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哄人
“東海公公。”林越無奈地看着擋在門邊的東海,接連兩天碰壁。
東海揣着手,笑得樂呵呵的:“少爺說國師還是多歇幾日為好。”
“我早已沒事了。”林越道,仰起頭想要看清屋裏的情況。
奈何東海先一步把門關上,道:“少爺說不準國師進去。”
林越摸了摸鼻子,輕聲問:“氣還沒消呢?”
東海剛想說話,就聽見屋裏傳來一陣聲音:“東海,進來!”
東海對林越拱了拱手,轉身走進屋裏。
林越趁機把腳放進去,身形一閃,硬生生地擠進屋。
東海:“……”陛下,這不是奴才放進來的。
江昀眼皮微動,卻依舊端端正正地坐着,低頭看着手中的書,白紙黑字,奈何一個也看不進去。
林越沖東海使了個眼神,東海會意,默默地退出去,嘴角慢慢咧開笑,國師當真是好身手。
方鴿子與林行雲走上樓,就看見東海站在門口,當看見那緊閉的房門時,心中一片了然。
“師父,哥哥順利進嫂子屋裏了?”方鴿子已經将江昀與林越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林行雲。
當時林行雲聽後心裏很是感動,嫂子真癡情,若是寫在話本子裏,定是讓人聲淚俱下。
于是,師徒二人換了個方向,慢慢挪到東海身後,屏氣凝神,豎起耳朵聽着屋裏的動靜。
林越走到江昀面前,将他手裏的書搶下,讨好地喊道:“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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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手一僵,微微別過頭看着窗外,對林越的話置若未聞。
林越失笑,拉着凳子貼着江昀身邊坐下,湊過頭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日夜思君,未敢斷也。”
江昀被耳邊的熱氣熏得直癢癢,耳廓微微泛紅,往一側躲了躲。
林越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并不打算放過江昀,起身坐到江昀的椅子上,與他同坐。
并不寬敞的椅子哪裏坐得下兩個成年男子,是以,江昀正準備起身,卻被林越順手攔腰,輕輕一撈,跌入身後人的懷中。
“嗯,這就不擠了。”林越滿足道,“這樣坐,剛剛好。”
“放開朕。”江昀冷聲道。
林越好似沒有聽見,把頭枕在江昀身後,帶着一絲慵懶道:“景清。”
聲音如同清風朗月一般拂過人心頭房,帶着無限缱绻。
“林越。”江昀垂眸道。
“嗯,我在。”見江昀終于肯同自己說話,林越頓時欣喜若狂。
“我于你而言,就是這麽可有可無的麽?”江昀聲音低沉,帶着一絲悲戚。
只見江昀轉過身,對上林越的雙眸:“我的話,你終是沒有放在心上。”
這兩日他不是不想見林越,只是想到自己因為這十多年的等待而想要個結果,卻從未想過林越的意思,執着了這麽久,是不是錯了。
林越聞言,心中好似有螞蟻在啃咬一般難受,雙手捧起江昀的臉,無比真誠道:“我只是想在世一日,便多護你一日。你的心意我自是清楚不過,承君厚愛,這是我的福分,此次是我莽撞,日後一定謹遵聖命,日日待在府中,等着陛下來寵幸我,如何?”
江昀拍開林越的手,道:“盡說些胡話。”
林越沒有錯過江昀眼中一閃而逝的喜悅,俯身在他嘴角親了親,笑道:“看在臣這誠懇的态度上,陛下就饒臣這一次吧。”
江昀只覺臉頰發燙,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一碼歸一碼,既然人沒事了,也該算算賬了。
“聽聞國師英雄救美,并與美人朝夕相處,夜夜笙歌,不知國師覺得滋味如何?不如與朕好好講述一番?”江昀挑眉道。
林越只覺頭疼,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麽?怎麽又繞回來了?剛哄好,可不能再讓人生氣。于是也不回答,低下頭直接堵住江昀的嘴,肆意攫取着柔軟。
江昀錯愕不已,準備開口訓斥,正巧林越的舌尖順利抵達,唇舌纏綿。
江昀身子漸漸發軟,緊緊抓着林越的衣襟,眸裏泛起星光。
就在江昀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林越終于松開他,二人微微喘着氣。
江昀面色通紅,眼角含春,宛如二月初開的桃花,誘人不已。
林越看得愈發喜歡得緊,微微一笑:“百姓皆道陛下愛民如子,就當陛下偏心,多憐惜我一些。”
“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江昀有些難為情地別過頭。
“不,是內子。”林越笑道,“我是陛下內子。”
江昀一怔,伸手捏了捏林越的臉,道:“大膽,你竟敢觊觎皇後之位。”
林越連連搖頭:“那可不敢,不過陛下若是願意的話,臣自是能做好這一國之後,母儀天下的。”
江昀忍不住笑出聲,拍了拍林越肩膀:“愛卿果然深謀遠慮,若是日後國師表現好了,這點朕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那剛才的表現,陛下可滿意?”林越得寸進尺道。
江昀将頭埋進林越胸前,道:“朕累了。”
林越瞥見江昀那紅得幾欲滴血的耳朵,無聲地笑起來。
方鴿子扯了扯林行雲袖子,林行雲甩甩手,并不打算理會師父,趴在細小的門縫裏,打量着屋內的情形。
方鴿子暗自捶胸,小小年紀不學好!
于是,捂住林行雲眼睛,強行将他給拖走。
東海聽聞動靜,回過頭,看着倒在地上的師徒倆,不禁納悶:“方前輩這是怎麽了?”
“嘿嘿嘿,練功呢。”方鴿子笑了笑,立馬拽着林行雲跑了。
午間,方鴿子與林行雲坐在桌前,目光不時落在樓梯口。
“師父,你說哥哥他們怎麽還沒出來?”林行雲擺弄着盤子裏的紅燒肉,低聲問道。
方鴿子挑眉道:“小孩子家的,管問這麽多作甚?”
“師父,你說咱們要不要讓父親準備好嫁妝呀?”林行雲自顧自地說道,“若是父親知道哥哥攀上這麽一位,定是會喜極而泣啊。”
方鴿子夾起一塊肉放入林行雲嘴裏:“好好吃吧。”
林行雲鼓着腮幫子咬着肉,想着以後給哥哥添妝的情形。
師徒二人低着頭扒着碗裏的飯,然後再看看樓梯口,動作一致,一看便是親師徒。
“這肉,煮久了,有點硬。”耳畔響起一陣聲音。
師徒二人一愣,擡頭看着對面大喇喇坐着的青衫男子,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扶着碗,吃得津津有味。
“你是誰?”林行雲問道,好端端的,突然多起個人來。
素來只有他方鴿子占別人便宜,哪裏有別人來占他便宜的。
于是,方鴿子展開雙臂,将菜悉數護入臂彎,瞪着男子:“哪裏冒出來的野小子?”
周禀年見狀,也不惱,直接吃着白飯,一碗作罷又盛一碗。
師徒二人瞬間看呆,這人是餓瘋了吧?足足吃了四碗白飯。
感覺到鼓起來的肚子,周禀年這才心滿意足地擱下碗,恰巧林越與江昀正從樓上走下來。
江昀一見周禀年,愣了一會,道:“你怎麽來了?”
周禀年起身朝江昀拱手道:“少爺。”
江昀微微颔首,道:“可曾用過膳?”
周禀年剛想回答,就被林行雲搶過話:“用了,足足四碗!”
林越敲了敲林行雲,道:“又沒問你,吃你的飯。”
“你胃口還是這麽大。”江昀似笑非笑地看着周禀年。
周禀年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連着四天沒吃過正經飯。”
“你是怎麽找來這裏的?”江昀問。
周禀年指了指一旁站着的陳漠,道:“這位英雄帶我來的。”
江昀看向林越。
林越盛了碗排骨湯放在江昀面前,道:“吃完飯再告訴你。”
周禀年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排骨湯,咽了咽口水,嗯……有點想喝。
“再吃點吧。”江昀道。
“好好好。”周禀年連連應道,于是,拿起手邊的碗舀着湯大口地喝起來,接下來又吃了一大碗飯,啃了一個豬肘子。
林行雲:“……”那是我的豬肘子,你給我吐出來。
方鴿子:“’……”這人是豬麽?
用完午膳後,周禀年與江昀一同回到房,周禀年細說着這幾日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李稼與蓮花宮有勾結?”江昀問道。
周禀年點點頭:“的确如此,臣扮做商人四處尋訪,每每提起關于缥缈村的事,那些人紛紛露出一副驚恐的神色,閉口不談。臣花了許多銀子才從一位老者口中打聽到的,那位做法的高人左臉有一朵黑色的蓮花。想來必是那蓮花宮的左護法廖武無疑。”
江昀聞言,冷笑一聲:“想不到嚴無矜還能看上李稼這樣的蠢貨。”
“對了,王鐵牛呢?”江昀問。
周禀年面露愧色:“自前日進城,他便與臣失去了聯系。”
江昀一愣:“跑了?”
周禀年點點頭:“臣一直在暗中尋找,然後碰見那位英雄,便被帶到這裏來了。”
江昀這才将目光看向坐在一旁靜靜喝茶的林越。
林越不禁感慨,終于想起他還在這裏來,這茶真苦,一點都不好喝。
“行了,別糟蹋那茶了。”江昀看着林越那牛嚼牡丹的模樣,忍不住道。
林越看向江昀,目光裏帶着一絲委屈:“渴。”
“說起前日,恰好聽聞太守府闖入刺客,你剛好住那裏,你可見着那人?”江昀問道。
林越一手撐着頭,懶洋洋:“那人蒙着臉,我可什麽也沒瞧見。”
江昀在桌底下踢了踢林越的腳:“別以為朕不知道陳漠這幾日總往外跑,難不成是那李府小姐被你藏起來了。”
明顯感覺到江昀話裏的那絲酸味,林越立即直起腰,嚴肅道:“陛下哪裏話,就是給臣一百個膽子,臣也不會做這種事。”
周禀年狐疑地看着林越,這國師說話,怎麽跟立誓一樣的?
“周大人無需擔心,王鐵牛在我手上。”林越道,“那日他混進太守府,刺傷了李稼,後來傷得不輕,我趁亂便将他救了過來,放在舍弟的幾位朋友那。”
“多謝國師出手相助。”周禀年感激道。
“只是,臣還有一事不明,還請陛下告知一二。”周禀年道。
江昀點點頭:“大人請講。”
“為何陛下與國師會出現在這?”周禀年疑惑道。
江昀看着林越。
林越輕咳一聲:“陛下聽聞丹溪一事,心裏擔憂,想着要來探訪一下,方才舒心。”實際上是來看我的。
“陛下心系百姓,實乃萬名之福。”周禀年笑道,“那國師為何也來了?”
“因為我是仙人吶,要給陛下護法。”林越洋洋得意道。
周禀年:“……”
待周禀年退下後,屋內僅剩林越與江昀二人。
“時間還早,要不先休息一下?”林越提議道,“然後帶你去見王鐵牛。”
江昀點頭:“嗯,你在這守着。”說完,走到榻邊,和衣躺下。
林越繞過榻邊,翻身到裏側,趁着江昀愣神之際,手自然的放在他腰上,輕聲道:“這樣守着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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