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捕魚

順熙帝本就因為那一聲腹部的抗議分外尴尬, 如今又被小姑娘戳破,他面上一時間露出窘态,目光下意識掃向皇後。

皇後依舊溫婉端莊的站在那兒, 什麽話也沒說。

倒是一旁的金嬷嬷察覺這屋子裏的氣氛有些不對, 忙過去拉了漪寧的手道:“郡主, 竈房裏銀嬷嬷在做鱷梨羹,奴婢帶您去瞧瞧做好了沒,郡主不是愛吃那個嗎?”

漪寧聽說有鱷梨羹,哪裏還顧得上順熙帝餓不餓,連忙歡歡喜喜的應着随金嬷嬷走了。

金嬷嬷和漪寧一走, 這屋裏頓時便只剩下順熙帝和皇後二人。

順熙帝上前捉住了她的手, 指腹掃過她嬌軟滑膩的手背, 攥緊了她的纖纖玉指, 他凝視着她,輕聲低喃:“阿媛……”

皇後眸中的詫異一閃而逝,随之佯裝無事的将手從他掌中抽離,笑得溫婉動人:“陛下若是餓了, 便坐下來吃些吧, 一些尋常的小菜,太清淡了, 不知能否入得了陛下的眼。”

順熙帝的手微微一僵, 笑着過去在桌邊坐下:“我就喜歡清淡的。”

這麽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稱“我”。

皇後不動聲色的也過去坐下。

原本只有皇後一人用膳,是以這案桌上便只擺了一副碗筷, 金嬷嬷和銀嬷嬷她們此時也不敢進來送,皇後掃了眼桌上,又站起身:“臣妾再去拿副碗筷來。”

順熙帝順勢捉住了她的手腕,又迫使她坐下來:“不必,一副碗筷也挺好的,我喂你吃。”他說着,已經拿箸子夾了塊筍絲喂給她,皇後無奈只得張了嘴。

這頓飯,兩人倒吃得一團和氣,其樂融融,可融洽之餘又透着些微疏遠。

兩人都不曾用多少,不過略墊了墊腹,見皇後不肯再用,順熙帝也順勢擱下箸子。

如今正值夏季,清爽的早晨撚指已過,這屋子被外面毒辣的太陽一曬,倒顯得有些悶熱,堵得人心上也有些煩躁。

皇後拿帕子擦了擦額頭,起身去把朝西的窗牖打開。這個方向陽光射不進來,還會有絲絲縷縷的輕風吹進來,倒也會涼爽許多。

她駐足站在牖邊,耳邊是叽叽喳喳綿延不絕的蟬鳴,熱熱鬧鬧的。微風吹起她的裙裾,拂過面頰,她閉了閉眼,心上寧靜了很多。外面柔和的光線瀉在臉上,讓本就嬌嫩通透的肌膚越發顯得無暇。

不知何時,身後巨大的陰影将她籠罩,她長長的睫毛翕動幾下,剛欲睜目整個人已經被修長結實的臂膀圈了起來,後背貼在他的胸膛上,耳邊似能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順熙帝啃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鼻尖在她瑩白的頸間摩挲:“對不起……”

“陛下在說什麽?”她怔怔地被他抱着,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與祥和,就好像二人之間不曾發生過什麽。

她的疏遠太過明顯,順熙帝将她抱得更緊了些,閉着眼睛能聞到獨屬于她的那份幽香,絲絲縷縷,纏繞心田:“昨晚上阿寧跟我說,是我錯了,我不該把這件事怪罪到你的頭上。你是皇後,六宮之主,我不該當着衆妃的面數落你,讓你失了體面。”

皇後閉目搖了搖頭,突然失聲苦笑:“陛下以為臣妾在乎的會是這個?”

順熙帝深沉的眸子望着她,一語未發。

她不是因為這個生氣的嗎?

皇後轉過身來擡眸看他,眸中氤氲,好似一汪春水潋滟着波光:“臣妾不怪您将孫嬷嬷一事怪罪在臣妾頭上,臣妾執掌六宮,這是不可推卸的責任。阿寧是寧姝和景旗的女兒,陛下與蕭國公親如手足,臣妾與寧妹妹又何嘗不是姐妹情深?難道陛下認為臣妾對她的看重會比你少上幾分?”

順熙帝恍然大悟:“你怪我昨晚上沒讓你見阿寧?”

皇後沒說話,徑自轉了身去,靜靜眺望着遠處蔚藍的天際,看那白雲像團團淩亂的棉花緊緊纏繞,一如她此刻的內心。她覺得有些發堵,整個人透不過氣來。

順熙帝頓時有些懊惱,他昨日為阿寧的事着急上火,因心生埋怨便讓方德宣将她攔在了的承乾殿外。可那個時候他怎麽忘了,那是寧姝的女兒,面對阿寧的險些丢失,她也正心急如焚,自責慚愧。

他昨晚的行徑,分明不是把她當成夫妻。那不是丈夫對妻子的埋怨,而是一個君王面對臣子時的高高在上……

剛登基那會兒,他明明信誓旦旦的對她保證,此生此世,她是他唯一的妻,亘古不變。

可做了這麽多年的皇帝,他突然有些忘了夫妻之間該如何相處,也忘了自己當初許下的誓言。

“阿媛……”他從後面将她擁入懷中,用力收緊,無盡的悔意在心中蔓延,他慚愧無比。

皇後阖着眼睛未曾言語半分,只那麽任由他抱着。

屋子裏靜悄悄的,二人誰都不曾開口,伴随在耳畔的只有那喋喋不休的聲聲蟬鳴。

過了許久,他才試圖去緩解二人之間冷淡而疏遠的氛圍:“在來南苑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咱們以前在宮外的事情,朝中政務繁忙,我們已經很久不曾一起來過這裏,也許久未說說從前了。”

皇後注目望着窗外,眸光略顯無神:“太久遠的事了,留在陛下腦海的恐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影子,不提也罷。”

順熙帝拉着她的玉臂,迫使了半圈自己對視,用少有的堅定望着她:“不,阿媛,那些事我都記得,未曾忘卻。”

皇後微怔,旋即笑了笑,輕輕搖頭:“陛下,臣妾這次過來南苑,當真不是與你賭氣。”

順熙帝擡手幫她撥弄兩下鬓前垂落的碎發,指腹掃過她嬌軟的肌膚,眉眼間皆是溫柔:“想念岳父大人了?”

皇後捉住他的手,将其從自己臉上拉下來,目光有些迷離:“我母親早故,只留下我一個女兒,父親害怕娶了繼室讓我受委屈,獨自一人含辛茹苦的将我帶大。我總說等将來長大了,也讓他過一過好日子,可惜他福薄,我才剛嫁給你沒多久他便因病去了……”

她眸中似有水花潋滟,擡眸看着他時卻又将淚光斂去,只溫婉的笑着:“陛下知道當年招親比試之後,父親跟我說過什麽嗎?”

順熙帝微微有些錯愕,下意識搖了搖頭。

皇後沉默半晌,笑着道:“他說岑禹此人抱負深遠,日後絕非池中之物。”默了片刻,幽幽嘆了口氣,“父親歷經滄桑,慣會看人,沒想到一語中的。”

順熙帝雙手捧着她的臉,溫情款款的眸子裏映出她嬌小的影像,神情中似有懷疑:“岳父大人便只說了這一句嗎?”

——“阿媛,明日你要在岑禹和馮子謙二人當中擇一人為旭,無論你選誰,父親都尊重你的選擇。只是有言在先,我看那岑禹眸中有欲望燃燒,只怕抱負不淺,再加上他自身的才華,日後絕非池中之物。這種人将來變數也是極大,你若跟了他,未必能夠安穩一世。至于子謙,咱們和馮家是世交,他自幼對你呵護備至,将你寵若珍寶,縱然他日後未必會有大才,咱們楚家的家業也足夠你們安安穩穩過這一生。在為父私心裏,希望你能嫁給子謙。”

父親的話在腦海中浮現,皇後微扯了扯唇角,倚在他懷裏輕輕點頭:“是啊,就只說了那麽一句。”

順熙帝看她神情怪怪的,輕撫了撫她的脊背:“今兒個我哪兒也不去了,在此陪你,可好?”

皇後從她懷裏抽身直起來:“陛下政務繁忙,不必如此。”

順熙帝笑笑,好看的鳳目微微眯着,沒了以前身為帝王的高高在上:“這有何妨,我明日補回來就是了。縱然是一國之君,也是該偶爾放松一下的,不是嗎?”

說着,他眉頭一挑:“對了,方才我乘湖過來的時候,看到有很多魚,我去抓魚咱們中午在此做飯可好?”

皇後看着他身上那玄色的龍袍,不免失笑:“陛下要這副模樣去抓魚?”

皇後的話倒是提醒了順熙帝,他皺了皺眉眉頭:“如此的确不大好,那就去換一身好了。我記得那邊的衣櫃裏以前放有尋常的衣物,待我去換上。”

他說着已經疾步去走向衣櫃。

皇後看得出來,他在努力想哄她開心,一時間心裏舒暢了些,只默默倚在牖邊,未曾上前幫忙,盈盈淺笑着。

“還真有,我穿這套怎麽樣?”他拿着一套衣物扭頭問她,卻見她優雅的倚在那兒,外面的光線打進來,仿若在她周身鑲了一層光環,五官精致,螓首蛾眉,美的不染塵埃。

聽到他的問話,她款款向他走來,看了看他手裏那件绛灰色的粗布半臂衫子,口不對心地道:“陛下乃九五之尊,穿這樣的衣物豈不是委屈了?”

順熙帝擡頭在她額前彈了一記,雙目中的寵溺不加掩飾:“這身行頭豈不與你身上的剛好相配?如此打扮咱們才更像夫妻不是?”

他說着,利索的将身上的龍袍褪去,很快換上了那件半臂衫。

許多年前的衣裳了,他的身形倒是沒怎麽變化,穿上去恰好合身。他張開雙臂轉了一圈兒,擡眸看着皇後:“阿媛覺得我這樣的着裝如何?”

皇後上前幫他理了理衣襟,擡起尖尖的下巴看他,目光柔弱秋水:“看你穿成這樣,恍惚間覺得我們還在宮外。”

他握着她的手,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目光灼灼,含情脈脈:“時隔多年,你還如當初一樣美貌動人。”

皇後受不得他突然的煽情,無奈抽回自己的手:“都老夫老妻了,陛下還提當年作甚?”

順熙帝笑着攬過她纖細的腰肢,扶她在一旁的桌邊坐下:“阿寧的事,還有前頭璋兒贈予琰兒的馬無故受驚一事都已經查清楚了,是韓婕妤誤認為你害了她腹中胎兒,心生記恨與孫嬷嬷串通為之。我已将韓婕妤打入冷宮,其父奉議郎也被流放,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皇後伸出纖細的手指拎起旁邊的青釉汝窯大肚壺,為順熙帝斟了一杯茶水遞過去,面容平和:“當初陛下吃了臣妾親手做的豆渣丸子,大喜之餘賞賜汗血馬給璋兒,璋兒又将原來的馬轉贈三皇子,後來惹得三皇子落馬重傷。”說到這兒,她略頓了頓,忽而望向他,“其實,陛下懷疑過臣妾的吧?”

“阿媛……”順熙帝一時間分外慚愧,竟不知如何解釋。

皇後卻也并未想聽他的解釋,又繼續道:“昨日陛下對臣妾發那麽大的火,也有上次的疑慮還未打消的成分在不是嗎?”

皇後的提醒讓順熙帝神情微滞,斂眉沉思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借着圍獵之事他對皇後心中的懷疑,又設計了阿寧失蹤這件事,這分明便是為了徹底激起他對皇後的不滿的。

他眸中閃過一抹陰冷,咬牙道:“這兩件事的目标分明都是你!”

順熙帝突然一陣後怕,若非昨晚上阿寧為皇後說話,他憤怒之下必然冷落皇後,這才是幕後之人的真正意圖吧?

韓婕妤此人蠢鈍,當真有如此深沉的心計和城府嗎?皇後遭受冷落,得益的又會是誰?

順熙帝還未來得及細想,卻被皇後笑着打斷:“陛下不是說今日不談政事嗎?時辰不早了,陛下現在若是還不去捕魚,只怕午膳又要推遲了。”

順熙帝牽了皇後的手出來時,漪寧已經在竈房裏吃了不少東西,此時肚子圓鼓鼓的。

瞧見兩人出來,她小跑着迎上來:“咦,岑伯父,你怎麽換衣服了?”

順熙帝原本還因為方才的事心中陰沉,如今瞧見阿寧,又想着今日說好了安安穩穩陪着皇後放松一下的,便暫且将些許困惑擱置下來,伸手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臉兒:“你岑伯母愛吃魚,待會兒岑伯父親自捉幾條魚來,咱們中午吃全魚宴可好?”

“好啊好啊!”她歡歡喜喜的拍着手,又見岑伯母眉頭舒展,明顯不生岑伯父的氣了,她自然越發開心。

順熙帝慈愛地摸着她的發頂:“那你和岑伯母乖乖在岸上等着,不準去湖邊,那裏危險知不知道?”

漪寧很聽話,當真過去牽住皇後的手,見順熙帝拿了漁網去了船上,漪寧仰臉看着皇後:“岑伯母,你不生岑伯父的氣了嗎?”

皇後神色微怔,蹲下身子望着她:“阿寧為何覺得岑伯母在生岑伯父的氣?岑伯母一直都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待在椒房殿裏太悶了,所以帶着金嬷嬷和銀嬷嬷過來住一住,換換心情。”

“是這樣嗎?”漪寧擰着小眉毛,似乎在考慮岑伯母這話是真是假,後來又說,“岑伯母,岑伯父如果惹你生氣了,阿寧一定站在你這邊。”

皇後笑着抱住她親了親,只覺得對這小姑娘越發憐愛。

到了正午,太陽越來越大,皇後和漪寧兩個人坐在槐樹下的小杌子上乘涼,順熙帝還在船上撈魚。

頂着正午毒辣的大太陽,他熱得滿頭大汗,衣服也被浸得濕透,後來索性将長衫脫下,露出古銅色結實的膀子。灼熱的陽光曬得他背部泛紅,汗水珠子順着脊背淅淅瀝瀝的滾落,使得那肌膚更顯光澤。

走近了去看,能瞧見他背上爬着的蜿蜒傷痕,随着歲月的沉澱那些傷口已然結痂,慢慢淡化。可到底在凡胎肉體之上烙印了記號。

皇後親自端了水過來時,望着他那背後的傷口有些怔愣。

早些年他打仗無數,大傷小傷的也沒少受過。記得有一次,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那次他帶兵攻打潼關,不料潼關守将早有防備,去老家将她捉了回去作為人質要挾他,迫他退兵。

潼關乃是進入長安的要塞重地,易守難攻,那個時候他剛一鼓作氣拿下相州、洛陽等多座城池,将士們士氣高漲,有人勸他莫要因小失大,該乘勝繼續前進,若再耽擱,時日久了軍心必亂,潼關也就更難攻下。

她雖是婦道人家,卻也知道何為大義,當時本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沒料到,他居然兵行險招,親自帶兵趁夜設法混入潼關,兵分兩路,一路與外面大軍裏應外合,另一路則是他孤身一人闖入大牢營救于她。

大牢周圍伏兵重重,為了救她,他身受重傷。若非時間掐的準,外面大軍剛好帶兵攻進來,只怕命就沒了。

她當時氣得對他大罵,為何冒險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那個時候,他只是溫柔的為她擦幹眼淚,笑着說:“這天下若沒了你,我得來何用?”

“怎麽哭了?”順熙帝一擡頭卻見她呆呆站在那兒,眸中兩行清淚滑落,一時間心疼不已,本想伸手為她擦淚,可又見自己渾身上下汗涔涔的,害怕弄髒了她的臉,手在半空中僵了僵又收回來,“好端端的,怎麽就哭了?”

他有些着急的看着她,腦海中無數個念頭閃過,整個人愣愣的,有些手足無措。

這麽多年了,他從來沒見她哭成這個樣子。

皇後回過神來,拿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沒什麽,太陽照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不知不覺便流淚了。”

順熙帝哪會相信她這樣的謊言,不過她不說他也便沒問,見她遞了水過來,他也着實覺得口渴,便接過來一口飲了個幹淨。喝完了水,又關切地道:“入了夏,太陽是挺毒辣的,你快去陰涼地方坐着,莫要曬傷了肌膚。”

皇後看着他身上被太陽曬得一片片紅色印子,又瞧了瞧竹筐裏的魚:“已經差不多了,陛下萬金之軀,若是累壞了豈不是臣妾的罪過?”

順熙帝寵溺地沖她笑笑,擡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大波兒汗珠子,話語中帶着調侃,絲毫沒有疲累的感覺:“想哄媳婦兒開心,總得拿出些誠意來。說好了吃全魚宴,這點魚哪夠用,你先去那邊等着,一會兒就好。”

他說罷又對那邊在收拾魚的金嬷嬷、銀嬷嬷喊了一聲,金嬷嬷忙起身過來把竹筐裏的魚拿去清理,他則繼續拿了漁網劃着船往前面去捕。

見皇後站在湖邊發呆,金嬷嬷小聲提醒着:“娘娘此處日頭大,去屋裏吧。”說着又望了眼湖中央忙碌的身影,心裏很替皇後高興,又因為皇後素來寬和,此時不免說了些知心的話,“奴婢打十三歲便入了宮,算起來也在這皇宮待了近十五年了,還從未聽過有哪位天子如陛下待娘娘這般的。說句不該說的,陳貴妃得陛下寵愛還不是因為其父陳丞相在朝中的關系?若真論起來,皇後娘娘才是陛下心坎兒裏的人,我們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這是深宮,比不得外面的尋常夫妻,以前常聽那些老宮人們說,帝王也有帝王的無可奈何。娘娘莫要為此與陛下賭氣,最後憑白讓其她人鑽了空子。”

一邊的銀嬷嬷已經将手邊的魚都清理完了,見金嬷嬷和皇後站在岸邊說話,心下好奇就湊了過來:“娘娘和阿金說什麽呢?”

皇後笑了笑:“阿金還未嫁人,懂的倒是不少,看來是時候為你們倆尋個婆家了。”

金嬷嬷和銀嬷嬷聞此吓了一跳:“娘娘!”她們倆伺候皇後時明明說好了,要一輩子都伺候在皇後娘娘身邊的。

皇後睇她們一眼,唇角微揚,轉身走了。

中午的時候,皇後和金嬷嬷銀嬷嬷一起做了豐盛的全魚宴,什麽水煮魚、酸菜魚、龍鳳葡萄珠、五彩酥魚片……應有盡有。

午膳恰好太子也乘船過來看望皇後,瞧見如此壯觀的一幕忍不住咂舌。

飯桌上,順熙帝也破天荒的沒有如往常一般對他冷言冷語,反而還慈愛地為他夾了幾次菜。

父皇的突然轉變讓岑璋有些受寵若驚,以至于吃魚的時候一不小心被魚刺卡了喉嚨。好在并不嚴重,又喝了醋,總算沒有鬧出什麽大問題來。

不過因為岑璋被魚刺卡到一事,皇後喂漪寧吃魚時便格外的細致認真,生怕她嬌嫩的嗓子被傷到,後來沒吃幾口索性不讓她吃魚肉了,改吃桌上唯一的一只雞。

于是,漪寧只能望着大家吃魚肉吃得歡快,而自己可憐巴巴啃着一個大雞腿兒,心裏老大不樂意。

她什麽時候可以長大啊,居然連魚肉都不讓吃……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