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13
這晚姜熠然很晚才回,樓下昏昏暗暗,從樓梯口向上望一眼也尋不見一絲光亮,寧夏已經睡了。
他輾轉前往開放式廚房倒水喝,意外發現餐桌上擺放着一份姜餅蛋糕,旁邊附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姜餅配醬酒,啦啦啦啦啦。
後面的五個“啦”字都能哼出調來。
姜熠然挑了挑眉,用刀叉切下一塊放進嘴裏,随即哼了一聲。
翌日,姜熠然做好二人的早餐,慢條斯理地一邊食用一邊翻看美食雜志。
寧夏洗漱好下樓來,看見他後咧嘴笑:“呀,好久不見啊。”
姜熠然眼皮掀了下,輕飄飄的語氣,“是啊,你還活着我真的很高興。”
“哦,那你笑一個。”寧夏拖椅子坐下,手拄腦袋笑看着他。
兩邊嘴角向上一扯,他送她一個幹巴巴的笑容,複又低下頭去,左手順勢把雜志翻到下一頁,狀似不經意地說:“哦對了,昨晚我把你做的姜餅蛋糕吃完了。”
吃完了的意思是?
寧夏既忐忑又期待,“好吃麽?”
他擡起頭來,那雙奪魂攝魄的桃花眼微微挑起,笑眯眯的,“用了很多很棒的香料。”
寧夏機敏地覺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還打開了我那瓶黃金國五年陳朗姆酒。”
寧夏不接話,目光謹慎。
果然,他倏地話鋒一轉,痛心疾首地嘆氣:“浪費了我這麽多好東西,不吃完它我心絞痛。”
“……”
寧夏不死心,咕哝一句:“有那麽難吃麽?”
他居然稱贊地補充:“難吃到沒有,姜餅的确很美味。”
她一愣。
“你還放了酸橙,想法很好。”
他這樣大轉折地一再誇她,寧夏神經一點點緊繃起來,很快達到一個臨界點,“能不能直接說但是!”
“ok.”姜熠然輕聳肩,“但是味道不均衡,沒有讓我驚豔的感覺。你加了酸橙也等于白加,不是每位顧客都像我一樣味覺敏銳,姜餅裏的酸橙味幾乎吃不出來。”
寧夏面露沮喪。
姜熠然不但不安慰,而且還繼續打擊:“你不是信誓旦旦說畢業後要給我打工麽,就現在這水平,給我打雜好了。”
寧夏翻白眼,默默吃早餐,不理他。
他忽然問:“萬斯年那邊還在做?”
寧夏頓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她一問出來,姜熠然就笑了,慣有的哂笑口吻,“外甥女為了我和別人打賭輸了,我能不了解具體情況?”
他那欠扁的表情和語氣好像在說,怎麽那麽笨,居然會輸!寧夏輕哼:“還不是因為你那天不按常理出牌。”
她想到打賭那天,外面雨下得極大,墨染的濃雲搖搖欲墜,水珠迸濺在行人傘下,到店裏來的客人個個身上都*的。
姜熠然曾經是一名年輕的副機長,離職後開了一家西餅店,起名“尋味”。
老板人帥,附近的女學生光顧多,再加上甜品種類足、味道佳,更加不愁沒有回頭客,尋味的名氣也就這樣漸漸打了出去。
餅店生意真正大紅大火可以開連鎖,要感謝盧曉。
寧夏不記得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頻繁出現在餅店的。
盧曉嗜甜,口味既叼又怪。比如,她嫌芝士熱量高,卻不拒絕比芝士熱量更高的巧克力,怪人!
可這個怪人卻做了一件造福餅店的事,盡管這事對于舅舅姜熠然來說根本就是災難。
她發了條微博,文字內容是誇贊她從尋味的菠蘿翻轉蛋糕裏吃出了濃厚的波本酒味,餘味悠長得令她陶醉,可下面的配圖卻是九張姜熠然的照片,照片取角各異,全都是捕捉到的鏡頭,其中側顏照居多,僅有一張是正面。
而這些照片的共同特點就是——帥!
盧曉是個大v,認證資料上寫的是:知名模特。至于有多知名,反正寧夏是真不認識她。
但不可否認的是,不論她微博上38萬的粉絲裏究竟有多少不是僵屍粉,那條微博的轉發量就像水波一圈圈擴散,“美食南湘”、“南湘全攻略”、“南湘吃貨聯盟”等一衆和南湘生活資訊相關的微博賬號都紛紛轉發,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菠蘿翻轉蛋糕有多美味只有品嘗過的人知道,可尋味老板顏值多高卻是有目共睹的。
也就是從那時起,尋味的客流量開始翻倍。
那天雨大,因為避雨的緣故,店裏座無虛席。
盧曉開車過來,問店員姜熠然在不在,得知他晚些時候會來,點了一份黑森林和一杯現磨咖啡。
可她沒地方坐,一個穿校服的女生把重重的書包擱置在旁邊座椅,盧曉有一點好,她不介意和陌生人拼桌,可她有一點很不好,拼桌不成脾氣沉不住。
她和年紀比她小一圈的女學生吵架,兩個店員勸不住,只好進廚房找寧夏。
對付盧曉的方法有很多,寧夏選擇了其中最簡單的一招。
她走過去,看了眼窗外,“舅舅剛打電話說他快到了。”
世界終于安靜。
寧夏用一份免費香草巴菲安撫住女學生的情緒後,又進了廚房。
過了會,沒等到姜熠然,盧曉追進來,問:“姜熠然人呢,究竟來不來?”
廚房的兩個蛋糕師傅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各忙各的,看都不看她一眼。
寧夏正在用手動打蛋器攪打蛋黃和細砂糖,也沒有擡頭看她。
“他剛說快到了。”絕大多數人每天都會撒一兩個謊,因為盧曉,寧夏撒的小慌早就數不清。
盧曉意識到上當,氣得當場發飙,揚手打翻了寧夏手裏的攪打盆。
哐當一聲,濃稠的液體流得到處都是。
離寧夏最近的蛋糕師傅連忙拿抹布來擦,反觀寧夏卻低頭一動不動。
盧曉說:“給他打電話又不接,你們到底誰能給句準話!”
收拾狼藉的蛋糕師傅口氣不耐,“盧小姐,廚房地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求你發發慈悲,到店裏去等成麽?”
這話聽着氣死個人,盧曉又要發火,卻聽見一道輕輕的嗓音——
“我們來打個賭吧。”寧夏擡眸,不溫不火地說。
“什麽?”盧曉愣了一秒。
寧夏彎起嘴角,神色平和,“盧曉,我們打賭,如果我贏了,請你以後不要再在尋味出現,也請你不要再糾纏我舅舅。”
盧曉聞言微怔,眼珠轉了轉,“那如果我贏了呢?”
“悉聽尊便。”
“好,我跟你賭。”
“……”
這樣的回答明明是寧夏所期盼的,可她卻又分明感到了些許失望。
真心喜歡一個人,和他有關的一切都舍不得拿出來當賭注,因為那是她的珍寶,她輸不起。
盧曉應得幹脆,她對舅舅的真心究竟有幾分?還是說,追了三年,她其實早就厭煩了?既然厭煩,那她為什麽又來無理取鬧?
寧夏想不通,盧曉卻表現得很積極,“賭什麽?”
“賭十分鐘內我舅舅會不會出現在這裏。”
“……寧夏!”
寧夏微微笑,“怎麽,你不敢啊?”
“誰說我不敢!”盧曉腰杆筆直,“如果我贏了,你就要到萬斯年的廚房工作三個月,我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好。”寧夏與她擊掌。
姜熠然去分店視察,外面雨下那麽大,他不可能回來早,更遑論十分鐘內出現在廚房,除非見鬼。
牆上擺鐘滴答滴答走過,盧曉繃着神經,身上的毛孔仿佛一根根豎了起來。
寧夏不得不佩服,她是真的敢賭!真的好倔!
也許連幸運女神都被她的倔強征服,第八分鐘,廚房兩扇門被推開,滿身風雨的姜熠然走了進來……
真是見鬼了!
此刻,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鬼”煞有介事地努了努嘴唇,主動承認錯誤,“嗯,我的錯。”然後又回到之前的問題,“在萬斯年還好麽?”
寧夏不願多談,輕描淡寫地說:“托你福,不用再去了。”
他似乎一點也不吃驚。
寧夏說:“你不好奇為什麽不用去了?”
他反問:“你會乖乖任盧曉擺布?”
寧夏微微笑,說:“從今天起我去總店幫忙。姜老板,記得以後每月給我發工資哦。”
姜熠然卻說:“總店就算了,你先去清溪路分店,那裏剛好缺人。”
清溪路……
寧夏皺眉,尋味的清溪路分店在清溪路和池華路的交叉口,而萬斯年酒店剛好也在附近。
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不情願去那裏。
“我去總店不好麽?還能每天跟着你取經。”
姜熠然涼涼地說:“取經在家裏不行?有好條件不懂得利用,被人知道會笑話死。還是說,你什麽時候變得公私分明了?”
“……”寧夏決定閉嘴。
飯後,寧夏收拾完餐桌,上樓拿好東西準備去清溪路分店。
考慮到分店員工無一人見過她,姜熠然難得好心地主動提出開車送她過去。
地下停車場響起兩人噠噠的腳步聲,姜熠然的車是一輛白色的本田雅閣,雅閣旁停放着一輛純黑的沃爾沃越野車,眼熟得很,寧夏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醬酒,他這車值多少?”
姜熠然開車門前目光擡了擡,“一百萬左右。”
姜熠然是內行,他對車的判斷一向精準,寧夏不疑有他。
她忍不住撇嘴笑,那個叫葉什麽爵的也是逗,穿着那麽亮眼,選車卻又這麽低調。價值一百萬左右的沃爾沃,怎麽想都不像是一個大企業總經理的标配,更何況還是黑色。
黑色耶,如果是炫目的藍,倒是符合他的審美。
真是個矛盾的人!
從那輛沃爾沃車前經過時,寧夏又透過車窗向外望了一眼。
姜熠然沒好氣地說:“寧夏,你給我注意點,想讓我給你買車就明說,別一副眼巴巴的樣子做給我看。”
寧夏說:“我哪有。”
姜熠然斜睨她,“連駕照都不敢考,諒你也沒有。”
寧夏僵了僵,姜熠然注意到後,有些後悔,立刻又兇巴巴,“不過我醜話說在前,一百萬的車我可買不起。”
她回過神,正了正神色,輕笑:“幾百萬的房子就買得起是吧?”
駛出地下停車場,天光大亮。
姜熠然打方向盤右轉,“誰跟你說這房子是我買的,我租的不行?”
寧夏看着窗外的流動風景,嗆道:“喲,那可巧了,我昨天也跟送我來的司機師傅說房子是我租的。”
“……”
他不吱聲,寧夏一大早上憋在心裏的氣終于順出來了。
爽!
***
寧夏在尋味的清溪路分店紮下腳,姜熠然親自介紹的人,身份又是老板外甥女,廚房的師傅連同整個店裏的其他員工都對她熱情備至。
上班時間也比較規律,朝九晚五,偶爾會為了趕工留下來加班,好在這種情況極少。
葉曉凡打來電話的時候,碰巧她就是在這種特殊情況。
兩位蛋糕師傅都已經下班了,誰知道有位顧客臨時跑來預定生日蛋糕,時間很趕,他也是剛想起來今天是女兒的生日。陳列櫃裏擺放的他統統看不上,非要現做,并且還必須是女兒喜歡的喜羊羊卡通蛋糕。
店員小芳見他焦急萬分,只好進廚房詢問寧夏願不願意接單,礙于寧夏的身份,又顧忌到她到了下班的點,小芳開口有點怯怯,不大好意思。
沒想到寧夏竟爽快答應,二話沒說就準備起原料。
葉曉凡電話裏說:“你對別人就好說話,對我總是冷得下心腸!”
寧夏戴着耳機接聽,手裏握着裱花袋在已經抹上奶油的蛋糕上擠細絲,她笑一聲:“你又把我對你的好忘光了。”
“你對我好,那你給我當堂嫂,我不介意喊你嫂子,真的!”葉曉凡不忘初衷,堅持不懈。
寧夏動作一頓,“你還沒瘋夠?”
“你看吧,你對我就是心腸冷!”
寧夏很想當面白她一眼。
隔了會,葉曉凡連連嘆氣:“聽我媽說,我哥今晚去相親了。”
“哦。”寧夏認真工作,語氣淡淡。
“你都不感到驚訝?”
“為什麽要驚訝?”
“以他的條件,找什麽樣的人不行,哪需要接受安排去和那些所謂的名媛見面?”
“哦。”寧夏依然興致缺缺。
“……”
***
另一邊,葉昭覺正坐在萬斯年的法國餐廳內回答對面徐小姐提出的問題。
他唇角一勾,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帶着隐約的疏離,“我沒有交過女朋友。”
對方心裏不信,笑容卻精致未變,“真的麽?”
這不算是一個标準的問句,只是一聲應景的感嘆,或者說,是引出下一話題的誘餌。
可葉昭覺卻不冷不熱地作答:“我何必騙你?”
“……”
氣氛瞬間冷場。
徐慧慧白-皙的臉上露出一絲尴尬和幽怨。反觀葉昭覺,從容冷靜,似乎并未覺察出方才的話有何不妥。
“阿覺,這麽巧你也在這兒。”林顏夕的出現适時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
葉昭覺微一擡眸,沒什麽表情。
林顏夕望向徐慧慧,“這位是?”
徐慧慧不說話,眼睛直視葉昭覺,耐心地等待他來介紹自己。
可等來的卻是,“我們在相親,請你不要打擾。”
這男人還真是說話直接!
徐慧慧同情地瞥一眼林顏夕,這種被瞬間噎住的滋味她才體會沒多久,因此,她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林顏夕僵硬兩秒後,神态自若地找臺階下,“我來和你打個招呼而已,這就走。”
她儀态大方地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包裏清越的鈴聲響,她打開包取出,接聽。
盧曉看熱鬧的聲音傳來:“我說阿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你偏不信,現在親眼見到相信了吧?”
“你在哪裏?”
“在你兩點鐘方向。”
林顏夕掃過去,隔着偌大的餐廳,看見盧曉沖自己招手,她嘴角的笑容格外紮眼。
那頭,徐慧慧望着林顏夕走遠的背影,胸腔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她猶豫了一小會,慢吞吞地說:“其實,我不覺得我們是在相親,你可以換一種說法的。”
葉昭覺倒是笑了,“徐小姐,如果不是相親,我為什麽要來這裏。”
聲音平實而低醇,連反問的語氣都聽不出,就像在平靜認真地敘述一個事實。
徐慧慧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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