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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他,葉清歌轉身在石椅上躺下,那人得了自由,笑嘻嘻的向葉清歌走來。做了個停下的手勢,葉清歌眯縫着眼,語氣不快。

“您有何指教?”

靠近葉清歌,男人笑道:“指教不敢,只是心中有疑慮。”

“說。”

“你和周校是什麽關系?”男人道,見葉清歌忽然睜開眼,男人忙解釋,“我是受所有人的托付,所以請別拒絕我。要不然會死得很慘的。”

“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葉清歌不鹹不淡的道,兩眼複而閉上,感受着柔軟的夏風徐徐的從耳邊吹過,她道:“這樣吧,咱們一問換一問,你看如何?”

男人略略思索,道:“成交。”

“據我所知,周喬理應是少校級別,按他的身份,是不該來給我們軍訓的。可他為什麽出現在這兒?”葉清歌道。

“姑奶奶,”男人驚叫,緊挨着葉清歌坐下,他道:“上級的事兒是我能問的?你以為拍電視劇呢!”

葉清歌随即用他的話反駁道:“既然這樣,你還打聽我和他的關系,你以為拍電視劇呢?”

“蘇金鵬!”

一聲爆喝傳來,那緊挨着葉清歌的男人條件反射的跳起身,連連後退了幾步。

“到!”

聲音洪亮應道,蘇金鵬向來人敬禮。葉清歌瞧見他神色間的慌張,不由得癟嘴,心生不滿。

既怕周喬,又何以為了那些人來打聽她和周喬的關系。再者說了,眼睛雪亮的人都該看得出來,她與周喬之間除了虐與被虐的關系,還能有什麽。瞧着愣頭愣腦的,分明被人戲耍了還不自知,也不知他父母怎就放心他去當兵了。

“膽子不小啊,跑這撩妹子來了!”周喬邁着堅實的步子朝他走來,嚴肅地道:“聽令,向左轉!跑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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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怨的看向葉清歌,蘇金鵬到底不敢違令,認命的繞足球場跑圈去了。

等蘇金鵬跑遠了,葉清歌從石椅上起身,動作優雅又緩慢的挽起衣袖,她對周喬道:“周教官,我們幹一架吧。”

聽了葉清歌的話,周喬頗是意外。拿眼上下打量着葉清歌的小身板,他取笑道:“你能行?”

“行不行不是嘴說了算,”葉清歌不把他的取笑放心上,走了兩步,見周喬沒跟上,她回頭兩眼直視他,認真的說:“打贏了你,你放我回宿舍睡覺。我昨晚睡得晚了,今天頭疼得厲害。”

語畢,葉清歌自顧自的向不遠處一隐蔽的角落走去。周喬知道葉清歌有兩下子,可也僅是知道而已,他并不了解她學了多少。不過想來一個女孩子,她的身手大約只能和只寵物貓打。

然而葉清歌實在是欠教訓,她居然明目張膽的向他挑戰。如此,他就讓她見識見識功夫的博大精深,也好給她提個醒,省得不知天高地厚。這麽想着,周喬随着葉清歌到了那隐蔽的角落。

不知出于何種目的,葉清歌挑的場地真的很隐蔽。場地一面是教學樓,三面是比成年男人高的,枝葉茂盛的美人蕉,其他人想要看到裏面發生了什麽顯然有點困難。

二人剛進去,十幾個穿綠色作訓服得教官也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都不約而同的朝這邊靠攏。一群人齊刷刷的盯着被美人蕉掩蓋的某處,目光如炬,神色激動,卻沒有一人敢扒開美人蕉看看裏面的戰況。

美人蕉劇烈的搖晃着,拳腳相博的聲音傳來,圍觀的人紛紛伸長了脖子想看清楚裏面的戰況,可除了人影晃動,他們什麽也沒有看見。于是一群人不禁惡意的想,周喬和葉清歌裏面幹的不是正經的架,而是學妖精打架吧!

美人蕉晃動的幅度漸漸的小了,拳腳相博的聲音也漸漸弱了,沒一會兒就消失。風停了,周圍的一切似乎也都停了,襯得人的呼吸聲大如雷響。教官們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裏面的人到底在打什麽啞迷。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裏面傳來了聲音。美人蕉葉動了動,一個黑黝黝的頭顱鑽出來,衆人吓了一跳,紛紛做鳥散。

裂開嘴無聲的笑着,葉清歌頂着烏青的小臉一蹶一拐的走出來,身後跟着同樣鼻青臉腫的周喬。

葉清歌沒回宿舍,而是在原先那張石椅上躺下休息。在樹下休息的人側目而視,一副想問又不敢的模樣取悅了葉清歌。

楊言趁着休息的時間湊過來,壓低聲音問葉清歌,“誰贏了?”

眼睛依舊眯着,葉清歌的意識有些混沌。不過卻還是知道,該守住的秘密是一個字也不能往外吐露的,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好朋友。于是葉清歌道:“你覺得如何就如何。”

“依我看,肯定是你輸了。”楊言斷言。

周喬是何許人也?看看他肩上的杠杠就知道級別不低,能渾到那位置的人,靠的不僅是家世,還有能力。而葉清歌呢,嬌嬌小小的女孩,練過幾年的跆拳道,身手雖也可以,然而和周喬比起來,卻是不夠瞧的。

閉着眼的葉清歌忽然睜開眼,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特有的古怪眼神瞧着下了定論的楊言,沉默不語。

那邊周喬似乎感應到了葉清歌這邊的情況,他非常适宜的吹響了哨子,喊衆人集合。于是楊言打量着葉清歌的目光也帶上了若有所思,也含了古怪。

被她的盯得心裏發寒,葉清歌惡狠狠的回瞪了楊言一眼,閉着眼睛睡覺去了。

“同人不同命啊。”

楊言默默的想着,頗是哀怨的瞪了眼睡得怡然自得的葉清歌,認命的繼續去軍訓。

☆、妖言惑衆

謠言止于理性,生于猜疑。

葉清歌和周喬在隐蔽的美人蕉後面打架一事被傳成各種版本,其中又屬他倆在裏面學妖精打架的傳言最厲害。葉清歌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依舊我行我素,但打架得到的最大報酬就是和周喬成為好朋友,而周喬又屬于極為護短的,所以軍訓上給葉清歌行了許多方便。

這一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增強了同學們的嫉妒心的同時,所有人越發堅信了兩人之間有貓膩。

葉清歌的異性緣很好,同性緣也不差,所以班裏選班長的時候,有百分之八十的同學舉薦了葉清歌。葉清歌推辭不掉,只好硬着頭皮坐上了班長的位置。

夏天的b市不算很熱,可陽光正好,紫外線正強,葉清歌有些受不住,心裏下意識的認為b市比a市熱,比a市更讓人難以忍受。這麽想,多多少少帶了個人的偏見,但葉清歌卻覺得那是事實。

N大是百年老校,校園風景獨特,算是b市一處有名的旅游景點。葉清歌逃了軍訓後,拎着周喬給她買的一大袋水晶葡萄去了南校區的湖邊。

攬月湖是一個有着魚形狀的湖,裏面湖水清澈,湖中種滿了荷。由于正值夏季,湖中的荷開得很盛,碧綠的荷葉張開,大得像一柄傘。而湖裏的荷花開得也極好,一朵朵荷花從水裏冒出頭,頂着張粉嫩嫩的俏臉兒在荷葉的掩護下亭亭玉立的在湖中沐浴着陽光。

葉清歌進了依湖而建的涼亭,找了個幹淨的,觀荷絕佳的位置,歪歪斜斜的就靠了過去。

一邊賞荷一邊吃葡萄,入目之處除了碧綠蒼翠的荷葉還有點綴着綠葉的嬌花,岸邊楊柳倒垂,枝上三兩只鳥兒啼叫,微風徐徐,荷香陣陣,真不失為人生一享受。

假如日子永遠這般悠閑,人生也這般惬意,那真是不枉來人世一遭了。

“嗯。”嘟着嘴,眯着眼輕輕嚼着葡萄,葉清歌自言自語。“為了過上安逸的日子,一月要賺一百萬,然後花一半留一半,以後養老有保障。不過,想想賺錢真是件頭疼的事兒,要是能釣到金龜婿就好了。”

“可男人嘛,誰不愛花容月貌的女人?唉,葉清歌啊葉清歌,你媽媽白靜姝怎麽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你怎麽就沒有得到哪怕是一分的基因遺傳呢?”

嘀嘀咕咕數落了自己平凡的容貌,葉清歌很快将一串葡萄吃幹淨了,伸手摸了摸,摸了半天摸不到葡萄。葉清歌有些惱怒的睜開眼,入目的是一鬓角有些花白的男人笑眯眯的坐在她對面,手中拿的是她的葡萄。

“葉清歌?”男人開口,依然笑眯眯的,慈祥的像葉清歌鄰家的老爺爺。“逃軍訓?”

落在男人手中的葡萄的視線緩緩的從他的手移向他的臉,他的眼睛。然後葉清歌起身坐好,澄澈而靈動的眼直視着男人,臉上是暖暖的笑容。

“院長您好。”禮貌的問了聲好,葉清歌接着不急不躁的解釋。“院長您錯了,我并不是逃避軍訓。”

對葉清歌這種骨子裏充滿血性的人來說,逃字是種侮辱。她做事向來就只有做或者不做,做的話就盡力做到最好,不做就想盡法子不做,她永遠不會“逃。”

“不是逃避軍訓?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在這裏。”院長也不驚訝葉清歌能認出他,臉上依然帶着和煦的笑。

“誠如你所見,”葉清歌不解釋,她笑道:“我在這兒享受生活。”

是個有趣的丫頭!院長哈哈一笑,将葡萄替給葉清歌,道:“已經好多年沒有遇見那麽令人眼前一亮的孩子了,想不到十年後會遇上你。”

“十年後?”葉清歌拿果的動作一停,擡眼看向院長,“聽您話裏的意思,十年前您遇見過一個讓您眼前一亮的人?”

“是的,如今的他也讓人眼前一亮。”院長笑着,視線越過葉清歌望向攬月湖,陷入了回憶。“他是個商業奇才,迄今為止無人能超越。”

“商業奇才。”

葉清歌喃喃,眼裏帶了絲恍惚,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她還小,所有人也都把她當成小孩子的時候,報紙上面報道的那個絕色少年。商場上的成功人士,甚至不是商場上的人也都說他是商業奇才。

後來,那個少年的好名聲一日千下,所有的人都否認了他的成功,都否定了他的好。他們都說那個絕色的少年是靠了家裏的庇佑,都說那個絕色的少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空有一張絕色的臉,幹的還不是街頭巷尾流氓才會做的事。後來,那個絕色的少年漸漸淡出a市民衆的視線,他用十年的時間在b市這個陌生的城市崛起,後來,葉清歌也以為她忘了夏日裏那個偶然出現在她視線裏的,擁有燦爛笑容的絕色少年。

如果今天不是有人不經意的提起,她想她也許是忘了,也或許沒有忘,只是把昔日的少年埋在了心底深處。

聽到院長說的商業奇才,葉清歌心裏的答案呼之欲出,她沉默了些許,微笑道:“院長說的江景行學長吧。”

江景行當年在n大念大學,他是n大的男神,這幾年來他的事跡都被n大的老師所津津樂道,甚至成為了各老師教育學生的榜樣。葉清歌本不關注這些的,奈何他的名聲實在過于響亮,由不得她不知道。

“你倒是個剔透玲珑的。”院長道,算是承認了葉清歌的話。“不知你會不會也會給n大留下一段傳奇。”

笑了笑,葉清歌道:“我只對一件事有興趣。”頓了頓,她直視院長,目光炯炯。“如若我早生十年,與江景行同屆,是他打敗我,還是我打敗他。”

“你這丫頭好狂的口氣,”院長笑着,食指輕扣着桌面,道:“一個星期之後江景行應邀來我們學校演講,我給你們搭個線?”

“謝謝院長好意,不過不用了。有些緣分該來的總會來,有些緣分卻是強求不來的。”葉清歌拒絕。

她還記得初相遇時江景行說的再見,她還記得他并不希望她融入他們,以至于出院後沒有說一聲就離開,從此淡出她的生活。江景行從未将她當成妹妹,她有何必在十年後巴巴的黏上去,徒惹人厭。

院長贊許的看着葉清歌,又與她聊了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葉清歌的見解讓他驚詫,直覺n大又撿到了個寶貝。兩人侃侃而談了将近一個小時,院長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叫走了,走前還和葉清歌互留了電話,讓她沒事去辦公室談談心。

到了下午放學,葉清歌将自己帶到涼亭的垃圾收拾幹淨,這才腳步輕快的回了宿舍。

舍友們早已先她一步回來了,葉清歌推開門,一道尖細的諷刺不合時宜的傳入了她耳內。

“你以為個個都是她呢,有事沒事就勾搭男人。明明長了一張見不得人的臉,還真當自己是妖精了!”周婉婷道。

“可教官就被她奪了魂,竟然同意她不參加軍訓。”林幼宜憤懑的道。

門口的葉清歌聽到林幼宜的話如果還不知道她們談論的是誰,那她真就是個傻的了。靜靜的站在門口,葉清歌也不出聲,只靜靜的等她們接下來的話。

“哼,”周婉婷冷笑,用她高貴的嘴巴說着低賤下作的話。“這年代臉蛋不好倒也沒什麽,但床上功夫不好就令人着急了。”

“也不知道跟了多少個男人才練出來的,身體該有多髒,得虧教官還敢跟着她亂搞。”林幼宜道。

話越說越離譜,葉清歌放在門把上的手緊了緊,臉色鐵青。深吸了口氣,穩了穩起伏不定的情緒,快步來到二人面前。

“顯然,能将自己的同學說得如此不堪的,除了她自己本來就下賤,卻又要裝得清高之外,我想不到二位是怎樣的人。”葉清歌怒極反笑,說出的話更加的咄咄逼人。“又或者二位最近空虛寂寞冷,找不到男人,所以有了臆想症,以為人人都和你們一樣肮髒,下作!”

“葉清歌,你自己是怎樣的貨色自己清楚,不要拿別人和你相提并論,惡心。”周婉婷嫌棄地道。

“瞧瞧,這可是典型的狗咬人了。”葉清歌心情大好,臉上挂起了那令人咬牙切齒的促狹的笑容。“唉,我就說嘛,周小姐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麽到處咬人,潑人髒水。看來是我把周小姐想得太好,以為您進化好了呢,沒想到只是披了張人皮而已。”

“葉清歌,你狗仗人勢!”周婉婷怒火攻心,揚手一巴掌朝葉清歌呼了過來。

頭微偏,葉清歌動作利落的扣住她的手腕,使力捏住,疼得周婉婷龇牙咧嘴,兩眼冒金星。猛地湊近周婉婷,在四瓣唇就要貼在一起時,葉清歌剎住了車。眼睑微微擡起,滿意的看到了氣急敗壞,又敢怒不敢言,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周婉婷。

故作姿态的嗅了嗅周婉婷的唇,好像聞到了什麽不好的氣味,她嫌惡的皺起眉,嫣紅的唇瓣稍稍離開了周婉婷的。壓力稍減,周婉婷輕吐口氣,以為葉清歌就此放過她,誰知葉清歌又忽然咧嘴一笑,趁周婉婷還沒有防備時,張口咬上了她的臉。

不曾想葉清歌會如此蠻橫,一旁的林幼宜驚愕不已,忘了該有的反應。而受害人周婉婷察覺到葉清歌的動作,想反抗時已經來不及了,直到臉上傳來鈍痛,她才尖叫的,失心瘋般朝葉清歌拳打腳踢。

葉清歌反應靈敏,周婉婷才有動作,她緊咬着周婉婷不放的嘴立即放開了她。伸手将周婉婷往前一推,把她壓在電腦桌上,兩眼一瞅,眼尖的看到周婉婷褲子上的皮帶,動作麻利的解下,然後又将周婉婷的雙手壓過頭頂,用皮帶綁住了。

“葉清歌,你……嗚!”

髒話來不及出口,葉清歌已經将揉成一團的紙塞進了她嘴巴。做完一切,葉清歌拍了拍手,視線落在旁邊目瞪口呆的林幼宜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道:“親愛的,不想有與衆不同的待遇,以後要學會放幹淨嘴巴噢。葉清歌可不是什麽好人呢,你說是吧?”

“啪啪啪!”

葉清歌話落,門口忽然想起一陣掌聲。葉清歌扭頭看去,卻見楊言臉上帶着妩媚的笑,婀娜多姿的走了進來。

視線淡淡的掃過被綁住了的周婉婷身上,落井下石道:“瞧那如花似玉的臉,啧啧,這被反綁的姿勢,真真像個受虐的女奴。要是我是個男人,指不定就被你誘惑了。”

“放過她吧,畢竟人家可沒得罪你。”葉清歌笑道。

“裝。”楊言笑罵。

“彼此彼此!”葉清歌反唇相譏,“不過楊小姐可是鼻祖,小女子不敢逾越。”

她可沒有裝好人,而是認為冤有頭債有主,周婉婷和她的恩怨,葉清歌不希望牽扯上楊言。再者說楊言是什麽人?她女扮男裝生活了十幾年,在男人堆裏混了十幾年,她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女性能招架的。如果不是當初和秦家大少秦庭香的斷袖之癖鬧得沸沸揚揚,想來也不會有現在的楊言。

☆、好久不見

商業奇才外加全民男神江景行來n大演講的消息轟動了整個n大,當天軍訓過後,整個大一新生連澡都沒洗,直接轉戰禮堂。n大禮堂是b市所有高校最大的一座禮堂,可以容納四千多人,然而等大一新生急吼吼的趕過去時,幾乎無空席。

原因是江景行到來的消息不知怎地就傳到了其他高校那裏,那些仰慕江景行才華,想向他學習的外校男生沒受到邀請也厚着臉皮來了,那些愛慕江景行,想一睹其風采的外校女生也來了。由此,導致了n大的許多新生搶不到位置,只能眼巴巴的站在門外瞅着。

葉清歌的運氣還不錯,班裏的男生給她在最偏僻的角落裏留了個位置,當然這個位置是從兩個男生中間擠出來的一小塊,只能容得下葉清歌一邊屁股。

“我走了,你們好好聽吧,也許十年後,你們就是n大的傳奇。”葉清歌謝絕了兩個男生的好意,轉身離開了禮堂。

邀請到江景行來演講是多少高校夢寐以求的事,能現場聽到他的演講又是多少個人夢寐以求的事?但天之驕子的他可不是輕易能請得動的,倘若n大不是他的母校,他該是拒絕的。

不過縱然是別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對葉清歌而言并沒有什麽意義,她想要做的事可與商業無關,所以聽不聽也沒甚要緊。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新的長城!

……

人繞了一圈才走到校門口,手機鈴聲卻響了。來電顯示是院長,葉清歌覺得詫異,不懂院長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所為何事。

“葉清歌,給你留了個靠前的位置,你來的時候直接找前排靠近過道的位置就好。”

電話接起,那邊院長就迫不及待的告訴了葉清歌給她留位置的事。葉清歌頗為無語,她都打算拒聽江景行的演講了,沒想到院長竟然給她留個好位置,真是天意弄人。

在門口怔怔的立了半晌,葉清歌低低的嘆了口氣,委婉的道:“院長,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有點急事需要出校,一時恐怕回不來。”

“哎,你這丫頭!”院長急急的喊道,然後葉清歌似乎聽見了一道低沉的,令人臉紅的笑聲。那笑聲和記憶裏的一樣,好聽得她想沉醉其中,從此醉生夢死。“罷了罷了,你忙你的去吧。”

院長挂了電話,葉清歌握着手機維持着同樣的姿勢站立着,夕陽的餘輝落在她的臉上,照得她的臉蛋兒別樣的嬌豔。直到很久後,葉清歌仿佛驚醒了般,搖頭失笑着,為自己可笑的借口感到無地自容。

n大附近有幾家不錯的餐廳,其中又以一家名叫“你在心上”的餐廳最為出名。這家餐廳的招牌菜是爆炒龍蝦,白灼蝦和麻辣水煮魚,葉清歌初來n大就被楊言拉着去你在心上大吃了一頓,吃的第一筷葉清歌很是驚訝,因為這家餐廳的菜和a市的水鄉人家的口感是一模一樣的。聯想到江景行幾個也曾在n大上學,葉清歌懷疑是他們開的餐廳,但聽說你在心上這家餐廳是去年開始裝修,今年開始營業的,算起來她是第一個客人!心裏的想法也就打消了。

點了一份麻辣水煮魚,葉清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單手托着下巴,望着窗臺上那蔥綠色的文竹出神。

餐廳的辦事效率很高,沒一會兒葉清歌點的麻辣水煮魚就上桌了,對服務員說了聲謝謝,葉清歌舉起筷子,卻遲遲不見有動作。腦海裏忽然閃現出小時候她和江景行出去吃飯,每次點魚啊,蝦啊之類的都是他動手挑魚刺或者剝蝦皮,現在每每憶起,葉清歌就覺得當時的自己像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主。

不過,如果不是自己憑借能力坐上的公主寶座,那夢總該有天會醒來的。像她一般,幸福來得突然,失去得也突然,那感覺就像做夢一樣,不真實但又霧蒙蒙的讓人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境。

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葉清歌吃完了面前的麻辣水煮魚,出了餐廳,街道兩邊的路燈已經亮起來了。悠悠的嘆了口氣,覺得浪費光陰的日子實在奢侈又惬意得滿心歡喜。

誰說過,浪費時間等于浪費生命?葉清歌忍不住嘀咕,那就浪費得更徹底些吧!

慢慢悠悠的晃蕩着,在街的拐角處,葉清歌見到了傳說中的江景行。他的車停靠在路邊,而一身白色襯衫的他手夾着煙靠在車上,神色慵懶,昏暗的路燈落下,照得他的臉一半兒明媚一半兒陰暗。

心咯噔一下,葉清歌往前的步子不知不覺慢了下來,腦中卻已飛快的閃過幾個江景行停在校門口的理由。

想來他的出現并不是因為她,葉清歌微微一笑,低垂着眼,加快了往前的步子。

“俏俏。”就要與他擦身而過時,江景行喊住了葉清歌,然後他将手中燃着的煙頭滅了,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沒想到他還記得她!葉清歌腳步一頓,擡眼看着高大俊朗的男人,緩緩地笑着,朱唇輕啓,輕聲道:“江先生,您好!”

原以為江景行會生氣的,可他聽了她對他的稱呼,只笑了笑,伸手打開車門,拉着她就上了車。繞過車頭,江景行進了車,別有深意的瞥了眼憋屈的葉清歌,一語不發的将車開走了。

葉清歌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但對于他霸道的舉動實在談不上喜歡,又不想跟他嗆聲,所以只是抿嘴滿臉怒意的坐着。

車子駛過繁華的街道,漸漸的路段就偏僻了,連路兩邊的街燈也漸漸消失不見,只有車燈照出的亮牽引着人往前走。葉清歌心下疑惑,偏頭看了眼臉上隐約帶着笑意的江景行,張口想問他想帶她去哪兒,轉念想到他應該不會傷害她的,于是又閉上了嘴巴。

沒多久葉清歌就聽到了海浪的聲音,那海浪混着風聲呼呼的吹進耳朵,霸道得把聽覺都獨占了。

“好久不見。”

暗夜裏,江景行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葉清歌耳畔響起。葉清歌詫異,怎麽也沒想到見面的第二句話竟然是好久不見,不過轉念一想,葉清歌就覺得确實是該說好久不見。可不是好久不見麽?他們已經十年沒見,真的是好久了呢,久到她看着眼前的人都覺得陌生了。

“好久不見,江先生。”葉清歌半斤八兩的回了句。語畢,覺得反應過大又顯得自己心智不成熟,又平靜的道:“不知江先生有何指教?”

蔚藍的深海被墨黑的夜色籠罩,只有海水中的一座燈塔孤零零的聳立着,隔着遠遠的距離看去,就像一點螢火躺在了黑夜裏。葉清歌思緒煩亂,心情忽明忽滅,如海上那一點燈火。

江景行沉默,側頭看着葉清歌,一雙眼在暗夜的烘托下顯得愈發的明亮。葉清歌被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心驚肉跳又渾身不自在,正要發火,耳畔傳來了他低低的笑聲。

“你這脾氣倒是沒變,”十年如一日,性子直得讓他心生愉悅。“指教不敢,只是想找我家俏俏敘舊。”

“我家俏俏?”葉清歌挑眉一笑,不客氣地道:“誰是你家俏俏,這兒可沒有俏俏,江先生想來是認錯人了。”

江景行聽了也不生氣,借着車燈看着臉上帶笑的她。柔聲道:“還生氣呢,哥哥可是等你來b市等了很久了。俏俏是不是該原諒我了呢?”

“等我,為什麽?”葉清歌持懷疑态度,他們是兩條線,曾經陰差陽錯有過短暫的交集,然後又歸于平行。葉清歌很有自知自明,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她高攀得起的,她就不會死皮賴臉的黏上。

“該兌現的承諾還是得兌現的,要不然你心裏不知怎麽編排我,你說呢?”江景行笑道。

經他提醒,葉清歌這才想起十年前他們的約定。那時年紀輕輕的她為了追上他們的步伐,全心全意的努力學習,爾後問他,假如她也跟着去b市,他會不會照顧她?當時的江景行輕輕地笑着,然後他說,如果她要來,他必定會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的。

可後來終究沒去成,不是因為葉清歌不夠優秀,而是有人從中作梗。此事是長大後的葉清歌慢慢想通的,暗惱了他們半年,到底還是看開了。

“當年為什麽阻止我。”

“你那麽聰穎,我以為你懂。”低嘆着,江景行說:“天才注定失去很多,如果那年真讓你跟我們走了,我覺得是件殘忍的事。”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微眯着眼,葉清歌吐了口氣,笑了笑,“不過還是謝謝你,雖然當年怨過你,但是現在想來不得不承認你的做法是正确的。”

“俏俏很聰明。”江景行毫不吝啬的誇贊,他從小游走商場,見過很多人,聰明的有之,愚鈍的有之。可他接觸的人中,有的人聰明反被聰明誤,有的卻是愚不可及,像葉清歌這樣進退得體卻是少見,又或許少見才難得可貴。“我原本想着,你那麽聰明,我從中動手腳,你遲早會知道的。生怕你生氣,以後再也不理會我,所以猶豫不決,可我怎麽忘了,聰明的人是會理智看待問題的。”

“你倒是看得起我,”葉清歌笑,話鋒接着一轉,語氣裏帶了絲冷然。“既然如此,江哥還是送我回學校。孤男寡女,夜黑風高的獨處一處,如果傳出去,對我的名聲總是不好的。”

“順杆而上,得寸進尺。”

輕哼一聲,江景行轉身回車上,葉清歌沒有跟上來,他就坐着等了會兒。大約十分鐘後,依然不見葉清歌過來,江景行失笑,再怎麽聰敏,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呢,脾氣還是有的。如此想着,轉身下車,強制保險得拉着葉清歌上了車。

☆、誰被誰養

風雲瞬息萬變,有人可以一夜成名,有人一夕之間進入鐵滑索。

葉清歌一覺醒來身份就變了個樣,頗具戲劇化。

以“經濟管理系會計專業的葉姓女生深夜會情人!”為标題的帖子在n大貼吧上迅速走紅,等葉清歌察覺,她已經名臭整個n大,成為n大諸多清高者筆伐的對象。

在楊言的威逼下,葉清歌莫名其妙的點開了那帖子,據發帖的樓主說,這帖子是從一個名為深夜食堂的博主發的博文那裏複制粘貼過來的。于是葉清歌直接攻進了深夜食堂的微博,名為深夜食堂的博主先是以吸人眼球的文字作為标題,接着就是幾張她和一個男人上車的高清照片,照片上的她面容清晰,而男人卻是輪廓模糊,有張照得略為清洗的還打了馬賽克,想來對方也是忌憚江景行的勢力。

照片下來就是一大斷文字,大意是某個姓葉的女學生在軍訓期間怎麽勾搭教官,又怎麽勾搭商業巨子的事。文章中字裏行間句句是指責,句句都映射出博主的義憤填膺。評論的,轉發的人也跟着指責某姓葉女生,直指她丢盡了n大的臉,拉去沉塘也不能讓人輕易原諒她的罪行,而憤懑的衆人卻絲毫不敢指責那個遺世獨立的男子。

也是,譴責是需要看對象的。照片中的男人雖然輪廓模糊,甚至打了馬賽克,可他的辨識度過高,不過個模糊的背影就能讓人認出他是大名鼎鼎的江景行!所以有權又勢的人他們自然得罪不起,得罪不起有權的,他們就會挑軟的拿捏,而顯然葉清歌在他們眼裏是屬于沒家世沒背景的軟柿子。

冷冷一笑,葉清歌果斷的退出了微博。不用絞盡腦汁的思索,她已經知道那個深夜食堂的博主是誰了。

“小清,要不要我出面?”楊言皺眉道。

“不用了,我還沒有把她放心上。再說了,誰引發了謠言的導火線,就該由誰撲滅。”葉清歌說。

手機鈴聲适時的響起,葉清歌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穆輕靈。應該是她也看到了那條污蔑她的微博,打電話來安慰她。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葉清歌一邊感慨着,一邊接通了電話,言簡意赅的和穆輕靈解釋了一下,保證自己并沒有受到影響後就挂了電話。拿着手機呆呆的看了半日,順手就撥了江景行的號。

江景行的手機號碼沒有換,用的還是十年前那個號碼。昨晚他告訴葉清歌時,葉清歌表現得相當震驚,接着表示土豪的世界她理解不了。

“俏俏?”

“嗯,是我。”江景行那邊十分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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