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風雲突變
以前我只有高和帥,這一把如果贏了,我楊志強就能正式步入高富帥的行列了。更解氣的是,沉重打擊了李大嘴的嚣張氣焰,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對李雯雯動歪心思。
當然,凡事有兩面,如果輸了的話,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先不說什麽狗屁的高利貸,失去李雯雯我肯定接受不了。
“女士優先,雯雯妹子,請你先開牌。”李大嘴擡了擡手,這個時候竟然耍起了風度,可惜的是,溫文爾雅往往發自內心,硬要去學那只能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面筋捅了我一下,“看這家夥橫行霸道慣了,這突然一有禮貌呀,我還真有些接受不了。”我反問道,“是不是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面筋捶了我一拳,“果然是好兄弟,深知我心!”
本來屋裏氣氛相當緊張,我的心更是咚咚直跳,但面筋這麽一打岔,讓我瞬間輕松下來了。我想既然李雯雯提前在牌上做了手腳,那麽她面前的三張牌裏,肯定有大牌,說不定是一對尖子,或者是一對老K,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贏面可就大了。
李雯雯并沒有急着開牌,而是又點了一支煙,“大嘴哥,開牌簡單,怕只怕我把牌一掀,你游戲廳這個搖錢樹可就要易主了。”
“不見得吧。”李大嘴只是微微一笑,嘴都咧到腮幫子上了,“雯雯妹子,你的牌不就是一張黑桃尖子,一張方塊老K嗎?雖然另外一張牌壓着我看不清,但就算是一張Q,你最大也不過QKA的拖拉機而已,牌是不小,但如果我也是QKA的拖拉機呢?”
李大嘴此言一出,屋裏一片嘩然。
在開拖拉機的玩法裏,QKA屬于天拖,是最大的拖拉機,除了同花順和三張一樣的炸彈之外,再沒有牌能壓過它了。
如果雙方牌面相同的話,這個時候就能夠體現出莊家的優勢了,很不幸,這把牌李大嘴是莊家,莊吃閑,如果牌面真的像李大嘴說的那樣的話,那麽就是李大嘴贏了。
如果真的是李大嘴贏了,那我可就生無可戀了,我悄悄後退一步,抓住了椅子的靠背,只等一開牌,就往這厮褲裆裏招呼,打成啥樣是啥樣,最好是能把他的作案工具打壞了,讓他去練《葵花寶典》去,反正說啥也不能讓李雯雯跟着他走。
我和面筋擔心的是李雯雯,而屋子裏其他人的想法與我完全不一樣,他們好奇的是,既然牌還沒有開,李大嘴怎麽會知道牌的大小呢?
老窦說,“李大嘴是不是有透視眼,能看見牌呀?”
張大頭說,“窦哥,你是不是《寶蓮燈》看多了,他李大嘴如果有二郎神的透視眼,還會陪咱們玩嗎?我懷疑他戴有液晶眼鏡。”
那個時候香港賭片正流行着呢,周潤發演得賭神高進更是深入人心,所以張大頭才有這麽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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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大金牙并不贊同,“得了吧大頭,難怪你逢賭必輸呢,因為你腦袋裏裝的全是漿糊,還液晶眼鏡,你沒見李大嘴的蛤蟆鏡一直壓在牌上,根本沒戴好嗎?”
張大頭還不服氣,“也許他是虛張聲勢,其實戴着隐形液晶眼睛呢?”
這個張大頭,還看得起李大嘴,真把他當賭神高進了,隐形液晶眼鏡都整出來了。
李大嘴的樣子很得意,“你們肯定以為我出老千了,其實并沒有。”
李大嘴這人雖然毛病挺多,但有一樣就是從來不說假話,他既然這樣說了,那就肯定還有下文。
不過這厮還真能吊大夥胃口,話說了半截,竟然喝起茶來了。
“雯雯妹子,為了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哥哥我也只能是實話實說了。”只見李大嘴慢吞吞地品了一口茶之後,才忽然一指李雯雯,“出老千的人就是她,是她在撲克牌的尖子和老K背面做了記號,再利用偷梁換柱的手段,把做記號的牌換進了工地附近的小賣鋪裏,然後就借着張大頭張總的手,把這些做了記號的撲克牌帶到了這裏。”
卧槽,李大嘴難道是神仙,能掐會算不成?否則的話,他不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想着想着,我猛地心裏一驚,難道是有了內奸?
我們這邊就四個人,李雯雯和我當然不可能做內奸了,面筋這麽長時間一直和我在一起,也不可能是內奸,難道是表哥張億恒?
怎麽可能?表哥雖然懾于李大嘴的壓力,剛剛沒有把二十萬借給我,但是就憑我們之間血濃于水的親情,他也不可能出賣我,去讨李大嘴的歡心吶!
但是除了他還有誰?只有他有這個便利條件,因為在晚上這個牌局開始之前,他曾經借着給李大嘴送牛排的機會,在李大嘴的316裏,足足停留了半個小時,再多的秘密也說清楚了,否則的話,李大嘴怎麽可能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對他青睐有加,還答應幫他與趙小龍牽線呢?
我越想越覺得是表哥搗的鬼,忍不住看了看他,只見他還是若無其事地坐在那裏,但我感覺得到,他的內心遠沒有表面上那麽平靜。
在對張億恒憤慨的同時,我心裏更多的,還是對李雯雯的擔心。
因為李大嘴那一席話,把衆人的目光全都引到了她的身上,她如果不能夠解釋清楚的話,那這輩子就甭打算再吃老千這碗飯了。
因為老千這個行當很特別,就算每個人都知道你是老千,但如果抓不到你的把柄的話,那麽你照樣能夠活得很滋潤,要風有風,要雨有雨,但只要有一次失手,被人抓了現行,剁不剁手另說,名聲算是廢了,今後也甭打算在這一行混了。
看來這個李大嘴并沒有像表面上那麽魯莽,而是心思缜密,一步步的,算計得恰到好處,他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讓李雯雯身敗名裂,從此只能做他李大嘴的玩物。
這一次,衆人已經不僅僅是注視着李雯雯了,特別是那個張大頭,已經走到李雯雯的面前,開始逼問了,“姑娘,你說,大嘴哥說得是不是真的?”
這個張大頭,賭了半輩子,也輸了半輩子,到頭來還被李雯雯當槍使,麥稭還有三分火呢,他心裏自然氣憤不過了。
我握緊了拳頭,萬一張大頭要對李雯雯不利,我随時就會沖上去,打得他大頭變豬頭。
李雯雯還真能沉得住氣,都到了這種時候了,竟然還能沉得住氣,只見她不緊不慢地吸了一口煙,然後輕啓朱唇,說了句,“張總,大嘴哥說得是不是真的,你難道不會自己合計嗎?我想,這個時候你不應該來問我。”
張大頭也真夠實在的,“大嘴哥說你出老千了,我不問你問誰?”
李雯雯這麽快就還回去了,就像剛剛李大嘴指着她那樣,一指李大嘴,“既然是大嘴哥說的,那你就應該去問他呀,你問問他是怎麽知道我在牌上做了記號呢?而且連我做了什麽記號都一清二楚?”
李雯雯這分明是指桑罵槐呀,看着是在跟張大頭說話,其實是在質問李大嘴。
在局勢如此被動的情況下,這一手竟然玩得如此高明,足夠我學幾個月的。
像李大嘴這樣的明白人,怎麽會聽不懂李雯雯的話裏意思呢?
張大頭還沒過來問他,他就已經開始回答了,“大家心裏一定有疑惑,我為什麽會知道牌呢?畢竟我一不是二郎神,二不是賭神高進,也沒戴什麽隐形液晶眼鏡,那東西好幾百萬呢,我就是能買起也沒地兒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