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感謝書友老公仔、韓妝批發的捧場
說到緊要處,李大嘴又喝起了茶,然後吧唧了一下嘴,用手一指,“因為我有個好卧底呀!”
我随着他的手指望了過去,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我的表哥張億恒。
張億恒的臉皮比我想象中還要厚,只見他先是聳了聳肩,然後對着李雯雯攤了攤手,“李雯雯,對不住了。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這麽做也是為了能夠拿到工程承包權呀,畢竟趙小龍吃肉,我就是跟着他喝些肉湯,這輩子也妥了。”
以前我覺得張億恒挺帥氣的,很陽光的一個人,但是如今再看他,雖然他的舉止還是那麽得體,笑容還是那麽灑脫,但是我已經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如沐春風的感覺了。
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當你欣賞一個人的時候,會欣賞他的一切,他所有的缺點在你眼裏都會變成優點;反之,當你厭惡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是貌若潘安,美如宋玉,但是在你眼裏,只怕也只能是堪比李逵了。
李雯雯也許是氣壞了,連看也懶得看張億恒一眼。
李大嘴得意極了,“張老弟,你給大夥說道說道,看我的雯雯妹子在這撲克牌上到底做了什麽手腳。”
“能為大嘴哥效勞,鄙人榮幸之至。”用拍馬屁來形容張億恒此時此刻的表情,那真是太委屈拍馬屁了,我看也只能用跪舔這兩個字來形容了。
張億恒從桌子角的牌堆裏,抽出來兩張牌,一張是黑桃尖子,另一張是紅桃老K,反過來擺在桌子上,然後對張大頭、老窦他們幾個說,“諸位,你們過來瞧瞧,看能不能看出毛病來。”
老窦、張大頭他們都是老賭棍了,可是過去瞅了半晌,什麽東西也沒看出來。
“雯雯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用一根大頭針做出來的東西,都能夠巧奪天工。”
張億恒說着,伸直了胳膊,把那張黑桃尖子拿得遠遠的,“諸位再看,借着吊燈的反光,是不是能看出來,再加上一點幻想力,是不是隐隐約約能看見一個老鼠的模樣。”
張大頭過去一看,當時就叫出聲來了,“果然有一個老鼠喲!”
大金牙嘟囔了一句,“這個老鼠與黑桃尖子有什麽聯系呢?”
好久沒吭聲的李大嘴接上了話茬,“雯雯妹子只在八張牌上做了記號,分別是黑桃尖子、紅桃尖子、梅花尖子、方塊尖子,以及黑桃老K、紅桃老K、梅花老K、方塊老K,這八張牌與我們傳統屬相的前八位相吻合,分別為子鼠、醜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知道了這個秘訣之後,你再看她的牌,最上面一張是老鼠圖案,第二張牌的圖案是羊,而第三張牌壓着看不清楚,所以,我才敢斷定她最多是QKA,否則我有膽子把游戲廳押上嗎?”
張大頭的腦袋裏并不完全是漿糊,“大嘴哥,既然你知道這個秘訣,作為此事的始作俑者李雯雯肯定也知道,這就是說,你看透了她的牌,她也能看透你的牌,既然她知道你也有一張尖子,一張老K,那她為什麽還要把自己押上,與你死磕到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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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嘴笑了,“我是看透了她兩張牌,但是她想看透我的牌,門都沒有!她之所以和我死磕,不過是在和我賭運氣罷了!”
聽大嘴這麽一說,我才注意到他的三張牌上壓着一副蛤蟆鏡。
李大嘴這人真是裝逼裝習慣了,大冬天還喜歡戴墨鏡,而進屋後之前,他就把墨鏡放在了牌桌上,原來是用來遮擋李雯雯的視線,怕看透他的牌呀!
這一次人證物證俱在,李雯雯算是栽了,身敗名裂不說,還把自己輸給了李大嘴。
什麽叫做回天乏術,什麽叫做心灰意冷,我一下子全體會到了。
我望着李大嘴,他在得意忘形的笑呢,一雙色眼也在李雯雯的曲線上游走,肯定在想着只等開牌之後,就領着她去開房了。
束手待斃?然後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跟着這個雜碎走,然後任由這個雜碎蹂躏?不,死也不!無論怎麽學,怎麽強迫自己,我楊志強這輩子都做不來縮頭烏龜!
我拎起了椅子,然後向面筋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說,我斷後,他帶着李雯雯趕緊走!
面筋對着我使勁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李雯雯,我懂得他的意思,他讓我帶着李雯雯先走,由他來掩護。
我當然不會同意了,李雯雯是我心愛的女人,而面筋是我生死與共的兄弟,我不會撇下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逃走的。
面筋和我打了半天啞語,我們倆兒誰也說服不了誰,既然如此,那就并肩子上吧!
我倆兒各自拎着一把椅子,就要對李大嘴包抄過去。
沒想到李大嘴先說話了,“楊志強,還有這位是叫面筋是吧,你們兩個也不要困獸猶鬥了,因為縱然是想找我李大嘴拼命,都沒有一絲一毫機會的。”
說着,李大嘴使勁鼓了兩下手掌,門突然開了,四個彪形大漢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上都拎着一根半米長的鋼管,這種家夥實戰性強,又不會傷人性命,着實是打架鬥毆的必備之物呀!
剛才以二對二,我和面筋如果有心算無心的話,勉強有一拼,可是如今敵衆我寡,上去拼也是飛蛾撲火。
特麽,有些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要碰上的,既然躲不過,那就往前沖吧。明知會碎,我這個雞蛋也要和石頭碰碰,縱然是粉碎身骨,也要粘石頭一身雞蛋糊,我扭頭對面筋喊了一聲,“上去抽他丫的!”
“慢着!”李雯雯喝了一聲,然後笑語盈盈地說,“這裏是賭局,不是角鬥場,你們想打架到外面打去,我的牌還沒開呢?”
李大嘴撫掌大笑道:“雯雯妹子,哥就喜歡你這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勁兒,不過結果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着呢,這個牌還用的着開嗎?”
李雯雯坐着沒動,可是臉上的笑容更加迷人了,“說一千道一萬,你們所說的我在牌上做了手腳,只是你們單方面的說法而已,不如我們開牌看看,如果我的牌裏果真有一個黑桃尖子和一個方塊老K,那我就承認出老千,認打認罰,如果不是你們說的牌呢,那就是你們幾個聯合起來,設局想陷害我這個女孩家家的。”
“好,既然如此,多說也沒用,我們就讓撲克牌自己來說話吧!”
李大嘴說着,從蛤蟆鏡下面抽出自己的三張牌,猛地往桌子上一摔。
“啊……”驚叫聲不絕于耳,李大嘴的牌竟然不是什麽QKA的拖拉機,而是一張紅桃十,一張黑桃二,還有一張方塊五而已。
只有十最大,這在開拖拉機裏,算是很小的牌了,除非運氣特別好,才能贏得了李雯雯。
這一下峰回路轉,我和面筋都是喜笑顏開。
李雯雯輕輕用指尖一挑,看了一眼自己的牌,然後對李大嘴說:“大嘴哥,不好意思了,小妹的牌只比你大了一點點,雖然只是Q最大,但已經可以贏你了。”
話音聲中,那三張牌已經被她掀開了,果然有一張梅花Q,還有一張黑桃六和一張紅桃七,這樣的牌面小的很兒,大多數情況下是要輸的,可就是那麽尿性,偏偏贏了李大嘴。
那可是加起來七八十萬的賭注呀!
李大嘴這個人的賭品還是極好的,輸了這麽多并沒有賴賬的意思,站起來對着李雯雯說了一句,“雯雯妹子果然巾帼不讓須眉,我李大嘴認栽了,明天一早兒,你們幾個可以來接收我的游戲廳了!”
老鼠急了,“我日,大哥,這明顯是他們設的局,游戲廳咱們費了好大力氣才開起來,絕不能就這麽白白送給這幾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呀!”
“找打!我決定的事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李大嘴擡起手就要打老鼠的頭,但是快打到頭上卻又停住了,“老鼠,我李大嘴縱有千般壞處,但是賭輸了從來不賴賬,這就叫願賭服輸嘛,我們走!”
李大嘴引着他的手下走到了門口,突然回過頭來,“張億恒,你有種,我李大嘴沒想到會栽在你的手裏?”
張億恒無辜的一攤雙手,“大嘴哥,你說什麽呢?小弟聽不懂呀,我也不知道李雯雯這丫頭連我都騙呀!”
“咱們走着瞧!”李大嘴拂袖而去。
張億恒竟然追着他屁股喊了一句,“大嘴哥,記着有時間約我和趙小龍吃頓飯呀,我這輩子全靠着你了!”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了,我以為我表哥張億恒是李大嘴的卧底,沒想到他卻是雯雯派去,打入敵人內部的卧底。今兒要不是他,李大嘴是不可能把欠條以及游戲廳押上去賭的,而我這個不明真相的傻弟弟,剛剛還恨他恨得牙根直癢癢呢?
我這才明白,傍晚時候在天臺上,李雯雯和表哥的親熱舉動,是在向他面授機宜呢?如果不是那麽細致的囑托,又怎麽能夠騙過李大嘴這個老狐貍呢?
李大嘴等人一走,老窦和張大頭他們也要告辭,這個事情如此結局,這個屋裏,除了李雯雯和我表哥,是誰也料想不到的。
還是李雯雯大氣,叫住了張大頭等人,說今兒主要是來贏李大嘴的錢,至于他們幾個,輸多少全給退回去了,另外還給每人發了三千塊的勤苦費。
這也是李雯雯想的長遠,知道表哥以後還得在澗水縣混,總不能把這些包工頭全得罪了。
等我們幾個打掃好戰場,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此一役大獲全勝,狠狠地挫了李大嘴的銳氣,更關鍵的是,那個日進鬥金的游戲廳歸我們了,以後該怎麽經營,就有我們幾個說了算了。
李雯雯提議,把游戲廳分成四份,我們四個一人占一份,而具體怎麽經營,他直接交給我表哥打理,我們三個只等着月底分紅就成了。
不過,李雯雯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要把游戲廳隔離起來,街機可以對在校學生開放,而放蘋果機和麻将機的房間,将禁止學生出入。
李雯雯這句話說到我和面筋的心坎裏了,因為麻将機和蘋果機對學生的危害太大了,我們也是學生,都切身體會過那種滿腦子都是麻将牌,一看課本就眼花缭亂的滋味,甚至連晚上做夢都是在想着怎麽胡牌呢,這種狀況下,能把學習搞好才日了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