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遇刺

方鴿子正蹲在牆頭與暗衛們分享着剛摘來的枇杷,一邊吃着一邊與暗衛們了解這陣子發生的事情。

這時,方鴿子只聽到耳邊一陣厲風拂過,暗衛們立即抱着枇杷就跑,王爺生氣了,趕緊跑!以免傷及無辜。

方鴿子看着那夥跑得比兔子還快的人,還不忘撿起掉落的枇杷,一溜煙便沒有了人影。

“幹嘛幹嘛,你這是要謀殺親師啊!”方鴿子連忙往一旁躲開,嘴裏罵罵咧咧。

林越沒有理會他,下手一下比一下狠,直把方鴿子逼往花園的池塘。

“夠了哈,氣還沒撒完啊?”方鴿子低頭看了眼腳下,碧綠的池水,一陣哆嗦,他最怕水了。

林越趁他分神之際,擡腳狠狠朝他膝蓋上一踹。

方鴿子一個不察,“撲通”一聲,直直落入水中。

“救命啊!”方鴿子拼命地喊道。

林越站在一邊,冷眼看着一旁跑來的小厮。

小厮們會意,立即原地轉身,冷靜地往回走,他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孽徒!”方鴿子面色蒼白,提起被水沾濕的衣服,腳底生風般往岸邊爬去。

由于腿抖得厲害,方鴿子并不順利,幾次都跌回池中。

終于,林越最後拉了他一把。

方鴿子得見自己上了岸,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暈前還不忘罵林越一聲:“臭小子!”

暗衛們終于吃完了枇杷,心裏很是同情方鴿子,每次都招惹王爺,下場都是被丢進水池,好歹這麽大年紀了,也不會長點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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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自家師父,林越出完了氣,終于大發善心,拎着方鴿子的衣領,慢慢吞吞地拖着他往寝屋走去,猶如閑庭信步般悠閑不已。

來回的下人看見方鴿子臉上一會兒撞到這塊石頭,一會兒劃到那根樹枝,報以同情。

江昀按例前往護國寺祈福,在寺內住了三日後方才啓程回京。

“阿彌陀佛,陛下慢走。”住持雙手合十。

江昀道:“多謝大師。”

“陛下為人和善,必會求仁得仁,凡事皆有定數,不必強求,車到山前必有路,陛下無需過于勞心。”住持看着江昀那眉間隐有的憂愁,安慰道。

“那便借大師吉言了。”江昀笑了笑。

徐春來跟兵部尚書趙明輝并肩走着,不時回過頭與身後的吳賀說笑。

“我說老吳呀,這幾日你總是跪在菩薩面前絮絮叨叨說什麽呢?”徐春來好奇地問。

“求菩薩保佑大燕,保佑陛下。”吳賀如實道。

“年年都是這兩個,你就不能求點別的?”徐春來一時覺得無趣,“老趙啊,你呢?”

趙明輝笑了笑:“我可沒太傅大人那般偉大,我只是期盼菩薩保佑我那遠在南營的兒子能夠平安無事。”

“你們就沒有關注別的?”徐春來嘆了口氣。

趙明輝與吳賀對視一眼,皆問:“何事?”

徐春來正色道:“這護國寺的菜,比去年的難吃,分量也少,不夠吃。”

趙明輝:“……”

吳賀:“……”真是飯桶。

江昀閉着眼坐在馬車上,心裏想着風雨寺究竟在何處。前幾日派出去的人來了消息,都說未曾聽聞,問了護國寺住持,也說沒有聽過,難不曾當真不存在?若當真不存在,為何又會有關于它的傳聞?

忽然,馬車停住了,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發生何事了?”江昀掀開車簾,探頭往外頭一看。

只見幾位衣着破爛的男子手上舉着大刀,面色兇狠,道:“打打打打劫!”

徐春來也伸出腦袋看熱鬧,道:“小夥子,先把話說清楚,不不不不然我們哪裏知道你究竟幹啥。”

“撲哧!”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吳賀拉了徐春來一把,道:“你這是做什麽?”

“無聊,憋得慌,你又嫌我啰嗦,不讓我說話。”徐春來道。

“放肆!你可知道這裏頭都是誰?”孫恒板着臉問,這天下竟然有人敢搶劫皇帝的?

“啰啰啰嗦!”男子罵道,“老老老老子愛搶誰搶搶誰!兄兄弟們,列列陣!”話一落,身後近百人排開,将馬車給包圍住。

禁衛軍立即拔劍上前,與劫匪厮殺起來。

江昀沉下臉,簡直是膽大包天!

忽然,身後一陣異響,一夥黑衣人沖向人群,無情地斬殺着侍衛,趁亂蹿到江昀馬車上。

江昀一掌朝黑衣人胸前襲去,跳下車,拔起一旁侍衛的佩劍,與黑衣人交戰起來。

黑衣人招式毒辣,眸裏帶着森冷的恨意,猶如毒蛇一般。

孫恒意識到中計了,甩開劫匪,沖到江昀身側。

“趙卿,帶着太傅大人跟徐大人先走!”江昀回頭喊道。

趙明輝解決完手邊的麻煩,拎起還在發呆的徐春來與吳賀,拼命往前奔去。

“救陛下要緊!”吳賀白着臉說道,“我們沒關系的!”

“太傅無需擔心,待将二位放至安全地方,老夫再去協助孫統領。”趙明輝道。

孫恒與江昀背對背站着,二人手中的刀沾滿了血跡。

“誰派你們來的?江演還江潭?”江昀冷聲道。

領頭的黑衣人笑了笑:“都不是。”

“他們出了多少銀子?朕給你們翻倍。”江昀鎮定道。

“替天行道,分文不取。”黑衣人搖搖頭,邪魅一笑。

眼見侍衛一個接一個倒下,孫恒把江昀擋在身後,朝黑衣人吐了口唾沫:“無知宵小,膽敢行刺陛下,看老子今日不剁了你。”

此時林越正在花園裏練完劍,就看見之前被派去跟在林越身邊的暗衛急匆匆跑進來,低聲道:“王爺,不好了,陛下在郊外遇刺了。”

林越一聽,提起劍就往城外方向飛去:“全部跟我來!”

方鴿子老遠看見就跑過來,抓住一個暗衛問:“他這是去幹嘛?”

“陛下遇刺,王爺前去相助。”暗衛道。

方鴿子激動地拍了拍暗衛肩膀:“好啊,英雄救美好,走!咱們一起去打架!”

暗衛吃痛地揉了揉肩膀,方師父下手依舊是這麽重。

林越趕到時,孫恒正倒在血泊中,侍衛們躺在地上吃痛地呻/吟,而江昀,卻不見蹤跡。

“國師。”斷斷續續的聲音自馬車底下傳來。

林越走上前,彎下腰一看,正是東海,伸手将他拽出來。

東海肚子上挨了一刀,正疼得厲害,強忍着痛意指着前方,道:“陛下被他們帶往那邊去了。”若不是陛下讓他躲這裏,他怕是活不了了。

“走了多久?”林越問。

“剛走沒多久,國師去追,估計能追上。”東海吃力地說道。

林越轉頭對身後道:“留下一隊人将東海公公跟孫統領先送回去,其餘人跟上。”

“心肝啊,等等為師!”方鴿子跑着大聲喊道。

東海看向方鴿子,羨慕不已,這老人家,穿得真喜慶,還會飛,真好。

江昀肩上中了一箭,正被人扛在肩上,一路颠簸得有點難受。

“諸位這麽趕,是急着去送死嗎?”一句辨不出喜怒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江昀聞言,睫毛輕顫。

“你是誰?”黑衣人啞着嗓子問。

林越看見江昀那被血染紅的衣裳,眸色一沉,舉劍就朝那人刺去:“你不知道話多的人死得越快麽?”

黑衣人一邊扛着江昀,一邊與林越交鋒。

“閣下究竟是誰?”黑衣人問道。

黑衣人漸漸處于下風,吃力地接着林越的招法。忽覺胸前一陣劇痛,身形一晃,狼狽地跌落在地面,江昀瞬間飛了出去。

林越張開雙臂,牢牢地把江昀接住。

“嘿嘿,怎麽樣?寶貝徒弟,為師這招不錯吧?”方鴿子收回掌,踢了踢黑衣人。

暗衛們在身後鼓掌,方師父真棒!

“陛下,這些人給你捆好帶回去。”方鴿子沖江昀說道。

“多謝前輩了。”江昀說完,兩眼一翻,徹底暈了。

林越見狀,心下一緊,抱着江昀,飛快地朝城內方向飛去。

趙明輝将吳賀與徐春來放在城門口,正集齊侍衛準備前往郊外,就見空中一陣黑影掠過,瞥見那一抹耀眼的明黃。

趙明輝剛拔起劍就被方鴿子制止了:“這位大人莫怕,自己人。”

趙明輝疑惑地看着方鴿子,這人穿得,足以跟月老媲美了。

“老朽乃國師林越的師父,方才是我那徒弟救了陛下。”方鴿子捋了捋胡須。

此時,身後一位穿着紫衣的男子手中牽着一根長繩,繩子捆着一排傷痕累累的黑衣人。

陳漠将繩子交到趙明輝手中,道:“這些刺客,便交給大人了。孫統領與東海公公已經安全回宮,大人無需擔心。”

“好了,沒我們的事了。”方鴿子道,然後沖身後擺擺手,“走吧,咱們回去。”說完,拔腿就跑,因為他看見林越黑着臉提劍往這邊走來了!再不走就完了。暗衛也跟着一起跑了,因為……要看戲!慢了趕不上!

趙明輝連聲道謝也沒得機會說出口,人就已經沒了影。

“這林越,或許真是仙人?”徐春來驚訝不已,連這位師父一大把年紀都飛得這麽快。

吳賀直接拎起徐春來的衣領,匆忙往前走:“趕緊去看看陛下!”

“松手,再不松手老夫就要去見列祖列宗了。”徐春來紅着臉罵道。

吳賀心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陛下要是出了事,他該如何向先帝交代,是以,根本沒有聽見徐春來的話。

“師父!”林越陰沉着臉打斷了一臉嬉笑的方鴿子,“看看他傷勢如何。”

方鴿子眼睛一轉,一臉凝重道:“非常嚴重!為師也束手無策。”

林越目光一凜,将劍橫在方鴿子脖間:“師父開玩笑也看個時候。”

“小兔崽子!你竟敢這麽對為師!”方鴿子氣得捶胸,“這躺着的是你老婆嗎?是的話我便救,可他是大燕的皇帝,他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麽關系?跟我有什麽關系?不救!”說着,很有骨氣地別過頭。

林越手中的力氣加重。

方鴿子那炸起的毛瞬間垂下,連連讨好:“心肝心肝,別氣,為師這就來看。”臭小子,每次逗他吃虧的都是自己。

方鴿子低頭撕開江昀肩上的衣服,露出裏面血肉模糊的傷口,血跡凝固在上頭。

“啧啧啧,這該有多痛啊。”方鴿子誇張道。

“下手輕點!”林越拍了拍方鴿子肩膀。

方鴿子手一抖,一個力度沒控制好,只見榻上的江昀皺緊眉頭。

于是,方鴿子又收到了自家徒弟的警告。

方鴿子心裏後悔萬分,這個徒弟,見色忘師,不想要了,反正還有三個。

處理完傷口後,方鴿子坐在院內,一言不發。

陳漠走近,好奇地看了眼屋頂。

屋頂的暗衛連連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陳漠。”方鴿子突然喊住陳漠。

陳漠莫名想跑。

“把你家王爺嫁出去怎麽樣?”方鴿子道。

屋頂上的暗衛一聽,立馬跳下屋頂,抱起本子,拿起筆,蹲在方鴿子身側,有八卦!特新鮮!

陳漠依舊不說話,心裏默默流淚,給他個膽他也不敢!

“咱們王府邊上的張寡婦,李二妞,都還不錯。”方鴿子摸了摸下巴。

暗衛頓時面面相觑,唏噓不已,怪不得,王爺時常讓他們送銀子給張寡婦還有李二妞,原來如此啊!王爺口味真的是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設置錯時間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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