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

浴室裏傳來水聲,唐施有些呆。

竟然……真的……

她像是終于反應過來,臉一下子爆紅——天吶,天吶,天吶!她竟然說出那樣的話!這不是求歡嗎!想到祁白嚴剛才的眼神,唐施羞恥地栽進被窩。怎麽、怎麽能說那樣的話?完了……

唐施坐起來,坐立難安,一邊在心裏各種懊惱後悔,一邊不受控制地将備用枕頭拿出來,又将被子理了理。屋子裏像是熱得待不下去,唐施跑上陽臺,吹冷風靜靜。

今晚……要嗎……唐施臉蛋兒上的溫度久久散不去。即便忐忑緊張得快要暈過去,但她似乎、是願意的。

你沒救了,唐施。

浴室的門“咔噠”一聲開了,唐施跑過去,又驀地停在門口,看到祁白嚴只圍了浴巾,眼睛東瞄西瞄,不知道該看哪兒,似是才想起來家裏沒有男人衣服,跑到衣櫃處,背對着他,強自鎮定道:“沒、沒有衣服,先披這個。”是一條輕薄的珊瑚毯,唐施夏天開空調時搭身上的。現在天氣寒冷,總要擋擋風。

祁白嚴接過,圍住身體。

唐施的心跳稍微平複一點點。

“吹風機在床頭,你先吹頭發。”說完落荒而逃。

逃進浴室,才發現睡衣沒拿,磨蹭了一會兒,又不好意思地出來,頭低低的,也不看床邊的祁白嚴,拿了睡衣,趕緊跑回浴室。

祁白嚴吹完頭發,拔掉插頭,屋子裏一下寂靜,只餘浴室水聲。

離妄想颠倒無真如佛性,離貪嗔邪見,無菩提涅槃。

念動急覺,覺之即無,久久收攝,自然心正。

一切處無心者,即修菩提解脫涅盤寂滅禪定乃至六度,皆見性處。

一切處無心是淨;得淨之時不得作淨想,名無淨;得無淨時,亦不得作無淨想,是無無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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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佛法身,湛然不動猶如虛空,如虛空故,所以遍滿一切,以便滿故,所以空即無量,無量即空。

一切衆生皆自空寂,真心無始,本來自性清淨。

……

無數佛語在腦海中翻騰掠過,祁白嚴目光沉沉,不辨喜怒。

當浴室門打開,唐施濕着頭發怯怯向他看來時,心中只剩下一句——

無妄想時,一心是一佛國;有妄想時,一心是一地獄。

地獄常在。

唐施緊張得手指發抖,觸到微涼的戒指,忐忑感消失許多。怕什麽呀,男歡女愛,正常得很。

空氣裏有不安分的分子跳動,寂靜,然而熱烈。

“過來。”祁白嚴開口才覺嗓子幹澀,“吹頭發。”

唐施的濕腳印逶迤一路,停在床邊。

吹風機嗡嗡嗡,震碎一屋寂靜,祁白嚴頭一次給人吹頭發,很是小心慎重。拂上脖子的風不冷不熱,舒服得很。

小姑娘耳朵很白,脖子很白,臉蛋紅紅。祁白嚴的手撫過唐施耳邊的發,耳朵一下子燙得驚人,瞬間充血殷紅。指甲滑過後頸,留下一點紅痕。白中豔紅,醒目又性感。祁白嚴的手按上頸側,重重碾過,又是一道紅痕。唐施顫顫咬唇,心噗通噗通跳。溫熱的手似有似無摩挲着她的肌膚,又癢又麻。

下一刻,耳朵被揉了揉。唐施“嗯”了一聲,渾身不着力。

好奇怪。

被祁白嚴觸碰到的地方像有毛茸茸東西爬過,癢而酥,過電一樣。

屋子裏依舊只有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音,但唐施覺得自己的心跳比吹風機的聲音還大。

不知過了多久,吹風機聲音戛然而止,唐施的心跳停頓一下,噗通噗通跳得更快。

“好了。”祁白嚴的聲音啞得厲害。

兩個人四目相對,噼裏啪啦,目光裏都是火花。

祁白嚴熾熱的嘴唇貼上她額頭,落下緊緊一吻,而後退身上床,睡了靠窗一邊,對唐施道,“睡罷。”

“哦、哦。”唐施不敢看他,掀開被子鑽進去。床雖不是很窄的單人床,但也不是很寬的雙人床,兩個人睡,勢必要挨在一起。唐施睡下後,祁白嚴重新蓋了被子,壓了被角,又睡過去一些,和唐施相對,将人捂得嚴嚴實實。

唐施僵成一個蟬蛹,動也不動。祁白嚴将她別扭着的手抽出來,搭在自己腰上,見她還是僵硬得很,道:“我去睡沙發?”

唐施趕緊搖搖頭,湊過去枕祁白嚴手臂上,小聲道:“沒有多餘的被子,沙發很小。”

“那就放松,好好睡。”

原本以為今晚會發生什麽,看祁白嚴的樣子,大概是不打算了。小姑娘無法控制的失望了一下。

不過這樣也好,唐施瞬間放松了許多。

和祁白嚴抱在一起睡覺的感覺很好,淡淡檀香味道充盈鼻間,溫暖又安心;被穩穩抱着,又好有安全感。唐施依戀的蹭蹭,又大膽的圈緊了祁白嚴的腰。

嗯?唐施手指動動,祁白嚴腮幫一緊,沉聲道:“別動。”

唐施臉紅。那是祁白嚴腰上□□出來的皮膚。唐施似想到什麽,“啊”了一聲,小聲問道:“你這樣睡是不是不舒服?”

祁白嚴是沒有睡衣的,披着珊瑚毯,珊瑚毯在被子裏皺成一團,該是很不舒服。

但是……但是,如果把珊瑚毯丢掉,祁白嚴該是裸睡了吧?小姑娘臉燙得很,睫毛一顫一顫,終是道:“要不要、脫掉睡?”

祁白嚴忍無可忍,道:“再說話,就不睡了。”

寂靜半晌,小姑娘的手貼住祁白嚴滾燙的肌膚,顫顫道:“那就不睡了呀。”

房間裏呼吸相聞。

祁白嚴額上青筋突了突。今晚的唐施異常纏人,祁白嚴快要爆炸了。最致命的是,一個軟軟的吻落在他喉結上,濕濕的小舌伸出來舔了舔。

腦子裏最後一根弦,斷了。

他将人壓在身下,被子滑落一半,夜裏兩雙眼睛深深相對。下一刻,四唇相處,軟軟的舌頭勾在一起,唾液相容,祁白嚴的吻比平常都要狠,重重碾着她的唇瓣,又痛又麻。手順着粉紅衣擺滑進去,一路往上,帶出一截膚白肌嫩的小蠻腰。

唐施嘤咛一聲,手環上祁白嚴肩背,怯怯回應他。

大掌游遍全身,睡衣不知何時褪去了,玉體橫陳,美不勝收,四條腿纏在一起,滾燙滑膩,熾熱靡麗,祁白嚴狠狠吮了她一下,精致鎖骨上綻出一朵豔麗的花。

“啊……”尾音顫顫,似歡似愉。

祁白嚴将人揉得粉通通紅豔豔,唐施水着一雙眼,不知今夕何夕。兩只手纏在一起,相硌的指環在黑夜裏并不能看見。祁白嚴感覺到了,手指緊緊交纏着,兩枚戒指硬硬地箍着指節。小姑娘的手指細長柔軟,怕是稍一用力就會夾斷。這麽軟、這麽弱、這麽嬌,他用一枚小小的戒指就圈住了她,此生都是他的。

所以,慢下來,慢下來,祁白嚴,再等等。

額上的汗水大顆大顆滑落,他狠狠吻她一下,攻勢慢慢停下來。

唐施睜眼看他。

祁白嚴狠狠吸一口氣,閉眼,用珊瑚被裹住人,再緊緊抱住,嚴厲得不能再嚴厲:“睡覺!”小姑娘膽大起來,真是讓人害怕。

唐施此刻便真的是蠶蛹了。動了動唇似要說什麽,祁白嚴感覺到,再次嚴厲道:“再勾人就沒收!”

唐施不吱聲了。怎麽這樣呀,求婚戒指還可以沒收呀!有些委屈有些歡喜,有些疲憊有些安心,心緒雜陳間,困意襲來,枕着男人臂膀,沉沉睡去。

唐施睡着後,一身是汗的祁白嚴起來洗了一個冷水澡,又獨自冷靜了一會,複又上床,擁着人睡去。

夜裏大雪紛飛,白色漸漸覆上這座城市,斑駁,寂靜,寒冷。萬家燈火,睡夢沉沉。

唐施一覺醒來,天邊微亮,該是很早。祁白嚴的臉近在咫尺,左眼皮上的痣更是清晰可聞。

珊瑚毯早就松開了,兩個人赤身**抱在一起,雙腿交纏,她的手從他胸前穿過,搭在背上,他的手環抱着她,還有一只手,被她枕了一夜。

很久很久以前,人是不穿衣服的,裸着生,裸着死,裸着生活;後來文明漸進,有了遮羞布。現在他們又回到億萬年前——人最初的時候,赤誠相見,毫無遮羞。文明遠去了,兩個人類相見了。**之所以誘惑,就在于它的全然坦誠,脆弱、缺陷、肮髒、隐秘,全部都坦誠給你看。人類的文明不允許人人坦誠,所以這種全然坦誠是相愛的人的特權。文明允許他們這樣做了,特赦使相愛的人羁絆更深。

唐施現在想來,昨晚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沖動和勇氣,竟然做出那般出格的行為。若昨晚真的發生什麽,她今早上該是無顏面對身旁的人了。

唐施輕輕縮回手,将戒指放到眼前看。素淨的白圈,什麽花紋都沒有。唐施将它取下來,在戒指內側看見極其精致的兩個篆體漢字——“祁”和“唐”,兩字中間又內嵌一顆粉色彩鑽。表面普通,內藏乾坤,真的很“祁白嚴”。也不知道兩枚戒指是什麽時候做的。

唐施看着祁白嚴沉靜的睡顏,心裏悄悄問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你覺得我就是那個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呢?

我會變得更好,以期能陪你走得更遠。

祁白嚴昨晚睡得太晚,今早又睡得沉,小姑娘看着看着就起了色心,咬唇猶豫半晌,終是小心翼翼圈住他,身體更緊的貼過去,忐忐忑忑落下一吻。

祁白嚴毫無所覺。

被子滑開一些,露出小姑娘若隐若現的肩腰曲線,她眯眼笑,小聲哼哼:“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愛戀伊~愛戀伊~願今生常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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