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正文(完)

“不給我個分手擁抱?”蕭岩看着她。蘇清寧轉開臉,額前的劉海太長發尾掃到眼睛裏,痛得熱淚盈眶,她捂着眼睛背過身去。

蕭岩拿了紙巾扳開她的手,“別動。”細心替她擦幹眼淚,“我知道這眼淚不是因為不舍而流,我當它是,算是小小的安慰。”

蘇清寧眼淚越流越兇,推開他的手要走。

“叫你別動。”蕭岩半摟着她,手勢越發溫柔。

她想,他這輩子再也不可能這樣溫柔對待一個女人了。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母親遺棄他,妻子背叛他,他大概以後對情之一字避如蛇蠍。

她不能想,眼淚收不住,她捂住胸口,恨不能捏住跳動的心髒。

兩聲敲門響,喬楚南站在門口看着兩人“依依惜別”。

蕭岩擡眼,皺一皺眉,“是你。”

喬楚南直直看着他,“我專程來找你。”

蘇清寧轉身神情有些緊張,不知道喬楚南要說什麽。

喬楚南稍稍收回視線落在蘇清寧臉上,“我和他有些私事要說,蕭太太可以回避一下嗎?”

蕭岩握了握蘇清寧的手,“你去車裏等我,我送你回工作室。”

蘇清寧沒有拒絕,她替他們帶上門。

蕭岩眯一眯眼看喬楚南頸上的勒痕,雖已消散得差不多還是能看到紫色痕跡,這麽久都沒消退幹淨他那時真的是下了殺手。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

喬楚南抿了抿唇,“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林瓊芳是我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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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岩靠着窗臺,風揚起他發梢,“一開始就知道。”

“那你還讓我喊你三哥?”

蕭岩彎一彎唇,“做生意講人脈,會所有喬少這樣一位財神爺,我為什麽要拒絕?”

喬楚南捏緊拳頭,“我真當你是兄弟,是哥哥,我從來,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交過心。”

蕭岩側一側臉,窗外的陽光剛好照在側面投下一片陰影,“那麽,你以為我瞞着這層關系是想把報複你?”他說着自己都笑起來,也許以前有過這個想法,但說真的他對林瓊芳的感情也只剩血緣了,為不值得的人做不值得的事,浪費時間。

喬楚南眼睛都要紅了,“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我……我會對她好一點。”

蕭岩心底微微震驚,他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喬楚南一拳打在門板,房門幾乎要裂開,“我現在每一次回想自己在你面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就覺得自己好蠢,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我會對林瓊芳好一點,或許,我還能讓你們……”

“夠了。”蕭岩打斷他,我最後再說一次,“你,離蘇清寧遠一點,我和林瓊芳什麽關系也沒有。”他說完,徑直開門,一只腳跨出門檻,他停了下來,“對她好一點。”這是他對喬楚南說的最後一句話。最應該冷酷的人卻懂情重情用情至此,而那個最應該慈愛的母親卻那樣自私冷酷。命運也許不眷顧他,但必不會虧待一個善良的人。

蕭岩沒有在車裏看見蘇清寧,甚至找遍了整個醫院都沒有找到她。他以為她回了工作室,他以為她真的那麽迫不及待要遠離他。

直到,深夜十二點,剛服下安眠藥的蕭岩被電話吵醒。他眼皮沉得厲害,從床頭摸下手機,“喂。”

“岩哥,蘇清寧和你在一起嗎?”韓琳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擔心。

“她不是應該在工作室嗎?”蕭岩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她白天确實給我打過電話讓我替她訂機票,還說今天就會搬回來。可是,我一直等到現在沒看見人,她的手機也打不通。”

蕭岩一下驚醒,“你說什麽?!”

“會不會又去了喬楚南那兒?”

蕭岩翻身下床,“她之前躲在喬楚南那兒是想逼我離婚,現在已經如願沒必要再躲着我。”

他這一說韓琳更加着急了,“那她會去哪兒?”

“你在工作室待着,我馬上過來。”蕭岩挂了電話随便拿套衣服套上就出門。

安眠藥已經慢慢發揮作用,蕭岩感覺頭開始昏沉起來,他握緊方向盤腳下加速。他沒有直接去蘇有清寧工作室,而是繞道去了喬家。

門鈴聲鬧得整個喬家上下不寧,阿姨披着棉襖哆哆嗦嗦開門。

“喬楚南,出來!”蕭岩沖進去恨不能把喬楚南從床上揪起來詢問。

“小山?”林瓊芳看見蕭岩臉都煞白,“阿南他,他又做了什麽事?”

“他人在哪裏,叫他出來。”蕭岩不想跟她多廢話。

林瓊芳怕死了,“他,他不在。”她話音還沒落,喬楚南已經出來。

自上次的事喬楚南整個人都變了,天天待在家裏不願出門。

“你找我?”他徑直下樓,坦然自若一點兒都不像是藏了人的樣子。

蕭岩多少還是了解喬楚南脾性的,“你有沒有見過蘇清寧?”

喬楚南懵了一下,搖搖頭。

“打擾了。”蕭岩轉身就走。

“等等。”喬楚南追上去,“蘇清寧出什麽事了?”

蕭岩深深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她什麽事?”

喬楚南垂了垂眸,那是一個掩飾逃避的動作。

“她現在懷着孩子,出一點事就是一屍兩命,如果你知道什麽,一定要告訴我。”蕭岩一早就猜到蘇清寧有事,而且喬楚南知情,不然,蘇清寧不會接受喬楚南的幫助。

喬楚南看上去糾結萬分,“她……”

“我沒有時間在這裏跟你耗,你願意告訴我就上車。”蕭岩已經出去。

喬楚南咬咬牙,追上他的車。

蕭岩打下方向盤沖上馬路,深夜馬路寬闊,寒風咻咻吹得車窗嗡嗡響。

蕭岩平視前方強打起精神開車,喬楚南在副駕座。

“蘇清寧到底出什麽事了?”喬楚南追問。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想離開這裏?”

“是。”

“為什麽?”

喬楚南抿緊唇。

蕭岩轉頭看他,“我今天跟她簽了離婚協議,就算她再迫切想要離開也得去民政局辦完手續。”

“我沒有見過她,更沒有把她藏起來。”喬楚南急于澄清。

蕭岩握緊方向盤,“她不在你那兒,也沒有回工作室,會去哪兒?”

“秦立笙!”喬楚南脫口而出。

蕭岩差一點兒闖了紅燈,急踩下剎車,“你說誰?!”

喬楚南覺得再瞞下去真會出事,“秦立笙。”

“秦立笙怎麽了?”蕭岩着急,額上的青筋都爆出。

“其實這些日子……秦立笙一直在威脅她。”

蕭岩驚愕,“威脅?為什麽威脅她?她為什麽不告訴我?”

“她……”喬楚南實在不知怎麽樣說出口。

蕭岩一把揪住喬楚南領口,“快說!”

喬楚南呼出一口氣,“你們領證的前一天,秦立笙借秦詩的生日騙蘇清寧去……迷、奸了她。”

蕭岩目呲欲裂。

喬楚南不敢看他,“她的孩子來得不時候,她,她不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

蕭岩抓在喬楚南領口的手緩緩松下去,“秦立笙在哪裏?”他的聲音冷靜得駭人。

喬楚南擔心,“蘇清寧一直不敢告訴你就是怕你做傻事,你不要沖動。”

蕭岩直直看着他,“秦立笙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只是那天在蘇有清寧工作室偶然碰到秦立笙才知道這些事,蘇清寧已經很痛苦了,你不要沖動。”

“那就是說秦立笙已經回國了。”蕭岩開中控,“下車。”

喬楚南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蕭岩,你冷靜一點好嗎。”

蕭岩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繞到副駕座這邊,拉開車門就拽喬楚南下來。

“蕭岩,你要幹什麽,你……”

蕭岩已經上車發動,喬楚南跟着車後面追了一段,他的車離弦的箭一般沒入黑暗不見。喬楚南不知怎麽辦,趕緊打電話給古成,希望古成能帶人去阻止蕭岩。

蕭岩已經不知道自己開到了多少碼,只看見道路兩旁都卷起白霧。他現在腦子異常冷靜,知道自己要去哪兒,要做什麽,一點兒也不沖動。

如果蘇清寧真的在秦立笙那兒,那秦立笙這會兒一定在他們的新婚公寓,那是“重新開始”的最好地方。

……

都說為達目的就得不擇手段,可是做了虧心事,就算是得償所願,夜裏也睡不着覺。失眠的痛苦,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是不知道的。秦立笙被失眠纏身已達數月之久,醫生說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後果可能會很嚴重,精神會出問題。

秦立笙睜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絲睡意也沒有。床邊橫七豎八扔着酒瓶,酒精都已經無法麻痹他。不過今天喝酒不是為了麻痹神經,是為了慶祝,慶祝他終于贏了蕭岩。盡管贏的手段有些卑劣,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驟然響起的門鈴在夜裏特別詭異,秦立笙從床上起來,“這麽晚,會是誰?”身子搖搖晃晃,他沒開燈從貓眼往外看,門口空無一人。他奇怪,打開門看。

一個閃身,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人,門嘭的一聲關上,頸上一緊細絲已經纏住咽喉,他恐懼仰頭睜大眼睛,雙手胡亂抓着門板。他想呼救,喉嚨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蘇清寧在哪裏?”蕭岩的聲音不大卻如鬼魅讓人顫栗。

秦立笙聽出蕭岩的聲音,想說話發不出聲音,瞳孔緊縮,身子已經要癱下去。

蕭岩突然松手,秦立笙還來不及喘一口氣,感覺頭皮一緊,蕭岩抓住他頭發将他拖進浴室。

冰冷刺骨的水從頭頂淋下,秦立笙冷得全身發抖。很快,浴缸就放滿了水。

蕭岩啪的打開浴室的燈,秦立笙因為缺氧恐懼整張臉慘白如鬼。

“蘇清寧在哪裏,說!”蕭岩擒住秦立笙手臂幾乎要硬生生扭斷,将他壓制在浴缸邊。

秦立笙冷得臉部都在顫抖,他艱難扯出笑容,“蕭岩,我終于贏了你。你知道她在哪又能怎麽樣?她不會跟你在一起,因為,她懷着我的孩子。”

怒沖腦門,蕭岩雙眼猩紅,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這個男人死。

秦立笙半個身子都被蕭岩按進浴缸,水從秦立笙鼻子嘴巴眼睛灌進去,他呼吸不了,整張臉在水裏憋得發紫,頸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他雙手被蕭岩鉗制住,動不了,身子在痙、攣。

蕭岩一把将他拉起來,就差一點,秦立笙就真的一口氣上不來溺死。他雙手抓着自己脖子,嘴張到最大拼命的呼吸新鮮空氣,真正品嘗過死亡的滋味才知道有多恐怖。

蕭岩徑直去廚房,回來浴室時手裏多了一把剔骨刀,鋒利無比。

秦立笙剛緩過氣,癱在地板上的身子往牆角縮,“蕭岩,你,你要幹什麽!”

蕭岩的眼睛冰冷得沒有一絲熱度,“你對蘇清寧出手的時候就該料到我會做什麽,你不是一直拿這個威脅蘇清寧嗎?”

秦立笙是真的害怕了,“蕭,蕭岩,殺人是犯法的,要判死刑的!”

蕭岩笑了,那笑冷酷而殘忍,“放心,我不會一刀就給你痛快。我會一根一根切下你的手指,然後把你扔進浴缸,聽說水會加速血液的流動。我會讓你一點一點流幹血痛死。”他提着刀朝秦立笙逼近。

秦立笙全身發抖,這次不是因為冷,是恐懼。

“蕭岩,蕭岩,你……我告訴你蘇清寧在哪裏,她在機場,你再不去她就真的走了!”秦立笙閉着眼睛大聲吼出來,額上全是冷汗。不錯,在醫院的時候是他“劫走”了蘇清寧,是他逼蘇清寧馬上離開。他知道蘇清寧有多不舍,有多傷心,他怕夜長夢多。

蕭岩在他身邊蹲下身子,刀面拍拍他臉頰,“你這條狗命我先記下,帶我去機場。”

秦立笙被他一把從地上揪起來,就那樣渾身濕透拉下樓。秦立笙坐在副駕座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牙齒都在打架。

“哪個機場?”

秦立笙很努力張嘴,“南,南,南郊……”

蕭岩發動車一腳油門,車飛馳出去。

夜越深,氣溫越低,路面湧起團團白霧,可視度非常差。蕭岩頭疼得厲害,安眠藥的副作用太大,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強撐着。

秦立笙看出他的不對勁,心裏盤算着逃脫。他打着寒顫開口,“你追上蘇清寧又能怎麽樣,孩子和你,她已經作出了選擇。蘇清寧懷的是我的孩子。”

蕭岩抓緊方向盤再加速。

秦立笙不怕死的再燒一把火,“你這樣把她留在身邊只會讓她更痛快,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其實是在折磨她。她只有遠離你才能真正過得寧靜幸福。”

“你給我閉嘴!”蕭岩岩眉心緊擰,頭疼在加重。

秦立笙知道他的機會來了,趁着蕭岩心神不寧突然撲過去掐住他脖子搶方向盤要迫停車。

車沖破了隔離護欄,迎面來的大卡車來不及剎車,砰——一聲巨響,蕭岩的車被撞翻滾出三米遠。

……

“女士們先生們,您所乘坐的caxxxx次航班馬上就要起飛,請攜帶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機牌,在3號登機口準備登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登機提示已經播了第二遍,蘇清寧手裏的機票都捏皺。她想給蕭岩打電話,至少在離開的時候最後聽一次他的聲音。

淚滴下來一顆,在機票上暈開,她真的該走了,她走了這一切都能結束。蕭岩,會過得更好。他口口聲聲要向她讨債,卻從未真的傷害過她。反倒是她從一開始就不斷的連累他。該結束了,愛情不該是自私的,她希望他幸福。

可她不知道,蕭岩所有的幸福都是蘇清寧,十年前是,十年後亦是。

蘇清寧起身,她往機場大廳入口深深看了一眼,除了黑暗什麽也沒有。她低頭自嘲笑笑,擡腳往檢票口去。

大廳的液晶電視突然插播一條時實新聞。

“今天淩晨2時30分,在機場公路發生車禍,一輛賓利突然沖出馬路隔離欄與一輛貨車相撞,賓利被撞出三米遠,車上兩名男子重傷送往附近醫院就治……”畫面現場十分慘烈,救授人員積極搶救。肇事司機害怕痛哭,一個勁向記者訴說是小車突然沖破隔離欄才發生車禍。鏡頭一轉,施救人員已經切開車門将車內的傷員救出。

雖然傷者滿臉血漬蘇清寧還是認出來,那是……秦立笙!她震驚,秦立笙怎麽會出現在那裏?鏡頭再一轉,畫面上只給出一個側臉,蘇清寧睜大眼睛,蕭岩,是蕭岩,蕭岩出事了!

蘇清寧瘋了一般往機場外沖,的士司機都被她吓到,要不是個女人還以為遇見打劫。

“去醫院,去機場最近的醫院!”蘇清寧吼叫的聲音都在發抖。蕭岩,怎麽會是蕭岩!蕭岩和秦立笙……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她慌亂拿出手機,開機,五十多個未接電話全是韓琳。

她回撥過去,“喂,韓琳。”

“蘇清寧,你在哪裏,我們都要急死了。岩哥已經知道秦立笙的事了,我們現在找不到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韓琳一口氣說完。

蘇清寧懊悔,自責,“他出事了,在機場醫院,你們快來。”

“醫院!”韓琳聲音提高。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多說,趕快來醫院,叫上古成。”

“我知道了。”

電話挂斷,蘇清寧緊緊攥着手機,“師傅,麻煩你再開快一點。”

醫院這會兒圍滿了搶救人員,蘇清寧抓着一個人就問:“蕭岩在哪裏?”這會兒都趕着救人誰有時間去看傷者叫什麽名。

蘇清寧抓了幾個人問,都搖頭回答不知道,她六神無主甚至分不清方向在走廊打轉。

“前面的人,讓一讓,讓一讓——”醫生護士推着移動單架急急過來。

蘇清寧被撞到走廊牆壁上,移動單架經過她身邊時,突然有人抓住她手腕,她驚愕低頭。

“蘇,蘇……清寧。”單架上的人半邊臉都是血。

“秦立笙!”蘇清寧睜大眼睛。

“這位小姐你認識傷者嗎,他現在的情況很緊急要馬上手術。”醫生着急開口。

秦立笙卻怎麽也不肯放開蘇清寧的手,蘇清寧俯下身去問他,“秦立笙,蕭岩在哪裏,他好不好?求求你告訴你。我什麽都答應你,只要他好好的,我發誓這輩子都不見他!”

秦立笙張了張嘴,氣息很虛弱,“我,我……有話跟你說。”他稍稍轉一轉頭看醫生,“我知道……我傷得很重,有些話……我一定要跟她說。”

醫生沒辦法,“先進急救室。”

秦立笙死死抓住蘇清寧的手。

醫生替他配血,準備手術。醫生跟蘇清寧說好了,五分鐘是極限,五分鐘之後一定要馬上手術。

蘇清寧心心念念的是蕭岩的安危,“秦立笙,你告訴我,你和蕭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對不起……對不起蘇清寧……”

蘇清寧快要哭出來,“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要聽對不起,蕭岩到底發生什麽事?!”

“十年前救你的人……根本不是我,我一直在騙你。”

蘇清寧搖頭,“我不要聽這個,沒有意義了,那些對我都沒有意義了。”

“救你的人是蕭岩……”

蘇清寧不可思議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十年前,救你的是人是蕭岩……一直默默守護你,深愛你的人是蕭岩。”

這個真相的沖擊力太大,蘇清寧腦子一片混亂。

“他愛了你十年,整整十年……我錯了,錯得離譜。”秦立笙指甲摳進蘇清寧手腕,“那晚……詩詩,詩詩阻止了我。她在門口喊媽媽,我,我什麽都沒做……”他眼睛稍稍下移落在蘇清寧肚子上,“你的孩子,你們的孩子……”話沒說完,秦立笙的手無力滑落。

蘇清寧還怔在原地,腦子裏不停回放,她和蕭岩第一次見面,他向她讨債。畫面和回憶重疊,蕭岩和記憶中白襯衫的少年重疊。

“這位小姐,傷者的情況很危急,請你馬上離開我們要手術。”護士強硬将蘇清寧趕出來。

走廊裏碰到風塵仆仆趕來的韓琳和古成,喬楚南也來了。

“蘇清寧!”三人都是一臉擔心。

“岩哥怎麽樣?在裏面急救嗎?”古成着急詢問。

蘇清寧木然搖頭,“我不知道。”

古成急了,一把抓住她手臂,“那急救室裏的是誰?”

蘇清寧擡頭,“秦立笙,他快死了……”

三人臉色立刻煞白。

恰好有護士路過,喬楚南一把抓住護士,“今晚車禍還有一位傷者呢,他怎麽樣,現在在哪裏?”

護士試着安撫他們,“兩位傷者只有副駕座的那位比較嚴重,另一位只是輕傷,你們可以去觀察室找找。”

蘇清寧踉跄一步差點暈倒,韓琳趕緊扶住她,“蘇蘇,你怎麽樣?”

蘇清寧站穩身子擺手,“蕭岩,帶我去找蕭岩。”

韓琳扶住她,一行人往觀察室去。

護士正在替蕭岩包紮,他手臂上拉了很長一道血口子。

“岩哥!”古成看見蕭岩安然無恙大大松了一口氣。

蕭岩擡頭,目光越過古成看見韓琳摻扶的蘇清寧,騰一下起身,伸手就抓過她,咬牙切齒,“蘇清寧,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因為秦立笙那樣一個孬種,你當真什麽都能舍棄?!”剛包好的傷口滲出血來。

蘇清寧一下哭出來,淚如雨下,這麽多天積壓的情緒全然暴發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說對不起,她說不出別的話。

蕭岩所有的怒火都被她的眼淚澆滅,一把将她擁入懷裏,“蘇清寧……你怎麽那傻!”千言萬言都化作心疼。

醫院外頭響起警鳴聲,喬楚南最先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敘情的時候,秦立笙兇多吉少,三哥得馬上離開這裏。”

“車禍是意外,岩哥為什麽要走!”古成還不知道內情。

喬楚南着急,“三哥去找秦立笙一定發生過肢體沖突,如果秦立笙搶救不回來,法醫驗屍的時候一定會驗出來。就算能逃過故意殺人罪,殺人未遂也要判刑坐牢的。秦家不會善罷甘休,傅程鵬更加會落井下石。”

韓琳從包裏拿出機票,“蘇蘇,你們一起走,快走吧,警察馬上就進來了。”

蘇清寧和蕭岩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蕭岩握住蘇清寧的手,“你跟我走,可能永遠都回不來。”

蘇清寧目光堅定,“從今往後,你在哪裏,我在哪裏。”她擡眼看向古成,“古成,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就是韓琳,以後要麻煩你照顧她。”

韓琳眼淚掉下來,抱住蘇清寧,“蘇蘇,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女人一哭起來沒完沒了。古成拉開韓琳,車鑰匙抛給蕭岩,“車停在醫院後門,快走。”

蕭岩接住鑰匙,牽緊蘇清寧從安全通道離開。

三個人都沒有走,守要急救室門口,都默默祈禱,秦立笙千萬要救活,只要他能救回來,蕭岩就沒事。

天邊泛起魚肚白,破曉的晨曦從雲層中射出第一道光。蕭岩的車堅定的朝機場飛馳,不回頭,不後悔。對蘇清寧,他什麽時候後悔過。

飛機攀上千米高空,飛機玄窗外雲彩漸漸顯出,遠處天邊白雲上方露出一抹紅,天空放射道道紅光,飛機的窗戶都被紅光映成玫瑰色。

“好美。”蘇清寧不禁被這美景吸引。

蕭岩攬過她肩膀,“以後每一天我都陪你看日出。”

“遲到了十年的告白,蕭岩,你好殘忍。”蘇清寧眼眶光華流轉,盈盈一動就要掉下來。

蕭岩楞住,一時沒反應過來,“你……”

蘇清寧摟住她頸脖吻上他的唇,無聲控訴。

嘶——蕭岩捂住唇角,蘇清寧咬他了,“十年了,你還打算隐忍到什麽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十年前那個少年就是你。”眼淚怎麽止不住,心好疼,心疼他。

蕭岩眼角寵溺濃得化不來,擁她入懷,“因為我害怕,害怕現在的我不是你心裏那個美好的樣子,害怕你不要我。”

蘇清寧在他懷裏打他,“我恨你蕭岩,恨你!”她抱緊他,“我愛你,也愛了十年。”

蕭岩抱她更緊,“今生,生離死別都不能分開我們。”

兩年後。

墨爾本富人區,別墅門前是精心布置的花園,屋主看上去很喜歡綠色植物,整棟別墅都彌漫着一片綠色,連後花園都是藤蔓纏繞的美景,屋主還用一面綠牆将花園與街道隔離開來。

“蘇小姐,您的到來讓我花園裏的花都失了顏色。”高大英俊的碧眼男人毫無掩飾對蘇清寧的愛慕。

蘇清寧一頭長發已經剪成齊耳,白襯衫米色亞麻闊腿褲,整個人顯得雅致、幹練。當了媽媽之後,女人的精致韻味全部散發出來。

“先生,我今天來是給您送繡品。”她在長桌上展開畫幅,“這幅落花游魚圖寓意吉祥希望您喜歡。”

男人的眼睛更多在蘇清寧身上,“只要是蘇小姐的作品我全都喜歡。”他爽快的開了支票。

“謝謝。”蘇清寧伸手接。

男人握住她手腕,“蘇小姐,我追了你這麽久,你就一點回應都不給我嗎?”

蘇清寧也不急着抽回手,帶笑的眼睛看着他,“抱歉先生,我已經找到今生摯愛,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

男人微微皺眉,“今生摯愛?”

“就是一生不變的愛。”蘇清寧抽回手朝他擺擺支票,“先生,謝了,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合作。”

“why”男人攤手。

“因為我先生會不高興,只要是他不高興的事我都不想做。”她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外頭的陽光正好,目光所及一片生機勃勃,她現在的生活很幸福很滿足。

“媽媽——”蘇清寧剛走出別墅群,奶聲奶氣一聲,她驚訝擡頭。蕭岩單手抱着小蘿蔔頭,背後攀緣而生的紫藤一串串沉甸甸的花朵密密匝匝吊将下來,一片明麗的紫色襯得蕭岩灼灼其華,讓人移不開眼。

蘇清寧看着心頭湧起感動,花開的很好,風吹得很好,只要你在什麽都好。

小蘿蔔頭看見媽媽在爸爸懷裏扭着屁股,“媽媽抱媽媽抱……”

蘇清寧快步過去,“你們怎麽來了?”

蕭岩一臉傲驕,“臭小子哭着鬧着要媽媽,我沒辦法就帶他來了。”

小蘿蔔頭在媽媽脖上蹭蹭,再蹭蹭,好喜歡媽媽身上的香味。

蘇清寧笑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和先生合作,你放心。”

蕭岩眉毛挑了下,“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蘇清寧親親小蘿蔔頭,笑道:“好酸,我家的醋壇又倒了。”

小蘿蔔頭聽不懂但是好喜歡媽媽親親,咯咯直笑。

蕭岩長臂一攬,将母子倆讓到人行道裏邊,自己擋在馬路外邊。一家三口同行,回頭率百分之兩百。小蘿蔔頭整一個蕭岩的縮小版,說不是父子都沒人信,又繼承了蘇清寧的精致,長大了還不知要禍害多少姑娘。

“古成來電話了。”蕭岩低低開口。

蘇清寧怔了一下,臉上的神彩黯淡了一點,“是好還是壞?”

“秦立笙醒了。”

蘇清寧停下腳步,睜大眼睛,“真的?!”

兩年前,秦立笙車禍大出血,搶救命是保住了,可深度昏迷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醒了也是終身殘廢。秦家一度控告蕭岩謀殺,傅程鵬也在中間推波助瀾。

蕭岩點點頭。

蘇清寧眼中點點淚光,“我們沒事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兩年前秦立笙就悔悟,他向我坦白十年前的事,告訴我那晚他根本沒碰我……”

蕭岩稍稍一低頭吻在她額頭,“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我在乎的是,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幸福在一起。”

小蘿蔔頭伸出胖乎乎小手摟住媽媽也摟住爸爸。

蕭岩連孩子一起抱住蘇清寧,“你想回去嗎?”

蘇清寧眼睛盈盈閃動,“我喜歡這裏的寧靜。”她知道他不想回去,那座城市對他來說太冰冷無情。

蕭岩柔柔抵着她額頭,“我會讓古成把‘行宮’搬過來,以後,你只用貌美如花喝茶就好。”

“嗯?”蘇清寧迷惑,他們來到這兒幾乎是身無分文,要不是蕭岩的朋友……等等,他們住的豪華洋樓,這兩年的吃穿用度難道都不是他所謂朋友的“接濟”?

蕭岩心領神會點點頭,“傅程鵬費那麽大力氣得到的不過是一個空殼。資産我早讓古成轉移,你老公現在的身家再開十個‘行宮’也有富餘。”

“好哇,你還敢私藏小金庫!”蘇清寧一手抱娃,一手叉腰裝出悍婦的模樣,“老實交待藏了多少小金庫,是不是想養小三小四!”

蕭岩皺眉故作無奈,“你一個我都要用上十全大補湯,還小三小四。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真不假啊。”

蘇清寧紅了臉,“蕭岩!”

蕭岩趕緊接過孩子,“不好,媽媽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蕭岩你給我說清楚,到底誰如狼似虎!”蘇清寧揮動拳頭。

蕭岩抱着小蘿蔔頭拔頭就跑,蘇清寧在後面追,小蘿蔔頭拍手咯咯笑得前俯後仰。

“蕭岩,你給我站住——”

“老婆大人,我錯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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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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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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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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