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你是什麽人

就在鵬海公公的匕首快要割破玉露的喉嚨的那一瞬, 瓊漿忽然轉過頭，用暗器打落了鵬海公公手中的匕首。

他與玉露從小一起訓練，是經歷過生死的搭檔。

暗器上, 玉露始終更勝一籌, 但是瓊漿也不差。

瓊漿沖着鵬海公公冷冷開口：“我不許你動她。”

那一刻的瓊漿，在鵬海公公的眼裏, 是威嚴十足的。

鵬海公公突然笑了，在瓊漿的眼中, 他似乎看到了當年百裏貴妃的影子……

鵬海公公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沖着瓊漿微微一笑, 語氣是那般的自豪，“小主子，與這個丫頭有交情？”

瓊漿沒有去看一旁驚詫無比的玉露, 反而是沖着鵬海公公一字一頓的開口：“我說了無數遍，第一，我不是你的小主子，你認錯了人, 第二，她是我的搭檔，無論是她, 還是公主，我都不許你動。”

聽到這話，玉露深吸了一口氣，心裏算是寬慰了不少。

盡管她與瓊漿鬧不和, 可在彼此的心裏，依舊是當初那般，不可或缺的搭檔！

鵬海公公将匕首收了起來，盯着瓊漿玩味的開口：“怎麽？說了這麽多，你卻始終不肯承認。這倒是無妨，不過，有一點，奴才希望您能記住，只有我的小主子，才可以命令我。”

瓊漿咽了一口唾沫，還未說什麽，鵬海公公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了。

待鵬海公公離開，玉露才緩緩走近了瓊漿，輕聲問道：“他為何叫你小主子？”

瓊漿別過臉去，語氣冷淡，“你不必管。”

玉露似是習慣了他這般，輕笑了一聲，然而轉身的剎那，她還是開口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公主，可是，你卻背棄了她，背着她，做了那麽多不利于她的事情，你的喜歡，真的不值錢！”

瓊漿聞言怒喝一聲，“夠了，你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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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亦是嘲諷的一笑，“我什麽都不懂，但是有一點我是明确的，你聽命于皇上，但是公主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不肯的事情，沒人逼得了她！”

瓊漿冷哼了一聲，反駁道：“這倒是未必，難道當初她與秦天，就是自願的不成？”

玉露臉色微變，急忙反駁：“這不同。”

瓊漿氣急敗壞的開口：“有何不同？在我看來，秦天不過是個出身卑賤的卑鄙小人罷了。當年先皇是如何待他的？如今，他重權在握，威逼公主，難道還有功了不成？”

玉露漲紅了臉，悻悻然開口：“可是，公主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瓊漿惱羞成怒，一只手已經掐到了玉露的脖子上，“你給我閉嘴！”

玉露閉上了眼睛，“我說的是實話，你有本事就是殺了我！”

瓊漿輕笑了一聲，緩緩放開了手，看着玉露那張臉，他突然苦笑一聲，“是，我不會殺你，你走吧，今日莫不是我，那個鵬海公公早就殺了你，我希望你記住，我不會殺你，但是不會次次都救你。”

玉露沒再說話，她臉色很不好看。

盡管瓊漿救了她，但是她卻明白，她與瓊漿，再也回不到從前。

哪怕是朋友，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都早已煙消雲散了……

玉露回到攝政王府的時候，已過了子時。

府內雖大紅燈籠高挂，卻早已安靜一片。

除了守夜的奴才們，還有一直守在攝政王府門口的無法。

看見玉露的身影，無法第一時間沖了上去，仔細檢查了多次，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他咧開嘴笑了一聲，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玉露搖了搖頭，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你一直在等着我？”

無法點了點頭，道：“公主睡下了，你先不必去回話了，我早就給你備好了晚膳，熱了一遍又一遍，現下怕還是溫的，你沒吃飯吧，去我那吃吧。”

無法一臉的殷勤，瓊漿在暗處看個真切，他微微蹙眉，倒是沒有吭聲。

早就聽說無法喜歡玉露，他聽到了只是一笑置之，如今得見，果然是貼心啊！

玉露也笑了笑，将劍交到了無法的手中。

偏偏這個動作，讓瓊漿有些詫異。

他們是暗衛出身，從小劍不離身。

劍在人在，除非那個人，是與你最親密的人，否則的話……

瓊漿心下有些不大舒服，不知道為何，就是莫名的一種感覺。

想到這裏，瓊漿輕咳了一聲，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

無法看見瓊漿一臉的防備，他下意識的沖着玉露開口：“你們一起出的任務？”

玉露還未多話，瓊漿冷嗤了一聲，朝着無法嘲諷開口：“怎麽？你有意見？”

無法臉色一凝，想要沖上去，卻被玉露攔了回來。

見玉露抓着他的手腕，他心裏的怒氣消了大半。

玉露沒說什麽，只是沖着他道：“走吧，不是給我準備晚膳了，我都餓壞了。”

無法傻笑一聲，見玉露先走，他忙跟了上去。

而瓊漿始終站在陰影裏，看着無法與玉露調笑，看着他們開開心心的樣子，一時有些感傷。

他有多久，沒有和玉露一起出任務了？

從前公主的身邊，只有他和玉露。

可現在呢？公主對無法越來越信任，玉露也對無法越來越信任！

從前玉露的劍，只交給過他一人保管。如今……

瓊漿長嘆了一聲，嘴角咧出一絲苦笑！

翌日一早，楚驚鴻聽了玉露的報備之後，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似是過了良久，楚驚鴻才緩緩開口道：“你去将瓊漿叫過來，本宮有話要問他。”

這是瓊漿背棄楚驚鴻之後，楚驚鴻第一次要求主動見他。

瓊漿自己也吓了一跳。

沒有任務的日子，他閑的發慌，除了偶爾幫楚驚河做些事情之外，他起的都比從前晚。

住在攝政王府，除了整日裏練練劍，似乎無所事事。況且，秦天的人，還時刻提防着他。

從前公主的人，也不再與他往來。

瓊漿聽到玉露傳來的消息，略微有些緊張，他忙沖着玉露道：“你等等，我去換身衣服。”

玉露下意識的蹙眉，還未說話，瓊漿便一溜煙的回了房間，很快，便換了一身黑色彩暈錦長袍，顯得精氣神十足。

其實瓊漿長得并不差，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可是一直以來，他都生活在暗處，手染鮮血，沒人在意他的樣貌。

暗衛都是穿黑衣的，所以即便他脫離了暗衛，也依然是做了一身黑色的衣衫。

玉露打量了一眼他，輕笑一聲，面色嘲諷，“跟着皇上的日子，想來是過得非常不錯，就連衣服，都價值不菲啊。”

瓊漿沒去理會玉露的陰陽怪氣，反而是正了正衣領，跟着玉露去了楚驚鴻的房間。

楚驚鴻看見瓊漿進來，壓根沒正眼看他幾眼，自然也沒注意他身上的裝扮與往日不同。

反倒是瓊漿，緊張到忘了行禮。

還是玉露冷冷提醒了一句，他才跪了下去。

楚驚鴻見狀冷哼了一聲，語氣陰寒，“怎麽？時日久了，便忘記了你從前的主子麽？”

瓊漿心下惶然，忙應聲道：“公主，您知道屬下不會的。”

楚驚鴻冷哼了一聲，淡淡開口：“那怎麽，難道在你心裏，本宮還是你的主子不成？”

瓊漿立馬開口表忠心道：“是，在屬下心裏，公主是屬下永遠的主子。”

說到此處，瓊漿的語氣都激動了起來。

楚驚鴻嘴角微微扯動，并未開口。

而瓊漿下意識的偷偷瞥了一眼她……

公主，依然是他心目中最美的樣子，一颦一笑，都動人心魄。

楚驚鴻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擡眸看向了瓊漿，一臉鄭重，“那本宮問你，你與百裏堅秉的手下，是什麽關系？”

瓊漿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楚驚鴻問的是鵬海公公。

他愣怔片刻兒，忙回道：“他曾經救過屬下一次，所以屬下這次，打算還他一個人情。”

說完這話，瓊漿急忙澄清道：“公主放心，屬下并沒有與百裏老賊勾結，這一次，只是單純為了還人情而已。”

楚驚鴻輕笑一聲，對他說的這個似乎并不感興趣，“本宮問的是，他為何管你叫小主子？”

聽到這話，瓊漿臉色一白。

想起鵬海公公跟他說的事情，他至今都是不信的。

若他真的是百裏貴妃的兒子，他與公主，豈不是親兄妹？

不，一定不是。

瓊漿思慮片刻兒，緩緩開口答道：“他想來，應該是将屬下認錯了人。屬下已經與他澄清了，屬下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楚驚鴻臉色依然是淡淡的，她擡眸直直刺入瓊漿，“那你好生說說，他到底，将你認錯成了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