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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妍是個倔性子。要讓她去跟林夕露道歉，那比殺了她還難受，她自然是死活不肯按照周柏予的要求來做了。

而周柏予這一次也來了火氣，當場就讓人停掉了周柏妍的所有卡，撂下話來：

什麽時候按照他的要求道歉了，什麽時候恢複她的卡。

周柏妍直接氣哭了。

周夫人在外聚會回來的時候，她還坐在沙發上哭。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周夫人也覺得兒子做得很過分，但更重要的是，女兒的行事太愚蠢了。

她指着周柏妍的腦袋劈頭蓋臉訓道：

“你說你是不是傻，我教過你多少回了，你哥對林夕露正在熱乎勁上，不要正面為難她，你偏不信！”

“現在好了，你這麽做的次數一多，不管發生什麽事，林夕露有沒有吃虧，你哥哥都覺得你傷害了他的心肝肉，能不沖你發火嗎？”

周柏妍還是覺得自己很委屈：

“可我就是讨厭林夕露！我堂堂周家大小姐，難道連林夕露那種人也能騎到我頭上嗎？”

“等你哥哥對她的心思淡下來，你再慢慢收拾她不遲。”周夫人淡聲道。

上次她在背後搞小動作，将林夕露的歌下架，周柏予還跟她大吵一架呢。

“那現在我的卡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我先補貼着你一些吧！等你哥氣消了，你再去說說好話，讓他給你恢複。”周夫人道。

“明明是他不對！為了外人，這麽對待自己的親妹妹，憑什麽還要我去讨好他！”周柏妍特別不服氣。

“憑什麽？”周夫人皺了皺眉頭，“憑他是現在的周家當家人，憑你以後嫁了人也要指望着他過日子！”

說完，又教導她，“不過，你從今往後買東西也收着點，什麽手工定制娃娃幾十萬的，都買了多少個了，一點用都沒有！以後都是要結婚的人，少買點這些幼稚的東西，再大的家業，那也要精打細算……”

周柏妍垂着頭不說話，心情十分低落。

哥哥這麽冷血無情地對待她，母親也不幫她。在這個家，瞬間有些舉目無親的凄涼。

當然，不管什麽樣的人，都是有朋友的。包括周柏妍這種嬌縱任性的也有。

雖然只是一些平時捧她臭腳的小富之家的女兒。

周柏妍對其中一個叫吳書香的女孩子尤其信任。

這女孩子一直很懂得奉承恭維她，哪怕是她丢了人，被所有人嘲笑，還對她發脾氣，也對其不離不棄，還能恰到好處安慰她。

所以，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周柏妍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她。

吳書香幫她好一頓聲讨了周柏予的暴君行徑，讓周柏妍的心終于得到一點安慰。

見周柏妍的臉色好些了，吳書香這才道：

“唉，柏妍其實你也蠻可憐的！”

周柏妍皺了皺眉頭，她什麽時候需要吳書香這種人來可憐她了！

又聽吳書香接着道：

“你想啊，身上同樣流着周家的血液，你哥執掌整個宣馳集團，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你呢，什麽都得靠着他，他一個不高興，你連卡都要被停！”

“你看同樣是女孩子，那些獨生女就完全不一樣，家裏的所有公司和財産都是她一個人的。你們周家這麽家大業大，你說要是沒有你哥，你是個獨生女該多好！”

周柏妍頓時就愣住了，慢慢的把她這些話聽進了腦子裏。

心中逐漸生出了些怨恨，她身上也流着周家的血脈，就因為她是個女兒，她哥哥是男人，所以她就得在他手下過那麽憋屈的日子！

要是沒有他，所有的家業就都是她一個人的了，她還用得着這麽憋屈嗎？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趕緊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可這個誘人的念頭，就跟生了根一樣的，怎麽搖也搖不出腦海裏。

吳書香看着她臉色陰晴變幻不定，暗地裏勾了勾嘴角。

看來她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百萬到手。

周柏妍仗着自己是周家千金，從來不把她當人看，美其名曰是朋友，其實不過是仆人和出氣筒。

她喜歡的男人，只要周柏妍有任何一點看不順眼，她就不準去接近。

既然如此，也就別怪她算計她。

林夕露沒空因為一場宴會上小小的沖突悲春傷秋。

美耀珠寶本來就是快到期的合約，大不了今年不續約就是了。

她如今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件事情上。

去年大半年的時間裏，由于美人曲銷量火爆，為了維護客戶和保障發貨，李雨菲那邊在三個月前也申請成立了玉人唱片公司，專門生産銷售美人曲。

當然，一些發貨人員和客服，都是跟着她工作了快一年的老人了。

一回到A市，林夕露自然是要先去視察自己的幾家企業的。

綠源股份如今已經上市，在開盤溢價發行，直接為她獲得了十多億的融資，如今一切運行良好。

但她走到玉人唱片公司，卻發現出了點問題。

客服部十分忙碌，在一些咨詢電話的中間，夾雜着類似于投訴的電話。

客服焦頭爛額地回複着：

“親，您先不要着急，請您把産品寄返，我們将進行檢查，如果确實是我們産品的問題，我會向公司為您申請重新補寄！”

“親，我們的産品的确是一個月就能明顯見效，但這也是需要時間的，請您耐心一些，再聽幾天試試好嗎？”

“親，您先不要生氣，我們是正規公司，要是産品質量有問題，肯定會給消費者一個交待的！”

等其中一個客服打完了電話，林夕露這才走到對方身邊，問道：

“怎麽回事？有人投訴？”

客服擡頭一看，是她們的美女老板，立刻将情況給她說了一遍：

“林總，是這樣的，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接到了很多客戶的投訴，說産品沒有效果。我們讓人把東西寄回總部，卻發現産品沒有問題，所以可能是有人故意訛錢。”

美人曲在銷售時，是有無效退款保證的。一首歌就要兩萬塊，不排除一些人，用了後故意說無效，要求退款。

林夕露敏感地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字：

“很多？”

“最近至少收到了好幾十個投訴電話。”

“有人到工商部門投訴嗎？”林夕露追問。

客服搖頭：“她們口口聲聲說，若不是看在以後想在公司買安誕曲的份上，就要到工商部門投訴我們了！”

林夕露目露沉思。

這麽多人集中投訴，若個別是訛錢還說得通，總不可能一時間出現這麽多訛錢的吧？難道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還是說，産品真的出了問題？

尹睿跟她說起工作的時候，時常會提到一個道理，防微杜漸，作為商人不能忽視任何一個來自客戶的小問題，不然可能千裏之堤潰于蟻穴。

所以，這麽多投訴，不管是哪方面的原因，都必須追查到底。

她走到總經理辦公室，向李雨菲問起此事。

工作上，李雨菲還是很嚴肅的，并不會因為私下的交情就放縱自己。

“這件事很奇怪，我們也在追查。那些聲稱産品無效的，我們都是召回發新貨處理的，有的發了新貨就不再投訴了，有的卻一直聲稱無效，要求我們退款。”

“我讓人調查過同在A城的兩個顧客，都是經濟條件很好的人，說實話，真看不出她們會因為兩萬塊錢做出不道德的事情。可産品寄回後，我們也檢查過，根本沒有問題。”

林夕露對自己的産品有信心，但作為商家，肯定是先要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的。

“你先把問題産品都拿來我看看。”

李雨菲很快讓人搬來一小筐錄音筆，裏面有好幾十支。

林夕露看到東西的第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這些東西不對勁。”

所有的保真符上，都沒有靈氣。

為了批量生産，她現在都是用機器在錄音筆上刻印保真符，然後自己再一次性對所有保真符賦予靈氣，以維持它在一個月30小時的播放中的保真功效。

但這些錄音筆上的保真符，都是徒有其型而沒有靈氣。

若保真符不能發揮應有的作用，美人曲自然也就會失效。

“怎麽不對勁？”李雨菲有些懵，“這些我都讓人檢查過，不管是防僞标志，還是曲子的音波頻率，都沒問題啊！”

“這不是你們能檢查出來的。”林夕露道。

李雨菲知道林夕露是有些神奇之處的，不過她懂得分寸，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跟着林夕露，有事業有大把的錢可以賺，這就足夠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去倉庫看看。”

兩人一起趕到倉庫。

倉庫裏，在各種防塵的立櫃裏整整齊齊地擺着上幾千個已經錄制好的錄音筆。

因為林夕露一向事務繁多，也沒有那麽多時間經常來公司，所以為了保障庫存，她一次性都會給上萬個已經錄制好的錄音筆賦予靈氣，因此公司的庫存一般都是比較多的。

有專門負責發貨的女工，正在用小框小心翼翼地取出錄音筆，運到隔壁進行包裝發貨。

林夕露依次掃過庫存櫃裏的錄音筆，眉頭皺得更深了。

“等等，這些貨先放着。跟隔壁說，發貨暫停，把所有錄音筆都去掉包裝拿過來。”

幾千支錄音筆裏，竟然有一半左右的錄音筆的保真符上，都沒有靈氣。

這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疏漏！

保真符這種簡單的符，批量賦予靈氣并不會出現失效或者靈氣散溢，她也不可能在賦予靈氣的時候一次性漏掉這麽多符而沒發現。

那麽，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有人掉包了這些錄音筆。

畢竟有了現在的複刻技術，想要精準複制這些美人曲不是難事。但沒有人知道，美人曲能發揮作用，還有關鍵的一道保險，那就是保真符。

音波對人體的作用是一件極其精密的事情，稍微有點差錯都會導致失效。錄制的精準只是一方面，播放時候的精準才更為重要。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保真符的作用，就算是有心盜版，可能也會發現，即使用同樣辦法錄制下來的曲子，也可能沒有效果。

同樣的，內部員工也無法區分，這真假美人曲之間的差異。

“投訴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林夕露轉頭問李雨菲。

“年前都還好好的，我們可以說是零差評。就年後最近這段時間，突然就出現了很多人投訴。”

過年期間因為絕大多數快遞都停運，她也趁機給員工和自己放了長達二十天的假，算是公司的額外福利。

這二十天的時間沒有發貨，投訴又是年後最近這幾天才開始的，那麽，問題是出在年後發出的這批貨上了？

但這批貨是年前就準備好的，到底是什麽時候被人掉包的呢？

她招了招手讓李雨菲出去說話。

“我們的東西被人掉包了，現在暫停發貨，去把倉庫的監控調出來，仔仔細細地查，把這個賊找出來。”

“掉包？！”

李雨菲渾身一震，趕緊按照她的吩咐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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