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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正.法，酒店卻仍不能恢複平靜。

項理已經将陸成大指控殺人和非法交易的證據上交給了局長。雖然度假村屬于縣局管理，但陸成大本人以及總公司在市內，所以案子直接遞往上級，由市警察廳處理。如今，陸成大本人已經被捕入獄，其財産也被凍結。與案件所有有關聯人物皆被收押，等待開庭審判。

陸成大應該怎麽都沒想到，董輝會背叛他。原本高高在上的人，也就是一夕之間，竟成為了階下囚。

偵探所一行人還在度假村，明天幾人才會啓程回S市。蘇哲這兩天心情很複雜，做什麽都是獨來獨往的。

明天回去，他就可以親眼看到那個人落魄凄慘的樣子了，對方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他的家人也終于可以安息了。

他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但卻又不是那麽痛快。

陸成大究竟為什麽要滅他滿門呢？又為什麽非要至他于死地呢？

他想，明天，就可以得到答案。

越接近答案，卻越沒法平靜。

所以，他需要獨處。

左麟被項理約了出去，另外三人都在房間裏。

秦雪瑩和林十五收拾着東西，李無敵湊在她倆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談着這次案件的感慨。

“周小如其實也挺可憐的。”李無敵說，“如果這兩年有人在她旁邊開導她的話，也不至于心理變态成這樣啊！”

秦雪瑩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他：“是是是。”

林十五想了想，也說：“只能說周小如遇人不淑，在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沒有人在身邊。而她自己想法也比較偏激，不然也不會走歪路。”

林十五難得話多，李無敵立即湊到她的邊上。

“同性戀其實挺正常的，無非就是個愛字。”李無敵嘆了口氣，繼續，“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件事無關男女，是周小如自己想不明白啊……”

林十五看了李無敵一眼，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嗯，看來你感同身受。”

李無敵正準備點頭，突地反應過來：“诶，十五，你這話啥意思？我又不愛男人！”

林十五拍拍李無敵的肩膀，說道：“放心，我知道的，無關男女。”

李無敵不樂意了，看着秦雪瑩求幫助：“雪瑩，平常我對你噓寒問暖的，對蘇哲愛理不理的，這明明就表明了我性取向。你來評理，說是不是！”

他這麽說，秦雪瑩卻沒有半點反應，只自顧自的疊自己的衣服。

李無敵和林十五對視一眼，前者無奈地拍了秦雪瑩一掌，說道：“雪瑩，想什麽呢？”

秦雪瑩一愣，随後猛瞪李無敵。轉而，她又看了眼林十五，想了想，說道：“我在想老大這次出去，到底見的是項理還是……”

說到後面，她欲言又止。

李無敵撇撇嘴，有些不高興地嘀咕：“老大老大，老大都出去了想的還是老大……”

“見的好像是長輩。”林十五歪了歪頭，說道。

秦雪瑩額上青筋猛地跳了跳，她看着林十五問：“你怎麽知道？”

她大概可以猜到是誰要見左麟，那是因為她曾經就在左麟的圈子裏。但林十五……

“我猜的。”林十五垂下頭，輕輕說着。

“左麟走之前，問了我一些問題。”

當時左麟特意換了身衣服，與平時的漫不經心看起來走心了些。

林十五當時也只是好奇地問了句：“這是要見誰，還要特意打扮？”

左麟眼簾微垂，聲線低沉：“見一位，很久沒見的人。”

“哦。”林十五點點頭，本不準備多說，卻聽得左麟突地問了句。

“林十五，如果是你的長輩……你會送什麽？”

送長輩東西？

林十五仔細想了想，說道：“投其所好。”

左麟皺了皺眉：“不想。”

“呃……”林十五看着左麟別扭的模樣，又給了另一個建議，“營養品吧，身體不好的就強身，身體好的就健體。”

“嗯。”

左麟應的很輕，但很溫柔。

林十五有一瞬的驚異，再去看對方時，他已經離開房間。

左麟這麽有主見的人，會問她這種問題？

會問她，就代表想有表示，但不想敷衍。

林十五想，左麟去見的這個長輩，一定對他很重要。

左麟去見的人，是他的父親，也是項理的頂頭上司警察局局長左誠。

約的地方是古香古色的茶餐廳，左麟是項理領過來的。到的時候，對方已經坐在了定好的座位前細細品着茶。餐桌是小四方桌，正好可以兩兩對坐。左誠坐在裏頭，旁邊放着自己的公文包，很明顯，外面是留給左麟和項理的。

“左局。”項理先打了聲招呼，然後拉着左麟過來。

左麟沒喊對方，只将自己買好的東西随意扔在他面前，說了句：“給你的。”

左麟這模樣，左誠見怪不怪，他睨了眼東西，是跌打損傷藥盒和緩解疲勞的補品。他沒有動作，張了張口：“你什麽時候學會這一套了？”

“不是我送的。”左麟冷聲說道，“我朋友送的。”

“朋友？”左誠想了想，問，“秦雪瑩？”

“不是。”

項理在一旁，想到了什麽，立即笑着開口：“呀，那是林十五吧。”

左麟沒說話，等于默認。

項理暧昧地笑了。

“林、十、五。”左誠饒有興趣地念林十五的名字，念着念着，笑了，“老馬和我提過。”

項理笑笑，見左麟還站着，立即拉着他坐下，然後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找出菜單遞給左誠：“左局，你點菜。”

左誠拿着菜單，卻是不急着點，開口問左麟：“偵探所還開得好嗎？”

“很好。”左麟說。

“準備開多久？”

“不準備關。”

……

對話不鹹不淡地說着，左麟對于對方的問題回答得言簡意赅，并不衍生。左誠也不在意，問問題的時候眼睛盯着菜單，最後點了兩個菜。随後，他将菜單遞給項理，說：“剩下的你點吧。”

項理點頭，看向左麟，問：“小左，想吃什麽？”

左麟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表示。

剛才左誠點的，都是他曾經愛吃的。

但他并不願意服軟，就像對方明明點的是自己愛吃的，其間卻一眼都沒看自己。

“都可以。”

最後，他只說了這三個字。

寒風蕭瑟，刮得人皮膚又凍又疼。

秦雪瑩立在酒店門口，雙手捅在兜裏，身子微躬。

天空中有細雨降下，她卻仍不回室內，等着她想等的人。

剛剛給左麟發了短信，對方告訴她已經在路上了。

所以，她現在在這裏，只想在對方回到這裏時第一個看到的，是自己。

沒過多久，視野中就出現了左麟的身影，秦雪瑩立即迎了上去。明明還不晚，天色卻已經昏暗。而左麟，似乎是從那片昏暗走出的，全身帶着陰霾。她知道這次見面，左麟一定很別扭，或許，他也是不舒服的。她對他笑，想驅散那些陰霾。

“老大，你回來啦。”

左麟看了她一眼，腳下的步伐未停，輕輕應了聲：“嗯。”

他走的很快，沒幾步就進了大堂。

秦雪瑩跟上他的步子，想了想，開口：“伯伯他……說了什麽嗎？”

左麟垂着頭，回她：“沒事。”

進入電梯，按下樓層5。

“你也不要在意，左伯伯是口硬心軟。他之前還給我打過電話，問你的情況……”

“知道。”

他早就知道秦雪瑩和左誠有聯系的事，不過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麽。所以秦雪瑩提起，他并未有太大反應。

“老大，你不會怪我吧？”

“沒有。”

電梯門打開，已經到了5樓。

“那你也不要怪左伯伯。”

“雪瑩，夠了。”左麟走出電梯，揉着眉心說，“我很好。”

他真的很好。

這次吃飯，雖然很尴尬，但沒有沖突。

他本就和對方沒有沖突，各有各的信仰，只要互不幹涉，就什麽都好。

秦雪瑩跟着出來，她不相信，不甘心地追着他說：“老大，你有什麽事可以告訴我的！你快樂還是傷心都可以告訴我啊！我跟了你這麽多年，還不了解你嗎？”

左麟停步，看她，搖了搖頭：“雪瑩，有些事，我不想說。”

今天的秦雪瑩很奇怪，她明明是個聰明人，很多事情她應該能明白，但現在是在幹什麽？

“是不想說，還是不想對我說？”

秦雪瑩一直默默在左麟身邊，現在她不想再默默了。她忍了那麽久，此時此刻想全部倒出。她和左麟之間一直有一條界線，她現在想打破，想進入她之前不可觸碰的範圍。

“老大，我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

秦雪瑩這麽問，表面很鎮定，但心跳的異常地快。她看着他，期待他的回答。卻又想要轉身，不敢聽他的回答。她矛盾着，掙紮着，直到他開口。

左麟眸光深邃地看着她，張開嘴，說的話沒有一絲猶疑。

“雪瑩，我的心在哪裏，我以為你看的明白。”

說完，他邁步繼續。

直行兩步便是轉角，視線一開闊，他看見林十五和李無敵就立在自己跟前。

☆、第 8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