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章

一句簡單的解釋打碎了江景行的念想，他想不通，打發雲未央的方法有無數種，葉清歌為何偏偏選擇這種？

他們在一起幾個月，做的時候他并沒有做防範措施，按理說她應該懷上了，可是卻遲遲沒有。針對這個問題，江景行不承認是自己沒用，而是認為葉清歌拒絕為他孕育孩子，于是趁他不注意偷吃了避孕藥。

她就那麽不想和他在一起，不想擁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你就那麽不想懷我的孩子？”從身後抱住葉清歌，江景行沉聲問，眼裏悲傷逆流。她永遠也體會不到，當他聽說她可能懷了他孩子時那種激動的心情。

“不想。”葉清歌幹脆的回答仿佛一把利刃□□江景行的心髒，疼得他無法呼吸。

放在她腰上的力道緊了緊，他想把她鑲在身體裏，唯有如此，她才不會有機會逃離。

葉清歌你都是沒有心的嗎？為什麽你風輕雲淡的話能将我刺傷，我的心頭在流血你看不到是不是？江景行很想質問她，然而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眼，所有的不滿和怨恨都煙消雲散。

庸俗的愛還真是能讓人散失理智。江景行自嘲的笑着，葉清歌為什麽不想懷他的孩子，無非就是不愛了，想要逃離，想擺脫他這個瘋子。他心裏清楚她的答案，可是他還是想親耳聽她說出那些足以令他心口流血的話，想再次體驗她親手将他傷得遍體鱗傷的痛覺。

他安靜的等着，然而葉清歌只是靜靜的站着，任由他摟着。她冰冷的指尖婆娑着他扣在腰間的拇指，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安撫一個不聽話的小孩。江景行等啊，等到窗外樹上最後一片秋葉在風中凋零也等不及她的回答時，他失望了，然後不再有期望。

期望是讓人痛苦的根源，他為何要有期望呢？只要她還陪在身邊，就什麽都不要問了，只要她還在就珍惜她施舍的那點溫暖。

可是葉清歌并不打算讓他如意，她總是在他放棄時，用淬毒的刀子無情的捅他心窩。

“因為懷不了吖。”從他的懷裏轉了個身，葉清歌仰着臉，兩眼無辜又天真的看着男人，咯咯地笑着，像不谙世事的無憂無慮的小女孩。“當初生下莫莫和甜甜時，我就讓醫生把子宮拆除了。生孩子太痛了，我不想生第二次。可是平時夫妻間的生活是必須的，戴套做不舒服，吃藥對身體不好，所以為了安全我就想出了那麽一個永絕後患的方法。”

“葉清歌，你可真狠。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手段狠才能成功，不是嗎？”葉清歌反問。

江景行不答，他不知道葉清歌的理論從何處來，而且對于手段狠才能成功這個命題他并不認同。再者，狠為什麽一定要以傷害自己為前提，

“而且切除子宮對你也有利不是嗎？至少夜夜笙歌的時候，不會擔心突然冒出來一個私生子。”

Advertisement

後來葉清歌還說了什麽，江景行已經聽不進去了，她話裏話外都是為他着想。可是她的每一句又都像一把無形的劍，在他以為他承受得住她的挖苦時化身成毒蛇，嗜咬着他已經傷痕累累的心。

于是江景行放棄了，徹底放棄了打探她曾經的生活。

多愁善感的秋季在他們的磕碰中消失，冬季的腳步已靠近。江景行和葉清歌的關系并沒有随着季節的變化而解凍，反而更如履薄冰了。

下了班，江天打來電話，吩咐他回主家，江景行握着手機猶豫了半晌，還是點頭答應了。回家并沒有要緊事，只是吃了頓飯而已，不過和以往唯一的區別在于沈弄晚直至江景行驅車離開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也沒有詢問葉清歌的事。

回到南閣雅岸，天下起了雨。冬天的雨下得不大，可這毛毛細雨落下來，卻讓灰暗的天越發的冷了。江景行回到家，烏黑的發絲上落滿了細密的雨珠，白茫茫的一片像染了白霧。

葉清歌和孩子并不在客廳，他進了房間，房間裏葉清歌正給孩子們講故事。她的聲音清脆又溫柔，死板的情節被她描述得繪聲繪色，似乎那虛拟空間裏的人物就要跑到現實中來了。孩子們則窩在她懷裏，仰着稚嫩的臉蛋，用純真的眼睛信賴的看她。他們聽得津津有味，當她說到精彩處，孩子們還會一驚一乍的叫起來，然後她也會狡黠的笑着。

“啊，爸爸！”江糸最先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江景行，她歡呼着，小小的身子離開葉清歌的懷抱，爬下床後，邁着小短腿奔向江景行。“爸爸，抱抱。”

江糸伸開雙手求抱，江景行自然不會拒絕，彎腰抱起女孩往床上走去。“媽媽給甜甜講了什麽故事？”

“咯咯，”江糸拍手咯咯的笑着，她看着床上窩在媽媽懷裏的哥哥，說：“哥哥說，讓哥哥說。”

“甜甜為什麽不說？”江景行笑問，順勢将她放進葉清歌懷裏。

“甜甜不記得，不記得。”江糸呵呵笑着解釋。大概覺得丢臉，小姑娘落入母親的懷抱後腦袋就使勁兒的她胸膛埋。

“臭丫頭，”葉清歌笑罵，拉開往懷裏鑽的小姑娘，将她往江景行懷裏扔。她摟着江燮，揚着眉挑釁的看向不明就裏的江糸，“見色忘義，以後不給你講故事啦。”

“甜甜，爸爸有甜甜。”小姑娘摟住江景行的脖頸，不服氣的嚷嚷着。大眼睛朝安靜的窩在媽媽懷裏哥哥看去，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啊轉，然後她掙紮着離開江景行的懷抱，野蠻的撲向江燮。“哥哥，爸爸有甜甜。”

拉着江燮的手，江糸指着江景行，兩眼放光。

“嗯，吃甜甜。”江燮也一臉憧憬。他看看葉清歌，又看看江景行，咬唇做了一番思想鬥争，他拉着妹妹爬向江景行，期許的道：“爸爸，吃甜甜。”

聞言，葉清歌臉色一黑，恨恨的瞪着江景行。她的兩個孩子居然被江景行的糕點給收買了，她養了幾年的孩子竟然被小小的糕點收買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給媽媽吃大甜甜。”江燮補充說明，總算沒有過于忘恩負義。

“嗯，明天爸爸給你們做。”江景行笑着應允。

“我要給媽媽大大的，”江糸也來了勁，她用手比了個大圓，脆生生的說：“給媽媽那麽大的。”

“那爸爸的呢？”江景行吃味。

“唔，”江糸歪着頭思考，想了一會兒沒答案，只好向江燮求救。“哥哥。”

“爸爸是大人，不吃。”江燮脫口而出。

“媽媽也是大人呀。”江糸不解。

“不，”江燮認真的搖頭，一臉天真的說：“媽媽也是小孩，昨天爸爸還說媽媽是小丫頭。”

孩子們的童言童語使得江景行心裏的那股陰霾一掃而空，他暢快的大笑着。對面的葉清歌面色越來越黑，看着他得意忘形的笑，直氣得臉紅脖子粗。

意識到對面小心眼的女人生氣了，江景行忙止了笑，順便打發了兩個小的。“寶寶，該去睡覺了。要不然明天爸爸可不做甜甜給你們吃。”

“好。”

也不等葉清歌發話，兩小的爽快的應了。分別給了晚安吻，兩兄妹爬下床，也不用人送，手牽手回了自個的小房間。兩個小的一走，房間裏的溫暖消散，冷得如屋外一般。

“俏俏，找個時間回家陪叔叔阿姨吃頓飯吧。你離開家那麽久，該回去瞧瞧他們了。”江景行道。

今晚江天叫他回去吃飯，即使什麽也不說，他也察覺到了父親的意圖。都是為人子女，他縱然怕葉清歌突然離去，可他也不能自私的阻止她回家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