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雪梅
“無中生有。”雪梅如是評論。
楊長清看了謝賢一眼,謝賢露出一個賢惠的笑靥,楊長清好似做出了重大的決心。“夏雪梅,我希望贓物呈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還能如此狡辯。”
不是狡辯,雪梅心想。
楊長清猛然一聲喝令,兩個獄卒提着一床棉被走進來,他們将被子甩在雪梅的面前,紅色繡着梅花,保暖用的。
“我看夜晚寒冷,才命丫鬟将被子送給兩位守衛的。而且如果這算贓物,那也應該告我是和兩位守衛,而不是一位守衛。”
“妹妹別怪我,我是公事公辦,”謝賢拍了兩聲手,“傳蕭嶺進來。”
蕭嶺挺胸擡頭地走進來,好像一只凱旋的大公雞,他跪下來指證雪梅:“那天晚上,雖然是夜裏,天氣也熱得很。姨太太房裏的丫鬟夏惠送來兩床棉被,說是姨太太賞賜的,我正要選,白守衛就把兩床被子都搶去了,還把他自己的被子給我。這本是不劃算的,守衛的被子哪裏比得上主子的被子,我不肯,他就給了我好多銀子,還許把三個月的月錢都給我,這我就納悶了,這便是他不劃算了,他何苦幹這不劃算的事情?我想……”
你想死。“你想什麽?”雪梅毫不客氣地打斷。“少想點亂七八糟的事情,這或許是他貪圖被子好,或者是十分喜愛這種被子。再說了,他要個被子,和我有什麽相幹。”
“當然相幹了,我的好妹妹,”謝賢說的話好像已經在肚子裏醞釀好久了,“你頭上還帶着私通的罪證呢。”
頭上?簪子?雪梅從蓬亂的頭發裏,取出一根梅花攢珠簪子。“這個麽?”
“正是,”楊長清沉吟片刻,“有人說這是白筆的簪子。”
那人是誰?誰說的?雪梅沒有問。
玉瓶兒,會不會是她,簪子是她選的,白筆是她安排進來的,一切的一切。
謝賢朗聲道:“傳證人。”
一個年邁的老婆子的走進來,比起蕭灼,她走得很老态龍鐘,好似一陣風就會把她吹倒,她的嘴巴很厚,有尋常人家的四倍不止。
她也跪在地上。“二爺,我是廚房的黃婆子。府裏的事情都知道一二。這白筆原來是咱廚房裏的人,你不信,只消去問童管家或者春榮家的……”
“說重點。”謝賢充滿溫柔地提醒。
雪梅知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死,可惜我不會輕易如你所願。
“在廚房的時候,我就看到白筆總是拿着那根簪子瞧,有好幾次我進出廚房的大門時,看到他對着簪子發呆,我出于好奇問了問,他說這枚簪子是他娘留給她兒媳婦的。我對佛祖發誓,我所言不假,否則就爛舌頭。”黃婆子虔誠地道。
楊長清白色的臉慢慢變紅,然後變青,最後黑成了木炭的顏色。“白筆,她所言如何?”
“所言很真,”白筆幾乎沒有反對,“姨太太手中那枚簪子真是家母的。”
雪梅覺得白筆可能也串通好了,要一起害死自己,雪梅羞澀地想,但是她知道真相,白筆不會這樣做,他只不過有着愚蠢的執着,他只不過是個頑固的傻瓜。
“這簪子是玉瓶兒給我戴的。”雪梅準備先說幾句真話,後頭說假話的時候就能更像了。
“玉瓶兒。”謝賢喝道。
說真的,雪梅很想去送一杯水給謝賢喝,看她如此操勞,雪梅表示很感激。
玉瓶兒從陪審的丫鬟下人們中間擠出來,盈盈拜地。“回禀二爺、夫人,這跟簪子的确是玉瓶兒為姨太太戴上的。那天早上起來,奴婢服侍姨太太梳妝,看到花匣子裏面止有三個簪子,而姨太太穿的是一身綠色,我就想着拿根紅色的簪子襯托,所以才……”
這丫頭一張嘴,雪梅真是百感交集,摸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和謝賢串通,雪梅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如此馬虎,那根簪子明明很有印象,偏偏到了今日才記起來那是白筆的傳家之寶。
“清二爺,你都聽說了,”謝賢道,“這根簪子一早就裝在花匣子裏,是誰戴的沒有甚麽要緊的,關鍵是一早就在那匣子裏躺着了。可知他們私自贈送定情信物了。”
雪梅冷冷望去玉瓶兒。
楊長清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動了幾下,他臉上的肉細微地抽動着,雙手合放在膝蓋上。“玉瓶兒,你是她的貼身丫鬟,有沒有撞見她和……有沒有撞見過那種事情,或者什麽……”
“回禀清二爺,”玉瓶兒淚眼盈盈道,“奴婢知道的就這麽多了。雖然奴婢是姨太太的貼身丫鬟,但是奴婢住在廚房裏,早上過去服侍,晚上回去,從來沒有撞見過什麽事情。”
說的很圓滑,很模棱兩可,雪梅暗自搖頭,她到底是在幫誰,完全看不出。
楊長清摸了摸額前的劉海。“雪梅,你到底有沒有?”
“沒有,”白筆率先作答,“我和姨太太是清白的,我只是、只是想要在雪梅的院子門口當一個守衛而已。”
謝賢挪動了一下,她臉上帶着必勝的信心,桃紅給她一盞茶,她喝了幾口漱口,吐在一旁的杯子裏。“黃婆子,你繼續說。”
“老奴也曾打聽過,”黃婆子說得唾沫橫飛,有一些還濺到雪梅臉上,“這個白筆其實是和姨太太青梅竹馬的人。從小伴着姨太太長大,如果沒有二爺将姨太太娶來,只怕他們兩個會成一對。”
“他們已經成了一對了。”桃紅作為大丫鬟,發表了第一句看法。
夏惠不甘心。“絕對沒有。”
謝賢冷笑道:“證據已經确鑿,還有什麽好說的。妹妹,做姐姐的很幫你,可是你犯下這樣的事情,讓楊府蒙羞,讓二爺蒙羞,所以不得不……”
“雪梅,你到底有沒有?”楊長清打斷了謝賢的話。
他在試探我嗎?眼裏充滿了懷疑,雪梅堅定地道:“沒有,從來沒有。”雪梅沒有辦法,只得如此低聲下氣,忍受着他們的愚蠢的審判,她還要等到謝賢肚子裏的孽障下地的一天,還要找出罪魁禍首,還有至楊長清、老太太、謝賢于死地,雪梅知道自己不可以輕易就死了。
楊長清臉上并沒有舒緩,他縱聲道:“傳下一位證人。”他的聲音在大廳裏飄蕩,無數怨恨雪梅的下人舉着手高呼。
謝賢有些驚訝。“還有證人?”
喲,還有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啊,難道不完全是你一手安排的?雪梅給了謝賢一個挑釁的眼色。
來的這個證人是一個丫鬟,她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發淩亂地懸在一邊。她走的很慢,慢到夏惠在一旁都瑟瑟發抖,雪梅知道,這是一個被折磨了,被踢打了才願意陷害自己的人。
她還有點良心,雪梅酸溜溜地想,而自己半點良心都沒有了。
她跪在地上,和前面兩個證人一樣,但是她更像一只訓練有素的鳥兒。“清二爺,夫人,我是姨太太院子裏的粗使丫頭,經常在院子幹活,也常去太太房裏……”
“所以,”謝賢接過桃紅送過來的手絹,擦拭着嘴角的茶水,“你撞見了她和白筆的事情?”
“不,”那個丫鬟将腦袋低着,“那枚簪子是我放進去的。”
“那天姨太太帶着瓶兒姐姐、夏惠姐姐去山上燒香祈禱,房裏便沒人看守,我從白守衛那裏偷了這枚簪子,我知道這枚簪子是他的傳家之寶,有心陷害姨太太和白筆兩個,所以就偷偷放進她的首飾匣子。至于原因是……是因為我想做姨太太。”
哄堂大笑,除了謝賢和桃紅。
謝賢将手絹往桃紅身上一甩。“丫頭,說謊話是要割舌頭的,你還想活不想活。你一個小丫鬟,怎麽從白筆手裏偷到了這根簪子?這簪子可不是石頭也不是饅頭,而是他家的傳家之寶喲。”
“我是在他的枕邊偷的,”丫鬟摸着臉,一條條傷疤觸目驚心,“男人對懷裏的女人總是疏于防範。”
一陣笑聲從下人丫鬟們中間傳來,白筆掙紮着道:“你放屁,我……”
“聽見了罷,”雪梅提起十二分聲音道,她不得不打斷白筆,她很怕這個執着的糊塗蟲會說出“我忠于雪梅”的話,我現在不需要他的忠誠,“大家都聽見了罷,這是一場鬧劇,是該收尾了。”
“紅梅院的主子說該收尾了,諸位,”楊長清站起來,笑靥如花,他展開雙臂,“諸位,白筆和梅兒青梅竹馬,那是以前的事情。至于棉被,梅兒讓兩個守衛都有份,至于全部到了白筆那兒,這是他的一廂情願。簪子,更是個陰謀。所以我宣布雪梅無罪。”
除了謝賢的神情在表示抗議,其他人都鴉雀無聲,唯楊長清是瞻。雪梅心想,再好的戲子也無法掩藏了罷,掩藏自己失望的神色。接下來就是宣布有罪的人,雪梅十分開心地想,像個小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節快樂啊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