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點二十九個關注
因為一條微博,僅僅一場比賽,艾筱就在高校聯賽預選賽一戰成名。
先是她的直播間:
原先以美食主播做标榜憧憬她的一些粉絲們,直播時都極力希望她在直播完吃食後玩一局游戲。
點哥的部分粉絲,則期待他們倆人合個檔,一起直播游戲。
#粉絲們都想見證我的游戲實力,然而此時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吃飯怎麽破?在線等,急。#
再是第二個周末,她以觀衆的身份去看又一輪的預選賽。
她坐在臺下,當她們校電競隊上臺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聲只有職業比賽才會出現的選手支持齊呼聲:
“笑總加油,笑總必勝,笑總輔助國服第一!lc校隊必勝!”
她吓得差點把手裏的礦泉水瓶摔出去。
一回頭,長條橫幅上很整齊的印着:愛笑我們支持你!
然後她捂住臉,如向日葵猛甩頭,再也不敢看身後,生怕被認出。
等校隊上臺,五個男的……
“lc這個男輔助叫愛笑?有意思。”
她聽到身邊座位上的人在議論。
最摸不清狀況的自然是校隊輔助,臺上的他,聽到這叫喊聲一臉懵逼,看着橫幅明顯有些發愣。
完全不明白在他上周的遲到期間發生了什麽,不明覺厲。
艾筱繼續不好意思地捂住臉望臺上。
她将目光停留在她點哥身上,而他自然也在看她,視線長久的停留在她這個方向。
只不過……表情似笑非笑。
她很冤枉,她也不知道這群粉絲如何找來的。
身後的粉絲群似乎發現了,五個人裏并沒有他們的主播,連女性都沒有,吃驚又困擾,質疑網絡消息的真假。
那是當然,她只是個替補,還是臨時的替補。
也不清楚有沒有收回橫幅,她不是很敢回頭确認。
本場比賽結束,她點哥一下臺就發笑地問她:
“怎麽,當個觀衆還要加油呢。”
哦,怪她咯?
是誰一個任性讓她成為那場比賽的最佳呀,玩游戲的粉絲都來現場想觀戰了。
她嘆了口氣,問出口則是:“他們走了嗎,我能回頭了嗎?”
他将她旁邊的椅子拉到她身邊緊挨着,然後靠着椅背坐下,和她并排:“別動,別回頭。”
艾筱別了一半的脖子又硬生生轉了回來,僵住。
周圍的人都起身離場,下一場在下午,且不是他們校隊的了。
他一只手從背後環過她的左肩,讓她靠在他側身上:“你這樣真是太明顯了。”
“為什麽不走呀,臺上又沒有我,下午也不可能有我。”
在直播時,她可以很輕松地與粉絲和彈幕互動,當真正碰上時,還是有些緊張的,特別還是一小群。
袁淵源的手順着她的肩滑到她後腦勺,揉了揉,順便捋順她披在肩頭的黑發。
“要說為什麽……”他說得漫不經心,這個姿勢一偏頭,唇便貼得很近,氣息噴在她耳朵上,“可能是因為在臺下認出我了。”
“這樣……”她話出口了一半停住了。
認出她點哥了……那麽意味着……?
他們的目光跟着他下臺來到了這裏!
艾筱猛地直起身子,回過頭。
那群人根本不在後排。
那裏只有朝外走的稀稀落落幾個人。
他竟然在逗她。
她回過身來,發現了他嘴角的笑意,他的一只手,還在揉着她的頭發。
艾筱瞪了他一眼,他仍舊心情愉悅。
他的姑娘,她又怎麽會讓別人盯着不放呢。
******
三日後,艾筱有氣無力地窩在寝室的床上看手機。
昨天不小心吃了涼的,今日突來的姨媽讓她非常不适,喝了熱水也沒有緩解的跡象。
生理期體溫偏高,連頭都暈暈的。
她習慣性發了一個狀态微博:
[愛笑愛報社v]
[剛才][來笑總的6s]
頭暈,肚子疼,很難過。[絕望臉]
時間還早,她難受地又睡不着。
可能此時能減輕她疼痛的只有她點哥的聲音了。
她記得她前面和他聊天時,他說過會就直播。
現在應該是開始了。
打開手機app,她點哥的直播間已經出現在了[正在直播]列表裏。
點開先是飄過的彈幕,再傳出她點哥的聲音和游戲畫面。
寝室網絡高峰期網速太差了,又是四人共用一個,沒有插網線的話就連普清都無法拯救者磕磕絆絆的聲音和畫面。
靜如jpg,卡如ppt,非常難受的直播觀看體驗。
艾筱關閉彈幕,将手機調至飛行模式,希望它能将全部的功能集中在加載視頻上。
仍舊五秒一卡,畫面聲音流暢三四秒後繼續卡,再卡個五秒動一動,如此反複。
“寶寶們,你們是不是都在玩游戲?”
“我在玩。”
“我在玩j3。”
“我在看視頻,不過插了網線不是很卡。”
很好,高峰時段,搶救無效。
她生無可戀,滿懷着怨氣重新打開微博,提示[刷新失敗。]
“我的天,我們寝室這網速,我連我點哥直播都看不了!!![難過]”
她在微博發送內容這一欄輸入了這一串內容。
[發送中]-[發送失敗]
“連微博消息都發不出!!!!”
她又重新輸入一條內容。
[發送中]-[發送失敗]
“啊啊啊啊要死了!!!”
這一次沒有[發送失敗],而是長達幾十秒的[發送中]。
她放棄了,重新切回直播平臺軟件。
長達一個世紀的[直播加載中-]後,終于出現了一個畫面。
灰色的死亡讀秒屏幕,她的點哥好像在一級團被人拿了一血?
什麽情況?
可惜屏幕上只卡着一張圖片,以及網速緩慢的加載提示。
網速卡是一種什麽體驗?
別人已經下了一部電影,而你被提示這張圖片還需要三分鐘才能加載出。
她蜷曲在床上,非但沒聽到點哥的聲音,槽心的網速好像加重了疼痛。
退出直播間重新進入,這一次網絡好像有了一點點起色。
她點哥此時正在打一個小野怪,沉默不語。
當然更可能是她卡了沒有聲音……
很奇怪,一個技能也不放,也不走位,在那裏平a野怪。
好像……要死了?
這個想法一出,屏幕上方出現了被野怪擊殺的提示。
畫面再次定格。
為何會這樣?
難道今日校園網全宿舍出故障?他游戲卡掉了?
這是艾筱能想到最合理的理由了。
她打開v信,給他點哥發消息詢問。
[艾筱:d]:點哥,你是不是網絡也卡?
轉圈圈,她發出去的對話框左邊,圈圈轉個不停。
艾筱想死……
******
那一頭,袁淵源剛進入游戲,忽見彈幕刷過:
[點哥快去看看你女票,她生病了!]
[先別玩啦,快看你女票微博。]
他艾筱怎麽了嗎?
趁着剛進游戲野怪還沒刷新,他低頭給她發了一條v信消息:
[袁淵源]:身體不舒服嗎?
耳機裏傳來發生一血的語音提示。
他擡起頭,屏幕是灰的,他沒注意到隊友給的提示,被敵方五人一級團擊殺了。
點點點(法外狂徒):抱歉,剛才在看手機。
他向隊友道歉。
高端局的素質都可以,及時的道歉沒有隊友怪他。
回到野區,他一邊刷野怪,一邊關注v信回信和彈幕。
[笑總微博說她頭暈,肚子疼,很難過。]
[點哥你快去看看她!]
[你們不住在一塊嗎?]
[我剛又刷了一遍微博,笑總說她要死了!!!]
要死了?
他再次确認v信确實沒收到回複,企鵝也沒有。
閉麥,撥打她的手機。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袁淵源一個發愣,屏幕上出現了被野怪打死的提示音……
王者局的打野,先是被拿一血,再是被野怪打死。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主播,隊友會強烈認為自己碰到了送分演員。
點點點(法外狂徒):抱歉,我可能要退游戲了,我女朋友出事了。
不想起名字的隊友1(深海泰坦):演員??
還是不想起(探險家):打野是主播不是演員。我剛剛還在看他直播這局就排到了!
還是不想起(探險家):沒事你去吧。
懶得起名字(風暴之怒):打野是我最愛的主播不是演員!沒事沒事,不就是一局游戲,女朋友重要。求個好友位!
名字是什麽(九尾妖狐):去吧去吧,給個好友位就成。
點點點(法外狂徒):真是對不起,要好友位的結束加我好友我下次登錄确認。
随即退出了本局游戲。
“不好意思,我去看看我女朋友,直播先停一會。”他口吻焦急。
觀衆紛紛表示理解,願意等。
去她寝室樓的路上,他連續撥打她的電話,都提示關機。
刷新她的微博,先後各一條表示自己身體不舒服的狀态。
他心有點慌。
“喂喂喂這位同學,這個點男生不允許去女神寝室。”宿管阿姨攔住他。
他環顧四周,拉住一位準備上樓的女生:“不好意思這位同學,能不能幫個忙。”
******
生無可戀的艾筱捂着肚子躺在床上。
再次刷新直播間提示直播結束。
卡到無法直播呀……
而之前的消息,還在轉圈圈。
微博也不清楚有沒有發出去,反正永遠刷新失敗。
有人敲門,瞧了一眼三位黏在椅子上暫時無法暫停游戲的室友。
她強撐着爬下床打開門。
“請問艾筱在這個寝室嗎?”門外是個她沒見過的女生。
“我是,請問有什麽事?”
那名女生說道:“樓下一個男生叫我幫忙到5011找艾筱,告訴她盡快給他回個電話。”
她點哥找她?
送走女生,艾筱關閉飛行模式
一連二十條短信,其中十多條都是電話運營商的未接來電提示。
[點哥]:你沒事吧?
[點哥]:手機關機我找不到你,看到回個電話。
[點哥]:我好擔心呀,你沒問題吧?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看上去好像很糟糕。
正要回撥,她再次收到了他的來電。
“喂……點”
“艾筱你怎麽樣?”
他甚至沒讓她把話說完,直接了當。
“怎麽樣……”她很奇怪,“我沒什麽事呀。你在樓下嗎,我馬上下來你等等。”
她在睡衣外加了一件外套下樓。
wifi由于距離拉開自動斷開,手機連上了4g。
她這才注意到企鵝和v信都有她點哥的消息。
[點哥]:身體不舒服嗎?
而之前她的信息,則顯示發送失敗。
下到底樓,剛拐入大廳,便見他點哥憂心忡忡地朝她邁近,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見她沒什麽事,他松了口氣,面色緩和了一些。
“怎麽了……?”她雙手捂着肚子問他。
一只手貼在她的額頭上量了量又拿開。
“發燒了是嗎?”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是有些熱,但是她每次經期基礎體溫都會偏高。:
“我沒有發燒啦。”她解釋。
“那你微博是怎麽回事?”
他再次摸了摸她的腦袋,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
“微博?”
艾筱打開微博,最近的一條是:
[啊啊啊啊要死了!!!]
“……”
發出去了……
“我有點痛經,然後網絡很卡于是抱怨了幾句,我以為沒發出去。”
她終于知道他為什麽自己那麽擔心了,因為這條微博。
一想到那數十條短信和未接提示,內疚極了:
“今天的網絡連消息都收不到,我不應該開飛行模式的……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看着她一臉自責樣,他笑了,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你沒什麽大問題就好。”
她還是滿臉歉意。
見她一只手還捂着肚子,他有些心疼:“痛經是嗎?我能做點什麽嗎?”
他有點想将她攬進懷裏。
“那個……”艾筱擡起頭,口吻猶豫,像是再三鼓起勇氣,才開口說道,“你能不能,和我聊會天。”
正如她之前所說,好聲音包治百病。
袁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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