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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張大字,前兩張還看得出來下筆有些浮躁,後邊卻是筆墨圓潤,可以看得出來習字之人當時的狀态。
“良媛,八皇子來了!”
碧玉站在屏風邊,垂着頭道。
太子将七頁大字放在手裏理了理,擡眼見珍珠期待的看着自己,道:“行了,出去與小八玩吧。”
等珍珠離開了,他手指摩挲着底下的紙張,打開桌子下邊的抽屜,拿了一個長方形的檀木盒子出來,把珍珠所寫的的七頁大字連帶早上寫的三張一并放了進去。
盒子裏邊已經放了滿滿的一盒紙,都是珍珠近些日子所寫的大字,都被他收在了裏邊。
“拿回去擱我書房的架子上,另拿一個過來。”
“奴才明白!”許久垂首應了。
做完這些,太子這才不緊不慢的走出去,應該說,他一直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讓人看着就覺得心裏安穩可靠。
八皇子養在東宮,太子妃近些日子身體一直不适,倒是忽視了他。當然,即使如此,衣食住行這些卻也沒誰敢薄待與他,因而好吃好喝的養了些時日,他臉上也多了些肉,氣色紅潤,穿着玄色皇子袍子,看起來很是可愛。
太子既然把他留在了東宮,自然是不會撒手不管的,得了閑也會去看他,因而他身邊的宮女太監待他是無處不周到的。太子有一天突然覺得珍珠見了他,怕是歡喜,便将人帶到了绛色院,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
“太子哥哥!”
見到太子過來,八皇子連忙從凳子上跳下來,拱着手一本正經的向他行禮。
珍珠倒是與八皇子投緣,八皇子看樣子也是極為喜歡她的,兩人坐在一起倒是親親熱熱的模樣。珍珠又讓碧蘿尋摸了棋過來,兩人坐在羅漢床上開始下五子連珠棋。
剛開始珍珠是每把都贏,後來八皇子卻是贏率漸深,兩人就這種單調的游戲也能玩得興致勃勃的。
珍珠看太子坐在一邊,保持着一副高山雪的高冷模樣,也将他拉入了游戲,然後兩人均被完虐,太子則收到了兩枚目光閃亮亮滿是崇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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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的時候,讓碧玉将熟睡的八皇子抱下去,珍珠洗漱過後趴在床上,穿了白綢繡團紋暗花的薄薄亵衣,衣襟大開,露出一片如凝脂的肌膚來。
等太子上了床來,她在床上滾啊滾啊,然後滾到了太子懷裏。
“你倒是與小八玩得好。”太子精準無誤的掐住她的腰,将人攬在懷裏抱着。
珍珠輕哼了一聲,不無得意的道:“打小我就有孩子緣,無論是什麽樣性子的孩子,都是極為喜歡我的。”
說着,她頓了一下,從他胸口擡起頭來,臉有些發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所以,如果,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我也能好好照顧他的。”
這話她并不是第一次說,她對孩子的期待,绛色院的人都知道。而且石榴樹象征多子多福,她種下這麽一棵樹,其他人對她的想法怕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這後院的女人,哪個不是這麽期盼的,誰不期盼能有個孩子?
太子看着她,嘴角難得的帶了兩分笑,道:“孩子也不是說有就有的,他可不是我們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什麽都不做就有的。”他笑起來笑容看起來也是淡淡的,可是一雙眼睛散發着溫潤的光芒,與平日那種溫潤得幾近冷冰冰的目光不同,很是平和。
太子伸手暧昧的撫摸着珍珠的腰,他性子冷淡,就連這檔子事也是不大熱衷的,以前一個月也只有小半個月歇在後院,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什麽事情都不幹。只是珍珠不同,他們二人很是契合,無論哪方面,身體上也是,在她身邊,他很容易動情,只想把這人揉進懷裏,伸手撫摸她的細膩的肌膚,甚至親吻。
珍珠被他說得想起了以前的烏龍事,臉上忍不住一紅。剛開始她還真以為只要睡在床上就會有孩子,後來張嬷嬷給她說了才知道不是這樣的,要做那種很舒服的事情,而且做了也不一定會有。
“你就笑我!”她把頭埋在他的胸口上,覺得好丢臉。
太子嘴角笑意加深,一只手靈巧的鑽進她的衣襟裏。由于常年握筆,他的手指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珍珠紅着臉,險些叫出聲,摸着下午鬧了一通還覺得酸軟的腰肢,第一次覺得有些吃不消。
太子輕撫她的肌膚,他很歡喜這種懷裏的人因為他之故而逐漸染上情,欲的感覺。
“你是不歡喜?”見珍珠并沒有如往常一樣撲到自己懷裏,太子有些吃驚。
再見她一雙秀眉似蹙非蹙,眼裏含着水光,一張白淨秀麗的臉變得通紅,卻分明是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模樣。
“若是不歡喜,便不做了!”
即使說着這樣的話,他面上也沒有多少表情。
“不!”珍珠抓住他欲要抽離的手,翻身坐在他的身上,濃郁茂密烏黑亮麗的滿頭青絲傾瀉而下披了她滿身,烏發的黑色更襯得她露在外邊的肌膚像水豆腐一樣又白又嫩的。
腰好酸!
珍珠心裏嘀咕,身子卻是對着太子“投懷送抱”,然後腰更酸了。
兩人清洗過後珍珠幾乎是瞬間就睡着了,睡着了雙手還扒拉着太子不放,眉頭微微皺着,被親得發腫的嘴唇紅得有些豔,下嘴唇的傷口很是明顯。
讓許久取了藥膏過來,太子把她唇上的強傷口擦了一遍,給自己的也擦了。
希望明天這道傷口不會太過明顯,不然也不知那些朝臣心裏會如何嘀咕了。
回過神,他就見懷裏的人皺着眉頭十分不舒服的模樣,睡得迷迷瞪瞪的,還伸手不斷的摸着腰。
“哪裏不舒服?”太子放低了聲音問。
珍珠委委屈屈的往他懷裏縮:“腰,酸!”
太子默了,一聲不吭的伸手給她揉着腰。
屋裏燭火撤了下去,昏昏暗暗的床、上,太子給珍珠揉了好一會兒的腰,而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兩人交枕而眠,原先是兩個被窩,如今另一個被窩早就讓太子撤了下去,兩人睡覺的姿勢,極為親熱。
第二天正是上朝的日子,本朝實行的是兩日小朝,四日大朝。
太子到了時辰就醒了,懷裏珍珠睡得香噴噴的,甚至還流了口水,太子盯着自己濕漉漉的胸口看了半晌,而後咬牙放棄了把珍珠搖醒的沖動,面無表情的拿了帕子擦了胸口的口水印子,又給珍珠擦了嘴,然後熟門熟路的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珍珠扯開,往她懷裏塞了自己的枕頭。
原先他是習慣睡堅硬的瓷枕玉枕的,只是珍珠愛抱着他的枕頭在床上翻滾,有一次直接腦門磕在了上邊,後來太子便讓許久把枕頭換了,換成了柔軟塞了茶葉的枕頭。
下了床,洗漱過後,太子按例跟珍珠身邊的碧玉幾個說了句:“好生照顧你們主子。”這才離去。
碧玉幾個丫頭相視一眼,不約而同便是一笑。主子受寵她們這些做奴婢的,那也是臉上有光,大有體面。
見珍珠還在睡,她們幾個拿了針線筐搬了杌子坐在一起打絡子繡荷包還有娟帕。這些東西平日用得可是多了,又是極為私密的東西,一般都是她們做丫頭縫制。
曾經還有些不務正業的人不知在哪得到人家姑娘家的帕子,這種貼身的東西,當時就拿着帕子上門,嚷着要娶人家做媳婦。若真是得了姑娘的帕子簪子的東西,那姑娘名節也是毀了,不過幸運的是,那男人拿到的帕子是那姑娘身邊的丫頭做的。因此,一般姑娘家的帕子荷包之類的小物件,都是丫頭做的,也是防着這種事情發生。
碧玉最是擅長繡這種東西了,手上十指飛舞,在繡棚上的蔥綠色錦帕上用銀線繡着一顆顆圓潤的珍珠。
她模樣生得很美,瓊鼻櫻唇,一張臉清湯寡水的,不着脂粉,卻展露出一種極致的清麗來。而且體态婀娜,即使着了這宮裏最為平常的月白色(藍色)長裙,卻還是掩不住她的窈窕多姿。
“我見太子滿心滿眼都是我們良媛,碧玉你在良媛身邊這麽久了,他也沒多瞧你一眼,你不用再如此提心吊膽的了,每次殿下來了都要避過去。”碧水垂首打着絡子,夏日到了,香扇也要用上了,那麽扇子上挂着的絡子也是少不了的。
碧玉輕語道:“我只是不想讓良媛厭了我。”她以前也是老老實實的做事,可是伺候的主子因為她那一張臉便厭極了,有一次有一個嫔妾甚至拿了簪子在她臉上劃了好大一一道口子,險些她就毀容了,她心裏也是怕了。
碧水嘆了口氣,道:“世人總歸是如此膚淺,為皮相所迷。”
碧蘿吃吃的笑,道:“兩位姐姐多思無益,良媛又豈是會因為碧玉姐姐的好樣貌就生了嫌隙?前兩日良媛還賞了碧玉姐姐一支碧玉釵了,說什麽姑娘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最是賞心悅目,主子可是半分也不在意的。”
碧水也道:“我見也是如此,良媛是個好性子,又豈會因此就厭了你,她可是希望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碧檸打好一個絡子,頭也不擡的道:“便是因為良媛性子好,我們就猖狂了。我見昨日太子出手懲治喜財,那分明也是在訓斥我們。我們日後,若不能把身家性命都交給良媛,太子,怕也是容不得我們的。”
他們都沒有想到昨日太子會突然發怒,可是能在宮裏摸爬打滾還不丢掉性命的人哪個會是蠢笨的,仔細一想,便知道太子的用意。
她們四個相視一眼,皆是有了決定。
既然已經到了寧良媛身邊,那就不要再想什麽退路,有所保留了。
因此,等珍珠手軟腳也軟的從床上爬起來,就見一直低調打扮的碧玉難得的梳妝打扮起來,豔色逼人。而幾個丫頭,伺候她給她的感覺,也完全不一樣了。
“你今日倒是與往日不同!”
珍珠坐在床邊,有些驚訝的看着碧玉。
雖然還是穿着宮裏統一的石青色長裙,但是粉面紅唇,一張臉幹幹淨淨的,頭發上簪着珍珠往日賞給她的珠釵首飾,容色極美,看着她覺得整個屋子都亮了幾分。
碧玉垂着眼有些害羞又有些緊張,忍不住抓住腿邊兩側裙子,她笑道:“主子您賞我的東西,我自要戴上給您看看。”
珍珠目光欣賞的看着她,笑道:“這可是極好的,你分明生了一張這麽賞心悅目的臉,何必要将她掩了去?”
她目光清澈幹淨,像是秋天烏黑的葡萄,極是讓人喜歡的。
碧玉心裏稍安,就聽珍珠道:“你這模樣,也就我以前身邊的白雪比得過了。”
“白雪?”
珍珠笑道:“你們是不識得,她是我在家裏的貼身丫頭,模樣比碧玉還生得好了。”
碧玉她們不知道,珍珠身邊的丫頭,每個都是極為漂亮清麗的,和寧家老太太一樣的愛好。她也不會覺得嫉妒,因為她是用一種欣賞的水平去看的,沒有誰不喜歡美好的東西,放在身邊也覺得好看啊。
最主要的是,她對自己也是很有自信的,不然太子也不會瞧上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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