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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十五和李無敵是準備下樓給兩人送傘的，卻沒想到聽到了這麽一出。

秦雪瑩默默地跟在左麟的身後，當看到兩人的時候，面色更沉，直徑越過他們先走。李無敵看了看左麟又看了看秦雪瑩，最後朝秦雪瑩追了上去。

一時間，這邊只剩下林十五和左麟了。

林十五吞了口口水，覺得很尴尬。

她舞了舞手裏的傘，幹笑：“呃……呵呵呵……外邊下雨了……”

左麟點頭，沒多說，轉身又往電梯方向走。

左麟一轉身，林十五猛地拍自己的腦袋，埋怨剛才自己的不自然。

“走了。”

左麟沒有回頭，但似乎能知道她在幹什麽。

林十五聽到他聲音，背一直，立即跟上。跟着左麟進了電梯，又覺得不對勁了。

“诶？我們怎麽不回去？”

左麟按下一層樓的按鍵，雙手插在兜裏，低頭看她，說：“本來就很尴尬，回去你不覺得更尴尬嗎？”

林十五點頭，覺得是這麽一回事。

左麟眸光移開，緩緩又說：“無敵會照顧好她。”

“叮！”

電梯門打開，一樓到了。

兩人出來，林十五歪頭問：“去哪兒？”

左麟看了眼已被雨水刮花的玻璃窗，說：“就随便逛逛吧。”

兩人并肩走着，林十五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後。剛剛聽到秦雪瑩給左麟表白，那一刻，心莫名地緊張，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概那個時候，她和秦雪瑩的心情是一樣的。直到左麟開口回了秦雪瑩，她的心才落下。

林十五想，她大概是對左麟起了和秦雪瑩一樣的心思。

左麟回頭看林十五，眉毛微挑：“在想什麽？”

林十五咳了咳，眼珠子一轉，說：“在想李無敵那個糙大漢，會怎麽安慰雪瑩。”

“無敵雖然看起來糙，但是內心很柔軟。”頓了頓，左麟又補充了一句，“無敵對雪瑩一直很好。”

林十五贊同地點頭，轉而好奇地問：“左麟，你是怎麽認識李無敵的啊？”

左麟沉默了一會兒，才回：“他被欺負，我救了他。”

稍稍停頓，他兩句話略過。

“他沒跟着我之前，是個小乞丐。”

“那時候無敵被人欺負，他都不知道還手。我救了他以後，他就跟着我了。”

其實事情的經過，并沒有說的這樣簡單。

左麟第一次見到李無敵的時候，對方還不叫李無敵。那是在警局，左麟正好辦理離職手續，在辦公室看到衣衫褴褛做筆錄的小乞丐。做筆錄的同事問他名字，他垂着頭，很小聲地說了句：“李無。”

無，是一無所有的無。

後來，另一個同事和左麟說，有人控告這個乞丐詐騙。這種事情，左麟已經見怪不怪。沿街乞讨的乞丐，有幾個是真？他一笑置之，離開時看都沒多看一眼。

他第二次見他，是在街道上。左麟一眼就認出了他，小乞丐跪在街道邊，跟前是個聲響，播放着悲傷的音樂。聲響旁邊是他的事跡介紹。

第三次見他，就目睹了他被圍毆。小乞丐将乞讨的錢都給了打他的頭頭，對方卻仍嫌錢少，放肆地踢打他。還笑着說，或許帶着傷，才更能博得同情。

左麟救下了他，趕走了那些人。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蜷縮在地上的小乞丐，問：“你四肢健全，為什麽不去找份工作？”

當時，小乞丐用手捂着頭很久很久，然後松開了手露出自己的臉。他的眼已經紅了，聲音忌憚而軟糯：“這樣來錢快，他們有錢就不會打人……”

“那為什麽不逃？”

“還有其他人……”

原來，那些混混是一個有規模的組織。他們專找那些好欺負的人，讓他們用自己的辦法去賺錢。如果錢賺的少，就會挨打。小乞丐說的其他人，是一些孩子和老人。他每每都會将自己賺來的錢分給他們，如果他跑了，那些老人孩子肯定會被那些人打死的！

這些混混勢頭很大，小乞丐不敢報警。他聽說有一次有一個人報警，混混沒怎樣，他出來卻被打死了……

有時候，世界就是這樣灰暗。

但并不代表，沒有光。

左麟将小乞丐的事攬下，和警局在詳細計劃後一起抓獲了這些人，并且将包庇的人和機關一并辦了。

乞丐自由了，他們終于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而從這之後，小乞丐就跟着左麟了。

左麟給他改了名字，叫他李無敵。

無敵，勇者無敵的無敵。

這個故事，左麟沒說。

因為他覺得，過去的那個小乞丐已經留在過去了。現在的李無敵，就是無敵的模樣。

林十五也沒追問，說了一句：“我們這裏的人，都有故事。”

頓了頓，她朝左麟笑。

“聚到一起，真是緣分。”

左麟看着她的笑容，之前的陰霾仿佛消散。他也莞爾一笑，應聲說：“嗯，我和你有緣份。”

左麟的話讓林十五心猛地跳了跳，她裝着淡定，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你和雪瑩不也一樣？”

左麟搖了搖頭：“我和她，有緣無份。”

大概明白左麟的意思，她卻有些呆呆愣愣的，又問：“……那我呢？”

“你怎麽這麽傻啊，小跟班。”

左麟好笑的撫額，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開口。

聲音輕輕地傳入她的耳裏，在撓她的心。

“都說了，是緣份。”

房間裏，秦雪瑩悶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李無敵坐在她邊上。

李無敵想開口安慰，卻又被她的疏離冷淡懾住。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雪瑩……”

他才剛開口，就被秦雪瑩打斷：“我知道老大喜歡林十五。”

她什麽都明白，明白左麟要什麽，明白李無敵想什麽。

李無敵皺眉，不解：“那你還……”

“但有些事有些心情不說，會後悔一輩子的。”

秦雪瑩說着，輕輕閉上眼。

“明明說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建設，但現在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是的，她很難過。

求而不得，愛了卻沒有回應。秦雪瑩覺得，心口就像憋了一股悶氣。

李無敵看着秦雪瑩，不知怎麽的，他也跟着難過。他湊近了秦雪瑩些，伸手去拍她肩膀，語氣難得的柔軟。

“難過，就哭吧，我陪着。”

秦雪瑩咬着唇，看了李無敵一眼。緩而，她歪了頭，靠在他的肩上。

推拉玻璃門是打開的，陽臺有風灌入屋裏，吹得人瑟瑟發抖。

窗外，雨下得大了。

雨水拍在玻璃上，噼裏啪啦。

☆、第 8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