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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麟這兩天在學校查了馮程，不愛學習，和老師作對，是班上有名的搗蛋鬼。這家夥，還曾經在林十五的面前公然挑釁逃課。但這個人，卻意外的，在同學們面前口碑不錯。男生說他講義氣架子不高挺合群，女生說別班同學欺負她們總是馮程出來維護。所以，左麟并沒有料到馮程會來今天這麽一出。特別沒想到的是，他憋紅了臉，滿含不甘的那一句。

“她可以和別人做那種事，為什麽我不可以。”

那種事？

左麟眸子眯成一條線，審視地看着馮程。

聽到馮程那麽一句，李無敵差點沒噴口水。孩子說到這個份上，他大概也可以想到內容。只不過……馮程和王露都還初一啊，十二三歲的孩子到底是有多早熟？

李無敵咳了咳，看了眼面色暗沉的左麟，斥着馮程：“馮程，你丫的自己變态還拖個下水的！關乎女孩子的名聲，你可不能随便亂說！”

李無敵兇他，覺得他說謊，馮程雖然怕他們大人，但也氣不過：“我不是亂說，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

還挺橫！李無敵張了張口，剛要說話，被左麟打斷。

“看到了什麽？又聽到了什麽？”

“我……”馮程開口說了一個字，又馬上地止住了。他低下頭，若有所思着。他不知道該不該将事情和盤托出，他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要查些什麽。

見馮程不說話了，左麟緩緩開口：“王露同學身上有虐打的痕跡，目前看來，你最可疑。”

“我沒有！”馮程馬上反駁，“我才不打女生！”

“所以，你應該将你知道的說出來。一來可以幫助我們幫助王露同學，二來也可以轉移我們注意，減少你的嫌疑。”左麟說道。

“憑什麽告訴你？”馮程喊了句。像是平時對抗老師一樣，他挺直了背脊，毫不畏懼地看左麟。

可是越看，他越心虛，越不敢看。

緘默。

氣氛有些壓抑。

馮程不想說，但莫名的，他對于左麟有些恐懼。李無敵抓他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麽壓抑過。喘不上氣，像是要窒息。

片刻，他終于開口，說了一個故事。

馮程喜歡王露，從開學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她笑的時候，露出兩顆虎牙，特別可愛。他想吸引她的注意，但是他相貌平平，成績倒數。于是，他走極端，選擇了挑釁老師。他張揚跋扈，每每氣得老師吹胡子瞪眼。他很受用那些同學看他時崇拜的眼神，但這些，對于王露，似乎并不起作用。

有朋友給他出主意，讓他送禮物表白。一個星期前，他買了一枝玫瑰。怕其他同學看到起哄，他天沒亮就來了學校。把玫瑰藏在課桌裏，藏了整整一天。馮程知道王露放學後時常會在教室自習，所以那天他等到所有人都離開教室，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的座位靠後，看着她在前邊自習，心頭小鹿亂撞。雖然看的只是背影，但他仍然緊張得不得了。緊張過甚的結果，就是尿急。他想，解決完生理問題，他一定要把喜歡說出口。從廁所出來，剛過轉角，就看見王露走到了那邊走廊的盡頭。她背對着他，沒有回頭。他張了張口，想要喊她，卻見她推開了盡頭那門。

走廊的盡頭，是辦公室。

“砰”地一聲，王露進去，門關上了。

馮程想，王露該是問問題去了。他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出來，所以決定去辦公室門口等。可這一去，他就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辦公室裏，女生的嬌吟如同一塊又一塊的石頭壓在了他的心頭。

一聲一聲，短而緊促，無法忍耐般吟出口。

這個年齡的少年，對于未知好奇，對于不得渴求。特別是欲望，對女生的欲望。馮程自己也偷偷在家看過幾部片子，他清楚的記得，片子的女主角發出的就是這樣的聲音。

他聽着，拳頭緊握着，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幾近崩潰。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他喜歡的女生，會是……

他氣憤，他不甘。

他倒退，然後奔跑。

他回到教室，從自己的課桌裏拿出那枝玫瑰。一甩，用腳踐踏。一腳一腳，踩得那血紅的花瓣四分五裂。紅色的色素滲入地板細縫，留下一道深深痕跡。

李無敵吞了口口水，一雙眼因震驚瞪得老大，嘴砸吧砸吧，問馮程：“馮程同學啊，你是不是聽錯了啊？”

馮程咬着嘴唇，搖頭：“我也怕我聽錯，我有再去偷聽過。”

李無敵摸着自己的小心髒，感覺這個故事，他真的需要好好的消化。

左麟則表現得鎮定許多，雖然他也覺得荒誕，但是……

他想起保安師傅與他說的，王露經常逗留自習。她在教學樓裏，沒有人知道她是在教室，還是在辦公室。還有王露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麽來的呢？父母打的……還是……

“班上有人欺負王露嗎？”左麟問馮程。

“沒有。”馮程肯定地回答，“王露的人緣很好，她對誰都是笑盈盈的。”

是啊。

左麟也記得，她的歡聲笑語。

可是……

經歷了這種事，還能笑得出來……

所以，是自願的？

“辦公室？”左麟提到馮程故事裏的關鍵詞，他緊皺着眉頭，問，“有看到辦公室的人嗎？”

“沒看到！”馮程惡狠狠地說，“不管是誰，都配不上王露。老牛吃嫩草，但也不能是這個吃法！”

馮程已經篤定，在辦公室裏的，一定是老師。

“你跟蹤王露多久了？”左麟問道。

“從那天起，一直都跟着。”馮程想了想，說了個大概的數字，“十天的樣子吧。”

“這十天，王露每天都去辦公室嗎？”

“也不是，大概有四天去了。”

馮程說着，又補充了一句。

“只要王露留下自習，一般就會去。”

左麟若有所思地點頭。

沉默片刻，馮程坐不住了。

“我可以回去了嗎？”

左麟與李無敵對視，李無敵咳了咳，回馮程：“去吧，以後別極端做事了，找機會給王露同學道個歉。”

馮程如臨大赦，站起身，扯了扯自己的褲子，想了想，對左麟和李無敵說了句：“今天這事，你們能別告訴別人嗎？”

“小子！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為！”李無敵很不客氣地回了他這麽一句。

馮程撇嘴，也不奢求了，轉身就往門口走。

“等等。”

走到門口，左麟叫住他。

馮程打了個冷顫，回頭就說：“我不用送！”

李無敵翻了個白眼：“沒人要送你！”

左麟也從沙發上起來，站直了看他。

眸光幽暗，深不見底。

“放學後的辦公室，你還有見過其他人去嗎？”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