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返生鏡表示喂飽
返生鏡追了一陣, 那人鑽進小巷子裏, 衣擺一閃消失。
只好徒勞無功折返, 瞥了一眼抱頭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的店小二,将門關上,輕聲說沒事, 然後上樓。
房門被那一腳踹壞了,欲掉不掉的挂在牆上,返生鏡思躊是否換房, 嗅到空氣有異,面色微變,快步踏進屋,掌風打飛散發刺鼻味道的炭狀菜。
鍋鏟碰撞, 發出重重砰聲, 轉了幾圈停在牆角。
正在給手指清洗上藥裹布的林池清回頭看了一眼,繼續動作輕柔處理傷口,陸墨眼裏只有一人,明明受過比這重千倍百倍的傷,嘴上卻不安靜叫疼。
返生鏡面無表情貼着兩人走過,找來掃帚清掃地面, 然後用釘子将門重新固定, 敲釘子時聲音震天。
林池清在傷口上裹了一層又一層布,打上精巧的結, 教訓陸墨:“小心點。”
陸墨申冤:“返生鏡忽然踹門動靜很大,我是被驚吓的, 平時絕對不會這樣!”
返生鏡正在敲最後一顆釘子,石頭一砸,釘子深深陷進木頭裏。
飯桌上,林池清道:“這幾日在此處暫住。”
陸墨:“不着急去東海?”
林池清露出困惑:“方才門外偷窺之人,予我似曾相識之感,似重要之人。”
返生鏡動了動嘴,想要說話,陸墨咽下飯菜問:“你出關後我們一直在一起,不記得有這種陰森氣息,難道是幾百年前故人?”
林池清蹙眉搖頭,表示記不太清。
兩人你問我答,許久後,林池清問返生鏡:“你可有見那人面像,辨其種族?”
返生鏡表情有些沉郁,看了看安靜下來的陸墨欲言又止,沉默許久,搖頭起身:“我先回房,有事敲門。”頭也不回,步履沉重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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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咔一聲關上,陸墨喚人上來收拾東西,房間恢複空蕩後,掏出浴桶等候店小二送上熱水,與林池清繼續說話:“返生鏡如此凝重,敵方定然不容小觑,不知何因,剛進城就盯上我們。”
林池清端坐床頭,注視幽幽天幕,眼前墨色搖晃,陸墨關上窗戶,并占據他所有視線。
“明日一早調查,夜深該歇了。”
店小二送來熱水,封閉的屋子水霧氤氲,陸墨揮手間,身上衣服已然整齊躺在桌上,他穿着輕薄裏衣跨進浴桶,一瞬不瞬望着林池清背影,沉默冷靜的表情很快變成蕩漾,毫無羞恥心叫嚷:“池清!我手受傷了,不能見水,幫我洗澡!”
林池清揉動太陽穴,靈寵膽子一天比一天大,自己最近當真太過縱容。
陸墨還在不依不饒,百喚不應後開始委屈:“你看別人家的靈寵,主人都給親自洗澡!”
林池清深呼吸,平靜轉身,走至浴桶旁,與水裏笑嘻嘻的人對望,冷漠道:“安靜。”
陸墨歪頭裝天真:“是讓我不說話嗎?可我天性如此~”
一米八幾的體型和詭異妖紋看起來沒有天真無邪,道有些詭異兇邪。
林池清手腕翻動,寒星劍飛了過來,他握住劍柄,沒有出鞘,隔着劍鞘抵在陸墨肩膀,慢慢滑向脖頸,低頭俯視。
陸墨立刻避開劍鞘,老實乖巧可憐沉進水底。
到底是沒有化成原型,也沒有得到被侍候洗澡的特殊待遇。
興致缺缺的慢吞吞洗完澡,轉眼忘記剛才心情,爬上床調整最佳姿勢,身體忽然一僵。
“……”
被林池清定身了!
他聽着身後水聲,眼前卻是黑洞洞窗口,被竹枝撐起半開的窗戶陰影加重一重,一點豔紅衣擺垂落下來,只兩指寬。
陸墨張口,發不出聲音,想動作,卻無法擺脫禁锢,額頭發汗盯着面前,那截衣擺縮了回去,周圍寧靜安詳,絲毫沒有外人入侵的異常。
陸墨死死瞪着那方,那個不知道是哪個種族的東西正伏在窗上,擺出扭曲的姿勢觀看房間一舉一動。
身後忽然破水聲,林池清随手抽衣裹體,執劍刺向窗戶。
“啊!”
一聲驚叫,外面再無半分動靜。
林池清跪在床上,探身窗外四下觀望,只尋到那人逃走時留下的一縷白發。
執起送往鼻間輕嗅,果然是很熟悉的氣味。
将窗戶關上,施下防禦結界,嗅到淡淡血腥味,轉身低頭凝視陸墨:“她傷到你了?”
陸墨見他這幅衣不蔽體長發軟軟披散模樣,鼻間血流更多,閉上眼睛強迫冷靜,鼻翼竄進清淡草木香,那人拿着手絹輕輕幫他處理流出的氣血,指尖偶爾觸碰肌膚,陸墨更加鼻子溫熱,連帶着,全身都燥熱起來。
林池清越擦越多,面色越發凝重,解除定身與禁言,讓陸墨自己處理,然後下床穿衣,開門而出。
陸墨捂着鼻子喊:“去哪?”
林池清:“忍一忍,我很快抓來她為你解毒!”
陸墨:“哎哎哎!你別走!我真的沒事!不是中毒!”
已經沒有了林池清氣息。
返生鏡聞訊而來,問清楚情況,一言難盡望着陸墨,帶他一起追人。
林池清跑了許久,進入一片開滿鮮花的花谷,依山傍水流水潺潺,他燃起數道火團,擁有美麗形狀的花能看清了,竟全是流淌着死氣的黑色魔花!
敵人最後一點氣息也消失了,明知身在谷中,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
林池清将花谷每一寸都細細尋過,仍不見蹤跡,只找到數具新舊不一的仙魔妖白骨。
陰測測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起陣陣回音,女人尖銳兇殘道:“當初約定生生世世,沒想到,你也變了心!”
林池清:“出來!”
女人:“哈哈哈!林池清,你也變了心!”
林池清在黑夜裏徘徊,那人話音陡厲:“負心人該死!”
陸墨與返生鏡兵分兩路,不約而同找到這處詭異花谷。
陸墨後到,遠遠的看見一道黑影伫立花叢有如雕像,走近看,發現正是返生鏡。
他正噙着開懷的笑容,嘴裏嘀咕着聽不懂的話。
冰涼的風襲來,陸墨靈敏避開,那道擦臉而過的風刃,在地上劃出深刻痕跡。
陸墨戒備道:“誰?有本事出來!”
又一道風刃襲來,然後漫天風刃,一道女聲仿佛貼着耳邊咆哮:“他們約定生生世世!你為何插一腳?”
陸墨:“???”
女聲:“男人都是一樣的!沒有永遠!沒有永遠!”
陸墨:“池清呢!你把他怎麽了?”
那人:“他也這樣斥過我,還不是換了身邊人!天下男人一般黑,去死!全都去死!”
陸墨重傷在身,被打的連連敗退,苦笑着自己這傷至從半年前被人族魔族圍攻,就再也沒有好過,倒黴事一件接着一件,戰名赫赫兇名在外的妖王活成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返生鏡脫離幻境了,紅着眼打退紅衣恐怖女子,冷道:“誰許你改動我的記憶!”
打鬥動靜很大,滿山魔花脫離花莖飛升,濃烈死氣卷着兩人,待人突破,那裏已經沒了女人身影。
陸墨捂着被折斷的胳膊,眼前一陣發黑:“還沒問出池清下落!”
返生鏡:“無事,他已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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