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神秘男孩顱腔裏的血色珍珠

我一個人沿着小路向北去迎接葉天,走過夏雪他們的石屋時,正巧夏雪掀簾出來。

“來的是我的朋友葉天和一群民夫,晚上我們準備開一個篝火派對,一起參加吧?”我希望自己盡快忘掉“飛天銷魂蠱”的事,消除我們之間的一切芥蒂。

夏雪輕輕搖頭,彎眉上籠着淡淡的愁郁:“不必了,多謝。有的人只愛黃昏,并不喜歡什麽篝火晚會。不過大家都小心些,在山谷裏點火,虎豹豺狼都眼巴巴地盯着呢!再有,發生了那麽多奇怪的事,我真不敢相信大家還能樂得出來?”

她的不解亦是我心裏的困惑,邵節、司馬鏡怎麽會把葉天當成了救世主?難道在他們心裏,葉天一到,任何危機、艱難就都不複存在了?

“且盡杯中酒,莫問明天事,不好嗎?”我在掩飾自己的心事。

夏雪哈哈一笑,臉上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

孫柔槍的重傷是她心頭的一塊病,他不好,她的心痛也不會好。其實我很想實話實說地告訴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殺人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會被殺,只能把今日的果解釋為昨日的因,因循果報,如此而已。孫柔槍是五花神教的殺手,死在他蠱術下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自己當然也得有遭到報應的時候。”

“小心。”她走向冰河,與我擦肩而過時,用“傳音入密”的唇語說了這兩個字。

“小心誰?”我還以唇語。

“小心一切人,包括我。”她又笑了,雪白的牙齒在昏瞑暮色裏如兩排剛剛脫離蚌殼的絕色珍珠,“在神秘莫測的雪域高原,連草都可以化為蟲,成為舉世無雙的‘冬蟲夏草’,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呢?陳先生,我相信,以後咱們一定有機會聯手的,只不過無法預料其具體的形式而已。”

當她眉尖微挑、唇角初綻時,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令我不由自主地迷醉。

“我期待平等互利地合作,而不是用任何詭計手段暗算對方。夏小姐,我也相信,大家一定會合作愉快的。”她從身邊經過之後,仿佛空氣也被重新淨化過了一樣,滿是來自她發上的無名芬芳。

“嗯,他怎麽樣了?要不要我再過去看看?”談話明明已經結束,我卻戀戀不舍地旋身,凝視着她走向冰河的背影。實質上,孫柔槍體內最大的隐患不是槍傷,而是顱骨裏潛藏着的裂頭蠱蟲。不除蟲,總有一天會死在這一點上。

“大哥給他敷上了最好的金創藥,是德國人牧平教授的獨家秘方,三四天內就會結痂止痛。大恩不言謝,以後必定報答。”夏雪沒有回頭,只把一行纖細孤單的腳印留在了我面前的雪地上。

我的心一下子放下來,牧平教授是國際著名學者,從四十歲起專攻醫藥創傷研究,目前已經獲得了七十多項這方面的專利權。“三四天結痂”應該是最悲觀的結語,快的話,四十八小時內新生肌肉就會出現,然後迅速痊愈。那些秘藥的力量比我的“天魔解體大法”更具有奇效,但價格卻遠遠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

出了貝夏村約一公裏後,才與葉天一行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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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次在港島見面時,他在下巴、人中上都蓄起了短須,增添了少許穩重的感覺。不過,每當他一瞪眼看人、一張嘴說話,仍舊不自覺地顯露出一種無以名狀的霸氣。看他的八字可以得知,虎年、八月、黃昏時出生,屬于“下山覓食之虎”,命盤旺,殺氣重。縱觀葉天的個性,與相士們占蔔解卦所得有九成相似:固執強硬、專斷獨行,喜歡冒險逞強、越挫越猛、雄心萬丈。

“我帶來四瓶經過活佛開光的頂級青稞灑,今天晚上大家每人一瓶,不醉無歸。從明天起,拟定計劃,搜索山谷,看看陳老爺子經過這裏時曾經發生過什麽。好兄弟,邵叔、司馬叔說你非常消沉,我心裏真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怎麽安慰你,等王帆到了,聽她說些熱鬧刺激的賞金獵人故事,也許你會放松一些。”葉天用力拍着我的肩,發出“啪啪啪啪”的聲響。他的左右兩掌分別修煉過“鐵砂掌”與“太極化骨綿掌”,雖然沒有故意發力,我已經感覺到骨肉生疼。

青稞酒在藏語中叫做“羌”,是用青藏高原出産的青稞制成。這是藏族人民最喜歡喝的酒,逢年過節、結婚、生孩子、迎送親友,必不可少。最近十年,随着進藏旅游的人越來越多,青稞酒也熱銷亞洲其他地區,成了中國特色的烈酒之一。

葉天比我略高,約一米七八左右,體重超過八十公斤,肌肉健碩得像一匹下山的獵豹,皮膚則是城市女孩子最為崇拜的健康小麥色。此時他身上穿的是阿迪達斯品牌的運動服裝,腕上戴着的那塊瑞士萬國牌運動表閃閃放光,從頭到腳毫無瑕疵,充滿了一股睥睨群雄的英雄豪傑氣概。

與他相比,我不免有些慚愧。很明顯的一點就是,自從叔叔去世後,我的情緒一直比較消沉,每天晨昏晚午腦子裏都在計劃着重返藏地、尋找破案線索的事。

“多謝。”我只說了兩個字。其實像我這麽低調的人,并不适合與葉天那種風風火火的人待在一起。

“走吧,去看看邵叔、司馬叔他們。”葉天反客為主,拉着我的手前行,而他帶來的人則稍遠一點跟在後面。

回到貝夏村邊的時候,夏雪剛剛從冰河邊回轉,她與葉天打照面的時候,兩個人都微微一笑,相互點頭致意。

“是夏小姐嗎?大前年的時候,我在粵港足球對抗賽上見過你,當時你是記者,我是港島足球隊的解說助理,當時咱們還打過賭猜誰是最後贏家呢——不記得我了?”葉天一向在女孩子面前都表現得非常健談。他常說,漂亮女孩子是啓迪男人智慧的催化劑,不分國籍人種,只要是美女,都有這種神奇的力量。

“記得,幸會。”夏雪向後退了幾步,讓路給我們。

“晚上有青稞美酒加上烤羊腿的篝火晚會,夏小姐肯不肯賞光參與?”葉天越發神采飛揚起來。

“不必,陳先生已經邀請過我了。我這邊有病人,脫不開身。”夏雪矜持而歉意地笑了笑,禮貌地回絕了邀請。

葉天點點頭:“那麽,回頭見。”

邵節與司馬鏡早就站在石屋前迎接,葉天在他們面前表現得不卑不亢,雖然還是執子侄輩的禮節,神情表現卻是與對方平起平坐的。

大家在石屋裏就座後,葉天帶來的人立刻點起酒精爐,取出一整套木魚石的功夫茶具擺好。

“去,取冰河表面的積雪來,先去掉頂層的半寸浮雪,底下同樣也截止到冰層以上半寸的位置。觀察積雪的時候,一定選取瑩白如玉的部分,不能有一點偏黃或是偏綠的雜色。既然來到雪域,就要用最純潔的雪水沏茶待客,招待我的好兄弟和長輩們。”葉天一道命令下去,有兩個人提着一柄銀鏟、一只銀筒走向河邊。

另外一邊,一個随從取出了一只韓國産的大號保鮮盒,連續揭開三層蓋子,才取出一小袋深綠色的茶葉來。起初,帳篷裏只有木柴燃燒後的焦味,當那人輕輕拉開袋子上的封條後,一股沁人心脾的鐵觀音茶香迅速彌散開來,令人心神一片空明。

“好茶!”邵節脫口贊嘆。

“好茶,果然好茶。”司馬鏡若有若無地皺了皺眉,才跟着低聲贊嘆。

“兄弟,這種茶葉很有來歷,被稱為‘黃金鐵觀音’,産于安溪西坪松岩的山腳朝陽之處,吸收了附近七大‘鐵岩’的天地靈氣,然後用安溪著名的‘綠蘿水’灌溉,由豆蔻年華的十八歲女孩兒後浸潤在舌尖下,所以被稱作‘雀舌兒九轉香’。其後的晾曬、炒制都是由安溪當地頂尖的茶王親手操作,已經做到萬分之九幹九百九十九的完美度,猶如極品黃金的‘四九純度’一樣。”幾年不見,葉天的品茶功夫也大有長進,說起來頭頭是道。

據我所知,安溪鐵觀音是中國烏龍茶中的極品,跻身于中國十大名茶和世界十大名茶之列,其香高韻長,醇厚甘鮮,品格超凡,被譽為“長壽茶”、“青春健美茶、茶類中之香槟酒”、“最優美而誘人的天然花香”。安溪西坪松岩、蛲陽一帶,自然環境得天獨厚,氣候溫和,雨景充沛,四季常青,層巒疊翠,雲霧缭繞,澗水潺流,泉甘土赤,可謂“天、地、人、種”齊備,十分利于鐵觀音生長。

叔叔生前,在鐵觀音的品鑒方面很有研究,曾在淺水灣別墅的地下室裏開辟了專門的茶葉收藏室,在這方面下的心思極多。如果他在場的話,別人就不敢對任何茶葉評頭論足了。

葉天帶來的“黃金鐵觀音”價格非常昂貴,一九九七年之前,每年港督都會采辦這種茶葉親自押送回倫敦去獻給英國女王。論其市場價格,差不多在三千港幣一兩。

“在這種地方,再好的茶也喝不出味道來,不如喝酒。”我不是故意要掃葉天的興,如果他肯先把陳塘的下落說出來,那才會深得我心。

重要的是,陳塘出現,我肩上背負的擔子就會減輕一半。俗諺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陳塘是叔叔的親骨肉,當然會不遺餘力地陪我一起追查下去,然後回港島去名正言順地接管叔叔的龐大産業,不再讓我夾在中間為難。

“酒?當然有,但我想等王帆在場時喝,于酒酣耳熱之際,聽她說些江湖黑道上的打打殺殺故事,借以下酒,是最暢快的事。知道嗎?她在北疆這幾年,接觸最多的是恐怖分子,幾乎每天、每小時、每一分鐘都在跟死神打交道,從滴血的刀尖上撿錢,其經歷之複雜,足可以寫一百本動作電影的劇本。下面,我要說的是陳老爺子的獨生子陳塘的事。王帆證實,陳塘就在北疆的西北角活動,大致的活動範圍是塔城、裕民,額敏、托裏四個三級城市,以走私各種違禁品度日。不幸的是,他的一只手已經斷了,五指主要的筋脈被別人挑斷,現在連最簡單的拿筷子動作都做不了。”

葉天的表情也顯得很難過,畢竟陳塘年輕時是港島風流俠少中最愛玩、最有錢、最灑脫的男孩子,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個中原因無法一一細察,實在令人扼腕嘆息。

“找到他!你們沒能找到他嗎?”邵節大叫一聲。

葉天搖頭:“那時,王帆還沒與他建立相互信任的關系。你們應該知道,做走私生意那行的人,比貍貓還要警覺,一有風吹草動,立刻逃得遠遠的,然後匿伏起來,三四個月不露面。以上得到的這些消息,都是王帆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可信度超過六成。我一直在想,他一定是在北疆遭到了重創,沒臉回港島去,才混到現在這樣。陳風,等我們到達大昭寺後,我會要王帆打通北疆黑道的關系網,争取早一日把陳塘找回來。到那時候,咱們三兄弟聯手,天下還有搞不定的事嗎?”

白銀水壺裏的雪片融化丁,幾分鐘後便滾沸起來。

鐵觀音茶的泡飲方法別具一格,自成一家。要想真正品味到好茶的妙處,在用水、茶具、沖泡三道關口上必須都要精益求精。唐代陸羽所著的《茶經》一書,對喝茶之道做了最詳盡的闡述,并且分為源、具、造、器、煮、飲、事、出、就、圖十部分,不厭其煩地将中華茶藝記錄下來,傳之後世。

在港島,叔叔對陸羽的書删繁就簡,喝烏龍茶只求三點:石泉水、炭火爐、袖珍壺。

“陳風,要不要把夏小姐請過來一起喝茶?”葉天忽然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猜不透他的用意,沉吟了一下,邵節已經搶着說:“我去請,陳風對她的夥伴有救命之恩,這點面子應該給吧?”

他剛剛站起來,被司馬鏡一把按住:“慢,這不是喝茶的時候。夏小姐不是省油的燈,弄不好以後會跟咱們平分勝利果實。我的意思,不如早點送他們上路,以免除後患。”

“有這麽嚴重嗎?”葉天滿不在乎地冷笑。

司馬鏡的提議大大地出乎我的預料,他說話少,但句句都像催命符一般,瞄準了夏雪那隊人馬。

葉天的随從們正在洗杯沏茶,手法亦是非常熟練,應該是跟随在他身邊很久的貼心人。

“完全有。”司馬鏡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其實從第一眼看到她時,我就預感到,将來大家總有當堂火并的一天。”

我忽然感到一陣心寒,原來從山梁那面的相遇開始,他心裏便有了這樣的想法,老江湖們的心真的如海底針一樣,僅憑外表,誰都難以猜透。

“殺人很簡單,但我們必須有極其充分的理由。這是個法制社會,誰都沒有權去毀滅別人的生命。司馬叔,你要想除掉對方,只要切斷冰河水源,或是在水源中下毒,一切不就在無聲無息中解決了?不過,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要出此下策,那樣只會因小失大。”葉天微笑着,輕輕撫摸着右手上的腕表。

我很熟悉他的習慣,只有在深入專注地考慮問題時,他才會做這個動作。上次,港島的一位心理醫師替他診病時,曾說這是強迫症的一種,一生無法根除。

暮色就在布簾外悄悄降臨,石屋裏沒有點燈,只有酒精爐的火光随風跳蕩着。藏地之夜,給人以無比靜谧感覺的同時,也仿佛帶來了某種無法言喻的殺機。

“我們要奪過那個小男孩,有無數種方法;要撬開他的思想縫隙,也有捷徑可循。大家看……”他從手邊的背包裏取出一只兩尺見方的白色塑膠袋,裏面放的是兩張醫院裏常見的腦部掃描底片,“這些底片記錄了小男孩腦子裏的一些情況,是幾個月前從這條路經過的一家英國商隊拍下來的。很巧,他們随身攜帶着微型掃描機入藏,本來目的是要去拍喜馬拉雅山脈雪猴的腦部結構。結果,圖片一出來,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因為在黑白成像系統上,竟然出現了三個有色紅點。”

他把底片遞給我,那三個位于小男孩顱腔正中的紅點太明顯了,直徑等同于一顆較大的花生米,呈近似圓形,緊挨着豎向排列在大小腦之間,像是三顆長在同一根莖上的山藥豆。

“黑白片子不可能出現紅色像素,這是圖片材質決定的,絕對不會更改。”邵節一邊從我手裏接過底片,一邊非常肯定地說。

這些話誰都知道,但紅色珍珠一樣的東西是千真萬确存在的,絕非僞造得來。底片在我們四個手中傳了一圈後,又回到葉天手裏。

“所以,這次我也帶着微型的彩色掃描儀,要給他再做一次腦部掃描,看看這一幕到底是如何發生的?”葉天一笑,似乎對我們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

“也許那是三顆血瘤,過量堆積的血紅素導致了掃描儀成像功能的紊亂。要做掃描的話,我們明天一早就抓緊時間進行,免得節外生枝。”我基本上保留自己的看法,懷疑是拍攝掃面底片的人操作失誤,才導致了這種奇怪圖片的問世。

“好的,日本三菱公司的彩色超聲波透視儀出錯率非常小,這次那小男孩就無所遁形了。”葉天哈哈大笑,對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

茶泡好了,那人的整套泡茶手法遵從的是北派正宗的“鐵觀音八法”,即百鶴沐浴洗杯、觀音入官落茶、懸壺高沖沖茶、春風拂面刮沫、關公巡城倒茶、韓信點兵點茶,然後端到我們面前,完成“八法”中的最後兩步,鑒賞湯色看茶、淺啜甘霖喝茶。

那的确是一袋極品好茶,我只啜了一口,立刻感到齒頰留香、心曠神怡。

“兄弟,再忙再累的時候,也要記得善待自己,摒除一切外界的俗務紛擾,安靜地坐下來喝茶、看書、下棋,讓身心得到徹底的放松。陳老爺子前幾次來拉薩,我都這樣勸過他。成名幾十年了,他每年都會外出奔走、跋山涉險,何苦呢?有事交給下面的小弟們去做不好嗎?我私底下跟王帆談過,她也不贊成老爺子事必躬親的性格。因為二十一世紀是年輕人的世界,老前輩們那套創業經驗、辦事手段都已經過時了,必須得退位讓賢,把舞臺留給更有發展潛力的年輕人。”葉天的話,隐隐約約含有對江湖前輩不敬的浮誇意味。

叔叔的一生,雖然忙碌卻每一天都過得非常充實,是值得我們年輕一輩學習的。

我握緊了手中的紫砂小杯,禮節性地點點頭。葉天的态度讓我很失望,畢竟大家做好朋友那麽多年,彼此之間早就有了某種默契,如果我對他不滿意的話,他應該能感覺出來。

“滄海兄的事已經成為過去了,我們還是談眼下的情況吧?”司馬鏡的臉色陰晴不定,羅盤在指尖上翻來翻去,極力壓制着自己的不耐煩。

暮色濃重地合攏之後,外面又起風了。石屋裏點起兩個大火盆,木炭高高地堆起來,每個人的臉都被炭火烤得紅紅的。

“在這裏,沒有我葉天辦不到的事。兄弟,聽我一句勸告,結束港島那邊的事,一起轉到這邊來吧。看看這兒的環境、空氣、民風,純淨得猶如一塊從深山裏開鑿出來的堅冰,不帶絲毫污染。你我一起紮根這裏,做一番揮斥方道、睥睨群雄的大事業,超過陳老爺子的成就,不好嗎?”

還沒有開始喝酒,僅僅是喝茶,他的人已經醉了。

我也很想超過叔叔,做港島黑道上的大人物,但空話好說,真正做起實事來卻比登天還難。

“神鷹會的人不可怕,五花神教的人也不可怕,甚至包括尼泊爾天龍寺、西藏本地的黑道勢力都不可怕。當三眼族人從雪山深處複活時,整個藏地淪陷為魔鬼之都,那才是最最可怕的。因為在三眼族魔女的肆虐之下,雪域方圓三千裏之內都會變成沼澤和戈壁灘,人類除了加入魔族之外,再無生路。當然,一入魔族,便失去了人類的靈魂,與死了也沒什麽兩樣了。來人,把我拿到的《西藏鎮魔圖》臨摹卷軸拿過來,再把燈光弄得更亮一些。”葉天揮揮手,有人在房間的四角點起四根兩尺高、一寸直徑的牛油蠟燭,驅散了所有黑暗。

葉天到來之後,對陳塘出現的消息闡述得并不太多,這多多少少都讓我有些遺憾。再者,王帆把追殺賞金目标看得比與我們彙合還重,更令人心寒。忽然間,我覺得石屋裏變得很悶,很想大步走出去透透氣。

另外有人捧着一幅卷軸過來,小心地鋪開在葉天面前的氈毯上。

我的背包裏已經有了另外一幅來歷奇特的鎮魔圖,意外地看到他帶來的臨摹圖時,閉目思索了一會兒,确信兩幅卷軸上描繪的東西大同小異,僅僅是所用顏料、标注字體稍有差別而已。

“誰?”門口有人喝問。

“我,嘉措頓珠,向導。”嘉措頓珠謙卑的笑聲傳來。

葉天揮手,示意旁邊的人出去傳話:“要他進來,我有話說。”

他低頭俯視着仰卧向天的魔女圖像,用一支紅藍鉛筆虛指着由尼泊爾北上拉薩的那個範圍,我們此刻所處的就是其中的某一條山谷。

“司馬叔,‘九曲蛇脈’就在此處,對不對?現在,我對蛇脈的本體已經不關心了,而要找到蛇脈環拱護衛的焦點。你的羅盤功夫厲害,能不能試着替我分析分析?”他在尼泊爾加德滿都和拉薩之間畫了一條直線,然後以此為基準,向喜馬拉雅山脈西部畫了個不規則的半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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