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章節
抱着的新生嬰兒身上,那的确是一個頭顱碩大、面相奇醜的男嬰,嘴裏發出的哭聲,也十分怪異。醫生和護士們都面面相觑,一時不知說什麽好,眼裏都流露出無奈的神色,因為大家都想不到忙活了半天,竟接生下一個如此醜陋畸形的嬰孩。
只聽袁冰用沙啞的聲調道:“快,快把這個怪物拿走!不要讓他活,溺死他!我不想再見他!......”
主刀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嘆道:“袁小姐,你先不要激動。這孩子雖然醜,但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如果你決定不要這個孩子活,得讓你跟你丈夫共同簽字确認才行。”
袁冰顫聲道:“我沒有丈夫!這個孩子的生死由我說了算!快拿筆來,我馬上簽字!你們必須給我溺死這個怪物!”
醫生認為袁冰神經已經不太正常,所以示意護士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讓她先睡過去,然後對那名抱着嬰兒的護士道:“你先把孩子抱到新生嬰兒監護房裏去,一切按照正常的程序護理,不能出了差錯。”
那護士點頭應是,抱着嬰兒出了産房。剛拐過走廊,一名戴着頭套的灰衣人鬼魅般地攔在面前,沉聲道:“小姑娘,你要把孩子抱到哪裏去?”
那護士吓了一大跳,等到看清這灰衣人的怪異模樣,更是牙齒打顫,吃吃道:“我要把他抱到新生嬰兒監護房裏去。請問您是......”
灰衣人嘆道:“我是這孩子的父親。姑娘,你把孩子交給我吧。這孩子的母親一定嫌他醜,不想要他,是不是?”
護士聞言驚道:“原來您是這孩子的爸爸!那您快去看看你的妻子!她情緒不太穩定,需要你的安慰。”
灰衣人卻搖頭道:“不,她讨厭這孩子,也讨厭我,所以我不能見她。姑娘,你把孩子交給我帶走,她就安心了......”
說着便從袖中伸出兩只枯瘦肮髒的手,未等護士反應過來,便将孩子輕輕接了過去,轉身便走,看似腳步緩慢,但很快便消失在前方拐角。
等護士反應過來追上去,哪裏還有那灰衣人的身影?護士認為自己闖了大禍,回到産房向醫生報告了情況。醫生聞言震驚,正要大發雷霆,那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的袁冰卻嘆道:“那個灰衣人的确是孩子的父親,他既然來抱孩子就讓他抱走。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他們!”
醫生護士們再次面面相觑。傅玉梅看到這裏,不由好奇道:“你父親跟你母親究竟是怎樣的關系?為何他找到醫院來,寧願抱走你,也不敢見你的母親?”
曲小龍恨聲道:“我父親跟我母親的關系,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父親很愛我母親,因為愛她,所以才遵從她的意願不見她。其實我知道父親非常思念母親,但他寧願忍受孤獨,也不去見她。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這些話從曲小龍的嘴裏說出來,傅玉梅只感到滑稽和怪異。這時只見電影屏幕上畫面一閃,變成了一片夕陽照耀下的山坡,秋風蕭瑟,枯草搖擺,景象很是凄涼。那神秘的灰衣人站在草叢中,望着天邊的夕陽,從兩個眼孔裏射出的目光,很是沉郁。
一名醜陋的大頭男孩緩緩走到他身邊,問道:“爸爸,你又在想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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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聞言一震,随即冷冷道:“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大頭男孩自然便是小時候的曲小龍,那時他只有七歲,卻已經跟父親學成了高深的武功和邪術,但他從未見過父親的真面目,對自己的母親,更是感到好奇。他常聽父親說,自己的母親是一名極度美麗、極度溫柔的中學英語教師,但父親卻一直不敢去見她,因為擔心她受到驚吓。曲小龍不明白,一個女人為什麽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自己就算長得醜,也是她的親生骨肉呀!
後來,曲小龍千方百計打聽到母親的姓名和地址,趁父親閉關練功的時候去學校找自己的母親袁冰。他永遠忘不了當自己第一眼見到母親的時候,心中那種震驚和自慚形穢的感覺。母親的确如父親所說,是個國色天香、氣質優雅的女性,尤其是當母親笑起來的時候,那種迷人的風韻實在令曲小龍着迷。
可是,當他在那天傍晚,懷着激動的心情出現在母親下班回家的路途中,向母親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母親卻像見到瘟神般地尖叫起來,用手袋狠狠砸着他的腦袋,罵他怪物,讓他快滾。曲小龍被打懵了,含着眼淚跑開,跑進一條肮髒偏僻的小巷,坐在地上哭泣起來。漸漸地,他心中的委屈和痛苦被一種深刻的仇恨所代替,他決定向母親報複!
于是,第二天中午,當袁冰在學校附近的西餐廳吃完午飯,正要出門時,忽然發現餐廳角落裏坐着一名十二三歲的男孩,頭發卷曲,衣服整潔,長得極為清秀。袁冰從未見過如此俊俏可愛的男孩,覺得這男孩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竟吸引自己走過去,坐在男孩對面,夾動着雙腿,嗲聲道:“孩子,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吃飯?你爸爸媽媽呢?”
那男孩用一種冷漠的目光瞟着袁冰,道:“我沒有爸爸媽媽,是個孤兒,流浪江湖。你是什麽人?”
袁冰覺得自己一見這男孩,就産生了一種難以抑制的好感,一聽他是個孤兒,心裏立刻升起一股憐愛,伸過纖手過去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我叫袁冰,是一名中學英語老師。孩子,原來你是個流浪的孤兒,真可憐!你叫什麽名字?平時靠什麽生活呢?”
男孩冷笑道:“我叫鐵恨,平時靠這個生活。”說着從懷裏掏出一根碧綠色的短笛,續道:“我會吹笛子,靠在街頭賣藝而生活。你想不想聽我給你吹一曲?”
袁冰笑道:“好啊,阿姨很願意聽你吹笛子,不過你這個名字可有點不好。你為什麽叫鐵恨?聽起來很有點憤世嫉俗的味道。”
男孩鐵恨霍地起身,将面前的碟子推開,冷哼道:“憤世嫉俗?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溫情?讓人怎麽不憤,怎麽不嫉?我下午要去賣藝,你如果有興趣,可以來看看熱鬧!”
說着便握着那根短笛,大步走出了西餐廳。袁冰,忙追上去,叫道:“等一等!”她一邊緊跟在男孩身後,一邊打手機到學校教導處,為自己請了半天假。她自己都有點不理解自己的這種行為,仿佛是怕以後再也見不到這個俊俏可愛的男孩,所以想緊緊跟着他,怕他就此在自己的生命裏消失。
鐵恨領着袁冰穿過好幾條街,拐了無數道彎,最後進入一條陰暗偏僻的小巷。
袁冰一向愛潔,望着巷道裏遍地的污水和垃圾,不由皺眉道:“鐵恨,你就在這種地方賣藝?這種地方哪來的人?”
鐵恨冷笑道:“你放心,只要我一吹笛,就會有很多人被吸引進來,就算遠在千裏外的人,也會被我的笛聲吸引而來。”
袁冰搖頭表示不信。鐵恨冷笑着,将短笛緩緩湊近嘴邊,一道詭異凄涼的旋律頓時傳入袁冰的耳朵。
鐵恨一邊冷冷地瞧着袁冰,一邊緩緩吹笛,笛聲輕柔、婉轉,卻蘊含着一種難以形容怪異味道,令袁冰越聽越感到心浮氣躁,而且渾身上下也感到一陣燥熱,不由用雙手在身上撫摩起來,穿着緊身牛仔褲的雙腿也不停地夾動起來。
笛聲越來越詭異深沉。袁冰就在燥熱難忍之際,忽然望見從巷口魚貫走進幾名時尚靓麗的女子,個個目光癡呆,似乎是被笛聲吸引進來。袁冰望着其中一名穿綠色短裙的美女,不由驚道:“于娜,你怎麽也來了?!”
于娜是袁冰的同事,也是一名英語老師,剛參加工作不久,平時跟袁冰很要好,将袁冰認作姐姐。聽到袁冰的叫喊,于娜不由一震,似乎從懵懂中醒轉過來,目光從袁冰臉上轉到那男孩鐵恨臉上,喃喃道:“真是一個美得出奇的男孩!小弟弟,你用笛聲招姐姐來幹什麽?”
鐵恨冷笑道:“我的音樂雖然舉世無雙,但光有音樂沒有舞蹈,不算完美。你們幾個都是學過舞蹈的,現在你們輪流給我的笛聲伴舞。誰跳得好,我會給她豐厚的獎品。”
說着便繼續吹起笛子來,笛聲變得輕佻浮蕩,但偏又含着種難以抗拒的魔力。于娜搶先跳起舞來,她參加過舞蹈比賽,有點功底,所以彎臂扭腰,舞姿甚是美妙,臉上那種放浪的神情,更是令人心動。她自以為跳得不錯,可鐵恨只是看了一會兒,便冷冷搖頭,示意她退下。
當于娜面色沮喪地退下後,第二名身材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