，特別開心的喊道：“媽媽！我射中十環啦！”

小醜和巫婆同時轉過頭，只見小蘿莉的飛镖盤上，一把飛刀穿過了一只壁虎的身體，牢牢的釘在十環上。

“我去！捷尼雅！你給我滾回去！”

然而捷尼雅在看到小醜的一瞬間，立刻不認識自己的巫婆媽媽了。

她撲過去一把抱住小醜的腿，大喊：“爸爸！”

巫婆心裏苦，媽的完蛋了！

小醜悄悄的收回了手上的刀，俯下身端詳了一下紅發綠眼的捷尼雅，“嗯——”了一聲，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

“你怎麽知道我是你爸爸呢？可愛的小小姐？”

“我當然知道啦！”捷尼雅笑的像一朵花，“我昨天剛在夢裏見到你呀！”

巫婆崩潰的用後腦勺撞向牆。

……完了，這次真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

懷孕黨贏了。

失憶黨……………………對不起。

你們看這不是标準BE吧！多麽可愛的BE！

啦啦啦啦啦啦啦！

快來跟我聊聊天，你們不知道更新完了以後沒人理多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