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一直覺得生活比電影更加精彩, 因為電影看過了就結束了, 而生活還得繼續。

--周安

諾達的別墅離,周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萬青走了過來, 端給她一杯水, 擔心地問:“又失眠了?”

周安這才回過頭來,接過水杯, 也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杯子。

“還沒睡?”

萬青嘆了口氣:“圈圈這才剛走, 你就像掉了魂兒似的, 早知道會這樣, 又何必由着她帶圈圈走?”

周安輕笑一聲:“以前圈圈在的時候, 我從來不敢在他面前傷心, 因為我知道,我難過他也會跟着難過。他從小就懂事,兩歲的時候就會跟我說‘媽媽, 我以後一定保護你’。就是因為他太懂事,讓我更無地自容, 我只想他快快樂樂的, 像其他小朋友那樣過着無憂無慮的童年, 看着他那副小大人的模樣,心裏就覺得發酸。”

萬青坐在周安身邊,一只手搭在自己女兒的肩膀,将她的頭擱在自己的肩頭, 安慰道:“你呀,哎。”

周安繼續斷斷續續地說:“我讓圈圈跟着她回去,只是不想他看到我難過,陳北跟我說過,他的母親并不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她也是太愛他,才不允許像我這樣的女人拖累他的兒子。”

“你是媽媽的寶貝,你沒有拖累任何人,你一直都很勇敢堅強,陳北會沒事的,他們家財大勢大,一定會幫他的。再說了,你不相信陳北的父母,也不相信陳北嗎?”

周安點點頭,摟住萬青的脖頸:“媽,謝謝你。”

萬青笑着拍了怕周安的後背:“傻孩子,你是我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媽不心疼你,誰心疼?”

第二天,周安回到陳氏集團去上班。剛一進入公司,座位還沒熱,小徐就神神秘秘地走過來,招呼着大家小聲說道:“你們知道嗎?陳氏要變天了。”

周安自顧自地打開電腦,其他同事已經一窩蜂圍了上去,其中一個問道:“你知道內情嗎?”

另一個也說:“這幾天的新聞已經炸開鍋了,說咱們陳董事長已經被抓去警察局接受調查去了,下周就要開庭。”

“你們說,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陳董簡直酷斃了,跟電視劇裏那些大奸商一樣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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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故作神秘:“你們這些新聞都已經過時了,我所知道的,更加勁爆,怎麽樣,大家想不想聽?”

周圍人聽說還有最新消息,個個都像八卦娛樂記者一樣,屏息凝神地看着小徐,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消息。

小徐看見整個氛圍已經被調至最高.潮,這才故作神秘地娓娓道來:“你們知道陳董這一次栽在誰的手上嗎?”

大夥兒連連搖頭,有些新聞刷多了的人說:“網上傳是那個建材老板周繼山出賣了陳董。”

小徐比出食指,左右晃了幾下:“NONONO,這個能人就在咱們身邊,還是大家都認識的。”

“誰呀?”

“孟雪芙!”小徐說到孟雪芙三個字的時候,還附帶了‘大家肯定沒猜到’的表情,“這個女人不簡單啊,當初剛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有些不一樣,那麽年輕學歷又高,長得還不錯,一看就是勾引人的模樣。聽說,她一直是陳董的秘密情人,起初陳董對她還不錯,可後來她竟然妄想和陳董結婚,還故意耍心眼懷了陳董的孩子,拿着孩子去逼陳董娶她,結果陳董索性跟她翻了臉,還讓她去打掉孩子,這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衆人一致錯愕。

小徐假意嘆氣道:“這孟雪芙肯定是不願意拿掉孩子的啊,你們猜怎麽着?最後咱們陳董竟然暗地裏找人,生生地把她的孩子踢掉了,血流成河啊。”

衆人又是一驚,嘴巴張得比先前還大,幾雙眼睛瞪到了極致。

“所以嘛,整件事情說白了,全是因為這個女人才出了簍子,建材廠的周繼山當初跟我們合作了無數次,最後竟然出賣了陳董,為什麽?那是因為,這個女人和他睡了一覺,周繼山才答應作證的。陳北就是太禽獸,你說懷都懷上了,索性就認了呗。再不濟,也就是一個私生子,何必對那孟雪芙那麽狠。”

有人說:“也不能這麽說,這個孟雪芙野心太重,想要的東西太多,要是放在宮鬥劇裏,我敢保證活不過第五集,必死無疑,陳董也是對她忍無可忍才痛下毒手的吧。不過……也确實太恐怖了點,堕胎藥都比這種方式好吧?啧啧……”

“你們說夠了沒?”周安終于按耐不住,“現在整個事件都還沒調查清楚,連檢察院都沒下定論的事,用得着你們在這裏嘴碎?”

小徐一聽周安這話,瞬間不高興了:“呵,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大家不過是聊些八卦,你用得着擺出這張老臉嗎?”

小徐見周安表情愈發難看,不禁冷笑道:“哦……先前有新聞手你跟陳董在A市的交流會上威風八面,不僅擠下了劉曉月,更是讓陳董親口承認你才是正宮,只是這消息後面很快被封鎖,大家都以為只是狗仔隊的炒作,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周安哼笑一聲:“我跟陳北什麽關系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你別忘了,整個工作間都是有監控的,你們董事長這會兒雖然在警察局做筆錄,可保不準什麽時候就真相大白回來,你說,到時候讓他看見這個場面,他會怎麽想,又會怎麽處置你?”

衆人聽見周安的話,瞬間啞口無言,有人更是擡頭看了一眼監控,心裏一度心慌。

然後有人說:“前幾天監控就壞了,你們別被她吓到。”

雖然監控壞了,但周安的話還是讓周圍的人都暫時閉了嘴,畢竟有些話還是真的,他們好不容易,披荊斬棘才應聘到陳氏工作,可不想因為一些嘴碎,而把飯碗兒丢了,即使陳北被抓進去,陳老董事長還在,陸經理還在,整個陳氏并沒有垮掉,他們還在得繼續在這裏工作的。

正在這時,劉美玲走了過來:“大家注意一下,董事會剛剛做了決議,陳董不在的這段時間,由陸經理暫代。你們趕緊把最近的工作都總結一下,由周安整合好,一個小時以後,去陸董那裏做一個簡短的彙報。”

“美玲姐,做彙報不是該由你代表我們秘書部嗎,你可以部長,怎麽成了周安啊?”

小徐說話陰陽怪氣,周安知道,她心裏有火,眼下是能發洩一點是一點。

不過,小徐說的有道理,照理說,這确實是該有劉美玲來做彙報,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安排自己。

劉美玲聽見小徐的話,臉色愈發難看,聲音也是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栗:“這是陸董的決定,你們執行即可。”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掉。

劉美玲走後,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寫工作總結,整理資料等。

周安心裏有些煩躁,再加上最近晚上失眠嚴重,眼下又累又困,起身打算去茶水間泡一杯咖啡。

在去茶水間的路上,周安一直在想,為什麽孟雪芙要說謊,當時明明在走廊處看到她和陸潇争論,孩子本來是陸潇的,可現在卻說跟陳北有關系,這未免太可笑。

那些個聯名書,到底有哪些人簽字畫押?

陸潇暫代陳北的職務,這到底是董事會的決定,還是其他?

一個個問題,突然之間就冒了出來,周安本來已經頭暈,眼下更是頭痛。

她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心裏試圖把這一連串的事情聯系起來,可總覺得缺點什麽。

走到茶水間,周安把咖啡條撕開,又拿了幾包砂糖,全部都倒了進去。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放這麽多糖,不會太膩了嗎?”

周安轉身,卻見陸潇站在她身後,指着她手中的咖啡杯:“水要滿了。”

周安回過神,趕緊關掉飲水機的開關,再加一點,就真的溢出來了。

她并不想在這個時候跟陸潇有太多接觸,畢竟心裏隐約而出的感覺并不好。

于是,她只跟對方點頭示意了一下,就往門口走去。

擦肩而過之際,她似乎在餘光中看到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

一個小時以後,周安整理好整個部門的現狀和工作彙報,往陸潇的辦公室走去。

卻在門口,撞見了剛從陸潇辦公室出來的陳舟。

陳舟看見周安拿着一疊資料,低聲問道:“去陸董辦公室?”

周安沒回答她,想要借過,對方卻在她側身的時候,輕聲說道:“總有一天,你會哭着來求我。”

陳舟說完就笑着離開了,周安站在門口,良久才擡手敲門。

三聲之後,門內陸潇說:“請進。”

周安推門而入,陸潇正站在辦公桌後面,背對着她,将一些書籍和資料,慢慢放進書櫃。

他是一個細致的人,周安想起第一次去陸潇辦公室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一點,哪怕是一個旮旯角,他都會收拾得幹幹淨淨。而且聽說他不讓清潔工進他辦公室打掃衛生,基本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

辦公室悄然無聲,片刻之後,周安說:“陸經……董事長,我來跟你彙報一下秘書部的工作情況。”

陸潇将最後一本書放進書櫃,轉身,然後擡了擡鼻梁下的鏡框:“把門關了。”

周安走到門口把門關了,又走到陸潇面前,将一疊資料遞給他:“這是我們部門的概況,包括員工資料以及明年的一整年策劃報表。”

陸潇挑眉:“哦?看來你們部門很積極,這還沒到年底,就已經将明年的工作計劃做了這麽詳細的規劃,看來劉美玲帶的很不錯。”

周安脫口而出:“這是陳董安排的……”

周安突然覺得眼下提前任董事長無非是給現任打臉,話說了一半,就咽了下去。

陸潇哼笑一聲:“怎麽了?繼續說啊。”

周安不作聲。

陸潇并沒有生氣,反而滿臉微笑:“陳北是我的好兄弟,眼下他出了事,由我暫代他處理一些工作,這也是為了整個陳氏。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心裏多少有些疑問,我很理解,所以有話可以直說,好的建議我都會虛心接受。”

陸潇說得很在情在理,這讓周安心裏反而不安,這個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壞人,難道自己的疑惑都是錯的?

可那日他對孟雪芙的态度,狠毒之意表現得淋漓精致,跟他平時判若兩人,如果一個人可以在不同人前僞裝自己,那這個人已經足夠讓人感到恐懼。

“陳董說,我們秘書部是整個陳氏集團戰略規劃的先頭部隊,人力資源不僅僅只是招聘人才、發布訊息的職能部門,它的角色很重要,需要配合各個部門制定不同的規劃,起到一個引領的作用,所以,他要求我們部門必須提前制定下一年的計劃,并且評審讨論一致通過才可以。”

陸潇翻了幾頁報表,點頭道:“不錯,計劃很詳細,工作安排也非常合理,更是将陳氏下一年的項目重心都做了相應的批注,很用心。”

聽着他這一連串的表揚,周安沉默着,一個字都沒有回應。

陸潇似乎也不打算讓她回應,接着說:“你把情況大致跟我講一下吧。”

周安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将PPT和相關資料做了詳細的彙報。

彙報結束之後,陸潇只是叮囑她務必傳達下去,臨水灣的事情讓大家盡量不要在公司裏妄議,以免引起騷動,對陳氏和陳北的影響都不好。

周安離開了陸潇的辦公室之後,又去了劉美玲那裏。

此時,劉美玲正在看郵件。

周安敲了門,劉美玲擡頭示意她進來。

周安進去以後,把彙報情況跟劉美玲做了報備。

臨走時,周安問:“美玲姐,小孟她?”

劉美玲嘆了口氣:“辭職了,幾天前。”

“有沒有說辭職的原因?”

劉美玲搖搖頭:“沒說,但我看她臉色非常不好,想着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可再仔細問她,她也不願再說,我也就不好再問了。”

孟雪芙去了哪裏,為什麽突然要辭職,她記得每次跟孟雪芙讨論起陳氏,她都會如癡如醉地說:“想着我終于進入了陳氏,就興奮得好幾天睡不着覺。”

可見,彼時的孟雪芙有多麽熱愛自己的這份工作。

她的突然離職,是跟陸潇有關系嗎?可為什麽,又傳出她跟陳北的事?她做這個僞證,到底是為了什麽?

越是這麽想着,周安越覺得不對勁。

這時候,楊東打來電話。

“嫂子,我晚上要去看北哥,你去嗎?”

周安:“可以探視了嗎?我聽說,這一次的事情,上邊已經明令禁止任何探視,連陳北的爸爸想通過關系進去看一眼都不行,你怎麽做到的?”

楊東說:“這你就別管了,總之今晚可以有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時間是九點到九點半,晚上八點,我來接你。”

挂掉電話以後,周安的心情異常複雜。

下午上班也是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左右飯也吃不下,硬是盯着手表撐了一個小時到七點。

她自己打了個的,來到楊東的住處。

周安在樓下給楊東打電話,楊東說:“不是說好八點我來接你嗎,探視時間是九點,去太早也見不到北哥的。”

周安說:“沒關系,你拉接我還耽擱時間,反正我也下班了,就自己先過來了,方便上來嗎?”

楊東猶豫了一會兒,周安感覺到了:“怎麽,不方便嗎?”

楊東說:“沒有沒有,方便方便,你上來吧,大門沒關。”

周安走到門口,大門果然沒關。楊東家是獨棟兩層,她進來以後,往正廳走去,裏面卻沒有人,直到聽見從樓上傳來的腳步聲,擡眼一看,楊東從二樓走下來,劉曉月跟在後面。”

周安有些詫異:“你們……”

楊東急忙解釋道:“你別誤會,今兒要不是劉曉月幫忙,我們肯定是見不到北哥的。”

周安問:“許妍呢?不是都快生了嗎?”

楊東說:“最近不是空氣質量不好嘛,我讓她暫時回老家待幾天。”

這邊,周安還沒開口,劉曉月走上前冷笑道:“楊東,你小子心眼兒可真多啊,我只答應帶你一個人去見他,你怎麽把這個女人也叫來了,看來咱們今天是去不了了,還是改天吧。”

劉曉月說完就要走,楊東趕緊上前拉住她:“別啊,曉月,再怎麽說咱們也是那麽多年交情了,且不管你跟北哥最後如何,就看在往昔的情分上,你如論如何都帶我們去一次,要不是你爸跟局長熟,我們就是拿錢堆也看不了啊?”

劉曉月哼笑道:“當然了,要沒有我爸,你們休想看到陳北。我爸到現在為止都還生氣,陳北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要跟周安在一起,還說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臉都丢盡了,要不是我苦苦哀求,他怎麽可能幫這個忙?”

楊東接着附和道:“是是是,多謝劉伯伯,只是,這周安你還必須得一同帶去,不然我想北哥是不會見咱們的。”

劉曉月咬牙道:“這個女人,我看見就煩,要想我帶她去,做夢。他不見就不見,我還不樂意看到他呢。”

周安知道劉曉月的性格,大家小姐,很是嬌慣,要想跟她對着來,那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劉小姐,眼下我必須要見到陳北,只有見到他了,我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喜歡陳北,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他一直被這麽冤枉着對不對?”

李曉月被周安這一席話說得有些動搖,她沉默了一會兒,甩甩手不耐煩道:“要我帶周安去也可以,除非你答應,我要跟陳北單獨相處,至少十分鐘。”

周安連想都沒想:“我答應你。”

劉曉月的心情這才有些恢複:“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北城的公安局在金明路南,距楊東住處大約半個小時車程。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着,沒有說話。

快到的時候,劉曉月打了一個電話,對方似乎就是警局的人,劉曉月說:“謝謝叔叔,改天一定讓我爸請你吃飯。”

楊東連忙奉承道:“還是曉月有辦法。”

劉曉月斜睨周安:“我可從來不拖男人的後腿。”

楊東聽出劉曉月言語中的鋒芒,未免尴尬,不再接話。

周安一直望着窗戶外發呆,壓根就沒有理會。

到了公安局,楊東把車停到門口,劉曉月下車以後,周安也跟着下了車。

三人往大廳走去,已經有一個年輕樣貌的警察迎了上來。

小警察說:“你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必須先交出來,請配合。”

說完小警察拿出一個透明袋子,挨個遞到他們面前,楊東和周安都将手機和錢包等交了出去,輪到劉曉月,她愣時就不高興了。

“你們局長有沒有跟你說話我是誰啊?交什麽交,感覺像搜身一樣。”

小警察面不改色:“如果不交,你就請回吧。”

劉曉月被氣得火冒三丈,正想發飙,周安對着她說:“你要再鬧下去,恐怕是再也見不到陳北了。”

周安極力壓制住對劉曉月的反感,要不是因為她有辦法進來,周安絕對不會跟她多說一句話。

眼下,這個女人又在鬧脾氣,周安看得出來,這個小警察面露正色,性格一定很倔強,說不準就真不會讓她們進去了。

劉曉月聽到周安這麽一說,喉嚨裏的話,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随後,馬着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地将東西交了上去。

小警察封好帶着,房間一旁的櫃子裏,鎖上之後,轉身對衆人說:“跟我來吧。”

劉曉月說:“我先去,說好讓我跟陳北獨處的,至少十分鐘。”

周安點點頭:“好。”

小警察說:“那你們先在這裏待着,我一會兒帶她回來了,你們再去。”

楊東攤手,跟着周安坐在接待室的凳子上,那一邊,小警察領着李曉月先走了。

過了不到五分鐘,劉曉月就跟着小警察氣鼓鼓地回來了。

楊東上前:“不是十分鐘嗎,怎麽這就回來了,見到北哥了嗎?”

劉曉月滿臉怨氣,沖着小警察說:“把我的東西還給我,這裏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小警察把東西還給劉曉月,劉曉月随即便離開了。

楊東在後面喊:“你倒是見沒見着啊?”

小警察提醒他:“吵吵什麽啊?這裏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場。”

楊東語塞,沒好氣地閉嘴了。

周安輕聲問:“我們還有二十分鐘,對嗎?”

小警察對周安倒沒啥意見,看她也守規矩,顯然比剛才那個大小姐脾氣性格好太多,語氣也漸漸軟了下來:“那人根本不想見她,進去沒到一分鐘就被趕了出來。也許他确實不想見人,你們确定還要去嗎?”

周安說:“沒關系,我們去試一下,請帶路吧。”

于是,小警察又帶着周安和楊東往拘留室走去。

接待室在一樓,周安跟着小警察上了電梯,電梯在四樓停下。

小警察帶着他們出了電梯,左拐,最後在從外往裏數第二個房間停下。

周安突然停住了腳步,楊東回頭:“怎麽了?”

周安深呼吸了一下:“沒事。”

小警察打開房間的門,陳北正站在窗戶邊抽煙。

還有煙抽,表明事情沒有惡化到最嚴重的地步。

不過,他是瘦了吧,側臉的輪廓越發明顯,頭發也有些長了,不過幾天而已,周安仿佛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了。

陳北聽到動靜,轉身看見門口的周安和楊東。

幾乎是同時,小警察說:“只有二十分鐘,我在外面等你們。”

楊東說:“北哥,我把嫂子給你帶來了,你們先聊,我跟他一起出去等。”

陳北叫住正欲離開的楊東:“東子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說,你先別走。”

楊東撓撓頭:“可是嫂子肯定有很多話跟你說,我在這兒待着不好吧?”

周安說:“要不……還是我先出去。”

心裏突然有些惱他,好不容易見一面,他倒好。

陳北吐了一口煙,看向周安:“你也別走,我跟你們兩個都有話說。”

楊東說:“北哥,你有啥事兒直接說,但凡我楊東能幫到忙的地方,就算是兩肋插刀,我也一定幫你辦到。”

陳北将煙頭摁在桌上的煙灰缸:“有人想辦我。”

楊東罵了一句艹:“誰他媽活得不耐煩了,北哥你知道是誰嗎?”

陳北搖搖頭:“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讓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楊東和周安齊齊說道:“什麽事?”

陳北走上前,對着他們比劃了一下,說完以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只要有變,就立即停手,既然那個人已經打算跟我攤牌了,那只是早晚的問題,我們就等着他露出狐貍尾巴。”

楊東說:“我明白了,北哥你放心吧。”

陳北點點頭,目光移至周安:“你呢,懂了嗎?”

周安低聲說:“不懂。”

陳北聽出對方是氣話,不禁嘴角上鈎,他盯着周安,卻對楊東說:“你先出去,我單獨再跟你嫂子解釋一邊,他媽的這個女人有點智障。”

陳北說話似笑非笑,楊東卻是滿臉笑意:“那行,還有十分鐘你們抓緊點。”

楊東走後,門啪的一聲被關上。

陳北低頭問她說:“生氣了?”

周安不理他。

明知故問。

陳北就這麽看着她,輕聲問了一句:“有沒有想我啊?”

周安擡頭,目光正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你呢?”

陳北不說話,俯身噙住對方的耳垂,他的氣息噴在脖頸,炙熱又酥麻,與此同時,一個聲音低沉:“不要擔心我,為了你我也會好好活着。”

周安說:“陳北,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他依然循跡而下,同時問道:“你說。”

周安說:“那晚,你和顧南,到底是誰進了我的房間?”

陳北突然頓住,周安明顯感覺他身體一怔。

周安擡眸看着他:“是你還是顧南?”

“對不起。”陳北抱緊周安,“對不起。”

周安推開他,說:“真的是你?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承認?”

陳北說:“你喜歡顧南,如果知道和我……那是你的第一次……我不想你後悔終生。”

周安掰過他的臉,徑直堵住了對方的唇,那是周安第一次那麽主動吻他。

吻着吻着她就哭了,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滴到陳北的脖頸,突然她一口咬住對方的唇,瞬間一股腥味兒竄進了她的口腔。

陳北吃痛,悶哼一聲,周安抱緊他:“傻瓜,你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探視完陳北,周安想去陳家看一眼圈圈。

開門的劉姨一看見周安,臉色就不太對。

“周小姐,你怎麽來了?”

周安不想跟她多說什麽,也不管對方那拉長的臉:“我去看一眼孩子就走。”

劉姨說:“對不起,周小姐,太太交代了,暫時不能讓你見小少爺。”

周安哼笑一聲:“我的孩子為什麽不能見?”

劉姨說:“這是你的孩子,但也是陳家的人,在陳家,夫人說了算。”

似乎是聽見外面有動靜,原本還在家裏玩兒玩具的圈圈不顧蔣芳淑的阻攔,開門沖了出來。

“媽媽。”

圈圈幾步小跑過來,卻被劉姨攔住,劉姨本來只是想抱起他,不讓他跟周安見面,卻不想小家夥一下摔在地上。

劉姨吓了好大一跳,嘴裏不住地喊:“哎喲喂,我的小祖宗,可摔疼了吧?”

圈圈不理劉姨,徑直跑到周安懷裏:“周安安,圈圈好想你啊。”

周安抱着圈圈:“我也好想你。”

蔣芳淑走了過來,圈圈摔在地上的事,恰好被她看見,她走到劉姨面前,冷聲說:“劉姨,你也是陳家的老人了,即便要攔着他,也別碰傷了他,要是孩子有個什麽磕磕碰碰,我看你也可以提前退休回家養老了。”

劉姨一副窦娥冤的表情:“太太,您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劉雪花在陳家待了那麽多年,我的心您是看得見的,我怎麽會故意讓小少爺受傷呢?”

劉姨說完就是一頓嚎啕大哭,蔣芳淑一向寵她,見她這樣,也是不忍心。

“好了好了,快把圈圈帶下去吧。”

劉姨急忙起身過來抱圈圈,圈圈說什麽都不想跟周安分開,死活不願意走,蔣芳淑沒辦法,只得同意兩人單獨相處十分鐘,十分鐘以後,周安就得離開。

周安抱着圈圈,親了又親,圈圈一個勁地傻笑,周安突然故作生氣狀:“小滑頭,你剛才是故意的吧?”

圈圈說:“我讨厭她。”

周安刮了刮圈圈的鼻梁,笑着說:“這麽聰明,跟你爸一模一樣。以後可不準這樣了,萬一真的摔着了,可心疼死我了。”

圈圈拍着胸脯保證:“絕對不會。”

然後他突然低頭:“可是,我一直都沒有見到陳北,他又出差了嗎?”

每一次陳北不在,圈圈又特別想念陳北的時候,周安就會哄他說出差。

周安笑了笑:“很快,很快就回來了。”

……

見過圈圈以後,周安回了一趟公司。

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公司裏除了值班的保安和門衛,沒有其他人。

周安走到門口,門衛在偷閑打盹兒,周安輕輕把他叫醒:“張師傅,張師傅。”

姓張的老頭惺忪睜開雙眼,一看是周安,四下望了望,确定沒有其他人之後,笑着說:“是周丫頭啊,你不會是故意來查崗的吧?劉部長也太不體恤你們下屬了喲。”

周安笑了笑:“沒有,不是劉部長要我來查崗。我就是想問一下,保安值班室的陸炎回去了沒?”

老張想了想說:“應該還沒走吧,往常他都是淩晨四點換班,出門的時候還會叫醒我,就怕被抓到偷懶打盹兒。”

老張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

周安說:“那我進去找一下他,你別跟人說我來過啊。“

老張不解:“你找他做啥?”

周安說:“我包忘拿了,這不他有鑰匙嘛,我就想找他開個門。現在公司人多嘴雜,指不定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

老張樂呵呵地說:“那行,你去吧。”

周安點點頭,進了大門,就往左拐了去。

距離公司大門口左側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個不大的小房子,裏面的燈光還亮着,周安敲了幾下門。

“誰啊?”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屋內傳來,單聽聲音,很像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伴随着開門的聲音,男人站在門口,全身上下皮膚黝黑,一只褲腳微卷,穿着一雙人字拖,樣貌卻不顯老。

這人五官分明,身材高高大大,從頭到腳的塊頭差點塞滿了整個門框。

男人看了一眼周安:“有事?”

周安說:“陸炎,有個事得麻煩一下你。”

陸炎說:“什麽事?”

周安想了想:“我想去看一下監控錄像。”

陸炎皺眉:“你看監控做啥,公司有規定,監控錄像不能随意調看,得有上邊領導批準。”

雖然她跟陸炎幾乎沒有說過話,但聽老張說,他是個老實人,在陳氏做保安也有好些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而這只能表明,對方是一個非常軸,且很有原則的一個人。

周安正想怎麽說服她,對方卻先一步開口。

“你要不方便說,我是不能随意讓你看監控的。”

周安支支吾吾:“那個,上次被人跟蹤,一直到公司門口,我想看一下到底是誰……”

陸炎拉住她的手臂:“你被跟蹤?”

男人力氣極大,周安被他捏得生疼,皺眉道:“你弄疼我了。”

陸炎自知失态,松開周安的手臂,低聲說:“對不起,我帶你去吧,批條你明天補一個給我就成。”

周安按了按手臂,還在隐隐作痛:“謝謝。”

陸炎帶周安上了二樓,拐角往裏第一間就是監控室。

他摸出褲兜裏的鑰匙,插.進鑰匙孔。

開門之後,監控室裏空無一人。

周安說:“那個小李不在啊?”

陸炎說:“這一個小時一般這裏都沒人,跟他換班的人都會晚一些才到。”

周安沉思狀:“哦。”

陸炎看了一眼周安,說:“能不能請你不要告訴劉部長,那小夥子家裏遠,又沒錢打車,每一次都騎好幾個小時的自行車趕來上班,挺苦的。”

周安說:“不會,你放心。”

陸炎點點頭。

他又指了指前面的顯示屏:“文件夾裏顯示有日期,哪一天哪個時間段都比較清楚,你自己看吧,我在外面等你。”

周安點點頭:“好,謝謝。”

陸炎出去以後,周安火速翻看,想找到那日陸潇跟孟雪芙争執的監控錄像,可來來回回看了無數遍,那日的鏡頭竟然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日萬,血槽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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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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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