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靈犀知心意,相知總有期

唐施心疼得厲害,抱着唐太太哭,心裏又悔又愧,又好似有種突然被人點醒的感覺。

祁白嚴最終沒敲門,又下來了。進了房間,看着唐施放在桌上的幾本書有些愣忡。小姑娘過了許久也進來了,看樣子收拾過,不過眼眶那樣紅,一看就是哭過。

祁白嚴不發一言将人抱進懷中,心跟着疼得厲害。

唐施乖乖地抱着他,忍了忍,終是沒忍住,又流了淚。

祁白嚴親親她發頂,啞聲道:“我們說說話,好嗎?”

小姑娘點點頭。

“或許我在這些事上,也過執了。”祁白嚴道,“說是為你好,也不一定為你好。雖說沒有人該是另一個人的附庸,但世上附庸他人的人卻比獨立的人多許多,他們似乎也活得挺好。俗世關系羁絆過深,又如何分開哪一部分是羁絆,哪一部分是附庸?我不願你成為附庸一類,不過我不喜歡,我喜歡人獨立,有距離的交往,于是也希望你這樣,說到底就是執我,讓你成為我喜歡的樣子,說是沒逼迫你,實則該是有許多地方都逼迫了。你或許感受到了,沒有反抗我,順着我的意思做了,但你心裏是不願的,不愛說又不願我傷心失望,于是生生受着了。我若再多想一些,就能想到你會這樣做了,但我又沒想,想到某些東西又沒說,想着讓你自己想明白。許多事這樣默着,就默出許多不同的味道。你難受我也不算好過。”說到這裏祁白嚴抿抿唇,又親了親她,将人抱緊了些,“愛一個妻子和愛一個學生有些地方該是截然不同的,但我沒有想到,做錯了許多。又總想着來日方長,我們該慢慢來,态度又有些問題。或許還有許多其他的我沒意識到的地方也做得不妥。想來從開始到現在,我最想讓你明白的,就是你要對我表達。更信任我一些,依賴我一些,什麽話都願意對我說。”

“因為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對我說這些了。”

唐施抱緊他,這幾個月來的惶惶不安突然間消失了,又突然有一種強烈表達的**,要把所有的小情緒說給他聽。

“我常常在想,為什麽你會屬于我。”

“結婚了你就完全是我的了嗎?”唐施喃喃,“婚姻确實給了我一部分安全感。但我覺得,婚姻于你,俗世意義多一些,個人意義少一些。若你不愛一個人,婚姻該什麽也不是。”

祁白嚴抿唇。

“這樣一想,該是什麽羁絆都絆不住你的,只要你想走。”唐施慢慢說給他聽,“我又算什麽呢?所以我總怕你哪天突然悟了,看透了感情,又看透了我;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該是有盡頭的,我只盼着這一天來得晚一些。元曲算什麽呢?我算什麽呢?它們都是要比和你在一起更長久一些的東西。在還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裏,我只想好好和在一起。”

“但我又實在沒有我所想象的那樣無怨無悔灑脫随性。有愛慕你的小姑娘湊上來的時候我還是會吃醋,你和她多說兩句更是難過。放棄元曲的時候覺得對不住自己,又悄悄愧疚難過了許久。做不到的又逼着做,想順着你的心意又沒有完全心甘情願,這些也讓我難過。”

祁白嚴吻吻她。

唐施不說話了,從他懷裏仰起頭,和祁白嚴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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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嚴看着她:“你不相信我們會攜手一生,我們如何攜手一生?”

“我不敢。”

“你要敢。”

兩個人四目相觸。

唐施又看見祁白嚴左眼皮上的小痣,眉鋒犀利精致,鼻梁挺直,眼光溫和,瞳仁裏是她。

“你讓我懂了男女之愛,愛從你開始,不也該你結束嗎?”

“我能控制你,你為什麽不能控制我?當我想走的時候,你控制不了我嗎?”

他深深地看着她,“只要你想,我就是屬于你的。”

只要我想,他就是我的。唐施看着他,愣愣地想。

祁白嚴慢慢湊近了,輕輕吻她,“當神愛上他的子民的時候,他就是凡人了。”

“他的愛人,就是新神。”

“我的神是你呀,施施。”

唐施睫毛微顫。

驀地,她睜開眼,與咫尺的他的眼對上。兩個人的瞳孔離得那麽近,她甚至能看見祁白嚴眼裏自己的眼。

這個人明明那麽愛她,用盡了他的誠摯耐心,她怎麽能不相信他?她為什麽要消極的愛着他?長久不該是自己争取來的嗎?不是能過一天是一天啊,是争取過一輩子啊。

唐施閉眼,讓兩個人嘴唇碰在一起,她輕聲道,“我敢的。”

呼吸交纏在一起,唇舌交纏在一起,唐施攀上他的背,祁白嚴更緊的裹住她,兩個人契合得宛如一體。吻濕潤而纏綿、綿密而深入,唐施的心跳貼着祁白嚴的心跳,相似的頻率令人心安。

換氣的間隙,唐施主動離開了男人的唇,濕漉漉的吻落上祁白嚴的眼睛,祁白嚴閉眼受下;又一個吻落上眉間,沿着挺直的鼻梁往下,一個接一個,複又落在他唇上,小舌鑽進去舔舐一下,又軟軟退回來,沿着下巴滑上下颌,軟綿綿的吻一個接一個,她輕輕啜住男人的喉結,小舌舔了舔,祁白嚴繃着下巴,喉結無法控制地動了動,被銜住吮了吮,又放開。唐施稍微撤開一些,借着屋裏暖黃的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閉着眼的祁白嚴,從額頭到脖頸,一條銀色的水線,性感得厲害,就像一個被性`欲染豔的得道高僧,法器被收走了,誰都能對他為所欲為。

那雙眼睜開了,潋滟水光、沉而深,既寧靜又洶湧,更是讓凡人着魔。

唐施抿唇,兩個人深深看着彼此。

他啞聲道:“就是這樣敢,嗯?”

湊過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又過分了些,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祁白嚴附耳沉聲道:“許多時候,都可以更敢些。”

唐施喘着氣,勾着他,任男人的吻愈加往下,“那就是壞了。”

祁白嚴輕笑,“嗯,可以更壞些。”

唐施咬唇,抑住到口的呻`吟,緩了緩道:“……我、我不會。”

她的性`愛經驗都來自祁白嚴,連剛剛那樣也是之前祁白嚴對她做過的。

祁白嚴咬住小姑娘小巧柔軟的耳垂,含進嘴裏,撥弄揉撚,啞而沉的聲音貼着耳廓傳進耳裏,“我教。”

原本以為唐施會害羞得不敢睜眼,卻見小姑娘喘着氣、蕩着一雙春水滟滟的眼,檀口微張,“好。”眼神直直地落在祁白嚴臉上,有怯卻坦然。

祁白嚴含住她的嘴唇吸吮,額頭相抵,氣息有些不穩,“是要從這個事上敢嗎?”

唐施仰着頭,身上的衣服被人完全剝掉了,她輕聲道:“嗯。”

…………

這一晚,雪膩酥香,巫山簇峰,銷金帳裏鏖戰情濃。

第二天兩個人竟然都起晚,早過了吃早飯的時間。唐施故态複萌,害羞得不敢起來,躲在祁白嚴懷裏,有些氣惱道:“我們這是在家裏呀!”讓唐先生唐太太怎麽想?

祁白嚴無奈地嘆一口氣——唐太太唐先生該如何想他。

唐施羞憤欲死,惡從膽邊生,咬了祁白嚴一口,使性兒道:“哎呀,沒臉出去!”

祁白嚴親親她,率先起來,又将光溜溜的唐施拉起來,笑道:“再磨一磨就該吃午飯了,等着老人家來叫你吃午飯?”

兩個人最終還是起來了,唐施忐忐忑忑跟在祁白嚴後面,出了房間卻發現家裏沒人。唐施看看時間,長籲一口氣,道:“這個時候媽媽該是買菜去了,唐先生該是又被扯着一路了。”

幸好,幸好,至少不會一出來就尴尬。唐施趕緊換了床單,又趕緊洗好曬去陽臺。祁白嚴見她這般心虛,忍不住笑道:“昨晚的勇敢去哪兒了?”

唐施氣鼓鼓,“那是□□熏心!”

說話間大門有了響動,看樣子是唐先生唐太太回來了。兩個人的說話聲戛然而止,互相看了一眼,小姑娘耳朵悄悄紅了,祁白嚴故作鎮定咳了咳,表面上看不出什麽異樣。

唐施接過唐先生手裏的食物,聽從唐太太的指揮分門別類的放好。外間祁白嚴正和唐先生說話。

唐先生道:“該是吃了午飯走?”

祁白嚴道:“嗯,施施說很想念母親的手藝,能多吃一頓是一頓。”

“好好好。吃了午飯再走。”唐先生道,“老陳他們在下棋,要不要過去看?”

“好。”

家裏就剩下唐施和唐太太兩個人。

唐施放好東西就蹭去客廳看電視,唐太太摁好電飯煲,炖上排骨,折菜的時候想到小刀上次被拿去陽臺撬土,起身去陽臺拿刀。

唐施待唐太太已經走上陽臺了才後知後覺驚叫道:“媽媽!”

唐太太拿了小刀出來,見唐施咋咋呼呼跑過來,一臉心虛又忐忑的往床單上瞟,不由好笑,觑着她:“怎麽?”

唐施紅着臉搖頭,“沒什麽。”

唐太太故意往床單看了一眼,唐施屏住呼吸。

“心虛什麽?誰年輕時候不是這樣過來的。”好笑地看着唐施,“沒這個我就不知道你們昨天晚上幹什麽了?”

唐施漲紅了臉。

唐太太邊往廚房走邊說:“夫妻之間都是這樣,床頭吵架床尾和,什麽事情都是在床上解決的。”

“媽媽!”

“哎哎哎,你媽聽得到。”

唐施不想理她,跑出去看唐先生下棋了。

唐太太不自覺笑。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兩個人便要緊着時間回C市了,唐施把之前取的書裝好,又看了看,再加了幾本,祁白嚴站在她身後看,神色間似乎還有些憂慮。

唐施沖他盈盈一笑,“我現在不是為你看這些書的,我不怕了。”

祁白嚴湊過去親親她,微微笑了,“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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