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馮程跟蹤王露的第三天，終于按耐不住在那個人少的巷口截住了她。

一連幾天的好天氣，在那天終結，一整天綿綿細雨不斷，不見大，也不停。王露舉着一把碎花小傘，因為眼前擋了人，她将傘微微舉高，将視野擴大。馮程并沒有傘，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歪着頭，痞子像十足地看着王露。

王露眉頭微皺，卻還是耐心地問：“馮程同學，有什麽事嗎？”

馮程舔了舔嘴唇，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王露，似乎要将她看透，又似乎是已看透了她。兩人對視了一分鐘，馮程終于開口：“王露，我挺喜歡你的。”

說着，他緩緩走近她。

王露微微詫異，卻又馬上鎮定下來，她看着對面的人一本正經地說：“馮程同學，我們現在是學生，得以學習為主。”頓了頓，她暗下眸子，又加了一句，“我也，并不喜歡你。”

“那你喜歡誰？”對于王露的答案，馮程有些氣急敗壞。

他靠近她，想尋求一個答案。而她一步一步後退，最後退無可退被他抵在了牆角。

王露手中的傘被馮程抽掉，丢在了地上。他将身子貼近她，又問了一遍：“那你喜歡誰？”

王露撇過頭，不去看他：“我喜歡誰，不關馮程同學你的事吧！”

想推開他，卻抵不過他的力氣。

“呵。”馮程冷笑了聲，“為什麽我不可以？”

雨滴打在兩人的臉上、身上，浸透彼此摩擦的衣衫。距離越近，他心中的欲望越大。抵着她，她不大的柔軟挨着他，讓他腦中浮想聯翩。他眸子晶亮，閃過一抹不甘神色，眼睛一閉，不顧一切地強迫她。

她扭動着，她反抗着，他卻更加興奮。

欲望在他的心中滋生，他一手伸進她的衣內。正要感受女生身體的柔軟，卻被一只手鉗住了他想要行進的動作。馮程驚覺，整個人一個激靈，順着手的主人看去，只見一壯實的男人一臉審視地看着自己。

他還未反應，那人将他的手一甩，将他整個人一推。

馮程踉跄地退後，而王露一逃脫禁锢，就掩面哭着跑走了。

做壞事被人抓住，馮程也覺着難堪，他也想跑，被男人抓住了後頸的衣服。

馮程立即苦了臉，求饒：“我、我再也不敢了！”

他想，他是一個小孩子，犯錯會被原諒的。這個路人甲，會放過自己一馬吧。

“丫的！剛出了一點事故，你就給我出岔子！”

這男人，正是李無敵。

馮程跟蹤王露絕不會是一時興起，很可能之前就有動作。所以那天之後，李無敵繼續負責跟着馮程，而左麟則繼續在學校調查其他。一連兩天，馮程都無害，李無敵才放松了警惕。這不剛才，因為路上走神口饞路邊的燒餅，不小心撞了人，才耽擱這麽一會兒。卻沒想到，就是這麽一會兒，馮程這小子竟然來了這麽一出！

這種行為不就是信上所說的侵犯！丫的還是性.侵.犯！

馮程沒懂李無敵這話的意思，被吓得面色慘白，只反複一句：“我不敢了！”

“現在想走沒那麽容易了。”李無敵努努嘴，拎着孩子往外走，“走，咱們聊聊。”

綿綿細雨中，空寂無人的小巷，碎花小傘歪着支幹，傘柄朝天。小傘積着雨水，一滴一滴，發出“嗒嗒嗒”的聲音，抗議着自己的孤寂。

迫于威懾，馮程一路都膽戰心驚。跟着李無敵到事務所門口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了，盯着牌子看了好一會兒，差點沒哭：“你是偵探？”

在馮程的印象中，偵探和警察沒差多少。而來這事務所，他覺着就像是到了警局。

李無敵挑眉，得意地點頭：“當然啦。”頓了頓，又加了句，“大偵探！”

馮程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跟着李無敵進了事務所。

這個時候，左麟已經回來了。他正靠着書架，看着李無敵帶回了馮程，放下手中的書，眉頭微微皺起，冷不丁一句：“出事了？”

李無敵推了推馮程，“啧啧”了兩聲，說：“可不是！”

馮程整個人立在會客廳中央，動也不敢動，心虛地看着左麟。瞧這氣勢，眼前的人應該是頭兒。

李無敵附在左麟耳邊說了兩句，左麟看馮程的眼神越看越怪。

沒明說，也知道在說什麽。

馮程一咬牙，開口：“我就是一時沖動，以後真的不會了！”

左麟對李無敵點點頭，後者推到沙發就着坐下。

“坐吧。”左麟朝馮程指了指沙發那處。

馮程搖了搖頭，不願意動：“我想回家。”

“要不要我們送你？”左麟反問。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馮程聽懂了。

“馮程同學，不瞞你說，我們事務所正在查案子。所以等會兒，要問你的，會很多。你要不坐我也不勉強，只是等會兒別說累。”左麟也不管馮程了，自顧自地在李無敵身邊坐下。

聽左麟這麽說，馮程想了想，也在沙發上坐下了。

“你們……要問我什麽……”馮程問道。

“為什麽要跟着王露？”左麟開門見山。

他面對的，是孩子，所以沒必要繞彎耍狠。

馮程吞了口口水，沒說話。

李無敵“哼”了聲，幫他答：“丫的就是計劃今天這一出吧。”

馮程的頭埋得更低了。

沉默，等同于認同。

“你喜歡王露？”左麟問。

馮程舔了舔唇，點頭：“我真是喜歡她，要不不會……”

說到後面，他自己也說不下去。自己也覺得荒唐，但他卻不後悔。大概他和王露，這一輩子，也就剛才那麽一時，最靠近。

“喜歡一個人，有很多方式去追求，又何必走這種極端的方式。”茶幾上放着茶壺和杯，左麟拿出杯子給馮程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

馮程咬了咬唇，盯着茶杯面上的水，沒有動作。

半響，他開口：“平常她都對我愛理不理的……我也想好好追她，可是……”

“嗯？”左麟鼻音輕揚，問着下文。

“可是……為什麽別人就可以，我不行啊。”馮程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有些不甘，又有些狠決。明明他年輕，明明他帥氣……可為什麽，不是他！

“別人可以？”左麟循循善誘，“別人是誰？可以什麽？”

馮程埋下頭。

沉默片刻，他才緩緩開口。

“她可以和別人做那種事，為什麽我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來啦，這個案子沒有什麽懸疑性也沒有什麽恐怖性，大概只是為了寫這個現象，引起一些思考吧。大家可以猜猜，這個別人是誰。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