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清越觀內,蘇木看到顧暖折返,身後還跟着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參精?

人參娃娃也不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遭遇了什麽,沒了之前的天真爛漫,對普通人還好點,對道門內的人特別警惕。

看到蘇木盯着自己,它縮在顧暖身後,惡狠狠的瞪着蘇木。

蘇木微笑,“這是帶回來吃的嗎?小胳膊挺嫩的,四肢留給我,我喜歡吃。”

人參娃娃吓得發抖,色厲內荏的繼續瞪他,小手卻拽着顧暖的衣角不撒手。

顧暖無語。

被他這麽一說,清越觀簡直像是不幹好事的邪惡道觀。

她低頭看了眼人參娃娃,自己的衣角上多了幾個黑乎乎的手印,被它拽的。

看起來真的挺慘的,也不知道它到底遇到了什麽?

……

人參娃娃一直跟着走到後院,感受到聚靈陣內濃郁的靈氣,它才微微放松。

顧暖讓老黑打了盆水,給人參娃娃擦洗了下,那張小臉總算恢複了白皙。然後就見它在後院菜地裏找了處靈氣濃郁的地方,一頭紮進土裏,只露出個小腦袋。

人參娃娃:“這裏好舒服。”

顧暖看着這猶如恐怖片一樣的驚悚畫面,知道它這是受傷後埋在土地恢複的才快。只好盡量忽略這個詭異的畫面,開口問它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參娃娃警惕的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莫老道和蘇木,它不信任這兩個陌生人類。

顧暖簡單介紹了下,“這位是我的老師,這個是蘇木,我們清越觀的挂單道士,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沒什麽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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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娃娃抿唇,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慢慢說了起來。

顧暖她們走後,來了個想要挖它的老道士,那個道士特別厲害,它怎麽都逃不開,它的根須被砍掉不少,眼睛也被剜了一只。

要不是那個老道士想要抓活的,它恐怕早就沒命了。

最後還是幾番周折,借着顧暖布置的陣法才堪堪逃脫。

老道士似乎沒想到顧暖布置的小型法陣也那麽厲害,被它引進去後竟然被困住了一小會兒,老道士越厲害,法陣裏面的雷劈的越歡實。

人參娃娃那會都傻眼了,它怎麽都沒想到顧暖臨走時給它‘兒子’布置的法陣會有這種威力。

也是因為顧暖在這個法陣上的用心,讓人參娃娃對她格外信任。

趁着老道士被困在陣法,它抱着裝着‘兒子’的玉盒,用幻術搭了便車,就直奔清越觀而來。

“引動了雷霆陣?”顧暖驚訝,從人參娃娃話裏的形容,這人實力很強啊。

莫老道摸了摸胡子,“難道是哪個隐居修煉的老家夥?”

但看行事作風又不太像,道門裏的人就算再想要人參娃娃煲湯,也不會無視人家的意願強行掠奪。這種作風分明是邪道之流……

人參娃娃摸出一小塊玉蓮花,遞給顧暖看,“這是那個老道士掉下來的。”

顧暖接過來,眼睛微眯。

又是這樣的白玉,上面似乎還有陣法波動的痕跡……挺眼熟的。

她用朱砂在玉蓮花表面畫了個印,果然看見緩緩顯形的陣法,和她之前在薄晧堂妹以及張道玄身上看到的,明顯是同一個手筆。

只是不同的是玉蓮花浮現出來的陣法并非吸引鬼怪和掠奪力量的,反而更像是将被傳導過來的力量積攢起來,以供後來提取使用的陣法。

顧暖仔細看了下陣法,忽然明白這是一塊‘母玉’。

在薄晧堂妹和張

道玄身上看到的是‘子玉’,‘子玉’就像是散落出去的工蟻,勤勤懇懇的‘工作’,将吸取到的力量傳送走,供給蟻後。

這塊玉蓮花就像是被供養起來的蟻後,也就是‘母玉’。

襲擊人參娃娃的老道士就是布置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否則怎麽會有‘母玉’在身。這人使用這種邪門的手段積蓄力量,又妄圖吞食人參娃娃,看來圖謀不小。

顧暖将猜測告訴莫老道。

莫老道挑眉,細看了一會兒玉蓮花後,他将這塊玉收起來,表示這事交給他。

莫老道平時并不插手道門的事,但一旦他決定要管,道門裏那些人也不敢說什麽。

……

外面有觊觎自己的壞蛋,人參娃娃說什麽也不肯走,直接賴上清越觀。

顧暖讓人參娃娃在土裏時記得僞裝一下,雖然後院平時沒什麽外人來,萬一被陌生人看到認出來多少會有些麻煩。

人參娃娃想了想,将它自己用幻覺僞裝成了一顆大白菜。

顧暖:“……”

在一片綠油油的蔬菜中,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更顯眼了好麽。而且為什麽會是大白菜,一般人參不是應該變個蘿蔔什麽的嗎。

人參娃娃對自己的大白菜造型很滿意,示意顧暖将玉盒裏的小人參種在它身邊,它好給小人參也套個白菜的殼子。

人參娃娃當時為了逃命,幾乎是暴力将小人參挖出來塞進玉盒,根須損傷挺大的。現在移栽後,澆上充滿靈氣的井水,也還需要養傷一段日子。

顧暖安頓好它們,又跟清越觀的其他成員解釋了下情況,等全部弄完已經是快要半夜。

莫老道早就回屋子睡覺去了,顧暖看了看自己腳邊的行李,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她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掏出羅盤符箓,将清越觀的陣法加固再加固。

尤其是後院住宅區這邊,直接打造成烏龜殼,沒莫老道的本事估計誰也破不開那種。

有這樣的陣法在,只要她不同意薄晧進來,那家夥怎麽都闖不進來。

看着足以閃瞎人狗眼的陣法壁壘,顧暖才覺得有了點安全感。

她很惆悵的躺在床上翻滾,像是一只敏感又快要炸毛的貓。

薄晧怎麽能是殷墨那個可怕的變态呢……

她眼眶有點發酸,心裏難受。

經過這次沖擊,她模模糊糊的察覺到自己對薄晧似乎有點不一樣。

他纏人又磨人,趕也趕不走。動不動就親她,滿口騷話,一步一步的入侵自己的世界。她‘清醒’後的日子裏,幾乎有大半時間都有他的身影。

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的習慣。

她忽然驚覺原來自己已經習慣了薄晧的存在,甚至在深山裏,她還心軟抱他一下……

可是這樣的薄晧怎麽就‘咔擦’一下就變成了殷墨呢?

顧暖覺得腦子又開始打結。

緊繃了那麽多年的神經好不容易才松懈一點點,她都才察覺到自己對薄晧動了心,以為會有個和上輩子不一樣的生活。

結果薄晧的馬甲掉了……

想到殷墨,想到那個莫測的帝王,她心裏剛剛冒頭的動心倏地枯萎。

顧暖在床上翻滾了一會兒,不受控制的還是又想到他。

殷墨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轉世成薄晧,大概是國師幫了他。他的龍氣殘缺,體質招鬼,二十歲時會受萬鬼吞噬,大概就是穿越世界壁壘的代價。

可是他為什麽也要來這個世界?

難道真的是

因為她嗎?

薄晧……不,殷墨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到不顧一切跟來了這裏?

這個想法讓顧暖沉默,到現在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猜測。

那可是殷墨。

過去在大殷朝時,殷墨有表現過喜歡自己一分一毫嗎?

顧暖努力回想,然後冷着臉回答自己。

沒有。

她的受寵,是表現給外人看的,是用來迷惑麻痹侯府的。帝王的寵愛十分标準,标準到顧暖可以在數十個人身上找到這種寵愛的模板。

比如,那被砍了全家的某朝臣。

再比如,那試圖仗勢欺人,最後被活剮的某外戚。

再再比如,那些仗着年齡,倚老賣老,試圖彈壓皇權的老臣們。

不都是聖寵不衰,然後時機成熟,一個個都像砍西瓜一樣被砍了。

如果硬要說有什麽不一樣的話,就是她的聖寵似乎更久一點,也更獨一點。

殷墨是奪嫡之争勝利上位的,他上位後,那些害過他的兄弟姐妹,他一個都沒留。從皇子府到皇宮後宮,他的身邊看似最親近的只有她。

在他登位之時,朝臣們就曾上本參奏,希望他廣開後宮,綿延皇室子嗣。

結果被他以剛剛繼位,國事為重拒絕了。

從他登位到自己死前,足足五年的時間,整個後宮只有她一人。

哪怕她肚子裏一個子都沒蹦出來,他似乎也不急,也不納人。

外面傳的風風雨雨,清流們痛罵她是禍國妖姬,眼熱的人說她獨占聖心,嫉妒的罵她不配母儀天下,自己生不出來,為了固寵竟然魅惑君王不納人!

顧暖當時面對這些風言風語,只是冷冷的一笑,心裏罵一句‘都是傻逼’。

關她屁事,殷墨那分明是從小被迫害的久了,奪嫡之争後疑心病更加嚴重。剛登位屁股都沒坐熱呢,他會納人充斥後宮才有鬼。

歷代後宮都是前朝博弈的地盤,每個被送進宮的女人都代表着一方勢力。

就殷墨那心思深沉的性子,在他還沒徹底将大殷朝牢牢握在手裏時,會腦子進水放這些背後站着各種勢力的女人進宮才有鬼。

真要是納了人,恐怕他睡覺都不安穩!

他不納人,自己身邊清淨,能騰出精力和時間收拾朝堂上那些蹦跶的歡實的世家朝臣。還順手将黑鍋扣在她的腦袋上,讓她成了衆人口中三千寵愛于一身的絕色妖姬。

這樣的殷墨怎麽可能是喜歡她!

顧暖越想越暴躁,就因為殷墨這麽可怕,她才壓根沒意識到薄晧和殷墨是同一個人。

就算現在知道了真相,也完全沒有真實感。

如果殷墨真的喜歡她,還是以薄晧這樣的表現形式……顧暖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亡國昏君。

愛美人不愛江山什麽的,連大殷朝都不要了……

想到這裏,顧暖頓了下,突然發現她似乎沒必要這麽怕。

前世殷墨是帝王,坐擁整個大殷朝,她的身家性命以及她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在殷墨手裏,她怕他是正常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啊,這個世界沒有大殷朝啊!

薄晧已經不再是那個生殺予奪的帝王了,而她也不再是必須帶着面具過活的皇貴妃!

薄家雖然也挺厲害的,但畢竟是普通人,相比之下道門更牛逼。

道門裏最厲害的是莫老道,莫老道是她的老師。有道門罩着,她根本沒必要怕薄晧。

就算沒有莫老道,以她自己的本事,用符箓陣法砸,都能砸出

許多勢力站在她這邊。真對上薄家,肯定是她贏!

就算比單人武力值,她們清越觀的戰力拉出去,圍毆薄晧妥妥的。

想通這一點,顧暖頓時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喜悅。

她舒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固若金湯的陣法,閉眼睡覺。

薄晧在醫院昏迷了快十天才醒來。

他覺得自己一直在做夢,夢到前世種種。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夢裏冷漠疏離的顧暖,變成了會沖着他笑,會軟軟甜甜抱他,會挨着他撒嬌的樣子。

薄晧醒過來的時候,唇角還帶着笑。

守着他的薄夫人看到他睜眼,連忙按了鈴叫醫生。

然後激動又擔憂的輕聲問:“兒子,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薄晧動了動唇,喊了一聲‘媽’。

薄夫人的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她坐在病床邊哭,“沒事就好,你一直不醒,我好擔心。”

薄晧坐起來安慰薄夫人,他身上有點痛,是傷口還沒好。但這點痛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不一會兒,接到消息的醫生和薄家人都趕了過來。

醫生給薄晧做了個檢查,表示一切正常,醒了就沒有危險了。

衆人這才徹底放心。

薄晧輪流安慰了薄夫人、薄峻峰、和他大哥,眼神掃過餘江南後,微微失望。

他沒看見顧暖。

……

餘江南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過去安慰自家兄弟。

“你昏睡了快十天,顧暖還有清越觀要顧,她就先回去了。”

薄晧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不是想要今年世界賽那顆鑽石心,我還以為你趕不上了,結果國那邊舉辦場子出了點岔子,比賽時間往後推了。”

餘江南滿臉猥瑣的戳了戳他,“這簡直是老天都在眷顧你,我感覺顧暖已經軟化了,等你勇奪世界冠軍,捧着鑽石心去找她,肯定就成了。”

薄晧眉一挑,黑漆漆的眼裏恍若有光。

薄家幺子住院的事,在帝都圈子內不是秘密。

在薄晧醒過來後,他的病房裏就一直很熱鬧。

一些不入流的家夥被薄家擋下,還有一些算是世交或者生意上有來往的,人家好心好意來醫院看薄晧,薄家總不好在攔着。

薄晧應酬了幾天,不耐煩了。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身上某些傷看着可怕,其實沒傷到根本,壓根不用繼續住院。

更何況,他想顧暖。

想到深山裏來自她的那個擁抱,就讓他心癢難耐。

在出國比賽之前,他想見她一次。

薄晧覺得自己能忍到現在是極限了,他跟家裏人打了聲招呼,買了去平安市的機票。

在機場時,給顧暖打了個電話。

那頭過了很久才接。

女孩的聲音似乎有點冷,但騷動中的薄晧沒聽出來,他聲音沙啞的說:“顧暖,我出院了。”

那邊安靜無聲。

就在薄晧皺眉開始懷疑是不是信號不好時,顧暖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她說,“恭喜。”

薄晧忍着笑調戲她,“我住院這麽久你都不來看我,真無情。”

顧暖直接無視了這句話,忽然問:“薄晧,你有沒有騙我的事?”

薄晧臉上的笑變淡,他覺得有點不對。

“你有

沒有騙我的事?”電話那頭的顧暖又問了一遍。

貴賓候機廳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薄晧看着外面,側顏徹底沒了笑意。

他眼眸低垂的握着手機,聲音平穩,“有。”

顧暖指節冰涼,默默的顫了顫,“那你說說,你騙了我什麽。”

“二十歲的坎,我不該騙你我不會死,其實我也沒多大把握。”他說。

這不是她想聽的。

顧暖吸了一口氣,“還有嗎?”

“我家人對我很好,是真的很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是被我媽誤導了。”

“還有嗎?”

“我其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所有接近的你的男性,我都想将他們叉出去。尤其是蘇木那家夥,我背着你偷偷揍過他好幾次。”

“……還有呢?”顧暖咬牙,竟然有這麽多她不知道的事!

“南山上那片地,是薄家插了一手才拿下的。”

“……”

“我其實很讨厭畫符,也沒什麽道門天賦,改動後的滅殺符是我走了捷徑,動了手腳。我估計這輩子也就只會畫這一種符,看再多的道門典籍都沒用。”

“……”

薄晧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他說,“我喜歡你,顧暖,只有這個絕對是真的。”

電話那頭陷入一陣沉默,半響後,顧暖的聲音輕輕的傳過來,“沒有別的了嗎?”

薄晧沉默。

顧暖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然後挂斷了電話。

……

六月初的機場,薄晧握着手機,覺得十指冰涼。

他臉上的神色,從一開始帶着笑,變得越來越冷。

半響後,在他接到薄夫人的電話,說他留在清越觀的行李全部被快遞回家後,他緩緩擡手捂住臉,身體微微顫抖。

她……發現了嗎?

發現了那個他本來沒想隐藏,卻因為害怕她無法接受而一直說不出口的身份?

她發現了自己是殷墨,所以之前明明能感覺到她的動心,此刻也要收回去了嗎?

為什麽呢?

她就那麽讨厭殷墨嗎?

因為厭惡至極,所以不能接受。哪怕已經開始喜歡上薄晧,卻因為殷墨的身份,讓她不能忍受的和自己撇清關系。

他的忍耐,他的努力,他的感情……在她眼裏難道都一文不值?

薄晧黑漆漆的眼逐漸扭曲,心裏被壓抑的野獸嘶吼着要奮勇而出。

就在這時,一道輕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喲,這不是薄黛玉麽,你不在醫院躺着,跑機場來幹什麽。”

薄晧緩緩擡眼,“……滾開。”

聲音的主人非但沒滾開,反而更嚣張肆意的嘲諷,“讓我滾?我可是曲家內定的繼承人,你一個跑去打游戲,注定沒有繼承權的人有什麽資格讓我滾!”

曲家和薄家屬于同一個階層,兩家在華夏都算的上是名門。如果說薄家是有歷史底蘊的老牌世家,那曲家就是新貴。

曲家借了華夏高速發展的東風崛起,三連跳成為和薄家都能掰掰手腕的家族,曲陽和薄晧是同一輩人,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同校,難免就存在攀比心理。

薄晧比他長得好,薄晧比他更有女人緣,薄晧的學習成績比他好,薄晧跑去打游戲都能拿世界冠軍……

這些種種就像是根刺,刺在曲陽心裏。

其他方面,落在下風,唯一占上風的是他的身體比薄晧好。這家夥從小到大,動不動就

要住院,相比之下自己就健康多了。

于是曲陽給薄晧取了個诨號‘薄黛玉’,以前他只敢偷偷在私底下喊,現在自己成了內定的曲家繼承人,身份上的變化讓他膨脹,看到薄晧後想也沒想就喊了出口挑釁。

自己是未來的曲家家主,大權在握的人。

薄晧算什麽,薄家未來是薄奕的,薄晧不過是一個需要薄家養着的二世祖!

曲陽嘚瑟着接近薄晧,打算好好奚落奚落他。

他張嘴,才吐出一個音。

嘭哐——

喋喋不休的聲音沒了。

其他候機的人只聽到一聲如同皮肉被揍的聲音,那個耍嘴皮子的貨就被揍飛了出去。

飛出去三四米遠,直接撞在了貴賓候機廳內的沙發上。

一切似乎恢複到這個聒噪的人來之前的樣子,安靜無聲。

其他候機的人咽了咽口水,有人膽子大,探頭一看,沒忍住笑了。

曲陽被揍飛,倒飛着出去撞倒了沙發。因為被擊飛的力道太大,連他帶沙發一起翻了過去,他趴在地上,沙發扣在他身上,猶如個龜殼一般,死死的壓着他。

曲陽在地上呻吟,露在外面的腿不時抽動,像是想要起來,卻無能為力。

這一幕挺滑稽的,貴賓廳內不少人都笑了。

本來應該是那個揍人的小子不對,但在場的人看得分明,是曲陽賤兮兮的上去挑釁,還喊人家‘黛玉’。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這種侮辱。

能在貴賓廳候機的人都不是傻子,看到薄晧揍人,也沒人傻兮兮的沖過去維持正義。有眼尖的認出薄晧和曲陽的身份,頓時明白這事更不是他們能插手的。

所以大家都在低調看戲,畢竟還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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