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Part25

“先抽簽吧。”

“噢噢，終于可以知道今年能不能買到新的紅白機啦~”

神社裏點着味道有那麽一點熟悉的檀香，盡管人來人往，那縷檀香卻還是飄悠悠的沉澱在空中流動裏，順着木質牆面絲絲節節的紋理淺淺融進去。

屋檐上挂着繪有金魚草和櫻花的風鈴，叮當作響，在這人聲鼎沸裏尤其清麗。

就如淺發女子柔和溫婉的音色，袅袅在耳邊盤旋。

兩只擡頭的少年一起紅了耳根。

松陽取了簽，發覺只有桂跑偏的腦電波在回應她，有些疑惑的回頭，就見銀時和高杉愣愣的盯着她的方向不知在思考什麽表情尤為怪異。

“晉助，銀時？”

“...啊！老師...抱歉...我在發呆...”

“...啊...銀桑發呆了抱歉啊松陽老師...”

被這麽叫喚着的兩只少年仿佛才回過神，做出言辭相近的回答後下意識的望一眼對方，又扭頭切了一聲，跟上桂的步子也去取簽。

“那麽，今年的運勢如何呢~”

走出人山人海的神社，松陽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站定，和三只少年同時展開簽條，望見簽條上那顯然不是好兆頭的簽文略微皺了眉。

“真糟糕，是兇吶，你們呢？”

松陽倒不是特別相信這些，不過抽到代表厄運的簽總是讓人有些失望的。

“啊啊...也是兇的說，難道我今年打敗大魔王的旅程要失敗了嗎噢噢！”

“切，兇什麽的，銀桑才不信呢。”

“和老師的一樣呢...”

三只少年風格不同的回答所要表達的意思倒是大相徑庭。

啊呀，讓人有點不安心呢...松陽嘆了口氣，轉頭望向他們時依舊是笑眼盈盈。

“沒關系吶，将兇兆之簽挂在樹上就能免除厄運呢。”

“噢噢，這樣我就可以用紅白機打出最高分數了嗎~~”

“啊啊，怎麽都像是過家家一樣嘛，銀桑一點也不感興趣。”

高杉則是一言不發，安靜的緊緊跟着松陽，伸手将紙簽挂了上去。

數不清的白色紙簽在燈火通明裏自有一絲光芒，星星點點的晃着，如同微弱的星光。或者說，這就是希望的光芒吧。

“那麽，去祈福吧。”

不過都是些禮節性的過程罷了。但若是心中有在意之人，那這本來毫無實際意義的過程就會變得充滿希望起來。

淺發女子動作柔美的取過鈴铛依次搖動，拍手行禮，而後微微阖眼，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本應枯燥繁複的動作在她手上顯得行雲流水，分外祥和。

銀時學了好多次也還是大大咧咧的，快速過了一遍就随意的跪在蒲團上，好似不太開心的閉着眼。而高杉和桂早已習慣了這一套套的動作，但總歸現在是不同的，心中的願望都要真真切切的被期望于實現。

嘛，願望的話，淺發女子唇角溢出安寧的笑容。

當然還是，希望這些孩子們，無論何時，都能遵循着自己的本心在這亂世走下去，成為自己想要做的那樣啊...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祈福時，高杉和銀時偷偷睜開了眼。

雖然平日裏争鬥不斷，但這次，他們像似約定好了般，望向那安靜默念的淺發女子。

那個人頭發越來越長，柔順的披在肩上，有幾縷堪堪滑下來垂在臉側，她美好的容顏在忽明忽暗的燈火裏有些看不清，朦朦胧胧的，倘若那眸子睜開，大概會是最明亮的顏色。

淺色和服袖管稍微滑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好似反射了月光的手臂，頭頂交織搖擺的紙燈籠投下的光影在她身上拉長，模糊不明。

好像隔着遙遠的距離，又好像觸手可及。

那麽，願望的話...

他們只對視了一眼。

希望松陽每一年都能給銀桑做好吃的紅豆飯，銀桑也要一直跟松陽在一起，啊啊，沒有高杉那個混蛋再好不過了。

高杉晉助願意以一切換取吉田松陽永遠留在身邊。

那個時候，他們覺得，永遠這樣不實際的詞語，就這樣輕易的從心底浮現出來。

無論如何熱熱鬧鬧的年夜飯還是少不了的，這差不多成了一年裏私塾最歡樂的時候了。

松陽特意順着他們的心意，給銀時做了紅豆分量足足的蓋澆飯，還有改變配方變得更美味的荞麥面給桂，給高杉也準備了大分的金平糖，順便還端出來了以前釀的果酒。

私塾裏唯一的三味線也被松陽取了出來，讓給技藝進步不少終于不是音樂殺手的高杉和莫名對尺八産生興趣的桂合奏，兩只一邊彈着一邊喝酒，桂大約是有點醉了，突然high了起來，把高杉手裏的三味線一搶，當成吉他往手臂上一擱，一腳踩上矮桌，腦袋上冒出了一頂反戴的鴨舌帽。

“噢噢，接下來是桂的Rap時間~~”

“Rap你個頭啊假發，把三味線弄壞了我們就武道場見！”

“不是假發，是Rap桂！”

高杉說是在氣惱，手上卻拿起了尺八很給面子的吹起了前奏。

那邊大抵也喝醉了的銀時翻出了幾個矮凳，拿起木劍當成鼓槌咚咚咚敲起了節奏。

“hey! 1, 2, 3, 4

やるなら今しかねーZURA

やるなら今しかねーZURA

攘夷がJOY

JOYが攘夷

ふざけたyouに俺が天誅！”

松陽聽着他們像模像樣的把攘夷編成了Rap表演，有點無力的扶額。

真能鬧騰啊這幫孩子...

松陽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他們唱着唱着，銀時開始不滿桂的歌詞太短吵着要改還拽桂的馬尾，桂掙紮着反抗，高杉趁他們吵想要搶回三味線被桂誤擊中正臉，吵吵嚷嚷的直到後半夜，大家紛紛接收到了困意才結束。

松陽照顧着兩只醉酒少年和一只情況不明臉紅紅的高杉上床睡覺，收拾好了才打算躺下，而卧室裏三只已經出現了不同的代表睡着的狀态。

松陽彎彎唇角，輕輕拉上門，轉身繞到了後院。

她向院子裏不知站了多久穿着黑色忍者服的男人心情頗好的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吶，胧，果然每一年的節日就會出現呢。”

胧轉過身，面上蒙着面罩看不出表情，低沉的聲音隔着一層不甚清晰。

“你看起來還是很好的樣子。”

“胧的話，果然和每個月的麻煩一樣有規律的出現着吶。”

松陽眼角彎彎。

胧聽着這不友好的比喻額頭挂下幾根黑線，不自在的咳了一聲。

“我這次來，是要提醒你一些事。”

說到這裏，他語氣變得嚴肅而又鄭重。

“幕府有追查營結私黨行為的打算，當然你明白，這不過是個借口。總而言之，你自己小心吧，松陽。”

“多謝提醒了，胧。”

松陽面上神情絲毫無變化，心裏禁不住沉了沉。

她有不好的預感，這件事，很有可能和她原本的身份有關...而顯然，胧知道的絕不只有他特意前來透露的這麽多。

但她什麽都沒有問，只是點了點頭。

“那麽，胧也請回去吧，天氣畢竟還是很寒冷的。”

“多多保重吧，松陽。”

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男人迅速變換身影，松陽靜靜的望着他越來越快消失的背影，輕輕嘆息了一聲。

在這個亂世，誰也做不到獨善其身...如果可以的話，她并不在意自己如何，只希望那些孩子們，能夠平平安安就好。

那天胧的出現仿佛給松陽原本平靜的計劃寫上了句號。村莊裏開始有着各種各樣關于幕府出臺的政策的傳言出現，到了三月，這些紛紛雜雜的傳言終于變的統一起來。

“幕府，将要進行寬政大獄，肅清企圖攘夷營結私黨之人。”

私塾的孩子們最近一直在議論聽說有誰誰誰被帶走了這樣的事情，高杉聽着他們讨論，聽得莫名有些不快。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八卦的，那種腐朽的幕府毀滅掉就好了。

桂在旁邊認認真真得看書預習。完全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看法。

高杉擡頭看着目前還空無一人的教室前方，心下疑惑着。

松陽老師...說是有些事情在準備，到現在還沒出現啊...

他這樣想着，眼前陡然一亮。

心心念的淺發師長帶着與以往別無二致的溫柔笑容緩緩步入教室。

高杉趕緊集中精神，緊緊盯住松陽的一舉一動。

淺發的師長注意到他的視線，朝他露出微笑來。

高杉噌地紅了耳根。

那是個很好的天氣。

院子裏的櫻花剛開不久，過幾天就是開賞櫻宴的好日子了。

春天的氣息跟着飛舞的蝴蝶和清麗鳥鳴而來，融合在燦爛的陽光裏溢滿教室裏每一個角落。

即便是睡着的人也不知不覺被微風拂面驚醒。

銀時揉揉眼睛坐好，望向前方淺笑着說些什麽的松陽。

“各位，從現在開始，你們應該将會學到各種各樣的東西吧。”

她柔柔的音色淡淡的氤氲在一室平和中。

“當然，如果你們一直走下去的話...一定會遇到許多困難與阻礙吧。”

微風穿堂而來，書本散亂的翻動着，幾片花瓣悄悄落下。

“那時該怎麽做，全都要靠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角落裏的天然卷怔了怔，擡起頭。黑色馬尾少年眼睛移開書本看向那單手握書的淺發師長，紫發的少年略微皺了皺眉。

松陽老師...今天有些奇怪呢...

“我不确定自己能否一直到呆在大家身邊...”

那個人來回走動着，忽然停下來，擡頭望向滿教室将要步入少年年紀的孩子，溫和的彎起了唇。

三只少年滿眼詫異的注視着她。

“所以，我先送給大家這句忠言吧。”

聲音輕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裏的時候溫習了一遍紅纓篇 說實話特別難受 不曉得這個時候銀魂漫畫劇情發展到哪裏了三三的謎題有沒有解開，，，我就是想說，，，無論他是誰，，，在joy3心裏 只有那個人是無可替代的 卻也在回不去了 這也是我寫這篇文的初衷 想圓一個故事罷了 設定和漫畫裏肯定有出入 哎。。。我也不知道我在說啥，，，T.T私塾篇還是結束了。

攘夷篇；番外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