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說好了你要的東西

交往的男女生之間究竟該做什麽？

牽手、約會、或者是甜蜜的親吻和無法轉移的視線？

很遺憾，這些都不适合月山瞳和黃濑涼太兩個人。

黃濑光是每天籃球部的超大量訓練就足夠讓他累成一條死狗了，月山瞳那個小惡魔除了嘻嘻哈哈拿着桃井的筆做一部分訓練調整其他什麽也沒有幹——雖然必須承認她的眼睛絕對是足夠刁鑽，重新調整的訓練計劃幾乎全都是用于開發黃濑涼太的體能和潛力的；但是這也就導致了每天訓練完以後的黃濑涼太連想去樓上的風紀委員辦公室找女朋友撒個嬌的體力都沒有了。

月山瞳對此表示了極大的同情和與之成正比的愉快程度。

更多的，也是因為她還并沒有正式理解“和黃濑交往”究竟代表了什麽。

當黃濑已經漸漸開始适應起特意為自己調整的訓練量之後，卻猛然發現月山瞳近些日子愈發神不知鬼不覺，包括他這個正牌的現任男友在內，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向。

黃濑可以允許她任何随意的胡鬧，但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前提是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自己的視線和了解範圍之內。毫無疑問的，月山瞳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在絕大多數時間忽略了男朋友的存在，讓黃濑有些小小的不開心。

同時也心生恐懼。

正是黃濑涼太因為比任何人都愛着月山瞳，所以也比任何人都了解月山瞳的身上存在着多少不穩定的因素。

他曾經守着她過了十多年，然而依舊沒有找到可以真正束縛她的東西。

部活結束後直接上樓找人然而又一次撲了個空只看到空蕩蕩的辦公室，這讓金發的少年那雙本來明亮清透的琥珀色桃花眼再次陰沉了起來。

去了哪裏呢？

妖館、寵物店、喜歡的咖啡館、甜品店、偵探社、與謝野晶子的住處、白鬼院凜凜蝶的家、亦或是她在學校附近的買下的公寓……

黃濑涼太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注視着空無一人整潔幹淨的辦公室，腦子裏迅速飛過了無數個月山瞳可能出現的地點。

不過似乎都不是呢。

Advertisement

他面無表情的重新關好門，慢悠悠的下樓，出了校門，神色如常的和隊友告別。不過他并沒有回去自己的住處，而是循着記憶中的一條路，慢悠悠的走着。

他知道該去哪裏了。

***

月山瞳忽然覺得有種奇特的不安。

像是被正在狩獵的饑餓野獸在陰影處被安靜的窺伺着自身，那種冷靜之下的瘋狂帶着陰冷的寒意絲絲縷縷的侵入她的骨髓，少女纖細的眉皺了起來，猛地轉過頭眼睛緊緊盯着安靜的門口。

然而那裏什麽都沒有發生，偌大的屋子裏除了芥川龍之介時不時壓抑的咳嗽聲并沒有其他的聲音。

是錯覺？

=-= 嗯……

而且說起來，從剛才開始芥川的咳嗽就沒停過。

“龍之介你咳的好煩，不能安靜點麽。”被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吵得忍無可忍的月山瞳終于把注意力轉了回來盯着她此刻的病人，坐在床上捂着嘴的芥川龍之介擡起頭，向來冷如冰霜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些許無奈的表情：“瞳小姐，你應該知道我這個病根從小就沒好過……身為大夫的瞳小姐應該很清楚這件事吧？”

月山瞳的表情立刻沉了下來。

“我會醫術，但不代表我就是大夫……龍之介應該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才對？”她冷冰冰的假笑着，“畢竟作為我的‘藥人’的時候，我可是實打實折磨了你好久不是麽？”

**

芥川龍之介曾經是D伯爵陪着她在貧民窟撿回來準備作為練手的藥人小孩。

買了這條命當時用了多少錢？

一頓美味的飯菜，一身幹淨的衣服，然後讓他過了幾天曾經的芥川龍之介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就足夠勾起這個貧民小孩對外界最大的渴望。

月山瞳直言自己只是要他的命，而他也只有一條命。

所以他給了。

當時的月山瞳五歲，而芥川龍之介是十歲。

當藥人的日子是極為痛苦的，特別是月山瞳這種能完美掌握生與死界限的高手來說。各種藥物對身體的折磨用地獄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但是對芥川龍之介來說至少比貧民窟的日子好過得多。

至少在這裏，他能感受到“活”的感覺和存在的價值。

他的異能讓她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月山瞳醫術極高，毒術也有着頗高的造詣，這些在轉生中遺忘的記憶和感覺正在芥川龍之介的身上一點點的複蘇着，她并不打算尋找下一個藥人，而是用最兇殘霸道的藥物一點點治療芥川龍之介在貧民窟留下的沉屙痼疾。

各種毒物藥物之間彼此相生相克的方法，但是身為山鬼的她有着極高的抗藥性。這樣一來，芥川龍之介破敗衰弱的人類身體就成了月山瞳作為實驗的最好的試驗臺。

這種貌似毫無波瀾的生活一直持續到芥川的才能被太宰治發現并從寵物店的手裏帶走，從此成為了港口黑手黨。

月山瞳對此非常不滿。

這表現出來，就是她非常不耐煩的粗暴動作和直接用靈力檢查的行為，月山瞳毫不收斂狂暴兇狠的靈力順着她的手指沖入芥川體內，碾壓血管的熟悉痛苦走遍全身之後，對于芥川龍之介的身體檢查已經得出了結論。

“之前在你體內下的毒和藥本來已經形成了一個自我循環，不過因為你這兩年損耗過甚循環斷掉了毒素侵入髒腑而已，放心，慢性毒，而且彼此還有大部分都是相生相克的，你一兩年內還死不了。”

月山瞳拽過芥川對面的椅子沉着臉坐了下來。

“身體也檢查完了，診斷也和你說了，等一下給你開個藥回去吃兩天應該就不至于咳得這麽誇張……所以你大費周章的在這附近鬧事是要幹嘛？”

芥川龍之介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點尴尬的表情。

【 “聽着芥川，”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語重心長的給他作指導：“女孩子，特別是像月山小姐這樣自己就有極高實力的漂亮女孩子，是絕對不可以抱着‘在暗地裏默默守護她’的想法去追的。”

芥川表示自己壓根沒往那邊想：“我很尊重瞳小姐……比任何人都要尊重她，并不是要追她。”

森鷗外一臉我懂你就不用嘴硬的表情。

“好吧，那我們換個說法，”這位成熟的而且很明顯就是閑着蛋疼的首領大人依舊用循循善誘的語氣開導着芥川這個死疙瘩：“你舍得看到你的瞳小姐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過着你所不了解的生活麽？她的實力、她的性格、她的為人處世，哪裏适合外面的社會？而且你既然要和她證明自己的價值單單是自己跑出來當黑手黨是不行的。”

芥川龍之介不由得點了點頭。

瞳小姐好像因為這件事情非常生氣。

森鷗外的表情變得更加和藹了：“所以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如何對付那位可愛的小姐？如果可以讓她加入港口黑手黨，不僅可以對武裝偵探社造成一次不小的打擊，我們也可以收獲一位資質天賦堪稱天才的新大夫——到那個時候，你想證明自己的價值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麽。” 】

芥川龍之介覺得首領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他開始在帝光中學附近無所顧忌的展開活動，終于招來了怒火沖天的月山瞳。

在暴揍了一頓黑色風衣的小子之後，月山瞳這麽多年已經被自己壓縮成岩漿的怒火終于冷卻了一點。

黑手黨中殘暴冷酷殺人不眨眼的年輕幹部在小了自己五歲的纖細少女面前卻露出了極為乖巧的溫順，他本來就不是善于言談的角色，此刻在隐隐開始面露不耐的月山瞳面前愈發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猶豫了很久才開了口：“……瞳小姐，我如今已經很強了。”

月山瞳只是回了一句毫無感情波動的回答：“嗯，所以呢。”

“……所以，如果瞳小姐需要藥人的話……”

月山瞳面無表情的擡手打斷了他的話。

“我當年找你做藥人是因為我需要回憶一下學習過的東西，不過我現在都想起來了，所以你這個藥人的身份對我已經沒了什麽價值。”

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看着芥川龍之介的時候只留了一片冷漠的平靜。

芥川龍之介瞳孔驟然一縮，他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盯着月山瞳那雙過分冷然的眼睛。

然而對方依舊是那副沉穩漠然的态度。

少女拍了拍裙角站了起來，毫不留戀的往外走去：“就是這樣……當年雖然因為你走了我沒了藥人恢複記憶稍稍有些困難，但也不是什麽太麻煩的事情，所以我已經已經沒有讓閣下繼續工作的必要了——龍之介，你的命我已經用完了，你在我這裏自由了。”

你說……

你用完了？

“瞳小姐……？”

這和你當年說的，不一樣啊。

說好的我的命是你的，你怎麽就不要了？

不行。

這不行。

當月山瞳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後卻響起了芥川龍之介壓抑顫抖的聲音。

“……羅生門。”

作者有話要說： 憧憬和愛情摻雜在一起，對自身的自卑和仰望時的敬慕融合，因為感覺自己被抛棄而因此露出獠牙的狂犬。

這裏的芥川龍之介因為提前被撿走所以沒被太宰渣過（咦）但是被瞳妹無意識的抛棄了一回。

瞳妹的想法很簡單，一手人一手貨你的活幹完了所以沒你啥事了，問題芥川那邊一直以為自己是終身制的啊。

在這裏提醒一句廣大群衆終身捆綁銷售的貨物要不得。

感覺芥川也很适合病嬌黑化路線，你看原著把敦都打成啥模樣了﹁_﹁

PS：請不要在沒有人間失格亦或是沒有任何防備措施的情況下背對羅生門呦~~~(*￣▽￣)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