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三眼族魔女即将複活?
寧吉說過要來普姆村的,而青龍從羅布寺撤退後,在方圓十幾公裏內唯一的栖身地,也可能是這裏。我可不希望雙方再上演流血事件了,那樣一來,只會把窩拉措湖的形勢搞得越來越亂,耽誤了銀骷髅的水下搜索。
從現在到晚上八點還有七個多小時,我并不想白白浪費時間苦等下去,但接下來德吉的一番話卻吸引住了我。
“陳先生,說實話吧,夏小姐是直接跟我的朋友做交易,我只是偶然聽朋友說起。上一次她買到的好像是關于三眼族魔女之類的消息,還說有什麽人要鑽進魔女的肚子裏,以此來保衛藏地安寧。你看,我給你這個購買資料的機會是不是很有用?至少能了解到相當多的內幕消息,比跟我的老板銀骷髅談要便捷直接的多了是不是?”他嘿嘿嘿嘿地詭笑着,從床頭的紙箱裏摸出一罐啤酒,砰的一聲打開,向我遞過來。
我搖搖頭,在他踢過來的椅子上落座,一想到夏雪也曾遭到他的敲詐,胃裏就像吞了個活蒼蠅一樣難受。
“德吉,怎麽能證明你朋友那些資料的真實性?夏小姐購買資料後還做過什麽?”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夏雪在電話中從沒向我透露過這一點,否則我也會早早地做好提防。
在此之前,我以為夏雪在湖中消失是一次偶然事件,因為她沒有遇見過蓮娜,也無從知道丹金王子的故事,所以也不可能知道水底世界的秘密。那麽,她要仁吉多金陪她進湖,是沒有明确探索目的的。現在,德吉很肯定地說,夏雪買到了一部分三眼族魔女的資料,即将瞞着我展開不為人知的行動,會不會也是與水底世界有關?
“有些話,你問我朋友好了,反正只要肯花錢,任何事都好辦。”德吉斜躺在床上,說話變得吞吞吐吐的,“陳先生,你可以在這裏等到晚上八點鐘,我朋友一定會讓你覺得不虛此行。不過為了保證交易順利,不出任何岔子,你最好再繳納一點好處費給我。放心,我是非常講信用的人,不會空口說大話。”
德吉的胃口很大,每走一步都向我要錢,看他的樣子,恨不得把我的錢包一起搶過去才算放心。
我冷笑一聲,沒有理睬他,慢慢站起身,在這間鬥室裏緩緩地來回踱着步,暗自思量:“難道湖底不僅有香巴拉之城,還有《西藏鎮魔圖》上繪出的三眼族魔女?夏雪為什麽在拿到資料後還瞞着我……”
突然,德吉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地蹦起來,掀開被子,掏出了一只層層包裹在黑色塑膠袋裏的衛星電話,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飛快地溜了出去。
找不到銀骷髅,多多少少讓我有些失望,我已經計劃好交易結束後,連夜趕回羅布寺,要顧知今聯絡第二批潛水人員,務必找到水下的關鍵目标——那朵巨大的白蓮花。
十幾分鐘後,德吉回來了,臉上帶着掩抑不住的得意:“陳先生,你現在可以預付給我朋友訂金了,必須得由我轉交。你很幸運,這是他最後一次零碎出售資料,過了今晚,一個大買家将會豪爽地将他手裏的全部資料打包買下,那家夥肯出二十萬美金,其中就得有我的百分之三十抽成,能抵得過在銀骷髅手下幹三年的收入了……”
我一言不發地打開錢包,抽出一千美金放在桌子上。
德吉麻利地伸手一撈,數也不數,就把錢塞進了癟癟的腰包裏。
如果一件事的知情者越來越多,就算是天大的秘密也會變成毫無價值的大路新聞。我對有人大手筆買斷資料的事并不感到奇怪,而且二十萬也不是什麽天文數字。
“好啦,你可以在我房間裏睡一會兒,反正時間還早。七點半鐘的時候我會準時回來,安排你們之間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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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錢,德吉的情緒放松了不少,轉身要走,被我橫跨一步擋住:“德吉,拿了錢卻放鴿子的事我看的多了,但自己卻從沒被騙過,希望你不是第一個。”
德吉嘿嘿一笑,從我的胳膊下耗子一樣溜過去,然後替我帶上門,消失在走廊裏。
我坐在桌前,靜靜地閉目冥想了一會兒,那種有電話撥入的預感又一次強烈地浮上腦海。液晶屏亮起來,出現了一長串號碼,竟然是特洛伊打過來的。她的撥號過程同樣需要六次甚至多次信號駁接,令潛在的敵人無法追蹤。
“我以為,上次是我們最後一次通話了。”這是我接聽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怎麽?陳風,你的聲音如此沙啞低沉,是病了嗎?還是身體不舒服引起的高原反應?”她裝作聽不懂我的抱怨,避重就輕,關切地詢問起我的身體來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兩邊太陽穴也隐隐地刺痛着,想必是連日思慮過度又缺乏睡眠的緣故。從早晨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過,只是憑着堅忍不拔的意志力支撐着。
“還好,謝謝關心。有什麽指教?”我亦選擇了避題不答,只談公事。
以特洛伊的工作狂個性,她打電話來一定是有事發生,既然禮下于人,一定必有所求。
特洛伊沉吟了一下,放慢語速,一字一句地說:“陳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事關重大,你是我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選,而且又恰好身在藏南地區。這一次,我們願意提供一百萬美金的酬勞,外加一份你可能急需的窩拉措湖異常事件調查彙總記錄。當然,我們的行事原則是絕不強人所難,不會要你做損害國家利益的事,也不是……”
我輕咳了一聲,她立刻會意地停下,靜等我開口。
“‘我們’代表的是你背後那個龐大的國家組織嗎?請告訴我,現在你是以朋友的身份跟我通電話,還是以秘密間諜的身份收買我?如果是後者,請免開尊口。你是知道的,我熱愛并忠誠于我的國家,不會從事任何間諜活動。”我有些不禮貌地直抒胸臆。
一直以來,特洛伊在我心中保持着美麗、睿智、慧黠、果敢的良好形像,就算明知她是那個組織的出色間諜,也沒有将她從自己的好友名單裏剔除出去。現在,情形有了小小的變化,她的手裏明明握着能夠幫我的資料,卻必須通過“等價交換”的方式才會“有償”地交給我,清清楚楚地表明,我們并非朋友,而是站在交易談判桌兩邊的陌生人。
特洛伊再度沉吟,忽然幽幽地嘆息了一聲:“陳風,你和陳老爺子都是江湖人,常常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我所處的位置與你們不同,但面臨的困惑卻是一模一樣的。我必須百分之百地忠誠于組織,以完成組織交付的任何一項任務為第一使命,把組織的榮譽看得高于一切。請原諒,上次你打電話過來時,我不可能違反紀律,随意外洩資料,只能等待機會,把這件事用另外的轉換形式完成。你和你的愛人夏小姐有難,我很想幫你,也必須幫你,但這必須得給我一些時間。”
聽筒裏傳來低低的抽泣聲,我保持沉默,等她說下去。
說實話,我需要資料,特別是來自那個組織的秘密報告。之前有無數實際例證表明,全球任何地域發生的大事件中,如果僅有一份報告是最接近真相的話,一定是出自于那個組織。所以,該組織被各國間諜行家們貫以“通天眼”之稱,形像地說明了他們的工作能力。
“陳風,我很清楚你需要那些資料,然後費了無數周折才争取到這個交換條件。你先聽我說完,具體要不要合作全由你自己決定。十年前,組織派遣了一小隊人馬到喜馬拉雅山脈南麓進行秘密探索,卻突然遭遇了一場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風雪,隊伍和組織中斷了聯絡。當時的初步判斷,小隊成員已經全部遇難。不過,就在八個月之前,有人突然用那個小隊的無線電密碼與組織聯絡。經反複查證,那人就是該小隊唯一的幸存者——隊長霍恩。當前我們需要你做的,就是幫他擺脫尼泊爾神鷹會和印度坎普土王的追蹤,順利地改變身份,潛入不丹境內。我們的人已經等在廷布以北的山區邊境線,随時能夠接應他。你想想看,這件事只關系到一個間諜人員的生存權,與你的國家利益無關,對不對?”特洛伊的聲音似乎被淚水濡濕了,帶着拂之不去的淡淡顫音,撥動着我的心弦。
聽起來,那件事很容易做到,寧吉等人自顧不暇,是不會從中作梗的。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京将軍的黑手,所幸特洛伊要我将人送往不丹,離尼泊爾距離遙遠,就算神鷹會的爪子再長,也是鞭長莫及的。
“陳風,我可以很肯定地說,你需要那部分資料,窩拉措湖自古以來的神秘事件全部記錄在上面,并且是全球僅此一份,千金難求,只有我們能夠提供。酬金和資料,會在霍恩脫困後,由專人送達你的手上,絕不食言——就算為了夏小姐,你也應該答應合作才對。”特洛伊的口氣柔緩到了極點,字字句句都是出于摯誠,全部為我考慮。
我在腦子裏将她說的話過濾了一遍,終于點頭同意合作。
特洛伊立刻交代了雙方見面的聯絡密語,霍恩會主動找我,無需我為此而分心。我所做的,就是替他擋掉後面的追兵,無論是以暴制暴還是運用腦力智慧。
“印度洋下雪了嗎?”
“不,我只看到白蓮花開了。”
“那可能是我太想家了。”
“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以上的話,一、三句由霍恩說,二、四句由我答,暗語确認無誤後,我就護送他秘密南下,直達不丹邊境線。
“陳風,祝你好運,希望夏小姐盡快平安歸來。我知道深愛的人生離死別的滋味,所以将永遠地祝福你們。”這是特洛伊的通話結束語,從很普通的一段話裏,我能聽出她的語氣相當複雜。
放下電話,我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因為特洛伊許諾的那些資料給了我一線希望,像在沉悶的漆黑夜幕上劃開了一條縫,透進來一道亮光。他們的資料肯定比德吉即将賣給我的要有價值,雖然被人利用,但我仍然感謝特洛伊。
時近黃昏,我在桌前已經坐了四個多小時,腦子裏反複過濾着與特洛伊的通話內容。
門外響起德吉特有的橐橐沓沓的腳步聲,我收回思緒,轉向門口。
“陳先生,久等了,交易有變化。我朋友只想通過對講機跟你交談,然後把資料留在某個地方,等我去拿。至于酬金,直接交給我就可以。”德吉手裏拎着一個對講機,臉上紅撲撲的,一張嘴就噴出能醺死人的酒氣。
“什麽時候可以開始?”我沒有動怒,現在必須忍耐的時候,在人屋檐下,只能低頭。
“現在就行,不過我還得先做一件事——”他從口袋裏抽出一條尼龍繩,笑嘻嘻地走過來,“你的武功太高,為了保險起見,我得把你的腿跟椅子綁在一起,免得你一激動起來,連這家小旅館也掀翻了。不過你放心,只要大家和和氣氣地交易,錢貨兩訖,我很快就幫你解開繩子,絕不耽擱。”
我皺了皺眉,任由他把我的雙腿緊緊地纏在椅子上,連續系了五六個死結。即使在雙腿失去自由的情況下,如果德吉敢跟我玩什麽花樣,純粹是自取死路。
“藏地是個極度神奇的地方,祖居此地的人會受到藏神的無私庇佑。外地人想用武力解決問題時,通常會被以暴制暴,成為真正的受害者。陳先生,我必須再次警告你,千萬別試圖耍小聰明,企圖跑出去揭開我朋友的本來面目。那樣的話,你會遭天譴,連帶夏小姐也萬劫不複,死無葬身之地。”德吉一直在絮絮叨叨地給我打預防針,而我只想盡快完成交易,解開心頭疑惑。
“德吉,你也不要跟我玩花樣。如果我出事,你的命也保不住。”我能看穿他的心思,不過是在為錢賣命而已。我是一個非常大方的買主,他需要我的錢勝過我的命。
“我只要錢,而且是你們有錢人牙縫裏剩餘的那一點點錢,絕對不會做傻事,大家都不會做傻事,不是嗎?”德吉嘻嘻笑着,打完最後一個繩結,直起腰來拍拍手。
“那就好。”我冷冷地瞪着他。
房間裏暗下來,德吉把對講機交到我手上,開門走了出去。
藏地的黃昏格外靜谧,整個普姆村都像是睡死了一樣,連牛羊雞犬的叫聲都聽不到。窩拉措湖的潮聲隐約傳來,與我的脈絡搏動頻率應和着。
“陳先生?”對講機開始工作了,說話的是一個嗓音粗重沙啞的中年男人。
“是我,消息呢?”我問。
“我手裏有一部分照片,是從一本古書上翻拍下來的。連起來看,你會領悟到很多奇妙的故事。之前你的朋友夏小姐購買過一部分,她對此很感興趣,曾經想把全部資料一次性買斷。不過,還沒來得及交易,她就出事了。”對方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全部資料都包括什麽?我可以代替夏小姐交易,價格好說。”明知他已經找到買家的情況下,我故意試探着交易的可能性,然後誘使對方更多地開口說話,以便我能有機會分析出他的身份。
“不可能,有人預定了,我只能賣給你一小部分。請聽好,這部分圖片的大概意思是這樣的,一個人走近沉睡中的三眼族魔女,用一種奇怪的動作撫摸過她的全身,然後,魔女體內的血液重新開始流淌。她雖然不能立刻複活,但只要給她足夠長的恢複時間,就會重新站立起來,展開一場無法遏止的大規模殺戮。我不清楚這件事會在什麽時候發生,但我知道是在未來的某一天,三眼族魔女一旦複活,就将召集雪山深處的魔族,毀掉藏地人民現有的美好生活。別問我魔女身在何處,我只知道自己知道的,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最後兩句繞口令一樣的話,直白卻意蘊豐富,堵住了我所有的提問。
沒有人願意三眼族魔女重生,就像世界上人人厭惡戰争一樣,但該發生的終究還會發生了。
“夏小姐買過的資料呢?又是什麽?如果需要重新購買的話,我可以馬上加錢。”我暫時只當自己是在聽故事,一萬美金可以聽其中一段,提高價錢,當然能夠聽到更多章節。
“不必,她買到的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神話傳說。”對方遲疑了一下,緩緩地追問,“你确信自己想聽嗎?”
我立即回答:“想聽,請講。”
在現代化通訊技術中,有一種叫做“變聲器”的電子工具,能夠輕松地改變通話雙方的聲音。男變女、女變男、老變少、少變老,只需揿幾下開關就做到了。并且這東西價錢非常便宜,随處都能買到。我明白跟自己通話的人正在使用變聲器,以此來掩飾身份。
試想一下,夏雪到羅布寺來,接觸最多的是向導仁吉多金和寺僧傑朗。她此行的目的最有可能洩露給以上兩人,而不可能是某個陌生人。從離開拉薩到湖上消失,間隔時間只有幾日,如果不是賣資料的人主動找上她,她是沒有閑空四處打探的。
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出售資料的人一定就在羅布寺裏,比較了解夏雪的行蹤,明白她關心什麽,才能有的放矢地搭讪交易。
“傑朗、仁吉多金是最大的懷疑目标——再詳細分析下去,仁吉多金識字不多,沉默寡言,辦事牢靠,像一塊青石板一樣木讷。與他相比,傑朗的嫌疑更大,因為藏地貯存‘古書’最多的地方只能是寺廟。傑朗常年留在羅布寺,主管接待、後勤等等雜務,最有條件接觸羅布寺的角角落落,那‘古書’是在這種情況下浮出水面的也未可知。”我有些分心走神,仔細回憶着傑朗說話時的語氣和遣詞造句特點,越比較越覺得可疑。
“很久之前,三眼族魔女肆虐藏地,人民身陷水深火熱之中。嫁給藏王松贊幹布的大唐文成公主雖然潛心繪制了《西藏鎮魔圖》,卻找不到合适的人選去降服魔女,永遠地将她鎮壓住。此時,護送公主西來的大唐諸将中有位孫奉朝将軍自告奮勇出戰,服下了一種來自珠穆朗瑪峰絕頂的神秘草藥,身體縮小幾百倍,偷偷藏身于魔女的茶杯裏,伏在茶梗下,混進了魔女肚子裏……”
不必我提醒,幾乎所有閱讀過中國四大古典名著的人都對這個橋段似曾相識,因為對方講述的活脫脫就是《西游記》中“孫悟空三借芭蕉扇”那一段,神通廣大的孫悟空變成茶梗鑽進鐵扇公主胃裏搗亂,逼得她跪地求饒,獻出芭蕉扇。
出于禮貌,我沒有打斷對講機彼端的敘述,任由他繼續講下去。
“孫将軍最終控制了魔女的思想,令她的肉身伏地昏睡,而文成公主也趁機下令修建鎮魔佛寺,嚴格按照《西藏鎮魔圖》上規劃好的位置,以山頭馱土,填平卧塘湖,并在其上修建了大昭寺,供奉神像,鎮住女魔心骨。其後,為了進一步鎮住魔女,在當時吐蕃王朝的四大重鎮衛藏四茹(當時的四個行政區劃),分別修建四大鎮肢寺,分別是在魔女左肩的約茹修建昌珠寺(今山南地區乃東縣昌珠區)、右肩的伍茹建嘎采寺(今拉薩以東墨竹工卡縣的秀絨河與馬曲河彙合處的馬曲河東岸)、雙足處的葉茹及茹拉分別建寺(今屬日喀則地區)。再以後,于魔女關節處再修建了四大鎮節寺,左右掌心及左右足心處修建四大鎮翼寺,終于平定了三眼魔族帶來的藏地災難。至此,孫将軍永遠地駐留在魔女身體裏,犧牲自我,舍生取義。他雖然不是藏傳佛教的門徒,但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慈悲、大智慧胸懷,已經流芳百世——”
“夏雪買這種資料有何用處?”我有些懷疑,因為《西游記》上的故事早就傳遍了中國的民間,即使是兒童啓蒙讀物上也有經過情節簡化的版本,這一點夏雪不會不知。
關于《西游記》作者吳承恩筆下那位神通廣大的孫悟空人物原型,野史上也有過相應記載,與對方故事中的将軍恰恰重名。
當年,唐太宗李世民一統天下後,把功勞最大的二十四位文臣武将的畫像張貼長安的淩煙閣上,另外一些功勳卓著的将軍也獲得了不同程度的嘉獎。其中一位姓孫的将領,榮幸地被太宗親自賜名“奉朝”,并被委任為平定新疆塞外叛亂的先鋒官。孫奉朝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但武藝精熟、打仗勇猛,擅長使用一根六十多斤重的熟銅棍,被同僚戲稱為“猴将軍”。他領兵到西域後,經過大小七十二戰,僅僅一年時間就平定了所有叛亂。
其後,孫奉朝感到自己殺孽深重,就辭去軍務,在北庭都護府的吉恩寺出家為僧。高僧玄奘去西天取經時路過吉恩寺,孫奉朝便主動上門拜師,受賜法號“悟空”,保護玄奘平安到達天竺。這個将軍和尚的傳奇事跡,經明代小說家吳承恩的巧妙加工,就成了七十二變、神勇無敵的齊天大聖孫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