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小強子和小月月
做暴發戶的感覺真爽,面筋說他反正興奮睡不着,不如到游戲廳門口守着,省得李大嘴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偷偷把東西轉移了,只給我們留一個空殼子。
李雯雯笑了,他說李大嘴這種人,自恃身份,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勾當的。
第二天剛好是個星期六,不用費事到學校請假了。
還真如李雯雯所料,當我們幾個一大早兒去接收游戲廳的時候,李大嘴雖然沒露面,但是他的手下還是挺配合的,屋裏的各種機子更是一件沒少。
做生意的事我表哥更在行,一切瑣事自然都交給他打理了。
以前老是想賭,仿佛那些冰冷的麻将機比自己的親娘還親,但如今這些東西都成自己的了,我們幾個卻再也沒心思玩了。
有錢人的日子真特麽舒坦,中午表哥給我們每人買了一臺手機,清一色的諾基亞,嘿嘿,這樣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就可以和我親愛的雯雯煲電話粥了。
到了晚上,我們全部殺去吃海鮮了,表哥還把他的那一位,澗水縣有名的美女醫生王伊諾帶來了,啧啧,不愧是表哥看上的人,姿色自然是沒說的,氣質尤其好,談吐之間帶着一種古典氣息,着實令我們這些不學無術之徒汗顏。
我平時晚上很少起夜的,但是那晚兒可能是酒水喝多了,到了後半夜憋不住了,急着往廁所跑。
解好手出來,我突然發現圍牆邊好像站着一個人,長頭發,應該是個女的,但奇怪的是輕飄飄的,好像風一刮就會飛走一樣。
吓得我脊背上一陣接一陣得發冷,但還是硬着頭皮,戰戰兢兢走了過去。
忽然,我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楊志強,難得你有心,還知道來跟我做伴。”
“媽呀!女人頭會說話了!”
我驚叫了一聲,接連退了七八步,一直到後背被一對鼓鼓囊囊的東西頂住了,奇怪的是,那東西熱乎乎的,很柔軟,挨着的感覺挺不錯。
“鬼呀!”我又大叫了一聲,一咬舌尖,一胳膊肘搗了過去。這一下,我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縱然是個鬼,也得應聲而倒。
但出人意料的是,我這一肘竟然搗了個空,緊接着,一股勁風呼嘯而來,一個大腳正踹在我的屁股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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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我的身手夠利落的了,班裏那麽多男生,無論是俯卧撐還是引體向上,比我強的沒有幾個,而且我從小時候還跟着我爸紮過一段時間的馬步,按說下盤功夫夠穩得了可是這一腳力道太大了,我踉踉跄跄往前了七八步,好在雙手及時支在了圍牆上,才沒有摔倒。
“好險!”我長噓了一口氣,幸虧這裏距離圍牆比較近,否則我現在能夠擺出的造型,就只有那個著名的屁股朝上平沙落雁式了。
“媽呀!”可惜的是,我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卻再一次大叫了一聲,原來,不知哪個狗日的在圍牆上釘了一個大鐵釘,剛剛差一點兒就要與我的額頭來一個緊密接觸了。
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了喝彩聲,“楊志強,你身手算是不錯的了,但是膽子太小,遇事不夠沉穩,一驚一乍的,幸虧沒有外人看見,要不把我李雯雯的臉都丢盡了。”
竟然是李雯雯!有兩個大波,踢人又不帶考慮的,肯定是非李雯雯莫屬了!
這也是我剛剛成了驚弓之鳥,要是換換環境,在後背被那一對鼓鼓囊囊的東西頂上的時候,我就應該能猜到是李雯雯的。不過,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誰叫她的影子映在了圍牆上呢?這不是故意想吓唬我嗎?
“不要與女人講道理,尤其是漂亮女人。”
我腦海裏泛起了這一句至理名言,我不知道自己是幸運呢還是幸運呢,竟然遇到了這麽一個漂亮女人,我吧唧了好幾下嘴,才說出了一句不疼不癢的話來,“雯雯,沒想到是你在這裏。”
李雯雯的嗅覺非常靈敏,用一句我老家的土話來說,就是我屁股一撅,他就知道我要屙什麽屎,她微微笑了一下,“志強,剛剛我不是故意要試你的膽量的,而是想一個男人想入迷了,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就憑我和李雯雯現在的關系,她如果想男人的話,那就只能想我了。
“雯雯,謝謝你這麽晚還想着我。”我醞釀着情緒,一步步向她走去。那時心裏真的是一陣接一陣的想入非非,反正天這麽晚了,不如借這個機會親熱一下,也是極好的。
“別臭美了,本姑娘想的不是你。”沒想到李雯雯接下來的話竟然如此大煞風景,我好像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你把羅漢錢都送給我了,可為何還要想着別的男人?”
“想誰不想誰是本姑娘的自由,你管得着嗎?”
李雯雯的話狠狠刺了我一下,真特麽疼,我忍不住把羅漢錢拿出來,沖她扔了過去,“還你的羅漢錢,你愛想誰想誰去,關我屁事?”
她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楊志強,沒想到你吃醋的樣子還蠻可愛的嗎?”
“可愛不可愛,好像與你李大小姐沒有多大關系了!”卧槽,上個廁所都能與女朋友分手了,我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我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李雯雯搶先一步攔住了我,晃了晃手裏的羅漢錢,“楊志強,這個羅漢錢你真的不想要了嗎?”
按照我們這裏的風俗習慣,送出去的羅漢錢如果被退回來,那就表明兩個人已經一刀兩斷了。
我望着李雯雯我見猶憐的模樣,心不由得軟了,“當然想要,只是你得給我說清楚,你剛剛想誰了?”
李雯雯的眼淚刷地一下出來了,“我想那個給我羅漢錢的男人了,不行嗎?”
送給她羅漢錢的男人?她的羅漢錢不是她爸爸李老千送的嗎?原來她是想爸爸了。
認識她這麽久了,我從來沒見她哭過,可是今天,她在我面前,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雯雯,都是我不好,不哭好嗎?”我把她攬在懷裏,輕輕拭去了她臉上的淚珠,“傻丫頭,既然想爸爸了,我們兩個天一亮就去看他好嗎?”
“嗯。”李雯雯說話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麽小過,經歷了這麽多,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她在我的懷裏靠了好久,我們兩個也說了許多從沒說過的知心話,到了後來,他讓我回去好好休息,天亮就去黑山羊監獄見家長。
回到宿舍裏,只見面筋還在呼呼大睡,我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鐘了,更奇怪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竟然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這會是誰呢?
我翻了翻,這個號碼還發來了一條短信,“小強子,我是白月。”
白月是我在澗水一高讀書時的哥們,我們已經有大半年沒見面了,沒想到這小子也混上手機了。
一想起白月,我就想起了我們在澗水一高時的美好時光,雖然我們兩個上下鋪只睡了三個多月,但是這小子睡在上鋪沒少放屁蹦我,如今想起來,滿滿都是愛呀!
我給白月打了回去,這小子的彩鈴聲竟然是一首老狼的老歌《睡在上鋪的兄弟》,挺應景的,聽着那熟悉的旋律,我心裏怦怦直跳。
白月終于接了電話,“小強子,真的是你嗎?”
小強子是白月對我的昵稱,我長這麽大,我爸我媽喊我小強,面筋喊我兄弟,只有他一個人這麽叫我。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我的眼睛濕潤了,但是嘴上卻是一點兒也不饒人,“小月月,不是我還會有誰?你小子就是牛呀,這麽快都混上手機了?而且你怎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我這手機買了才不到半天?還有你這小子真不夠意思,這麽久了也不來找我玩?”
小月月這個稱呼有些女性化,如果是別人叫白月肯定翻臉,但是我這樣叫他反而挺高興。當初我們在一塊的時候,我看過的電視劇裏有這麽一個角色,我挺喜歡的,所以就把它移植到了白月的頭上。
白月嘿嘿直樂,“小強子,就算是我不夠意思,又如何?你有種過來打我呀?”
“過去就過去,都是上下鋪的兄弟,誰怕誰?”我對着手機吼了一聲,“你小子現在在哪?”
幾年不見,白月的聲音還是那麽慢條斯理,“夜市老地方,不見不散!”
我忽然想起來明天還要陪李雯雯去見家長呢,這可是終身大事呀,有心想和白月改天再約,他卻已經挂了電話。
那時在澗水一高時,我和白月喜歡到夜市去,那裏有一家小餐廳,雖然連招牌都沒有,但是味道很好,服務也挺周到。
我們兩個只要去,都是老樣子,兩瓶澗水大曲,一碟花生米,一只燒雞,一盤紅油三絲,每次都吃得很爽。
既然已經答應了,就只能是早去早回了。
我穿戴整齊,翻出了圍牆,然後叫了一輛出租車,時候不大,就到了夜市。