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被薄晧這魔性的行為震住,好半響後,其中斯文高瘦的男人才憋出一句:“薄晧這小子竟然陷得這麽深。”
他們來之前調查過顧暖那孩子,這畫裏的模樣和顧暖本人分毫不差。若是沒有感情,怎麽會畫的如此相似傳神。
看來薄峻峰說的是真的,從小一起長大,他們這點眼力判斷還是有的。
這下就有點難辦。
薄晧那孩子從小坎坷,他們這些當叔叔的,也挺心疼。
而且越是自家人,越清楚自家事。薄晧可不是什麽纨绔,那孩子看着不顯,真論手段氣勢,未必會輸給他大哥。
更何況薄晧生平頭一回動心,這他媽的可是初戀啊!
以薄晧現在的情況,都不曉得還能不能撐到下一回動心,誰都不想做惡人和薄晧對着幹。
幾人面色糾結,最終嘆息一聲:“薄晧那孩子怎麽會認識顧暖呢……”
一個在帝都,一個遠在平安市,這八杆子打不着啊。
提到這個,薄峻峰也摸不着頭腦。
若非他無意間發現兒子這個素描本,他還不知道自家兒子戀愛了,還十分憋屈的似乎是單戀。
兒子也許是顧忌他自己的身體狀況,才将這份感情藏起來不說。可薄峻峰這個當爹的,哪裏舍得兒子這樣。
薄峻峰性格彪悍,哪怕穿上正裝都還帶着一股子匪氣。要不是顧忌會被老婆罵,他當時就想上顧家要人,反正以顧浩那老小子的脾性看,只要利益給夠,沒什麽換不來的。
至于其他阻礙的人……
薄峻峰挑眉掃了一眼其他人:“你們還打算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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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大男人覺得還是不太妥當,但到底沒有出聲反對。
薄峻峰見他們服軟,連忙補上一句:“我找上顧家的事,你們可別說漏嘴,我打算給兒子一個驚喜。”
幾人一言難盡的看着他,很想問問,你确定是驚喜而不是驚吓?
……
送走了幾個找事的,薄峻峰一扭頭就看到站在二樓走廊的妻子。
薄夫人眉目如畫,妝容精致,快五十歲的人,因為保養的好,看起來像是三十出頭。
薄峻峰看到老婆,心虛了一秒:“你,你都聽到了?”
薄夫人躇眉,“我不是說過讓你少看點狗血電視劇,會腦癱。你怎麽就是不聽,不但看了,還學會做這種感動自己的傻事?”
薄峻峰五大三粗的漢子臉微微一紅,“我心疼皓皓。”
薄夫人攥了攥手指,十分克制沒有說出失了身份的話,她冷靜的道:“兒子不需要你心疼,他從小就有主見,要什麽會自己去争取,不需要你做這種畫蛇添足的事。”
薄峻峰急了:“可是感情上的事不一樣,那小子又沒經驗,我擔心他瞻前顧後很容易死初戀的!”
薄夫人輕輕的呵了一聲,“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偷看兒子的素描本,還造謠他的八卦,呵呵。”
薄峻峰一愣,随即大怒,“那幾個老小子不會這麽嘴碎吧!”
他說着連忙掏出電話撥號,一連撥了好幾個,卻都在占線。
薄峻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為什麽會占線。
和顧家的交易答應過他估計不會往外說,但自家兒子的八卦……這些老東西絕壁是迫不及待的在分享他兒子的八卦!
想到薄晧生氣時的那張臉,薄峻峰這個做老子的心一沉。
哎喲,要遭!
果然不出半天,薄家內部都知道了一個驚悚的消息——
【薄晧那小子動心了!生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還悶騷的給人家女孩畫了一整本的畫像,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
啧,有些人啊,別看外表穩如狗,其實內心早就哈得要死!
等薄晧知道這個流言時,已經是一天後。
昏睡的症狀在找到顧暖和半魂後有所減輕,不至于随時随地失去意識。家庭醫生檢查後才肯放行,薄晧出了薄家,直奔B.Y俱樂部。
沒想到他剛到俱樂部,沒等到餘江南這小子彙報戰隊去平安市的比賽總結,只聽了滿耳朵關于自己的八卦。
餘江南的媽是薄家旁支的女兒,和薄晧也算是親戚。明明比薄晧大幾歲,卻和薄晧玩得好。
薄晧投身游戲界,餘江南不耐煩坐辦公室,就跟了過來。
他現在主要負責B.Y電競俱樂部那邊,挂了個經理的職稱。
餘江南的媽就出自薄家,薄家傳的沸沸揚揚的大消息,他從自家娘親那裏聽說,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哎喲,薄晧那小子竟然也會有緋聞!
餘江南擠眉弄眼的沖薄晧道:“讓我瞻仰一下那素描本,看看你愛的要死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
薄晧面無表情的擰開瓶水,開口糾正:“是她愛我愛的要死。”
餘江南呆滞幾秒,覺得自己就沒見過像薄晧這麽不要臉的人。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颠倒黑白!
他捂着心口控訴:“我為你做牛做馬,難得想要聽個八卦解解乏,你就這樣忽悠我?良心呢!”
薄晧懶的解釋,抛下一句:“愛信不信。”
他和顧暖之間,真要說起來,就太複雜了,薄晧已經很少去回憶那遙遠的過去。
“我信,我信。”
餘江南為了聽八卦也豁出去了,“那你說說她怎麽愛你愛的要死?愛你這張臉?還是愛你的錢?總不可能是愛上你這個人吧?那要多自虐啊,太想不開了。”
和薄晧從小混到大,餘江南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他覺得薄晧這家夥心裏根本就沒有情情愛愛。
當年幼兒園裏的最漂亮的小女孩将自己的點心讓給他吃,被他拒絕。
小女孩傷心欲絕,哭的梨花帶雨,別的小男生急着安慰,這家夥卻嫌棄人家鼻涕眼淚糊滿臉,失了禮儀。
這些年往他身上撲的女人也不少,網紅整容臉入不了他的眼,就算是天然大美人,也沒見他眼皮子動一下。要不是薄晧對男人同樣沒興趣,餘江南都要懷疑他的性取向。
現在驟然聽到一個女孩能和薄晧扯在一起,還有什麽親手畫像,餘江南的好奇心空前膨脹。
他催促:“我聽說顧家的顧暖有自閉症,你和她是怎麽認識的?說說呗,我好奇啊!”
薄晧瞅着他的八卦臉,不忍直視:“你做人的底線呢……”
餘江南臉皮特別厚,“底線現在度假去了。”
薄晧嗤笑,岔開話題,“給我訂一張飛平安市的機票。”
“你去平安市幹什麽?”餘江南狐疑。
比賽都打完了,現在才去平安市?這家夥萬一在飛機上昏睡過去,叫不醒的樣子猶如植物人,航空公司會吓死的。
“有私事。”
“哦,要幾號的?”
“後天。”
餘江南見薄晧這樣,知道挖不出什麽八卦,只好憂郁的滾去幹活。
等他将機票定好,盯着平安市幾個字突然‘啊’的叫了一聲。
同處一室的幾個一隊的電競選手從電腦後面探出腦袋,“老餘?”
餘江南咬牙,心底怒罵。
平安市,平安市不就是顧暖現在呆的地方。
好你個薄晧,還死不承認?
你他媽的這是連身體都不顧,要去千裏追愛啊!
顧暖還不知道自己成了薄家關注的焦點,也不知道一個故人就要來到平安市。
不過就算她知道了,大抵也認不出來。
自從來了這個世界,沒了大殷朝那些條條框框,她自己都有點放飛自我,更別提薄晧。
現在的薄晧和她記憶裏的那個男人,差別太大了。
那個男人是大殷帝王,是幼年登位,扳倒外戚,威懾朝堂,開拓疆土的明君。
而現在的薄晧……離開了宮內那種不往上爬就會死的環境,不再需要擔負大殷朝的國運,他活的自由恣意,幾乎快要變成另一個模樣。
顧暖對以前的他有多了解,對現在的他就有多陌生。
……
清越觀現在總算是有了點人氣,慕名而來的人,湊熱鬧的人,周圍因為這些人流對清越觀起了好奇之心的住戶,成了最近清越觀的主力香火來源。
清越觀的後院,顧暖曬着太陽畫着符。
上門的人多,平安符消耗的也快。
她畫了一會平安符,查了查數量暫時夠用,就開始琢磨其他符箓。
她初入道門,在符箓上處于照着臨摹的階段。外公繪制過的符,都有留樣。她挨個照着畫出來。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畫了幾張之後,下筆流暢許多。
平安符,鎭宅符,辟邪符,滅殺符……看着像模像樣,就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
顧暖擡眼,沒看到狐貍,她低頭問趴在桌上的小黃雞“胡萌萌呢?”
胡萌萌當年見過外公的符,讓他來瞅瞅也許能看出點什麽。
“在你開始畫符的時候,他就躲到外面去了,吓的毛都炸着。”
小黃雞探腦袋瞅了瞅符,“你要用他試符嗎?挑威力小點的,好歹也是個勞力,弄死多可惜。”
顧暖:“……”
她很懷疑自己在小黃雞心裏到底是什麽形象。
胡萌萌害怕符箓,顧暖只好換一種方式。她重新畫了張符,這張符的紋路更複雜,符成之時竟然有一股清氣震蕩。
這是大殷國師最常用的一種符,據說能聚天地靈氣入體。
顧暖将符貼在後院那口井上,打算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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