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大結局(中)

69.

沈逸抱着蘇紫瞳匆匆下樓,正是深夜,然而別墅中燈火通明,一片喧嘩,在下面接應的人見了沈逸連忙迎上前來,伸手要去接蘇紫瞳。

“少爺……”

沈逸側身避開,咬牙道:“去醫院。”

“報警……”一直沒什麽反應的蘇紫瞳忽然出聲,她呼吸急促,攬着沈逸脖子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趙家的公司……”

沈逸低頭堵上她的嘴,大概是用力過猛,牙齒磕在蘇紫瞳幹裂的唇上,鮮血立刻滲了出來。

“寶貝。”沈逸眼圈通紅,“這些都交給我。”

藥效來得很快,前後不到兩分鐘,蘇紫瞳已經沒剩多少神智。她心悸的厲害,身上的冷汗像是沒有停過,一層層的出,不到片刻,薄薄一層衣衫就被浸透,她難受的不住幹嘔,呼吸粗重,像是随時都會暈過去。

沈逸将外套蓋在蘇紫瞳身上,緊緊抱着她,在她耳邊小聲說些安慰的話,試圖讓她好受點。

車子疾馳在夜間的山道上,不用沈逸說話,光是從後視鏡中看一眼他難看至極的臉色,司機自覺地将速度提至最快。

前後座間的隔板被拉下,車頂一盞不甚明亮的車燈下,一切都是不甚分明的。

這處是趙欣在市郊山區的別墅,開車到市區大概要三個小時左右,沈逸從未覺得時間有那樣漫長過。深夜裏,山路上沒有燈火,只有疾馳的車輛打出的一束遠光燈。山路兩旁樹影憧憧,枝葉随着夜風不住搖擺,發出飒飒的聲響,初秋零星的落葉沿着彎曲的山路一路鋪向遠方。

“沈逸,我難受……”

蘇紫瞳渾渾噩噩地蹭到沈逸懷裏,呼吸灼熱又粗重,她皺着眉,說不上哪裏不舒服,但全身幾乎都不大對勁。沈逸死死按住她掙紮不休的身子。

蘇紫瞳的動作幾乎不受控制,也不會感到疲倦,掙紮許久,見怎麽也睜不開之後,她一偏頭,一口咬上沈逸的手臂,在沈逸的悶哼聲中,她似有所覺的松開口。

一擡頭,正好撞上沈逸通紅的一雙眼——那裏盡是隐忍,隐忍的痛苦與戾氣。

Advertisement

蘇紫瞳的神志像是短暫地清醒了片刻,她的唇嗫嚅了片刻,沒有出聲,眼睛裏浮出一層薄薄水光。接着她一偏頭,灼熱的唇吻上沈逸的脖頸。粗重呼吸不斷掃過沈逸喉結,手臂也順勢攬上來,蘇紫瞳皺着眉:“我想……”

沈逸低頭堵上她的嘴,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順着她的後腦滑下去,手指在她後勁輕輕摸索,待她放松之後,手指在她後勁一捏,蘇紫瞳立刻身子一軟,閉上眼倒在他懷中。藥物帶來的強烈反應使得她即使昏迷,四肢也會偶爾抽動。

沈逸緊緊将她抱在懷裏,面孔埋在她肩頭,片刻後擡起臉,推開前後座間的隔板對司機道:“再快一點。”

由于是深夜,不堵車,司機又在沈逸的催促中一路超速,原本三小時的車程只用了一小時就到了市區。醫護人員得了消息早早等在醫院門口,沈逸一下車,立馬迎上去。

就連蘇衡也在護工的攙扶下伸着脖子等在醫院門口,人頭攢動,他湊不到跟前去,只能盲目的随着人流往前走,偶爾能窺見人牆後的病床一腳,蘇紫瞳被醫護人員緊緊束縛的手指不住痙攣抽動。

“她怎麽了?”蘇衡抓着一旁的護士焦急問道。

病床上,蘇紫瞳已經開始不自覺的痙攣,面孔青白。護士一邊死死壓着她,一邊做着簡單的急救,面對蘇衡的問題,十分簡單地道:“我們正在急救。”

正說着,蘇紫瞳的身體猛地抽動一下,喉嚨中擠出一聲尖利的氣音,醫生一邊大聲地說着什麽,一邊推着病床匆匆地向急救室沖去。

蘇衡緩緩松開手,腳步有些踉跄,他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裏,挺直的背脊似都彎了下來。這一刻,他和一個普通的老人也沒有什麽區別。

淩晨三點半,醫院的走廊裏充滿了匆忙的腳步聲、急促的呼喊聲,醫護人員來來去去,急救室的門開了又關,一閃一閃的紅燈如同催命,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爸爸,”沈逸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打起精神對蘇衡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守着。”

蘇衡看着他,面色從未有過的嚴肅:“你老實告訴我,瞳瞳到底怎麽了?”

沈逸沉默了許久的,就在蘇衡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靠着牆壁仰起頭,一手遮着眼睛,喉結滑動幾下:“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想到醫生方才說的種種可能,沈逸幾乎不寒而栗,可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等。

他從沒有那樣害怕過,就算是半年前在船上也沒有,這種等待近乎讓人絕望。

一個小時後,後續人馬陸續回來,那支剩了一小半的針劑被迅速送到檢驗室,有人在沈逸耳邊低聲彙報。安靜的略顯壓抑的急救室外,似乎連竊竊低語都被無限放大,蘇衡耳朵動了動,敏銳地捕捉到幾個關鍵詞。

“是趙家幹的?”蘇衡臉色沉下來。

彙報人看到了沈逸一眼,沈逸點點頭,他便十分恭謹地一點頭:“是。”接着把事情大略敘述一番。

蘇衡的臉色越發暗沉,這段時間趙家的小動作他不是不清楚,但商場上有商場上的規矩,他沒想到他們會對蘇紫瞳下手。

“應該是趙欣自己的主義。”

沈逸聲音低啞,目光淩厲地閃了閃。如果是趙家的話,不會這麽大張旗鼓,也不會這麽不留餘地。而趙信根本就是毫不掩飾地……

沈逸幾乎能猜出她想做什麽,這樣的注射只需要兩三次,不,或許只需要一兩次,或許只需要一兩次,就足以毀了蘇紫瞳。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

蘇衡沉聲道:“我不管是誰,這件事情……”

“爸爸,”沈逸打斷他,聲音是不容置喙的堅定,“這件事我親自來,我會給你,給瞳瞳一個交代。”

蘇衡原本是想拒絕的,可一扭頭,看着沈逸隐在陰影裏的淩厲側臉,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急救一直持續到清晨六點,正是這城市漸漸蘇醒的時刻。入了秋之後天亮的晚,一片将明未明的灰暗天色中,急救室的門緩緩打開,醫生擦着額頭的汗,沖等候在外的衆人微一點頭。

“暫時脫離危險,至于是否會有成瘾和其他狀況,還需觀察。”

病床移動的一點細微聲響中,沈逸和蘇衡一同圍上去,蘇紫瞳尚在昏睡,面孔蒼白,頭發濕漉漉地散在雪白的枕頭上,呼吸又輕又緩,若不仔細聽,幾乎不存在。

沈逸握着她冰涼的手,低頭輕輕在她唇角親了一下,接過護士扶着吊瓶的手:“我來。”沈逸握着病床把手,時不時低頭看一眼蘇紫瞳,将病床推的又平又穩,幾乎不見晃動。

蘇衡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他本就有病,擔心了一天一宿,基本都是在強撐。這會見蘇紫瞳脫離危險,心弦稍松,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一直隐隐作痛的肋側。

護工小聲又強硬地道:“蘇先生,您該休息了。”

電梯中,沈逸回頭,看到蘇衡青白的面色和一直下意識蹙起的眉心,低聲道:“爸爸,你先回去吧,通通這邊有我。”

蘇衡的目光在蘇紫瞳臉上留戀地停留片刻,沉默着點了點頭。

料想蘇紫瞳醒來,也不大會想看到他。

誰都沒提手術的事,經過這麽一遭,蘇紫瞳短時間內身體狀況是無法滿足捐獻條件的,而蘇衡在知道了真正的捐獻者後也不可能再接受手術。而以他現在的情況,拖一天病情都會嚴重幾分,誰也說不好那天就擴散了了或者出現什麽其他的狀況,死神步步緊逼,可蘇衡像是已經接受這個結果,前所未有的平靜。

“等瞳瞳醒了,我再來看她。”将蘇紫瞳送到病房門口,蘇衡如是說。

晨光一點點冒了頭,蘇衡走後,沈逸在病床前坐下,他也是衣袖沒睡,漂亮的桃花眼裏全是血絲,唇邊冒出細細的胡茬,連襯衫也起了褶。

可即使這樣,依然有一種頹廢不羁的英俊。

沈逸握着蘇紫瞳的手,珍而又重地放到唇邊輕輕吻着,眉目間帶着某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和說不出的虔誠。

負責季菡的護工不知什麽時候推開病房門進來,他在窗前靜靜站了片刻,直到沈逸發現他,擡頭問道:“什麽事?”

護工遲疑片刻,上前低聲道:“季小姐……”

沈逸目光微微一閃,緩緩放下蘇紫瞳的手,他偏過頭,輕描淡寫地看了護工一眼,護工立時噤聲。片刻後,沈逸淡淡道:“她怎麽了?”

“季小姐……病危。”

“哦。”沈逸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她不是一直病危嗎?”

護工被噎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這些年一直是他在照顧季菡,說不上心是假的,畢竟是一條人命,這麽多年總會有些感情。念着季菡清醒時那一點心心念念撐着的一口心氣,他怎麽也不忍心。

“沈先生……”

“我不會見她的。”沈逸捏着蘇紫瞳的指尖,語氣冷淡,像在談論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對了,幫我轉告她,她的目的達到的了,從此以後,我和的她恩怨一筆勾銷。”

季菡的做法實實在在地惹怒了沈逸,他千防萬防,卻怎麽也沒料到季菡會和趙欣勾搭上。而此時此刻,更讓他憤怒的是,游輪上那件事之後,他曾承諾過會給蘇紫瞳一個交代,可是現在她因為季菡躺在病床上,他卻沒有辦法真的對季菡做些什麽。

在此之前,沈逸雖然覺得自己年少無知時是荒唐了一點,可不管是什麽原因,他和蘇紫瞳,他們各自有各自的過去,兩個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也不想再去追究那些荒唐的官網。可是直到現在,他才開始後悔,可是一切都遲了,如果蘇紫瞳真的……沈逸不敢想。

沒有得到回應,看着沈逸冷淡的表情,護工也不敢再勸,默默嘆了口氣之後安靜的離開了。

這天傍晚,一則關于趙氏醫藥暗地制造、銷售毒品的重大案件在網上披露。先是引爆了當地的媒體、論壇和社交網絡,但由于事件過于惡劣,并且涉及最近身陷醜聞的明星趙欣,迅速在全國範圍內引起廣泛關注。

趙氏一幹人等在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便已經被警方抓捕,趙氏醫藥在第一時間被查封,相關單位和機構介入共查獲兩個違規實驗室和上千公斤的新型毒品,可謂是證據确鑿、人贓并獲,連新聞都有所報道。

而趙欣作為趙氏的接班人,涉嫌綁架、逼迫和容留他人吸毒等多項罪狀,在上一輪關于她的讨論熱度退下後,重新被衆多網友推上熱搜。這一次,她所面對的不光是娛樂圈內部的抵制,還是全社會所有網民的讨伐。

牆倒衆人推,原先還顧及着趙家的衆人這回是徹徹底底地放下了心,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更有細心的網友發現,近些年來被爆出吸毒的明星都或都或少的和趙欣有所親近,而這些再一再娛樂圈銷聲匿跡的“老人”更是紛紛趁機出來爆料哭訴趙欣是用怎樣“不正當”的手段來競争并打壓的對手,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讓一衆網友目瞪口呆,總結起來只有四個字——令人發指。

粉絲憤怒了,公衆憤怒了,娛樂圈也憤怒了。

這件事像瘟疫一般迅速在網上蔓延,很快引起國家有關部門的重視。由于涉及到公衆人物,本次事件被要求公開審理。在有關部門的監管之下,各種程序走得很快,庭審時間很快都被定下來,就在半月之後。

網絡上,網友紛紛發聲,組團相約到時候去扔雞蛋。

而此時此刻,昏迷了整整三天的蘇紫瞳睫毛輕輕一顫,緩緩睜開眼。

正是暮色四合的傍晚,病房裏沒開燈,大面飄窗外是晚霞最後的餘晖。病房裏很安靜,沈逸剛打了個電話從會客室進來,推開門,正對上蘇紫瞳的眼睛。

沈逸腳下一頓,一時沒有動,小心翼翼地生害怕這是做了一場夢。

天知道這三天他究竟是怎麽過的。

蘇紫瞳全身無力,肌肉酸痛,見他半天沒反應,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我餓了。”

沈逸這才清醒過來,三兩步匆匆上前,緊緊抓着她的手低頭去看她的眼睛,半晌後,輕輕在她眉心吻了吻,聲音都是啞的:“瞳瞳……”

他的臉埋在她肩膀上,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蘇紫瞳漸漸感到頸邊一片濕熱,這是第一次,沈逸在她面前哭。心忽的一下就軟了,蘇紫瞳緩緩擡手,輕輕在他肩上拍了兩下,接着攬上他的脖子:“我沒事了。”

話雖如此,可他們都知道,醒來不代表真正的沒事。在全面檢查以及連續一周的持續觀察過後,醫生推了推眼鏡,終于宣布蘇紫瞳沒有藥物成瘾的跡象,可以出院。衆人都為此松了一口氣,而不幸中的萬幸,那管針劑經過檢驗,只是試驗中的半成品,并沒有對蘇紫瞳的身體造成嚴重傷害。

另一方面,盡管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但由于藥物在體內的殘留代謝等原因,三個月內,蘇紫瞳都不宜再進行肝髒捐獻。

得知這個消息時,蘇紫瞳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三個月……

蘇衡還能等三個月嗎?

在周末一場秋雨後的降溫中,蘇衡驟然病倒,發起了高燒。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這一場普普通通的小感冒幾乎就能要了他的命。

蘇衡連夜被轉進重症加護,醫護人員忙裏忙外進進出出,腳步匆忙、神色凝重,幾乎每個人在臉上都寫着“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幾個大字。

蘇紫瞳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肩上蓋着沈逸的衣服,面無表情的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着內裏來回走動的身影。以往這種時候,大概總會想起一些關于童年的回憶,可這會,她不知怎麽,眼前浮現的,卻忽然是母親去世時的場景。

她記得自窗外吹來的風帶着夜露的味道,她記得白色窗簾上祥雲圖案的刺繡,記得母親床頭落了兩片花瓣的玫瑰,還記得……母親的呼吸是怎麽一點點從急促歸于虛無。

那些每一次想起都讓她痛不欲生、恐懼戰栗的記憶,在這一刻,忽然就變得無比平靜。

如果他死了……

蘇紫瞳有些茫然的想,那我就沒有爸爸了。可是她不是早就沒有了嗎?自母親去世的那一刻起。

“你會原諒他嗎?”她在心裏反複的問,可被追問的那個人卻永遠也無法給她回答了。

蘇紫瞳擡起頭,醫生正從icu出來,他面色依然凝重,可卻是緩緩松了一口氣的表情。于是蘇紫瞳知道,蘇衡又一次逃過了死神的那只手。

“暫時脫離危險。”醫生頓了頓,輕輕嘆了口氣“癌細胞有擴散趨勢,如果不能盡快找到合适的肝髒……還請做好心理準備。”

他沒死。

蘇紫瞳站起來,緩緩走至病房前,額頭抵在玻璃上,看着蘇衡帶着呼吸機的臉,眼睛一瞬間有些濕,被她強行忍了回去。

他沒死……蘇紫瞳想,那我不恨他了,她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地恨下去。

蘇衡昏迷了兩天,醒來後,蘇紫瞳第一次主動去病房看了他。一個是戴着呼吸機沒法說話,一個是不知道說什麽,兩人相顧無言地坐了片刻。蘇衡眼神平靜而滿足,像是早已接受了命運所有的安排。

他顫顫巍巍地沖着蘇紫瞳伸出了那只沒有打點滴的手,知道這個時候,蘇紫瞳才發現,他的皮膚上爬滿了屬于老年人的斑點。

他是真的老了。

沈逸在後面輕輕推了她一把,低聲道:“過去,叫爸爸。”

蘇紫瞳深深吸了口氣,被沈逸推着,遲疑着,這麽一步步走到跟前。蘇衡握着她的手,蘇紫瞳輕輕躲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掙開。

蘇衡顫顫巍巍的在她掌心寫字,蘇紫瞳還記得小時候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寫字畫畫。蘇衡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輕易多久能把她的手包進去,那雙手溫暖又有力,只是被他握着就有慢慢的安全感。可是現在,他手指顫抖,手腕虛浮無力,再也沒有一點從前的樣子。

蘇紫瞳垂下眼,起初,蘇衡只是一邊又一遍在她掌心寫着“瞳瞳”兩個字,蘇紫瞳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回應,又閉上了。

蘇衡是希望能再聽到她叫一聲爸爸的,見了她的反應難免失望。他每天清醒的時間不多,這會難免疲憊,略微休息片刻之後,他緩慢地在蘇紫瞳掌心寫着:“生死有命,別難過,我也想你媽媽了,今後……”

他像是在斟酌,一筆一劃都寫得極慢。可在談到童蔓的時候,蘇紫瞳卻驀地抽回了手,她咬着牙,像是忍耐着什麽,沈逸死死按着她的肩膀,蘇紫瞳最終偏過頭,硬生生吞下沖到口邊的惡語。

有什麽意義呢?到了如今,她和他還有什麽好計較的呢。

趙欣庭審那天,法院周圍可謂是門庭若市,從沒有那樣熱鬧過,蘇紫瞳本還打算進去看一眼,可到了近前,卻忽然改了主意。

“算了。”看一眼外面擁擠的寸步難行的人潮,蘇紫瞳拽了拽沈逸的袖子,“陪我去墓園一趟,讓我媽……看看你。”

“哦?”沈逸反手握住她的手,笑得不大正經,“終于準備給我個名分了?”

蘇紫瞳白他一眼:“我媽又不是沒見過你。”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沈逸一手捏着她的掌心,一手打方向盤往城外駛去,“以前咱們又沒在一起,現在是女婿去見丈母娘,當然不一樣。”

車子上了高架,視野開闊,蘇紫瞳難得沒和他貧,她沉默了一會,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應該會以為……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吧。”

沈逸偏頭看她一眼,蘇紫瞳一手托着腮,看向窗外。

“寶貝,”沈逸遲疑了一下,忽然問道,“你真的覺得當年的事……”

蘇紫瞳驀地回頭,沈逸沉默了一下,趁着等紅燈似的間隙湊過去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好了,我錯了,我們不談這個——你也不早點說,我們就這樣去不好吧,怎麽也得給媽媽帶點禮物什麽的。”

沈逸兀自說着要給童蔓買點什麽一并帶去,蘇紫瞳沒吭聲,沉默片刻之後,她垂下眼:“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

“沒有!”沈逸立刻指天發誓。

“你聽我說完。”蘇紫瞳瞪他一眼,頓了頓,“其實我……我曾經也懷疑過,我也不願意相信,可是……”

她短促地吸了兩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往事不堪回首,誰會願意無緣的無故地去懷疑自己的父親是個殺人兇手,可是雖然疑點衆多,但所有的證據還是全部都指向他,她能有什麽辦法。

換句話來說,如果童蔓不是被蘇衡謀殺,那會是誰幹的?唯一說的過去的只有自殺。可是什麽樣的母親會在孩子生日時特意把她叫來,專門死在她的面前呢?這豈不是太荒謬了嗎?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