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截然不同
死亡的威脅。
傍晚時分,被夕陽染紅的暖色街道,飛奔的影子,劇烈的喘息聲,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雙腿,還有肺部和喉管傳來的仿佛灼燒撕裂般的痛楚。
中島敦此刻腦子裏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跑的遠一點、再遠一點,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影子又會出現……不想死的話,不想被殺的話,就只能跑——即使知道這是在夢裏,他依舊無法掙脫這糾纏入骨的恐懼。
“……敦君。”
……有誰在叫他。
中島敦昏昏沉沉間,好像聽到了模糊的呼喚聲,不過周身那種近乎溺斃般令人窒息的絕望實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地他根本無法承受,無法醒過來。
“敦君!”伴随那聲擡高了音調的呼喚聲,他的腰上先是狠狠一痛,緊接着就是腦袋與地板的親密接觸傳來的撞擊後疼痛的眩暈感,這下子中島敦終于成功清醒了過來。
站在他旁邊的太宰治緩緩收回了剛剛踹出去的腳。
“工作時間不可以睡覺哦~”太宰治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根本無從辨別他是不是再生氣:“而且敦君剛才的喊叫聲實在是太可憐了,聽着實在是不忍心讓你陷在噩夢之中呢。”
中島敦就只是摸着頭坐在地上僵硬的笑。
“說說看吧,做了什麽樣的噩夢把自己吓到這個樣子。”太宰治蹲了下來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的慘叫聲可是吓到了不少人呢。”他指了指周圍,偵探社的其他成員紛紛扭過頭看向中島敦,表情或是無奈或是好奇,這讓中島敦的表情愈發尴尬。
“只是夢見了入社以前的事情而已,做夢的時候感情不受控制,所以才會尖叫吧。”他撓撓頭,只得苦笑。
太宰治的興趣反而愈發濃郁起來:“哦~什麽樣的事情會讓你這麽害怕?”
中島敦的眉宇間忽然露出了一絲畏懼瑟縮的沉默。
太宰治敏銳地察覺到了,但是因為中島敦一向膽子小,性情又很是怯懦溫順,他心裏反而愈發好奇起來,繼續锲而不舍的鼓勵道:“有什麽擔心的?說出來的話說不定我們還有解決的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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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張了張嘴,也許是周遭社員的注目眼光太過明顯,他自己又曾經有過錯誤估計偵探社戰鬥力的前科,思來想去之後,他決定還是說了出來:“我在入社之前,曾經被人追殺過。”
哦,意料之中,畢竟黑市懸賞金七十個億呢。
衆人點頭。
中島敦緩緩皺起了眉頭:“然後就是……追殺我的那個人,從始至終只是跟在我身後,卻不打算殺我——我能知道她殺了所有準備對我出手的人,她對我同樣也是有着殺意……但是根本沒有動手。”
殺死他,明明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亦或者說,那個人是在享受狩獵的過程?享受着他疲于奔命時候的崩潰和無助?
中島敦不明白。
他只明白那段時間裏,對于那份殺意而流露出所有的恐懼都是真實的。
“就這種事情?”太宰治眨眨眼睛,有點理解不能:“芥川都沒能把你吓得做噩夢,我倒是對這個人有幾分好奇了……那個人是誰?我們認識麽?感覺你雖然沒見過但是知道對方是誰的樣子。”
中島敦的臉色瞬間一白。眼尾瞥見正在皺着眉打電話的與謝野晶子,喉嚨裏的話說什麽都摳不出來,那些字眼生生卡在了那裏,噎得人上不來氣。
太宰治他當然認識——而且應該很熟悉才對。
天知道當中島敦見到第一次見到與謝野晶子桌子上的那張照片的時候,費了多少功夫才沒有漏出破綻——照片中的少女那如畫般的眉眼,他再熟悉不過了。
就在數月之前,那個人還披着黑色的風衣,穿着白襯衫黑長褲,蒼白而纖瘦,整個人都透着一種褪去所有色彩的空洞,一雙眼清清冷冷沒有一點兒的溫度。她背着一把長長的大太刀站在街角安靜看着自己的模樣現在依舊清清楚楚的印在中島敦的腦海裏。
很美,很冷,很危險。
她就站在那裏,沉默又冷寂的眼神絲毫不比她手中淩厲又利落的刀鋒溫和多少。
中島敦沒見過比那個女人更漂亮的人,沒見過比她的刀更快的速度,也沒領略過比她的殺意更令他恐懼的人——包括芥川龍之介在內都無法給他造成這樣深刻入骨的恐懼感。
但是也許是因為印象太過深刻,所以他第一時間分別出了與謝野大夫桌子上那張照片裏的少女和記憶裏那個女子的區別。
年紀、體型、氣質全都不同……那分明就應該是容貌相同的兩個人才對。
中島敦只是稍稍想了想,就拉着太宰治到了樓下的咖啡館,避開了偵探社的其他人。
太宰治稍稍感覺到了一點這件事在中島敦心中勾搭嚴重性。
一杯滾熱的咖啡握在手裏,中島敦的臉色才微微患過了一點。太宰治撐着下巴漫不經心的聽着,卻在中島敦的下一句話裏驀地沉下了眼神。
“那個人……擁有和與謝野大夫的妹妹一樣的容貌——如果不是年齡和氣質不對,我會以為追殺我的那個人和與月山小姐就是一個人。”
捏緊了咖啡杯的中島敦,一字一頓的慢慢說道。
“……敦君,這種事情可不能随便開玩笑的。”太宰治目光嚴肅起來:“你我都知道與謝野小姐有多重視她的妹妹,如果讓她知道你這麽說那孩子她會多生氣我想你知道;何況時間也對不上,月山瞳是個學生,還是帝光中學的風紀委員長,沒有空認識你,也不會有時間去追殺你。”
“我沒有認錯!我不會認錯的!”
咖啡濺到了手指上,依舊很燙,皮膚迅速紅了起來,中島敦卻絲毫沒空顧及,青年瞳孔緊縮表情僵硬,渾身顫抖的模樣分明就是又一次重新陷入了那段可怕的記憶之中:“那樣的人見過一次就不會忘的!她的眼神……她的刀那麽快……殺人的時候,連血都沒有時間留在刀鋒上……”
“——招數名為‘燕返’,如何,很漂亮的刀鋒吧。”
那個聲音沙啞而清冷,在安咖啡館中顯得突兀極了,而且沒有絲毫預兆。
乍一聽見那個聲音,太宰治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循着聲音的方向一臉驚愕的看着門口的方向。
來者披着黑色的風衣,白襯衫,黑長褲,整個人蒼白又瘦削。一雙漆黑如夜的眼裏透着裏世界的上位者看遍生死之後特有的傲慢與漠然。她提着一把極長的長刀,刀鞘拖在地上,随着她的走動,發出了喀拉喀拉的聲音。
太宰治太熟悉這張臉了。
那是與謝野晶子的寶貝,港口黑手黨時期芥川龍之介不惜一切想要變強的最終源泉。而且月山瞳與他關系還真的可以說是相當不錯,印象中還是個孩子的少女忽然變成了眼前的模樣,太宰治說不驚訝那絕對不可能。
他的喉結滾了滾,一貫華麗又張揚的輕佻嗓音罕見的有些沉重的發啞:“……瞳?”
那擁有着與月山瞳一模一樣容貌的女子勾勾嘴角,立刻又皺着眉捂嘴咳了起來。
“不對,太宰先生叫我倪克斯才對。”她挪開了捂着嘴的手,袖子滑落下去,露出了一截瘦的青筋暴起腕骨突出的蒼白手腕,“倪克斯馬基亞維利,太宰先生別弄錯了,我和那孩子是不一樣的。”她的聲音很虛弱,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眉眼間隐隐又現出了太宰治極為熟悉的那種屬于月山瞳的神情。
太宰治還是不敢相信。
怎麽會那麽相像……分明就是長大後的月山瞳才對。
“你是誰?和瞳是什麽關系?”太宰治收斂了所有的無所謂的态度,眼神嚴肅的像是換了個人。
倪克斯卻不打算和他多做糾纏。她又咳了幾聲後,沙啞着嗓子開了口:“太宰先生,我時間不多,不太想和你多做解釋,何況就算解釋了你又能聽懂多少?”倪克斯體內用作續命的蠱蟲已經也快耗到了極致,月山瞳離開了這片土地,她能接着月山瞳的影響使用的靈力也跟着愈發的稀少起來。
——成功挖掉了心魔的心髒拿回來自己其餘的妖骨之後,倪克斯體內最後的反噬也爆發了。
她的壽命已經所剩無幾。
這不行啊。
就算是茍延殘喘半死不活,她也得掙紮着多活幾年。
而在太宰治的眼裏,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當她不說話的時候,若是忽略胸口的起伏那便與死人無異——她已經沒了生氣,仿佛下一秒就會化作塵土徹底消失一樣虛無。如此一想,倒也能理解身後那個跌坐在地上不住顫抖的青年了。
“被你這樣的人盯着還真是可怕……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麽把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步的。”太宰治扯起嘴角露出誇張的笑容,緊繃的神經卻是一點都沒有放松。
倪克斯沒有一點兒多餘的力氣去客套假笑,在太宰治看來,她抽出那把長刀的動作緩慢而吃力,像極了一個垂死的虛弱病人。“我沒力氣和你多做客套的,太宰先生。”
她的刀尖抵在地上,喘了幾口氣,這才繼續低聲道。
“能否請先生交出你背後的人虎?”她擡起頭,露出與月山瞳與與謝野撒嬌時一模一樣的乖巧笑意:“我求不多,只需人虎心髒旁邊的一根……不,兩根肋骨就可以了。”
太宰治假笑道:“你應該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取到骨頭’。”
“那不行,要活着取才成。”倪克斯虛弱的笑着,笑容又冷又美:“不然我為什麽要等他加入偵探社可以控制異能以後才過來啊……”
“——畢竟死人的骨頭可是沒用的。”
作者有話要說: 實習狗,沒時間,隔壁有主更的坑,這裏又沒啥感覺……寫得慢更新少勿怪_(:зゝ∠)_
_(:зゝ∠)_只能說努力每次更新都是幹貨不灌水,但是更新頻率就沒法保證啦……畢竟學校實習的時候事情還是蠻多的。
第一次v文,肯定會寫到完結,不用擔心坑文問題,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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