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虐狗虐狗虐狗虐狗虐狗

等到月城九陽站在赤司家主宅門口的時候，手上的腕表已經指向了7的位置。

因為繼月城響之後，月城九陽當然也免不了被父母拉着一頓噓寒問暖。而這麽稍微聊完下來，時間也已經很晚了，所以月城九陽才決定吃完晚飯來拜訪赤司家。

拎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裏面是月城奶奶現做的小點心，月城九陽深呼吸了口氣之後，伸手按響了寫着‘赤司’兩字的門牌下方的按鈕。

“這裏是赤司家，請問是哪位？”呼叫機裏傳來一聲禮貌的問聲。

“我是月城九陽，來拜訪赤司叔叔。”

“是九陽小姐啊，請稍等一下。”話音剛落，面前的鐵門鎖應聲而開，“月城小姐，可以進來了。”

月城九陽笑着點了點頭，“好的，謝謝。”

“不客氣。”

拎着上門禮物，月城九陽輕輕推開鐵門走了進去。算起來，月城九陽和赤司有将近三個月沒有來這裏了。

月城九陽熟門熟路地徑直走過前面的院子，繞過最右邊的廊坊，大約走了将近三五分鐘左右，伸手敲響了赤司家的正門。

“九陽小姐，好久不見！”開門的是赤司家的管家長谷川仁真，他一臉慈祥地笑着将月城九陽迎了進門。

“是的，好久不見。長谷川爺爺！”月城九陽笑着點頭回禮，“請問，赤司叔叔回來了嗎？”

“老爺已經回來了。”長谷川管家點了點頭，“老爺他現在應該在書房裏，九陽小姐要上去嗎？”

“嗯。”月城九陽點了點頭，将手中的禮盒遞了上去，“這是我奶奶現做的點心，請收下。”

“啊，真是不好意思。月城老夫人有心了。”一邊謝着接過月城九陽手中的點心盒子，長谷川仁真将她帶到偏廳的沙發邊，“請九陽小姐在客廳裏稍等片刻吧，我現在就去通報一聲。”

“好的，麻煩長谷川爺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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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的，不用客氣。”

吩咐一旁的女傭為月城九陽送上水果茶點，長谷川仁真便行了個禮，轉身朝二樓的樓梯走去。

月城九陽在沙發上随意地坐了坐，看着女傭将水果放在了茶幾上，月城九陽朝她笑着道了謝。

感受到口袋裏手機的震動聲，月城九陽朝女傭抱歉地笑了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

——是赤司打來的。

月城九陽有些不解，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征醬？”

“你現在在幹嘛？”赤司的聲音帶着少年的沉穩，也透着對月城九陽隐隐的關心與挂念。

“沒有啊，剛剛才到你家。”

“你去了我家？”電話那頭的赤司先是有些驚訝，緊接着語氣也突然冷卻下來，“為什麽？”

“征醬，你先不要生氣。”聽出了赤司不悅的心情，月城九陽立即開口，“你想聽我解釋。”

“九陽，我沒有生氣。”大概意識到自己口氣有點不對，赤司只是微嘆口氣，“我只是有點驚訝。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對不起征醬，沒有事先告訴你是我不對。”月城九陽低聲道歉。

确實，這次會來拜訪赤司的父親，是月城九陽沒有事先告訴赤司，畢竟關于赤司和他父親之間的事情，她都是全部看在眼裏的。

特別是赤司的母親病逝之後……

“沒事，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會去找他？”除了在必要的場合下，赤司很少會對自己的父親用敬語。當然也不排除赤司原本就不會主動去找自己的父親聊天。

“今天明天是……”征醬你母親的忌日。

原本就不是什麽高興的事情，月城九陽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直說出來。赤司他們才剛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她只是想盡可能讓這場值得慶祝的喜悅再稍微往後延長一點，雖然赤司只會覺得贏得勝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知道了。”沒等月城九陽說出完整的話，赤司就已經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我明天去接你回來，在你家等我。”

“嗯，我等你。”

結束完和赤司的通話，樓上的長谷川管家也走下了樓梯。

“九陽小姐，久等了。”長谷川管家走到沙發旁，彎腰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姿勢，“老爺在書房裏請您上去。”

“謝謝長谷川爺爺，麻煩您了。”月城九陽點點頭，将手裏放回包包裏，起身往樓上的書房方向走去。

跟在長谷川管家的身旁，月城九陽走到緊閉的一扇木門前站定，看着長谷川管家上前輕敲了敲門，恭敬地半彎着腰開口，“老爺，九陽小姐來了。”

“嗯，進來。”木門後傳來一道威嚴中又帶着冷峻的聲音。

“九陽小姐，請進。”長谷川管家伸手将木門打開，然後微微退到一旁，笑容可掬地說道。

“好的，謝謝長谷川爺爺。”月城九陽點了點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裝儀容，再挺直腰背走了進去。

身後的門已經被長谷川管家帶上，老管家的贊賞眼神随着面前的木門關上而收回。

溫婉穩重、謙遜有禮，該說真不愧是和征十郎少爺一起長大的月城家小姐嗎？

書房裏，有着淡淡的薄荷清香，赤司征臣站在窗臺邊背對着木門，月城九陽看不到對方有什麽樣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清冷的氣質。每次見到赤司的父親，感覺到整個書房裏彌漫着嚴肅莊嚴的氣氛，月城九陽都不免會有些緊張。

月城九陽對着赤司征臣行了一個标準的90°鞠躬禮，“赤司叔叔。”

“九陽，坐下吧。”慢慢地轉過身，赤司征臣坐回了書桌邊的椅子上，“今天怎麽有空來看我？”

“嗯，謝謝赤司叔叔。”月城九陽點了點頭，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微笑道，“因為很久沒有回來，所以今天就回來看看爺爺他們，剛巧赤司叔叔這星期也難得回來了，就過來拜訪一下。”

“嗯，征十郎呢？”

“征醬他今天有籃球比賽，所以沒有一起回來，還請赤司叔叔見諒。”一提到赤司，月城九陽整個身體不自覺地一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下次我一定會和征醬一起回來看望赤司叔叔的。”

聽月城九陽這麽解釋，赤司征臣精明睿智的眼裏閃過一絲了然。他當然記得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只是這次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心裏還是不免有些酸痛與失望。

書房內一下子就陷入了尴尬的寂靜。

許久，赤司征臣才微嘆了口氣，“嗯，有你在征十郎的身邊，我也就放心了。”

“赤司叔叔，您最近還好吧？”月城九陽有些擔憂地看着赤司征臣，她總感覺一段時間沒見，赤司叔叔的眉頭鎖得更深，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冷峻了。

“嗯，還好。”

“那就好，赤司叔叔在工作的同時，還請好好照顧好自己的額身體。”月城九陽的一字一句，都表達着她對面前這位長輩的關心。

赤司不經常回來看望自己的父親，是因為赤司還放不開以前的事情，但是月城九陽做不到。

她不想讓赤司父親傷心，也不想讓赤司為難。

回月城家主宅的時候，也來看看赤司的父親，這是她現在唯一能為赤司做的事情。

“九陽，最近征十郎的身體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赤司征臣站起了身，兩眼認真地盯着月城九陽。

月城九陽知道赤司征臣想問的是什麽，而事實上她也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他對赤司的關心，她搖了搖頭，“征醬也擔心會壓不住他，不過目前為止沒有什麽異常情況發生。”

“嗯，那就好。”赤司征臣有些放心地點了點頭，“九陽，征十郎就拜托你平時多照顧了，他不想回家住，我也不想勉強他。他的母親現在不在了，我不得不擔負起培養他的責任，如果不對他嚴格一點，我以後沒法講赤司家的家業交給你，你懂嗎？”

“是的，赤司叔叔的用意我懂，我相信征醬他也是懂的。只是……”

“只是他的心裏還是不肯原諒我。”赤司征臣接上了月城九陽說不出口的話。

說起來，當年赤司的母親雖說是因病去世，也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赤司父親的緣故。

赤司的母親從小就心髒不太好，生下赤司之後身體就變得更差了，直到赤司7歲那年的那個夏天，赤司的母親突發心髒病被送進了醫院。

而那時候赤司的父親卻正在和公司員工讨論新産品的上市工作，而正是因為工作上太過于認真，卻沒有及時接到赤司打的電話，等到赤司父親趕到醫院的時候，赤司的母親也已經閉上了眼睛，至此赤司的父親就這麽錯過了與妻子的最後一面。

雖然知道自己的父親并不是故意的，但赤司打從心底裏就不能原諒他的父親。因為正是自己的父親，才害得母親抱憾而終。

“赤司叔叔，我想征醬他有一天會想通的。”月城九陽上前安慰着赤司征臣，“我一直都相信着，征醬他是個溫柔的人，一直都相信着……”

“嗯。謝謝你，九陽。”上前請拍了拍月城九陽的肩膀，赤司征臣随意揮了揮手，“好了，早點回家吧。我也要休息了。”

“那赤司叔叔，我就先回去了。下一次我會和征醬一起回來看您的。”月城九陽點了點頭，朝赤司征臣司政宗彎腰鞠了一躬，轉身走到門邊轉動把手，打開門走了出去，并順手帶上了身後的門，赤司征臣略顯疲憊的身影在門縫內漸漸隐去。

長谷川管家将月城九陽送到了院子的門口，“九陽小姐，真的不用送您回月城家門口嗎？”

“長谷川爺爺，真的不用了，兩家又不遠，不用這麽麻煩的。”月城九陽笑着搖了搖頭，“長谷川爺爺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那月城小姐慢走，有空再來這裏，我會做些九陽小姐愛吃的點心等您的。”

“嗯，好的。謝謝長谷川爺爺。”

“九陽小姐，少爺他……”怎麽這次沒有回來？長谷川管家很想這麽問，但畢竟是少爺的決定，他作為管家也無權過問，但每次看到空蕩蕩的房子和早出晚歸的疲憊主人，他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嗯，征醬他很好。下一次我會和他一起回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長谷川管家有些激動地連連點頭，眼裏還隐約閃動着一點淚花。

“那我就先回家了，長谷川爺爺再見。”

“九陽小姐請路上小心，我在這裏等着兩位一起回家。”

“嗯，好的。”朝長谷川管家微微彎腰行了個禮，月城九陽轉身往月城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月城九陽的背影，長谷川仁真擡手輕抹掉眼角的淚，有些欣慰地笑了笑。

征十郎少爺的身邊有九陽小姐在，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