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恃寵而驕

吩咐小廚房做上些點心，雲嫣才由曹德宣領着去了養心殿。到養心殿的時候，景泰帝秦凜就被埋沒在成堆的奏折裏，雲嫣就看見了秦凜的頭頂。

然後有小太監和侍衛正在把奏折搬走，又有小太監和侍衛把奏折送來，秦凜只是挑着幾本留下，其餘的雲嫣不知道都秦凜差人送到哪裏。

雲嫣走到近前，給秦凜福了一禮。秦凜還看着手中的奏折，左手扶住雲嫣的手後，直接把人帶進懷中，至于搬奏折的太監侍衛們，只是自覺把頭埋得低了些。

雲嫣對于秦凜這種親密從封妃那晚上之後就習慣了不少，不自覺膽子都大了些，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秦凜既然讓她坐在這裏，就是不避着她，可做皇帝是秦凜的事，雲嫣不會，更不應該多說什麽，秦凜讓她坐在懷裏，雲嫣就靠着秦凜的肩膀休息，還招手讓曹德宣過來，把她帶的點心放在手能拿到的地方。

雲嫣這姑娘吃的時候還很有良心地喂了秦凜吃，倒是讓秦凜一愣。

雲嫣是秦凜的淑妃，所以按規矩，封妃後第二天，雲山攜夫人慕容玉觐見。

在雲嫣收拾妥當在元寧宮正廳等雲山和慕容玉的時候，容雨身後跟着浩蕩的儀仗卻是先到，雲嫣恭敬見禮，“嫔妾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金安。”

“淑妃有禮。”容雨邁着溫雅的步子經過雲嫣的時候，還伸手托了雲嫣，如初見的笑顏如花。

雲山和慕容玉到了，小太監進來通傳。

容雨坐在主位，雲嫣在容雨右手邊坐着。雲嫣是和雲山、慕容月對禮，後随着慕容玉和雲山給容雨見禮。

容雨道：“相爺和夫人免禮，請上座。”

“好久不見，不知道相爺和夫人可還好？”

這句話是容雨問的，尋常話，可雲嫣卻從中讀出了嘆息。

“勞太後娘娘挂念，妾身和夫君都很好。”慕容玉說。

“你們安好......”許是容雨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對，于是接着道：“丞相乃是國之棟梁，和夫人都安好，是百姓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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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娘娘說的是。”雲嫣也是彎着眉眼，容雨回眸看了雲嫣，看過之後有撇開，神色如常。

憶月和清雪兩個丫頭似懂非懂，只看得出來這位太後似乎和主子的關系不錯，雲嫣卻是懂了！

容雨竟然有着和她一樣，讓雲山和慕容玉一切安好的心思，容雨不是雲家的女兒，以容雨的身份，不應該的，一點都不應該！

“太後娘娘，雲嫣是個愚鈍的，還請您多提點。”雲山道。

“相爺不必擔憂，且不說哀家喜歡她，不會讓她受了委屈，單是淑妃自個，就是個伶俐的。”

......

待容雨離開，雲山和慕容玉坐了片刻，雲嫣留着兩人用午膳。桌上一水兒的山珍海味，擺的滿滿當當，看的雖不過分節儉，但是還不至于鋪張浪費的雲山和慕容玉皺了皺眉，最後沒說雲嫣什麽。

雲嫣給雲山和慕容玉夾菜，“父親母親可是瞧着雲嫣同在家不同。”

雲嫣擡眼，拂風會意地領着伺候屋內的宮女們出去。

“說起來應當叫嫣兒淑妃娘娘，娘娘不是在家，有所不同是應當的。”不是慕容玉小家子氣，而是雲嫣這種反常讓她不喜，自己的女兒難道進宮第一天，就被榮華富貴迷了眼，那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母親不要擔心，嫣兒有的是皇上的恩寵。既然皇上樂意寵着嫣兒，嫣兒斷沒有清貴了自己的道理，皇上給的好東西，嫣兒當然受着。”

“夫人，嫣兒得皇上喜愛，是雲家的福分。”雲山道。

雲山安撫妻子，對雲嫣，是心中的贊嘆，雲嫣知道自己這個身份應當做什麽。

雲嫣看的出來，秦凜慣着她。

秦凜現在是個什麽身份，傳聞中體質虛弱就快命不久矣的皇帝，讓宦官當政，錦衣衛橫行，八位皇子分了手中的權利，明争暗鬥，這樣的皇帝要是多一位賢妃才不合适，所以雲嫣要做的，就是她憑借秦凜的專寵恃寵而驕，即便雲嫣不理解秦凜為什麽這麽做，可卻猜到自己要怎麽做，這也是雲山贊嘆的地方。

......

燭火搖曳，放下手中的書卷，擡眼秦凜見沐浴後的雲嫣一面用巾帕絞着頭發，一面走了過來。

秦凜此時側躺着，錦綢般的黑發肆意垂落在秦凜的肩膀，或是沿着秦凜的後背蜿蜒在床鋪上，只是雲嫣讀出了任君采撷的味道......

雲嫣是妃子，秦凜是皇帝，這種任君采撷的姿态，應該她做才是。勾了勾嘴角，雲嫣把絞頭發的巾帕拿在手裏，團個團，仍在秦凜胸前，似嗔似怒，“伺候本宮，就該有個樣子，躺在床上跟個木頭似得，本宮看見你就沒趣。”

秦凜一把拉過雲嫣，把雲嫣壓在身下，指腹在雲嫣面頰上摩擦，“娘娘說，這樣，可還滿意？”

雲嫣有點後悔了，她看見秦凜眼底壓抑的絲絲火氣，忽然忙不疊有點想跑，“嫔妾想起來太後......”這個時候秦凜能讓雲嫣跑了就怪了。

雲嫣既然沒有反抗嫁給秦凜，也就是認可自己進宮的身份，她又不是被逼良為娼，所以也不矯情。只是現在雲嫣更多追求的是身體上的歡愉，感情這種東西，雲嫣不認為自己和秦凜玩得起。

迷迷糊糊間，雲嫣覺得嗓子幹的很，可是身體懶懶地不想動，按着習慣使喚人，“渴......”

可是等了一會兒，嗓子卻是依舊幹咳，雲嫣清醒幾分，掙紮着自己想要去喝水，卻被蓋在身上的被褥不知道怎麽絆了一下，直接朝床邊撲倒下去。

雲嫣預感到自己可能會摔個狗啃地，龇牙咧嘴地，疼疼疼。

只是預感的疼痛沒有襲來，一個有力的手臂從前穿過她的腰間，把她穩穩撈在懷中。

因為差點摔下床，雲嫣自個在瞬間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手腳微涼。擡頭看見的是秦凜還有些迷蒙的雙眼，呆呆萌萌，柔順的長發有些亂蓬蓬的，松垮的睡衣挂在身上。

雲嫣确實差點摔下床，但卻被秦凜穩穩雙臂環着腰抱在懷中，秦凜的眸子逐漸清明起來。

“蠢。”

丢下這麽個字，秦凜就松開了手臂，不管雲嫣了。

......

最近大夏的文武百官發現，秦凜上朝的日子間隔長了起來，據說都是因為這位被秦凜寵上天的淑妃娘娘，不由得搖頭嘆息，果然是紅顏禍水。

不過雲嫣的關注點不在這，最近秦凜總是很容易和才學兼備，卻有各種各樣凄慘身世的貌美宮女相遇，都被秦凜交給雲嫣安排。

這幾個宮女不是被秦凜收了，而是被雲嫣收到宮裏，說：“皇上憐惜你們，本宮斷不能教你們受了委屈，來本宮近前伺候吧。”那給了天大賞賜的語氣，真是讓這幾個藏着心思的宮女咬碎了帕子。

要按雲嫣說給拂風箬花的邏輯，以前一個個都是粗實的，幹的活髒累，現在跟在我身邊在門邊站着就行，這模樣巧麗地，襯得我元寧宮都敞亮起來。

容雨專門來元寧宮看着幾個給雲嫣收了的美人，對着雲嫣啧啧贊嘆，“皮膚水靈地，看的哀家都羨慕。”

于是雲嫣招手讓名叫詩怡的宮女過來，“平時可會擦些什麽，你皮膚水潤地太後娘娘都喜愛呢。”

詩怡眼睛中閃過莫名的光彩，一一說起了自己平時用的護膚香膏，讨好太後也方便她入了秦凜的眼。

雲嫣和容雨一面聽着，都從對方眸子裏看出玩味來，一個小小的宮女，天生麗質也就算了，曾經是個粗使宮女，手上的好東西倒是不少。

可雲嫣着實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睡覺也不得安寧。

這天晚上，雲嫣泡了熱水澡後早早鑽進被窩，不一會兒就睡着。

睡着睡着，就模模糊糊聽見女子嬌軟的聲音，“娘娘睡了，讓女婢伺候皇上。”

眼睛睜了個縫，就見秦凜背對着雲嫣，身前跪着個伸手要幫秦凜寬衣的女子，正是雲嫣收在宮裏的那幾個可憐而貌美的宮女之一。

“淑妃讓你伺候朕？”雲嫣聽見秦凜問。

“是。”說的時候，水柔面頰微紅，嬌怯的樣子讓雲嫣又把自己的眼縫合上，她雲嫣指望身為帝王的秦凜專情專一？就算明面上雲嫣是秦凜豎起來的迷障，秦凜也不必作戲全套，受用個送上門的女人才是。

水柔說完話後，見秦凜沒說別的，于是上前服侍着給秦凜寬衣解帶，縷縷清香鑽機雲嫣的鼻子，莫名燥熱，突然想睡也睡不着了。

水柔剛伸手，卻生生止住動作，眼睛逐漸瞪大看着抱着被子做起來的雲嫣，明明下了迷藥，雲嫣怎麽醒了，那藥力足夠雲嫣一腳睡到明天早起。

“皇上，您要臨幸水柔，請去偏殿，嫔妾還想睡覺。”雲嫣的語氣有些急，也稱不上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