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南風終有信,雁銜信歸來
半個小時後,褚陳收到卡洛斯的短信:“我這邊有一個課題馬上收尾,可能得一個星期後才有時間去中國,到時見!”
褚陳皺眉,按卡洛斯的性子,課題不收尾的話,出了天大的事他也不會走。
褚陳只好給x市的秦老打電話。
“我明天想來看您,好嗎?”
“好呀好呀……”秦老眯眼笑,“你都好久沒來看老頭子啦!”
褚陳笑道:“哪有,我出發前才來看了您。”
“記不得。”秦老氣鼓鼓,“記不得。”半個月前的事情,誰記得?
越老越像小孩子。褚陳心裏惦記着事情,不欲多說,只道:“那您早休息,我明早過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您早睡。”
褚陳訂了回x市的機票。
這邊,唐施因哭了一晚上,加上兩三天的徹夜無眠,淩晨模模糊糊睡去,一覺睡到當天晚上七點,昏昏沉沉起來,才發現手機早就低電量關機。她充上電,開機,收到人事部的停職短信,也收到學校的處分通知,更收到無數不知名的短信,多是學生,罵她的有,求證的有,不相信的有,相信的也有。
唐施的通訊從未這般熱鬧過。
唐施打開電腦,郵箱的情況如一相同。
手機提示聲依舊在響,唐施不打算全部都看。
先給父母解釋了一下情況,報了平安;又給學校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并表示收到一切通知,最後滑動手機,選擇性删除短信。
Advertisement
滑到一半時,手頓住了。
“不要怕,等我回來。”
唐施腫痛的眼睛又是一酸。
她現在能怕什麽呢,處分已經下來了,拍磚定案。
她回一條短信——“嗯。”
唐施突然生出許多愧疚來。她現在被指抄襲,又被處分,祁白嚴遠在國外什麽都不清楚,也不知道看到通知是個什麽心情,該是不好受吧?他對她含有許多期望,現在只能落空了。
他信她,唐施知道。
然而抄襲是事實了。
看到通訊系統通知,得知祁白嚴和褚陳前後都打過電話。
唐施給褚陳回電話。
“唐老師?”
“是我。”聲音啞得不行。
褚陳松了一口氣,“我之前在山裏做志願者,沒有信號,所以沒接到你電話。你的事情白嚴已經告訴我了,白嚴正在回國的飛機上,我也正要回x市。”頓了頓道,“白嚴絕不相信你抄襲,在他回來之前,你先做好複核申請。”
“該找的證據我都找了,沒有的。”唐施苦澀道,“即便提交複核申請,最後結果依舊一樣。”
“不一樣。”褚陳道,“我已經聯系到卡洛斯,他一個星期後來中國,你有當面申訴的機會。”
“……好。”
飛機十個小時後抵達西雅圖塔克馬國際機場,祁白嚴上了出租車,“u,please.”
卡洛斯下午來上課,在教室最後發現一個不可能在這裏的人,不确定道:“白?”
祁白嚴走過去,兩人握手。
“你怎麽來美國了?”
祁白嚴不答,只是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課程?”
“這個星期沒有了。”
“再好不過。”祁白嚴道,“我想邀請你去中國。”
卡洛斯搖搖頭,“不,我有一個課題正在收尾階段,現在走不了。”
上課鈴響。
“你先上課,課後我們再聊。”
“ok.”
課後。
祁白嚴不提去中國的事,而是另道:“我來美國,是因為新近翻譯的一本佛經遇到一些問題。”
“什麽問題。”
祁白嚴看着他,“我收到美國友人的一封郵件,他向我推薦了美國著名學者新近出版的一本佛經校義,翻譯得十分不錯。”
“你是來見他的嗎?如果可以,帶上我。”
“若是可能,我是十分想見見他,可惜他并不接受我的拜訪。”
“為什麽?”卡洛斯道,“你是中國著名的佛學家,他該也是十分想見你才對?”
祁白嚴搖搖頭,“他不見我。”
“怎麽了?我可以幫忙嗎?”
“謝謝。”祁白嚴溫和一笑,下一刻笑容淡去,直直問道,“你覺得我會抄襲嗎?”
卡洛斯大驚:“怎麽會!發生什麽事了?!”
“這位著名學者新出版的佛經校義和我新近整理出來的書有百分之五十的相同。我為此疑惑不解,想和他當面詳談,可是他拒見了。”
“你的手稿有讓人看見嗎?有沒有被盜稿的可能?他的出版社和責任編輯是誰?有沒有可能認識中國這邊和你相關的人?白,這是大事,你可以起訴他!”
“我如何起訴?”祁白嚴道,“畢竟他的書已經出版了,而我的手稿還在進行第三次校對。”
卡洛斯沉默半晌,生氣道:“白,只要是抄襲,就一定有破綻!我和你一起去見他,最近為什麽這麽多抄襲的事!”
祁白嚴看着他,“我現在找不到一點兒證據,見了面也只是被單方面羞辱。”
“他為什麽不見你?!”卡洛斯氣得不行,“先出版就了不起嗎!先出版就說明是他的成果嗎!不可理喻!他為什麽不見你?!”
“是的。”祁白嚴嚴肅起來,反問道,“你為什麽不見她?”
“嗯?”卡洛斯頓住,和祁白嚴對視。
“中國的元曲研究者唐小姐,她事先并沒有閱讀過你的論文,并且在半年的時間裏獨立完成了她自己的論文,因為系統查重故障,沒有及時和你的論文進行比較,發表出來後被黃老看見,進行舉報,受到處分。她期間幾次三番向你發郵件短信進行解釋,邀你面談。即便出于禮貌,尤科塞爾先生也應回應一下,可是為什麽,直到這件事結束,尤科塞爾先生毫無消息?”
卡洛斯的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她不是抄襲我的,難道是我抄襲她的?”盯着祁白嚴道,“白,你侮辱我。”
“不。”祁白嚴道,“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我專程前來,只表明了一個态度,你該見見她。出于禮貌,出于公正。”祁白嚴也盯着他,“一個對元曲研究抱有極大熱忱的年輕學者,不應該因為一起莫須有的抄襲事件毀了整個學術生涯,更不應該因為你的剛愎自用、狂妄自負受盡委屈。”
“剛愎自用?狂妄自負?”這是他從祁白嚴口中聽到過最不友善的字眼,有些咬牙切齒道,“可是,是我先發表的。”
“先發表就了不起嗎?先發表就說明是你的成果嗎?”祁白嚴用他前一分鐘才說過的話毫不留情反駁道,“不管誰抄襲誰,為了公正清白,尤科塞爾先生都不應該對此視而不見。當面對質,是對抄襲者最大的難堪,亦是對蒙冤者最大的尊重。”
“我沒有時間。”卡洛斯不耐煩道,“白,你回去吧,一個星期後我們再約時間。”
半晌沉默。
“據我所知,美國的學術論文審稿周期和中國相同,都為三個月。但我翻過你去年四月發表的論文和整年的訪談,你在某次訪談中談到四月發表的那篇論文,說是在一月份臨時起意有了論文靈感,也就是說不管完成時間是什麽時候,你交付論文的時間都是少于三個月的。想來尤科塞爾先生和某幾位編輯的私交是非常好的,審稿周期短一點也無關緊要。那麽——”祁白嚴平靜道,“不知道是只有去年四月份那份論文周期短了一些,還是尤科塞爾先生的論文都這樣?”
卡洛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白?!”
“我們常常以為自己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沒有人一輩子都在遵紀守法。”祁白嚴看着他道,“不是嗎,尤科塞爾先生?”
下午五點,卡洛斯和祁白嚴一前一後上了西雅圖飛北京的直航。
十二個小時後,中國時間八點,飛機準點降落,兩人轉機前往c市。在航班交接的休息時間裏,兩人選了飛機場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稍作休憩。
“白。”卡洛斯在飛機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忍到現在,已是極限,“不過一個普通學者而已,值得你大費周章的專程飛美國?”他沒有忘記之前褚陳也試圖向他提起這個叫唐施的學者,兩個都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卻都提到了她。
祁白嚴看了他一眼,平靜道:“她是我們學院的老師。”
“你信任她。”
“一個學院的老師,也多有接觸,自是了解她的為人。平白遭受冤屈,為何不幫她?”
卡洛斯不置可否。是否遭受冤屈還得另說,總歸是他先發表的論文,怎麽也不可能是他抄襲她的。
百無聊賴,卡洛斯連上店裏的wifi,随手搜了搜有關唐施的信息,在看到唐施的照片時吹了一聲口哨,“哇哦,中國美人。”
祁白嚴忙着将抄襲事件的相關信息整理出來,并不知道卡洛斯在搜索唐施,只當這個血氣方剛的外國大個子在看美女圖片。
兩個人相安無事兩個小時,到登機時間,祁白嚴合上電腦,對卡洛斯道:“走罷。”
眼一瞥,卡洛斯關的最後一個窗口正是唐施講座的圖片。
兩個人四目相對。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