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今天有一份工可能做不了了
鄭先生總覺得有些這件事有些不太靠譜,又問:“那他要是逃走了?”
經理微微一笑,兩只眼睛眯成一條細細的縫,像是一只修煉了千年的老狐貍,他對鄭先生說:“放心,我之前在樓下讓人給傅真的水中也是加了料的,而且他一個瘸子怎麽可能是江恒殊的對手,等過一兩個小時,咱們進去拍幾張照片,把柄不久到了咱們手上嗎?”
鄭先生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要找一個男人?”
“跟一個女人有什麽好稀奇的,我就是把照片放出去那個江恒殊多半也是不會當回事的。”
“這倒是。”鄭先生啧啧了兩聲,對着經理豎起了大拇指。
經理對江恒殊那副高傲的模樣可是看不上很久了,他哈哈笑了起來,一時間包間裏充滿了愉悅的氛圍。
傅真扶着江恒殊,江恒殊身體的全部重量幾乎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傅真移動得有些吃力,好在他這兩年在工地上攢了些力氣,不至于直接就被江恒殊給壓趴下。
樓道裏的燈光有些昏暗,兩個人的影子緊緊交纏在一起,樓下的音樂聲忽然停了下來,喧嘩聲與架子鼓的聲音也跟着停了下來,樓道裏一片寂靜,傅真能夠江恒殊的呼吸逐漸粗重了起來,溫熱的呼吸撲在自己的臉上,氣息中帶着微微的果香,傅真感覺自己也有些頭暈了。
樓下漆黑的舞臺上突然亮起一束白光,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女歌手站在那束光下,撥動了懷中的吉他,輕輕吟唱了起來,她唱了一首舒緩的民謠。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說的出口的旦旦誓言
借我孤絕如初見
……
靜看光陰荏苒
借我喑啞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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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真扶着江恒殊繼續向着三樓走去,江恒殊一路上都沉默着,只是呼吸聲越來越沉重,他擡手将自己風衣上的扣子一顆顆的全部扯開,有一顆扣子掉到了樓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當傅真踏入306房間的時候,看到眼前的裝飾時吸了一口氣,眼前這明顯是一件情侶套房。
江恒殊的臉色通紅,他的風衣被他脫得差不多了,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被人下了藥,傅真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他拍拍江恒殊的臉,問他:“江先生,您怎麽樣了?”
江恒殊發出輕輕的鼻音,好像一個生了病的小孩子,傅真的眼睛帶了一點笑意,在暧昧的昏黃色燈光下,裏面仿佛藏着無數顆細小的星辰。
傅真将江恒殊放倒在床上,在直起身的時候他的頭暈了一下,四肢忽然就沒有力氣,傅真以為是這段時間太忙碌了,倒也沒有在意。
他低聲對江恒殊說:“我給你倒杯水吧。”
順便去一趟衛生間洗個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手撐在床頭的櫃子上才堪堪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躺在床上的江恒殊突然坐了起來,一把将傅真拉到了身邊。
……
傅真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與普通的男人不一樣,他是雙性人,在他的身體裏還有另一套器官,原本他的父親想要等他成人以後,請一位外國專家為他做一個手術,讓他可以在以後的人生中做一個普通人。
可惜等到他成年以後,他們都不要他了,而憑他自己的能力,也根本找不到能為他做手術的人。
傅真的眼前一片漆黑,恍惚中他似乎聽見了雨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
……
要離開的時候,他聽見床上的江恒殊嘟囔了一句什麽,他沒有聽清,回過頭看着床上酣睡的江恒殊,傅真猶豫了一些,走到了床邊,彎下腰在江恒殊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傅真剛一從房間裏出去,就聽見樓下傳來了兩聲槍響,他心髒差點吓得都停了,接着樓下陷入一片混亂中,傅真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隐約聽到販毒倒賣之類的話,他隐約覺着不太好,趁亂從另一個出口偷偷離開了酒吧。
深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昏黃的路燈挺直地立在街道的兩旁,如同堅定的衛兵。
傅真的身體沉重得厲害,他實在沒有更多力氣走到平時停班車的地方了,只能傅真電線杆站在街邊,希望能打一個順風車。
金盞橋這邊本來就不是什麽繁華的地帶,來這裏的出租車并不多,這個時間就更沒有幾輛了,而私家車可不敢再這個時候載一個一臉通紅,像是喝醉了酒一樣的酒鬼。
傅真挫敗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晚上他只能自己走到班車那邊去了,傅真剛走了沒幾步,一輛黑色的轎車從拐角轉了進來,燈光晃得傅真不得不閉上了眼睛,他并沒有奢望這輛車會停下來。
可是眼前的這輛車竟然真的停下來了,只是從裏面走出來的那個人,卻是讓傅真寧願他沒有将車停下。
“我不是讓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嗎?”男人從車上下來,用一種輕蔑的目光打量着傅真的右腿,“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你那條腿是不想要了嗎?”
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傅庭,傅真的親哥哥。
傅真望着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他已經有很久都沒有見過傅庭了,他果然還是在憎惡着自己。
這場夢永遠都不會醒過來。
他後退了一步,因為沒有看清腳下差點摔倒,他低着頭,慌張地對傅庭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卑微得有些可憐。
傅庭眯着眼睛,看到傅真狼狽的樣子,已經到了喉嚨間的惡言惡語最後被他壓了下去,他厭惡地皺眉,煩躁地呼了一口氣,對傅真說:“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被我遇見了。”
傅真像是得了大赦一般,他轉身向着另一條狹窄的胡同踉踉跄跄的小跑過去,因為腿上的傷,他跑得并不快,傅庭只需要稍稍的用一點力氣就能夠抓到他。
胡同中沒有光,他的身影被黑暗一點點全部吞噬。
他在傅庭的視線中徹底消失了。
傅庭的眉頭松開,很快又緊蹙在一起,他的心髒莫名開始了一陣鈍痛,他擡手摁了摁自己的胸口,擡起頭來,一臉茫然。
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将手機拿出來,看着屏幕上顯示的備注,傅庭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像是春日裏綻放的花朵,電話那頭是一個軟軟甜甜的女聲,向着傅庭撒嬌道:“哥哥你怎麽還不來啊,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傅庭低笑着說:“彎彎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到了。”
唐彎彎在電話裏說:“只給哥哥十分鐘,哥哥要快點來哦。”
傅庭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着寵溺:“知道啦。”
作者有話要說:歌詞出自《借我》by謝春花,填詞錦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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