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之謎

“那兩扇門是屬于瑪哈嘎拉護法神的嗎?”我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此時,夏雪已經站在拱門前,正揮動袖子,擦去那兩個醜陋的叉號。我确信四周再無危險後,才大步登上石階,爬上鷹嘴臺。人在半空之中,感受到的風力更為強勁,衣服下擺被吹得獵獵飄飛。從石臺上下望,白花花的冰河波翻浪湧,如一條銀色的飄帶般一直向宿營地那邊奔流而去。

“原來,這竟然只是一幅岩畫,我還以為是兩扇真實存在的石門呢。”她見到我,第一句話便流露出了濃濃的失望。果不其然,望遠鏡裏的門扇縫隙真的只是筆直的木炭線條,石壁仍舊是渾然一體的,沒有開啓的可能。

“我們還是退回宿營地去吧,以免節外生枝。”頭頂的鷹群騷動聲越來越響,我的提議是從考慮夏雪的安全出發。再說,碰了那京将軍的人馬,他那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激戰過後,長五米、寬兩米的鷹嘴臺上倒着十二具屍體,正在吸引着禿鹫群的注意力。

夏雪敞開衣領,把飛揚不止的亂發裹進衣服裏,若有所思地長嘆,向着岩畫合掌致禮。

奇怪的是,既然這裏只有一幅岩畫,阿楚在絕壁上攀爬搜索,又為的是什麽?我走近石壁,手指摩挲着那些焦黑的線條,禁不住滿腹狐疑。

“那張唐卡才是關鍵中的關鍵,看起來,這座山谷裏的确有些古怪,包括那條冰河在內。”她斜指鷹嘴臺側面的河流,石壁并非它的源頭,而是一直向右折轉,從鷹嘴臺南面繼續延伸到雪山深處。

藏地的每一張古老唐卡都記錄着一段神秘的故事,就像雪域高原本身,既被稱作“世界屋脊”,又是中國大陸神秘傳說最多的地方。

“夏小姐不愧是記者出身,目光銳利,思維跳脫,總是能聯想到一些常人難以企及的東西。”我語帶雙關,暗地裏表明對她的記者身份的懷疑。剛剛踢殺馬賊、舉槍射擊的連貫動作,已經顯示她擁有足夠多的實戰經驗,那本不該是傳媒記者的特長。

“呵呵,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的話,我就不主動申請進藏了。陳先生如果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那就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我們馬上返回,不再讨論這些無聊問題了。”她笑着轉移話題,巧妙地婉拒了我的探查。

我曾試着去推那張岩畫,就像要發力推開兩扇厚重的石門一樣。結果可想而知,石壁紋絲不動,與大地牢牢地固結在一起。

意外發生在我與夏雪轉身向下走的時候,那名倒在岩畫前的馬賊猛跳起來,不顧喉結上淋漓滴血的槍眼,舉着一柄手槍,狠狠地對準了我們。

“瑪哈嘎拉護法神是不存在的,現在,誰都救不了你們!”他抹掉了額頭上的血跡,神情猙獰地步步逼迫過來。就是他在岩畫上打叉,才導致卡加斯分心,被阿楚偷襲得手。這是一個操着尼泊爾語的雇傭兵,如果換作是藏族馬賊的話,斷不敢公然亵渎神靈。

“你只有一柄槍,而我們卻有兩個人,無論怎樣比較,你都落在下風了。”我橫過身子,把夏雪全部遮住,暗自懊悔沒有對鷹嘴臺上的屍體詳加檢查。

“錯,我是死人堆裏打過滾的人,才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現在,你最好老老實實聽我安排,叫那女孩子自動走過來,站到我的身邊。這麽漂亮的一個美女,送給将軍糟蹋豈不是太可惜了?”馬賊的冷笑聲比鬼哭狼嚎還難聽十倍。

“你要怎麽樣?”我無聲地提氣,準備用一個“倒身撩陰腳”直接把他踢到半空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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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這半句話成了他的臨終遺言。因為半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狹長的“之”字形閃電,噼啦一聲斬落到他頭上。耀目的電光逼得我立即閉眼,視覺暫留之中,似乎有無數道缭繞的閃電上下翻飛着,擇人而噬,一擊必殺。

夏雪驚呼了一聲,一下子撲倒在我懷裏。我也下意識地雙臂環抱,把她穩穩地摟住。

“好快的閃電。”良久,她緩慢地挺身離開我,發絲輕揚之間,搔到了我的鼻孔,令我一連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再看那名馬賊,被閃電從頭頂到裆部左右割裂開來,“之”字的兩個拐彎正在他的心髒、小腹兩處,創口焦黑如炭,連滴多餘的鮮血都沒有。我向石壁絕頂仰望,除了鷹影、天光、雲翳外,再沒有什麽可疑之物。

按照常理,這樣的天氣之下,是不可能出現如此強勁的閃電的。

“那是來自瑪哈嘎拉護法神對不敬者的嚴厲懲戒,不對嗎?”臉色蒼白的夏雪露出了由衷的笑意,堅持着回頭,将兩個叉號擦得不留一點痕跡,才在我的攙扶下離開。

我們跨上戰馬離開,身後的鷹群開始大規模地騷動起來,輪番向地面俯沖,分食着馬賊們的屍首。

“謝謝你趕過來救我,陳先生。”馬蹄聲中,夏雪向我表示了感激之情。

我大度地搖頭,并不想要她欠我的人情。

“修百世方得同路,同行即是有緣。陳先生,也許我們兩隊人馬可以真誠地合作,一同面對神鷹會的追殺。我的兩個夥伴也都是戶外運動好手,一定不會拖累你們的後腿。你看這樣好不好?合并之後,所有的向導、民夫、飲食費用全部由我來出,算是回報你的救命之情。”夏雪并不放棄,繼續自己的游說。

很快,我們便到達了繪着六字真言的大石頭那裏。夏雪急急地兜住馬缰,繞着石頭轉了兩圈,吃驚地問:“陳先生,這是什麽人留下的?我感覺筆體與石壁上的岩畫非常近似。”

她跳下馬,仔仔細細地觀看着畫上的瓶子,嘴裏反複誦念着六字真言。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忍不住回頭眺望。遠處高山的頂尖之上,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像一頂扣在巨人頭上的帽子,在初升的太陽照耀下,閃着一片片動人的銀光。假如我們能登臨鷹嘴臺上方的絕壁之頂,或許就能親自踏足白雪之上了。

“是那個行止古怪的藏族小男孩畫的嗎?”夏雪深深地皺眉,眼睛裏的靈動水波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睿智、沉思的內斂。

我無法肯定自己的判斷,只能苦笑着回答:“或許是,也或許不是。”

夏雪的雙眉倏地一挑,瞬間提高了音量:“如果是他畫的,其本人一定知曉某些鷹嘴臺那邊的秘密。從這些粗糙潦草的線條裏,我們也許能窺見天機,就像藏傳佛教的高僧故意留給追随者們的線索一樣。解開那些謎題,追随者也就可以得窺上師真顏。”

她取出口袋裏的數碼相機,繞着大石頭連續拍照,連石頭底下的細節也沒有放過。

“你說的不就是傳說中的‘伏藏之謎’嗎?”我故意以淡淡語氣反問。

“對,陳先生,你猜那小男孩會不會與藏地十大神秘事物之一的‘伏藏之謎’有關?”夏雪的思路也當真豁達,緊接着找到了思維方向。

以小男孩的年齡和藏地艱難的教學條件,他不應該擁有神奇的繪畫技藝,特別是在那對又聾又啞的夫妻照看之下。我只能大膽地猜測,他的思想意識是與普通孩子不同的,藏着某種來自上天的神秘啓示,無法向別人傾訴,便只能以作畫來表示。

“阿楚手裏的唐卡僅僅是一種書藏或者聖物藏,而真正撩動人心的卻是那個男孩子腦子裏的秘密。那京将軍自認對藏地佛教文化了如指掌,卻沒将注意力投射在一個貧窮藏民家的孩子身上。他将如此重大的秘密拱手讓給咱們倆,豈不正是天意?”夏雪的雙頰浮現出兩抹潮紅,半夜奔波勞頓,并未磨折她的美麗。

我淡淡地搖頭:“沒有證據之前,一切僅是妄猜。”

衛星天氣預報中的暴風雪并沒有來臨,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陽光肆無忌憚地揮灑下來,把這片山谷中的草木石塊、流水河灘全部照得耀眼生輝。藏地的絢爛陽光是上天賜予藏民們的最佳禮物,沐浴在這種毫無遮攔的光照之下,我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迫不及待地張開,做好了與驕陽相擁的準備。

“孩子只有一個,假如我考慮帶他離開的話,陳先生會不會提出異議?”夏雪開始探問我的口風。

我再次搖頭:“只要他願意跟你走,我不會幹涉。”

大家最終目的地都是拉薩大昭寺,她喜歡帶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同行,借機套話,與我沒有任何關聯。

“真的?你會那麽大度?要知道,他身上或許就關聯着瑪哈嘎拉護法神的秘密,一旦宣諸于世,我就會成為藏地神秘文化研究的領先人物,随之而來的名與利将滾滾不休……”夏雪還沒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滔滔不絕地遐思下去。

“我們走……”我剛說了三個字,身體向着鷹嘴臺那邊猛然掉轉。

夏雪本來站在六字真言前面,背西面東,亦是旋風一樣原地轉身,驚訝地張開了紅潤的嘴唇,做出了側耳傾聽的姿勢。

确确實實的,我聽到有個聲音在風中呼喚:“瑪娘紐派,瑪娘紐派……”

“是風聲嗎?”夏雪臉上微微變色。

我不置可否地搖頭,默運內力,讓聽覺能力大幅度提升。

“來吧,來吧,來吧,時日無多,譬如朝露……來吧,向我來吧……”那聲音如同深山野寺裏的晨鐘一般,一聲接一聲傳來,飄飄悠悠的,帶着直指人心、震撼靈魂的力量。

“不是風,是真的有人在呼喚我們。”我不想故作輕松地隐瞞這件事。自己曾經做過被別人呼喚的夢,醒來後就不複記得。這一次,我還沒有入睡,已經聽到了同樣的聲音。

夏雪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不自覺地向我靠過來。

聲音的确是從鷹嘴臺那邊傳來的,一瞬間,我有打馬回去的沖動,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神秘人在發出具有如此蠱惑力的召喚。

“據藏地最有名氣的向導紮西多吉說,幾百年來,雪域深處一直隐藏着一個極其特殊的民族,自稱掌握着所謂的‘藏地血脈’,能夠左右這個雪山世界的興旺與毀滅。他曾親身進入過那群人的栖息地,大概位置就在大昭寺西南方向的群山之中。我們聽到的,會不會是那些人的呼喚?”夏雪用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輕輕咬着紅潤的唇,鼻尖上皺起了細碎的紋路,暴露出了內心裏滿滿的焦灼不安。

她說的,即是西藏傳說中的“三眼族”人,除了正常人的一雙眼睛外,該族的人在額頭正中還生着一只豎向的眼睛,能看到人類所無法觸及的另一個世界。

我舉着望遠鏡遠眺,只能看見鷹群此起彼伏的矯健身影,在雪山藍天的背景之下,像一幅西藏題材的完美壁畫。

“我去洗手。”我跳下馬背,走向冰河,任自己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

夏雪跟過來,揪着垂到眼前的幾縷亂發苦笑:“陳先生,你到底有什麽意見,為何不直接說出來?”

對于她的“三眼族”臆測,我沒有任何有益的建議,或許冰涼刺骨的河水能令我的頭腦迅速冷靜下來,重新梳理那些紛亂的思緒。

“那個神神秘秘的男孩子習慣于在冰水中赤腳默立,難道也是在借助于河流的力量,傾聽那種呼喚?”夏雪的思維再次跳躍,仿佛在我眼前點燃了一盞明燈。

我伸手入水,徹骨的寒意讓人忍不住雙臂一顫。剎那間,我的腦子裏出現了一幅至為古怪的圖畫,那是一條橫亘在前路上的幽深溝壑,寬約幾十米,左右無限延伸出去,直至視線漸漸模糊在黑暗之中。深溝對面,是一個狹窄的甬道入口,不知通向何處。令人吃驚的是,溝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緩緩蠕動着,發出密集之至的“咝咝”聲。

“怎麽了?”夏雪看出了我的神色有異,馬上毫不猶豫地蹲下來,雙手插入水裏,直沒到衣袖。

我轉頭看着她,幾秒鐘內,她咝地倒抽了一口涼氣,雙臂一震猛地起立。

“是……是蛇,是很多很多……蛇,在一個無法跨越的天塹之中!”她的動作過于劇烈,身子一晃,險些栽入水裏,被我一把拉住。

“陳先生,你也看到了,是嗎?”夏雪顧不得一直濕到肘彎的袖子,反手抓住我的腕子,大聲質問。

我沒有真真切切地看到蛇,但那種密不透風的咝咝聲,正是擠在一起的幾千條蛇同時吞吐蛇信時的動靜。雖然不能親眼看見群蛇起舞的詭怖場景,自己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隐藏在深溝中的殺機。

“冷靜些,夏小姐,那也許只是幻覺。”我慢慢地掰開她的修長手指。很難想象,如她這般身材窈窕、氣質絕佳的大美女,瞬間便能轉換為奪槍殺人的女射手。如此白皙、柔嫩、颀長的手指,最該出現在那些名貴的三角鋼琴前,而不是在眼下這塊雪域荒山中的不毛之地上。

夏雪抽回手,重新蹲下身,凝視着河面上跳躍着的倒影。

“夏小姐很怕蛇?”我意味深長地問。

她的同行夥伴中有五花神教的高手,那可是一個成年累月與世間最霸道的毒蟲厮混的門派。只要她跟五花神教沾上一點關系,就不該表現得如此驚惶才對。

夏雪點點頭,指尖試探着觸及水面,忽地長籲了一口氣:“陳先生,剛剛那種幻覺似乎消失了,你也來試試吧。”不等我動手,她就把自己的雙手沒進河水裏,重重地揮動了幾下,然後掬起滿滿的一捧水,在鼻尖輕輕嗅着。

果然,我再次接觸河水的時候,除了有增無減的寒意,再沒有其他感覺了。

細想起來,我看到的那一幕是在某個山腹之下,自己的視點是從溝壑此端的甬道中向前望,那條潛藏着無數毒蛇的深溝将完整的甬道分割開來,變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塹。經驗豐富的藏地向導都知道,數百年的藏地四教争權奪勢戰鬥中,越來越慘烈的血雨腥風令藏民們只能選擇進入深山躲避這條求生之路。于是,雪山腹地之間,出現了數以萬計、千奇百怪的人工洞穴,比之山外世界裏的“防空洞”規模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暫時可以把那條甬道歸類為數百年來藏民留下的避難所,而千蛇溝壑,則是抵禦外來侵略者的最佳工具。

“在神秘的呼喊聲開始之時,河水就會充當某種奇特的介質,帶給我們一些有用的啓迪。是不是可以這麽說,那神秘人通過河水告訴山外的人,依循腦子裏出現的幻覺,深入群山,找到那個地方?”夏雪的思想已經被這次意外事件牢牢地纏繞住了。

“會不會是因為雪域高原反應引起的幻聽、幻視呢?”我偷偷地在心底反問自己。

近代科學家把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地區稱為高原,當海拔達到這一高度時,會出現低氧壓、缺氧、高輻射及高寒等與平原明顯不同的異常狀況。人類進入這樣的環境後,體內必須進行一系列的自我調節,才能逐步适應。因此,初進高原,甚至是常住高原的人從平原重返高原時,極容易發生被稱之為“高原反應”的病症。

叔叔在第十二次進藏時,曾在拉薩大昭寺前的四星級賓館中偶發過一次高原反應,所幸當時的醫療條件足夠好,才有驚無險地化解了此劫。

“會不會是我們兩個同時産生了輕度高原反應,從而出現了隐約的幻聽與幻視?”真奇怪,我想到哪裏,夏雪的思緒就會追蹤而至。

過了一會兒,她又輕輕搖着頭自問自答:“不對,我感覺身體一切正常,沒有任何高原反應的征兆。算了,我們回去再說,從那個男孩子身上找線索吧。”

這句話正合我意,俗諺說“衆人拾柴火焰高”,把種種神秘難解的線索講給邵節與司馬鏡聽,他們這一對老江湖定會對我有所啓發。

離開那塊大石頭時,夏雪回放着儲存在數碼相機裏的照片,忽然頑皮地微微一笑:“陳先生,要不要以這幅神秘岩畫為背景幫你留影?”

普通的進藏旅游者熱衷于步步拍照、處處留影,但我們來到這裏的目的卻不是游山玩水,對于她的善意提議,我只會敬謝不敏。

藏地的陽光紫外線超強,再次上馬時,夏雪将皮衣的寬幅風帽戴在頭上,可以伏着身子,避免光線直射在臉上。我從側面偷偷打量着她的背影,感覺她的來歷與目标越來越撲朔迷離,一時無法理清。

宿營地這邊一切正常,邵節與司馬鏡在每個中了千日醉的人臉上都潑了數次冰水,大家體內的毒雖然沒有完全解除,行動能力卻已經恢複了大半。

“陳風,一切還好嗎?”他們兩個老江湖忙裏偷閑,竟然在冰河旁邊擺上了一張簡易小桌,正對着一局黑白交錯的棋局皺眉苦思。我跟蹤馬賊離去的目的是救回夏雪,現在夏雪安然無恙地回來,不用細說也會知道,我已經成功地控制了局面。

夏雪等不及駿馬停步,便穿簾乳燕般飛身下馬,直奔懸着灰色蠟染布簾的石屋門口。

我沉重地點點頭,翻身下馬。

面目黝黑的向導嘉措頓珠跑過來,接過了馬缰,輕輕撫摸着馬頭,用藏語連聲稱贊着:“雅布(非常好)!雅布!(非常好)”這樣的好馬在藏地平民手中并不多見,只有每天發着不義之財的馬賊們才舍得購買囤積。

“神鷹會的雪山馬賊們呢?打散了,還是打死了?”邵節的臉色一變。在這種地方得罪了那京将軍,絕不是一件容易了解的事。

“打死了。”我故作輕松地笑了笑。當時的形勢,我和夏雪已經被逼上了你死我活的絕路,除了拔槍射擊外,再無選擇。

“困卦,困卦,困卦呵……”邵節長嘆,右手裏的腦頂珠嘩的一聲抛撒在棋盤上,将中腹的巨大空地填滿。

“喂,老邵,你每次都是眼看輸棋了就這麽幹!”司馬鏡惱火地撓着頭,忙不疊地去撿珠子,把散亂的棋局重新布好。

“困:亨;貞,大人吉,無咎;有言不信。”邵節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不住地搖頭。他對于周易八卦的研究極其深邃,往往能從卦象裏看出眼下與将來的吉兇。其實叔叔遇害前的幾個月裏,邵節已經蔔到了許多不祥之卦,但卻沒有引起叔叔的重視,終有血案慘變。

我知道,“困卦”象征困頓。占蔔結果表明,神通廣大的大人物可以獲得吉祥,沒有災禍,但此時許下的諾言很難令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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