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下雪了……

你抱着劍蜷縮在昏暗的小巷內，漫天的雪花飄落在你身上，觸到皮膚的瞬間被炙熱的溫度融化成液體，随後蒸發殆盡。

你已經一動不動的坐在這好幾天了，那一幕一遍遍的回放在腦海之中，最後聽見的争吵與之前點點滴滴的線索聯系串起來。

——就算明白又能怎樣呢。

——玄示和迅，都已經不在了啊……

王權者掉劍的意義，你再清楚不過。截然不同的季節，路過巷口被人追着喊的“英雄”，一切都表明這是個全新的世界。你想要回去，即使再也看不到那一抹為你燃燒的火焰。

可你連怎麽來得都不知道又談何回去。

“唔啊……！原來我沒看錯麽這裏真的有一個人啊。”

巷子口逆光站着一個背着書包的小孩，見你有所動作後小跑到你面前，就這短短的幾步還差點不小心滑倒。

“天吶，原來、原來你是活得啊。”他磕磕絆絆的說道：“我之前以為是我看錯了呢，大冬天晚上怎麽會有人在這個小巷子裏。你……你是迷路了麽？”

他好像不太習慣和陌生人說話，有些緊張，尤其當你只盯着他不說話，他更是緊張的抓緊書包背帶，卡殼的說着：“你、你穿的好少是凍得起不來麽？要我幫忙帶你去警局麽？”

你看着眼前莫名其妙跑來關心你的長着雀斑的男孩和他在冷風中吹得搖搖擺擺的綠毛，終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噗——”

綠毛男孩見你明明笑了，卻突然洶湧掉下眼淚，不知所措得想要扶你又渾身摸索尋找紙巾。

你擦幹眼淚，撐着牆站起身，沒有接過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紙巾。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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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過他，帶着劍踏出小巷。

“啊，沒、沒關系。”

****

你漫無目的行走在街上，路過一家家商店。櫥窗展示的蛋糕和各種熱騰騰的飯對你非常有吸引力，你好幾次因為目不轉睛差點撞到人。

你不知道其實自己也很吸引別人的注意。在這個個性泛濫的時代，奇奇怪怪的人從來不少，但是一個拿着華麗長劍的穿得與夏裝無異的小孩，确實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起碼街對面在買熱咖啡的職業英雄就瞟了你好幾眼。

“喲~！看什麽呢，消太~！”頭發沖天的另一名職業英雄伸手勾住端着咖啡的男人的脖子， “今天工作結束後我們去唱K吧~！好久沒聚了啊。”

“啧。”相澤消太拽下脖子上的胳膊，“你的大嗓門離我遠點，麥克。工作中叫我Eraser Head。”

“那邊。”相澤消太示意他看向街對面的你，“哪個離家出走的小孩麽？”

布雷森特·麥克也看見了你，“哦哦哦!那小孩手裏的武器好cool~不知道哪家定制的~”

“……”相澤消太擺出死魚眼，不想理會這個抓錯重點的人。

“走吧Eraser Head，去問問那個cool boy吧~他馬上要轉彎走遠了啊。”布雷森特·麥克追了過去。

你覺得這簡直是飛來橫禍。

你不過是路過家章魚小丸子，就蹦出來個搶劫犯從遠處伸長一只滑溜溜的胳膊勾住你想要拉你過去當人質。

結果他試了幾次沒拉動，只好伸縮胳膊來到你身邊，再一圈圈纏住你。他怕不是太小看了你的重量。

——開玩笑，我可是一噸多呢。

——是你想拉動就能拉動的麽。

你絲毫沒有緊張感，聞着從身後飄來的陣陣香味。

——好餓，想吃。

“不要亂動，英雄！我的個性可是能捅穿這個小鬼的，不想他死就給我讓開！我離開後自然會放開這小鬼。”

威脅很有用，起碼到場的相澤消太和麥克不敢輕舉妄動。即便擁有[抹消]個性的相澤消太，在不清楚敵人具體個性特征是否屬于他無法消除的身體異形系情況下，無法百分百保證能消除敵方發動個性，無法确保你無傷。

相澤消太在迅速思考對策，正想先說些什麽引開對方注意力或者使對方展示一次個性，就聽見你先一步開口。

“……小鬼？”

從他嘴裏吐出這個稱呼令你異常反感，你一下子就想到了迦具都玄示，赤色的火焰從腳底向外轟然迸發，滾燙的溫度和燃燒的沖力使纏着你的人不得不松開你，求生的本能讓他想要離開你的身邊。

你更迅速，反身一腳将他踏進地面。

“不要瞎喊啊混蛋！”

你還想做些什麽的時候，從背後伸過來的繃帶緊緊拉住你往回拽。

哦，當然，拉動是不可能的。

“啧，怎麽回事。”相澤消太覺得他遇見了職業生涯裏面最麻煩又尴尬的情況。眼前的小鬼不守規矩私自使用個性，明明不是異形類還抹消不掉，想用拘捕武器拉到身邊教育下順帶遠離敵人，結果拉一下拉兩下的沒拉動，反而武器好像快要被燒着了……什麽情況？？？他感覺旁邊的路人和那邊站着的警察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Hey，boy~快收回你的個性。”布雷森特·麥克以為相澤消太的失手是因為你的個性原因，他從你腳下扯出暈過去的敵人交給一旁的警察，又竄到你面前拍拍你的肩膀，給你一個“GOOD JOB”的手勢，“cool boy ~這火焰個性，你是安德瓦家的boy麽？個性是不允許随意使用的，更不允許擅用個性對他人造成傷害的，boy你需要喊一下你的監護人來接你。”

“個性？”你很快就明白這是對能力的稱呼，“必須要喊監護人麽？”

“是的，關于此次事件，我們務必要和你的監護人溝通。”一旁的警察說道：“而且我們需要做相關的筆錄。”

“哦吼……那你們找他吧，我是從鄉下來找我好多年沒回家的父親。”你的手指赫然指向剛才綁住你的人，“他就是我的監護人有什麽問題都和他說就可以了。”

“咦——？！！！！”布雷森特·麥克不經意用個性喊出來，“Eraser Head你居然有孩子了？！！你什麽時候結婚的我怎麽不知道？你居然背着我偷偷脫單了？！！！！”

= =###

相澤消太用拘捕武器堵住麥克的大嗓門，“怎麽可能啊你是傻了麽！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孩子，動腦好好思考啊！”

你趁着一片混亂，偷偷溜走了。

——黑戶怎麽能去警察局啊，先溜為上。

然後你沒想到，你在晚上，又碰見了白天的人，還恰好是被你喊作“多年不歸的父親”的相澤消太。

你本來是要窩在公園角落裏睡一晚，用火清理出一片幹燥的角落躺下後不久，你就看見跟着幾只貓走過來的相澤消太。

貌似是你清理出的幹燥環境加上本身很溫暖，在你躺下後一會，就不知道從哪些角落裏冒出來，聚集到你身邊取暖的貓貓狗狗們。

那幾只正在跑過來的也是，自然的來到你身邊，找了位置舒服的趴下。

“……”

你和相澤消太的死魚眼無聲對視。

相澤消太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白天的麻煩小孩子，看樣子還是個流浪問題兒童。他感覺自己的手蠢蠢欲動，想要把你抓回警局。

“等等。”你感受到他的意圖，從地上蹦起來，抓過劍擋在胸前。你并不想打起來，也不想被強制帶去警局，你絞盡腦汁的想要說點什麽應對這尴尬的狀況，然鵝——

“不要家暴啊爸爸。”

……

——等等我在說什麽？！

你瞧見對面站着的人臉色更差了，好像眼裏的血絲都多了一些。

“不是、我只是——”

“咕嚕嚕”

你久未進食的胃發出抗議。

“……啧。”

相澤消太無奈的放下抓着拘捕武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