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兄妹重聚
入夜,太子府中的禁衛軍只多無少。
溫染一路跟随着諸葛靖堯到了芙蓉殿,直至雪亭,諸葛靖堯才終于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看向了溫染,道:“這天色也不早了,溫姑娘可不要與你大哥聊得太久,魏斓與魏清還在等着你回去呢!”
“太子殿下的心思還真是缜密,竟然能想到把人藏在這裏!”溫染看了眼腳下,顯然已經猜到了關押她大哥的那密室在哪裏了。
諸葛靖堯面色不改,“本太子就當這是誇贊了!”
說完,便是走上了臺階。
在這守了幾個時辰的白公公,一看到殿下這舉動,又是無奈非常。
“殿下,該不會想要在這上面待上一夜吧?”溫染輕然問道,語氣平和,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怎麽,怕本太子打擾到你們兄妹重聚?”諸葛靖堯停了步子,居高臨下的對着溫染道,眼中似有一絲的不快。
別說是在這太子府了,就算是整個大央國,都無人敢管他的閑事。
溫染擡頭,神色淡淡道:“是!”
一個字,回答的爽快,卻是讓白公公大跌眼鏡,這姑娘膽子還真是比他想的還要大啊,竟敢這麽真的‘嫌棄’他家太子殿下,這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見她如常的眉眼,諸葛靖堯心中剛才那絲不快倒是轉瞬就消失了。
“老白,回寝殿!”
白公公還在分神贊嘆溫染的膽識之時,諸葛靖堯就已經重新走了下來,對着他吩咐道。
“是,殿下!”白公公愣了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就彎腰應聲了。
溫染原也沒有料到諸葛靖堯竟然會這麽輕松的就走了,但他本來性格就捉摸不透,出乎人意料才是他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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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諸葛靖堯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樣子,只是對上那丫頭雙眸之時,總有一股莫名能讓他覺得安心,讓他難以刁難她的感覺。
白公公跟着諸葛靖堯忙不疊就走,走之前還沖着溫染和善一笑,眼中也多了幾分敬意。
“竹姑娘,請吧!”
劍心與劍痕突然出現,兩人分別迅速的觸發了那隐藏在梁柱之中的機關,很快,通往雪亭之下的暗道入口就被打開了。
劍心與劍痕先行,兩人一左一右的點燃了牆邊的燈,動作熟練快速。
溫染一刻都沒有考慮,提起略是有些礙事的長裙,大步就走了下去。
暗道之下是長長的石階,深不見底,溫染越是往下走,越是感嘆,能在這種地方造出如此暗道,看來諸葛靖堯是花了大力氣的。
不知走了多少石階之後,溫染的雙腳也是終于踏上平坦的地面了,這周邊都是由最好的大理石砌成的,堅固不已,往前有着兩扇堅不可摧的鐵門,上面各自刻着兩條栩栩如生的金龍,霸氣十足。
“竹姑娘,我們在這裏等你!”劍心與劍痕将鐵門打開,随後道。
溫染一進門,那兩扇鐵門也就重新被牢牢關住了。
“染染?”
聽到這抹熟悉的聲音,溫染下意識就朝着裏面那人看去。
自從六年前她入了玉竹山之後,她就再沒有見過眼前之人一面,但那兩年最為艱辛時候的陪伴,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當年父親因傷過世的時候,唯一陪着她的人就只有他了,對她而言,長兄如父,她可以是自己的命如草芥,可她大哥的命在她心中最為重要。
溫少殇一身墨衣,衣衫倒還算整潔,只不過臉上要比多日前狼狽了些,滿是胡渣,少了份俊朗,多了份男兒氣概,他雙手雙腳都被帶着千年玄鐵所制的鎖鏈,根本無法逃離這房間。
“大哥,你沒事吧?”溫染眼裏滿是擔憂,大步上前問道。
“沒事,這太子殿下雖然抓了我,但也沒讓北堂将軍他們多為難我!”溫少殇溫柔說道。
轉而又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溫染來到鹹陵,這不出乎溫少殇的意料,但能這般輕易的就入了太子府,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太子殿下欠了我一個人情!”溫染簡而說道。
溫少殇微微皺眉道:“太子殿下可不是随便欠別人人情的人啊!”
“他讓我幫他抓了一個人!”溫染如實道。
“真正的那個刺客?”溫少殇心中了然。
溫染點頭。
“那個人是誰?”
能讓北堂扈等人都将他當做懷疑的目标,可見那人與溫家堡必然有不小的關系。
溫染回道:“是溫俊!”
那‘二叔’兩個字,溫染真的是叫不出口。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溫少殇神色一驚,轉而眸光深沉道:“想不到他還活着!”
當初他從那麽高的山崖跳下去,還能有命留着,真當是命大。
“你見過他了?”溫少殇鎮定心神問道,眼中似有一絲不明之意。
“我蒙着面,他應該沒有認出我,他現在中了毒,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還沒有醒來!”溫染知道溫少殇對溫俊也是頗為忌諱,自是不想溫俊認出自己的。
溫少殇轉而輕笑道:“你哪裏還有小時候的影子,剛才你進來,我也都不敢确信是你,女大十八變,還真是一點都沒說錯呢!”
這位從小背負了太多責任的溫家堡堡主,而已就只有在自己妹妹面前才會這麽這般輕松的說笑。
“大哥,看到你無事我也就安心了,你暫且待在這,等太子殿下确定了溫俊就是那個刺客,他一定就會放了你的!”溫染也不敢耽擱太久,也怕溫少殇再多問什麽,就轉而說道。
溫少殇不覺有異,他一向來都很相信自己妹妹的話,就點頭道:“你自己在鹹陵城,也要萬事小心!”
“大哥你放心,有六師姐在,不會有人敢對我怎麽樣的!”溫染寬慰道。
雖然兩兄妹未見多年,但每月都有書信往來,溫染對溫家堡的事了若指掌,而溫少殇對溫染一衆師兄姐妹也是清楚的,他自是知道魏斓身份的。
這麽一想,他也稍稍安心了些,到底魏斓是皇帝的親侄女,多少還是有些讓人忌憚的。
告別之後,溫染就離了暗道,徑直的出了太子府。
夜深如墨,白公公安排了馬匹給她,但她卻婉言拒絕了,只道夜色甚好,閑來無事,散散步走回去也是不錯的。
換個平常的人,白公公定是會在心裏罵他有病,但話出自溫染之口,他就立馬覺得這位姑娘的個性還真是與衆不同,很不一般呢!
其實,溫染倒不是不想騎馬回去,只不過,她是真的不會騎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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