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阮初秀并非真正的古人,她一個從現代過來的靈魂體,沒成親時,相處時就有點露餡,沒羞沒臊,總把矜持扔腦後。今個成親了,她就完全不想藏着掖着,遂大大方方的問。“阿陽哥,你哪來這麽多錢?把我給都驚着了,我想過好幾回成親時的場面,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麽風光熱鬧。”

進了山,曲陽就讓馬慢慢的走,這會天色挺好,不用着急。“高興麽?”

“高興!”阮初秀響亮的應着,又狠狠的點了兩下腦袋。“特別高興!”側頭看着身後的男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真心真意的道。“阿陽哥,你真好。”感動!多難得。

曲陽看着她,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并沒有說話。

阮初秀看着他的笑,心跳就有些不受控制,耳尖紅紅的,心口發燙,連忙面向前方。

她不說話,一時間,便有些安靜。其實也不算安靜,山林裏,倦鳥歸巢,悅耳的鳥叫聲此起彼伏。

“阿陽哥。”沉默了會,阮初秀不太習慣,喊了聲,嗓子有點微微的幹澀,是緊張。

曲陽應了個鼻音。

阮初秀覺的他的嗓音真好,不說話,只是一個輕輕的鼻音,也顯的分外好聽,一顆心有點兒蕩漾,她猶豫了下,伸手握住了曲陽的手。

曲陽垂眸看了眼倆人相握的手,将前面的人往懷裏靠了靠。“倚着,舒服點。”

“嗯。”阮初秀全身放松倚在了他懷裏,只覺這胸膛真厚實,溫暖,心跳特別有力,很有安全感,她忍不住嘆了下。“真好,我們成親了。”是夫妻關系,想撩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來,這是她的男人了。

“對。”曲陽點着頭,若有所思的道。“有家了。”

聽着他這話,阮初秀有點莫名的心疼,當即說道。“阿陽哥你扶着我,我要和你面對面的坐着。”

曲陽愣了下,默不作聲的扶着她,穩穩地換了個方向。倆人雖面對面,相差的身高還擺着呢,阮初秀還得微微仰着腦袋,她有點不适應,拉了拉男人的胳膊。“你低頭呗,仰着不太舒服。”

曲陽低下頭,視線裏首先看見的是她的眼睛,明亮透着神采,接着才是她的臉。發現有時想起她,模樣有些模糊,印象中她很喜歡笑,眉眼彎彎,讓他心曠神怡。

“嘿,阿陽哥。”阮初秀眉開眼笑的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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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陽被她的笑容感染,情不自禁的露出個微笑,黑幽幽的眼神透着亮光。

阮初秀皺了皺鼻子。“你應該說:嘿,初秀。”

“嘿,初秀。”曲陽覺的有趣又好玩,倒也不反感,老實的跟着學話。

“我們今天成親,從今天起就是夫妻關系,往後要過一輩子。”阮初秀說的正兒百經,眼裏卻堆滿了笑。

曲陽認真的聽着。“對。”心想,她想幹什麽?

“阿陽哥,咱們好好努力,把日子越來越好,紅紅火火的對罷?”

“對。”

阮初秀咧嘴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垂頭,拉住他的一只手,雙手握住,竟只能堪堪握着,瞧這人的手掌多大,跟他的胸膛般,溫暖又厚實。“往後家裏有什麽事,咱們都有商有量的行不行?”

曲陽露出疑惑的表情。

“就是家裏有什麽事,你別自個拿主意,跟我透透底,說不定我有別的想法呢,咱們再商量商量,取最好的法子,便是我沒有別的想法,我知道你的心思,才能更加的了解你,然後呢,就可以和你更好的相處着。”阮初秀笑的眉眼彎彎,帶了點小小的羞赧。“蜜裏調油這詞阿陽哥聽說過罷?”

“好。”曲陽本來有點遲疑,看着她的笑,聽着她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他忽地就有點兒恍惚,鬼使神差的便應了這事。話說完,心裏頭罕見的有些虛,不太踏實,他清楚自己的性情,他習慣了獨自生活,有什麽都自個擔着,沉默寡言,能用行動的絕不想開口說話。

阮初秀歡喜的沒法形容,整個人宛如踩在雲朵,輕飄飄地暈乎乎地,有點兒激動,猛地撲進了他懷裏,雙手抱着他的腰。暗暗感嘆,就是這觸感了!真是棒極了!享受了會,才開口說話。“阿陽哥我也一樣,我心裏有什麽想法,都會和你說。”

曲陽突然覺的,或許将來他真的有可能會稍稍地改變一下下性情,想想似乎也不是那麽的反感,他還是挺愉悅的,至少目前感覺還行。

曲陽在山裏的家,自然不是住山洞,而是整齊敞亮的木屋,木屋下面特特搭了層臺基,不高,小小的兩層臺階。阮初秀頭回來這邊時,看着這精巧的木屋,就有點驚訝且驚喜,這屋子建的真好,裏裏外外都花着心思,住在裏頭相當的舒服。當她得知這木屋,是曲陽花費了三個月有餘,一點點搭建的出來時,腦海裏閃過的一個念頭就是,上輩子她拯救了宇宙了罷?這男人太稱心如意了!

“回家喽。”阮初秀坐在馬背上,看着敞亮氣派的木屋,笑的見牙見不眼,高高興興的喊了句。

曲陽眼裏流露出絲絲縷縷的笑意,動作利落的下了馬,将媳婦抱下馬背放到了地上,對着馬拍了拍它的腦袋,又撫了撫它的背,吹了個口哨,俊馬對着他打了個響鼻,飛快的消失在了山林裏。

“它去哪了?”阮初秀讷悶的問。這就走了?她還想着,有沒有機會學學騎馬呢,這馬真是太帥了!

“找它的主人。”說着,曲陽又解釋了句。“它是榕哥的馬。”

阮初秀踩着臺階往屋裏走。“榕哥将馬借給我們回家對罷?這馬真通靈性。”

“是榕哥的好夥伴。”

倆人有說有答的進了屋,拾掇好自個,天色完全暗透,今晚月光好,阮初秀對着旁邊的男人瞄啊瞄,瞄啊瞄,話說今晚是洞房花燭呢,可惜她這身板兒不給力,良宵苦短的夜得往後推推喽,還不是三五個月能成事,少說也得兩三年,這腰是腰腿是腿的身材,只能先看看或許還可以摸摸?想到這裏,阮初秀一顆色心開始蕩漾着,到底是略有顧及,還不是特別相熟,再多的想法也只得死死按住,待日後的,熟悉了有了感情,就能愉悅的放飛自我啦!

曲陽詫異的瞥了眼媳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笑的有點傻還有點癡,看向他的眼神……早些年他在外面闖蕩,也算是見多識廣,自然知曉一二,有點兒哭笑不得,他這媳婦似乎越來越有趣,跟一般的村戶姑娘确是不同些。

“睡覺?”等了會,見她還在一個人樂着,曲陽沉着聲問了句。

阮初秀頓時就驚醒,眼睛閃閃發光,歡快的應着。“好啊,睡覺睡覺。”颠颠兒的往床上撲。

要抱着睡,直接撲過去好像不太好,畢竟阿陽哥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萬一惹了火怎麽辦?要不假裝偷偷的睡着然後翻身抱着睡,這法子似乎不錯,阮初秀想的美,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兩下,抿着嘴直笑。

曲陽走到床邊,視線裏就撞見了媳婦抱着被子露出半個臉對着他笑,笑的格外好看,他突然覺的有點腦熱,下意識的想。分開睡好像更妥當。

“阿陽哥上來睡覺呀。”傻站着幹什麽,阮初秀招了招手。

曲陽猶豫了下,還是躺到了床上,堪堪挨着床邊。他身量高大,這床也相當寬大。阮初秀在床內,他在床外,中間還能擠下兩個成年人。

隔的這麽遠!阮初秀默默的量了下距離,有點兒砸舌,伸手拉住男人的手。“阿陽哥你睡裏面點,摔床底下了怎麽辦?”

“沒事。”曲陽不敢離太近。

阮初秀盯着他看啊看,眨了兩下眼睛,慢慢的反應過來,笑的像偷了腥的貓似地,腦子管不住身體,忽地就撲了過去,壓在了男人的身上,嘿嘿直笑,摟着他的脖子。“阿陽哥你害羞了?”好好玩啊!

曲陽挨着床邊睡,她撲過來,他連忙用手擋着,就怕人摔地上去。“別鬧。”

“不。”阮初秀耍賴。“你是我丈夫,我完全可以鬧,我就要壓着你睡,舒服。”

曲陽拿她沒辦法,有點兒無奈,同時也湧出股莫名的歡喜來,這樣的親昵,他很享受。

等了會,見他沒動靜,阮初秀睜開了眼睛,伸着食指點了點他的胸膛。“我真壓着你睡了,睡一晚上不下來!”

曲陽應了個輕輕的鼻音。

“真的。”阮初秀好歡喜,摟緊了他的脖子。“夏天我也要壓着你睡,冬天也要壓着你睡。”嗓音軟軟的,透着股嬌氣兒。

曲陽聽着心口發軟發燙,很認真的應了個字。“好。”

阮初秀甜甜蜜蜜的閉上眼睛,再醒來時,已經是次日,窗外天光大亮,她垂眼看着下方,有點兒不敢相信,她真的窩在曲陽懷裏睡了一晚上!“阿陽哥。”淘氣的對着他的睫毛吹了口氣,特別的開心。

曲陽睜開眼睛默默的看着她。

阮初秀笑的眉眼彎彎。“早上好。”低頭在他額頭親了口,利落的翻身滾回了床內。“阿陽哥你起身動動,看看有沒有發麻,我幫你按按啊。”

“沒有。”曲陽不是一般人,他是練家子,且功夫紮實,就媳婦那點兒重量壓在着他睡一晚上,完全不是問題。

“太好啦,阿陽哥再躺會,我去給你做早食。”阮初秀松了口氣,就怕自個的一時犯抽,讓阿陽哥遭了罪晚上沒睡好。

曲陽躺在床上,看着她快快樂樂的走出屋子,發了會呆,才起身穿戴衣裳整理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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