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攝政王府的內鬼

那個侍衛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臉紅到了耳根。

婁問香嘆了口氣，也不再勉強，反而是緩緩道：“我所求的, 只不過是讓你的主子知道真相罷了, 其餘的，我不會求你去做。”

那個侍衛鄭重的點了點頭, 朝着她道：“你放心，這種事, 你不說我也會跟公主報備的。”

婁問香笑了笑, 在他轉身的時候, 抓住了他的衣袖，輕聲問道：“如果有一天，百裏家由我掌控, 你定然不是今日的位置。”

那個侍衛愣怔了許久，半響才推開了婁問香的手，“等你到達那樣的高度，再來跟我說不遲。”

說完, 已不見人影。

婁問香站在原地苦笑了一聲，随後摸了摸自己不再嬌嫩光滑的臉，長嘆一聲, 呢喃自語：“不過就是嫌棄我老了，若是我有驚鴻公主那樣的美貌，攝政王都得跟在我身後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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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本來還在殷切幫忙尋找百裏寶珠的北門一璇, 聽到了侍衛的報告之後，臉色越來越差。

“這個老賊，只不過碰了他孫子一下，就如此嫉恨本宮。難道他忘記了，這麽多年，本宮是如何一次次幫他的嗎？”北門一璇憤恨開口。

侍衛在一旁愣怔了片刻兒，随後道：“那婁問香？”

北門一璇眼神微眯，神情猶疑不決。

身為北門一璇的暗衛，赤火深知自己不該多嘴，可是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婁問香那張臉。

雖然不喜，可她終究對自己不薄。

赤火躊躇了半響，這才緩緩開口道：“如今百裏老爺子對我們已然不像從前那般忠心，百裏家如今也是氣數将至，我們如今既然和大楚和親，不如換條路……”

北門一璇嗤笑一聲，攥緊拳頭，欲言又止的開口：“本宮何嘗不知，只是，攝政王那條路已經堵死了，我們只能跟百裏家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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躊躇許久，北門一璇終于開口：“你還是繼續留在百裏府，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另外，你給婁問香帶個話，若是她有那個本事能把老爺子擊倒，本宮會考慮！”

說完，北門一璇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赤火，可卻不見他臉上有什麽表情，甚至沒有表現出一絲欣喜。

許是她多慮了吧！北門一璇這樣想到。

次日，距離百裏寶珠出嫁之日，還有四天！

楚驚鴻一大早精神尚好，且婉拒了楚驚河讓她進宮品茶的請求，一個人在卧室內插花。

這門手藝還是跟秦嬷嬷學的，這幾日，親嬷嬷無事就給她做幾道糕點，倒不是多好吃，而是味道過于熟悉，總讓她想起故人。

她懷孕之後很多東西都吃不下，難得能有入口的東西，秦嬷嬷也是開心，給她做糕點之餘，還叮囑她有孕的時候少看書，累眼睛。

再後來，秦嬷嬷便每日都帶了許多百合花，教她如何插花。

楚驚鴻一邊插花，一邊沖着秦嬷嬷笑問道：“來王府這些時日，都還問過秦嬷嬷是何時入王府的？跟在王爺身邊多久了？”

秦嬷嬷怔了怔，随後親和的笑道：“嬷嬷我是看着王爺長大的，王爺這個人性格怪癖，不喜歡有婢女近身，這王府唯一的女眷便是嬷嬷我了，王爺待奴婢很好，王爺還說，有朝一日，會給嬷嬷我養老送終呢。”

說到這，秦嬷嬷眼眶含淚。

楚驚鴻也沒有再問，反而是笑着道：“本宮只是随口一問，這些日子，本宮很喜歡您的點心，總會讓本宮想起故人。從前在母後的宮裏，也有一位嬷嬷，本宮是吃着她做的點心長大的，想不到時至今日，還能嘗到這個味道！”

秦嬷嬷垂首看不清情緒，半響，她才笑吟吟的開口：“嬷嬷的手藝竟能堪比當年先皇後身邊的人，是嬷嬷的福氣，公主若是喜歡，嬷嬷日日做給你吃。”

秦嬷嬷的臉，和當年宮裏陳嬷嬷的臉沒有一絲相像的地方。

何況，陳嬷嬷去世多年，再不可能生還了。

想到這裏，楚驚鴻嘆了口氣，再未多言。

午膳的時候，秦天特意回來陪着楚驚鴻吃。

有秦天在，玉露便一個人用膳。恰好這幾日，無法總是偷偷去外面買好吃的回來，送到玉露那裏獻殷勤。楚驚鴻知道了這事後，便也不強留玉露陪着自己用膳了。

秦天親自給楚驚鴻盛了一碗雜骨菌菇湯，一邊笑着道：“你倒是有福，這幾日秦嬷嬷給你換着花樣的做，從前本王想要點什麽菜，還要看秦嬷嬷的心情呢。”

楚驚鴻愣怔了一下，聽秦天這話，想來這秦嬷嬷在攝政王府的身份，的确不低。

末了，楚驚鴻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秦嬷嬷這輩子沒有嫁過人嗎？”

秦天聞言微微蹙了蹙眉，随後嗤聲道：“也不能算是嫁過，也給大戶人家做過妾室，後來鬥不過主母，被趕了出來。本王也曾經想過給她找個老伴，可她說自己年紀大了，寧願一個人。”

楚驚鴻頓了頓，想起這幾日，秦嬷嬷總在自己跟前念叨，說孕期應該吃什麽，不該吃什麽。

想到這裏，楚驚鴻突然道：“那，秦嬷嬷應該生養過吧？我看她，似乎很有經驗。”

秦天又頓了頓，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眼楚驚鴻，随後這才淡淡開口：“恩，有過一個兒子，後來夭折了……”

秦天說完，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突然問道：“我看無法那個小子，最近對玉露窮追猛打的，你有沒有問過玉露的意思，她怎麽想？”

楚驚鴻笑了笑，道：“姻緣這事，我還是不想摻和了，玉露若是哪一日喜歡無法了，自然會到我跟前說的。”

秦天嘿嘿的笑了兩聲，忙道：“我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也不錯，你的奴才和我的奴才成為了夫妻，這事想想都美。你說他們都快成一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嫁給我？”

楚驚鴻也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反問道：“無法無天，你不是給我了嗎？現在無法，是我的奴才，什麽時候變成了你的？”

秦天聳了聳肩，粲然一笑道：“說的也是。”

秦天下午要去兵部，故而伺候完楚驚鴻午睡，他便急急忙忙的出門了。

楚驚鴻醒來，已是申時三刻。

玉露進來伺候她更衣的時候，突然說了聲，“公主，百裏寶珠鬧絕食了。”

因為那個院子裏還住着阿四和玉湖，所以夥食并不算差。

聽到這話，楚驚鴻笑着道：“你着人跟她說一聲，她若是執意如此，便死了也好。本宮倒是省事了，還可以帶着她的屍首，去賣輕靈郡主的人情。”

說罷，楚驚鴻嘆了口氣，道：“輕靈郡主這個人啊，睚眦必報，死了一了百了她定然不解恨，她肯定想要把自己兒子受的罪加倍讓百裏寶珠嘗一嘗，所以啊，盡量能讓她活着，就別讓她死了。”

玉露眉眼一笑，随後道：“說來這百裏老賊也是能沉得住氣，孫子和重孫女都在外面受苦呢，他還有心思忙別的。”

楚驚鴻冷哼了一聲，道：“因為在他的眼裏，百裏家的榮耀，比什麽都重要。”

玉露派人去後院傳完話之後，百裏寶珠竟然吃東西了，而且也不吵不鬧，整日裏呆呆的。

這下子，就連阿四都放松了戒備，甚至于，還給她松了綁。

自然，後院守衛森嚴，就算是松了綁他們也逃不出去。

只不過，阿四并不知道，勸百裏寶珠吃飯的人，是玉湖！

阿四也并不知道，兩個女人正合謀準備弄死他！

不過，這都算不得攝政王府的大事。

傍晚時分，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到了楚驚鴻的耳朵裏。

那便是百裏若白失蹤了……

楚驚鴻不可置信的望向了秦天，詫異開口：“你那地牢連個蚊子都飛不進去，怎麽可能讓人把他劫走，還如此的悄無聲息？”

秦天微微蹙眉，竟然坐在那裏不吭聲。

而無法和絕命也是愣在當場，無人回話。

半響，秦天才嘆了口氣，起身道：“你身子要緊，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好。”

楚驚鴻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秦天，他欲言又止，顯然有事瞞着她。

轉身，她看向了無法，只見無法眼眸微閃，有什麽話想說，卻有一些猶疑。

楚驚鴻輕哼了一聲，沖着秦天一字一頓的開口道：“你明明知道本宮對百裏家的恨意，今日不說清楚，本宮不會走。”

“攝政王府的地牢機關重重，若不是你有意放了那百裏若白，他怎麽可能逃走？”

見她如此激動，秦天忙道：“你別生氣，我會派人将他抓回來，你千萬別動怒。”

楚驚鴻瞪圓了眼，推開了秦天，态度凜然的開口：“該不會，你又欠了什麽人的人情，故意放走的吧？”

秦天握緊了拳頭，一時間沒有吭聲。

楚驚鴻橫眉冷眼，一時間怒氣填胸，“秦天，若是讓本宮知道，是你放走了他，本宮便再也不會信你！”

說完，楚驚鴻憤然拂袖，轉身欲走。

身後的絕命突然吼道：“這事跟王爺無關，是王府裏出了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